在我們按壓門鈴而未開門以前,誦讀了這所古老別墅大門上的銅牌,牌上寫著:
“蘇聯(lián)榮譽飛行員巴禮士·羅興斯基”。
門打開了,——鋼盔、胸甲、英雄的甲胄,交叉在墻壁上的短劍——前室中陳列著的這一切珍貴物品,使我們感到很驚奇。
老人洪亮嗓音:“是什么磁石將你們吸引到寒冷的門庭?”。
距今五十年前的一個雨天,在法蘭西的“波”市,這位壯健的老人乘飛機上了天,就是在今天,這第一次的飛行還是無法從他的記憶中消失的。
他開始了自我介紹,“我的飛行歷史是從1910年4月28日正式開始的?!蓖瑫r還向我們展示了他所保存的一張這一天的巴黎報紙。
“俄羅斯飛行員巴禮士·羅興斯基勝利地在波市布列日諾航空學校畢了業(yè),并且開始用俄僑的法爾曼式雙翼機飛行”。
我們無意中看到了墻壁上懸掛著一張照片,這是架用木板條制成蒙布的奇妙的飛機。
老飛行員說:“這不是‘法爾曼,這是‘拉曼什,是我的第一架飛機,1910年我就是用他從法蘭西飛回俄國的。
直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它的號碼是93-Ⅸ,發(fā)動機為25馬力,飛行速度每小時60公里,最大續(xù)航時間為15分鐘。”
“您早就是俄羅斯航空界的老前輩了?”——我們這樣問他,知道他對這一稱謂的重視并不次于政府給他的“蘇維埃榮譽飛行員”的稱號。
回答說:“當我的年齡還不是一般人認為老年人的時候,列寧曾開玩笑地呼我為‘俄羅斯航空老前輩,這還是41年前1918年五一節(jié)的事了?!?/p>
列寧在莫斯科機場上觀看了“空中檢閱”。巴禮士·羅興斯基是這次空中檢閱的唯一參加者。他用一架為了慶祝五一而漆成紅色的陳舊的“紐波爾”翻了18個斤斗。在羅興斯基平安降落以后,列寧將他邀上了政府委員們觀看勇士們的飛行表演的機場了望臺上。
列寧拉著飛行員的手向他祝賀:“好極了,俄羅斯航空老前輩”。
就是這樣在34歲的時候有了老前輩的稱呼。
當時在年青的俄羅斯航空界還沒有更有經(jīng)驗、比羅興斯基更早為列寧所認識的飛行員,因為這是他們的第二次會晤。第一次會晤是1910年在巴黎易希列穆尼諾機場上。
在老飛行員久經(jīng)風雨的臉上顯然有一點激動。
“想起來是令人非常不愉快的,我現(xiàn)在成為碩果僅存的人了,比我老的人是找不到了,我的多年老友甘里、法爾曼去年也去世了。在我的日子里,航空員的生命是很短促的?!绷_興斯基痛苦地回憶著過去,那時航空被認為是魔術(shù)的世界,飛行員是不同尋常的人,他的職業(yè)是大膽而勇敢的。
他從桌子后面站起來并在房間里走動著。
羅興斯基沉思地又說,“成為榮譽的飛行員是令人羨慕的。最大的愉快是坐在駕駛盤的旁邊,如果不作第一、也將作第二駕駛員,因為在我整個一生中,經(jīng)我試飛過的飛機不下二千架?!彪S后老飛行員和善而幽默地說,“時間還來得及,要知道我現(xiàn)在才只有75歲呀?!?/p>
飛行員站在巨幅油畫前面說:“即使到75歲,人還是沒有完成一生的事業(yè),人們應該永遠有自己的理想。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我希望用圖-104飛往巴黎,飛往半世紀前曾經(jīng)學習過的母校,但不是我一個人去,我要為我的老友93-IX找到適當?shù)牡胤剿F(xiàn)在還健在著而且完好地保存在我的手中;我要在那里,在波市完成15分鐘時速60公里的飛行”。
老飛行員快樂地微笑著,在他的碧色的眼睛中燃起了某種青年的熱情。
“當然,我還想飛行,但不是飛“拉曼什”。我想用圖式飛機飛行。難道老駕駛員沒有作青年人幻想的權(quán)利嗎”?
(蘇聯(lián)大使館新聞處供稿,鄒乃卓譯,本刊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