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騏
一百三十年前的俄國作家果戈理,眼下似乎時髦得很,經(jīng)常在我們的報刊上“粉墨登場”。原因是:他曾有過一段毅然“焚稿”的經(jīng)歷。
我有個朋友在圖書館分管各地報紙期刊,他曾做過這方面的統(tǒng)計:引用果戈理“焚稿”之事為例來告誡作者要“忍痛割愛”、“力圖創(chuàng)新”的文藝評論文章,僅一年之內(nèi),見到的竟不下百篇。這么一個可觀的數(shù)字說明了什么呢?
果戈理“焚稿”確實是一件感人至深的事,他毫不憐惜地將自己的心血結(jié)晶付之一炬,正表明了他“重整旗鼓”、“另起爐灶”的堅強決心。他的“焚”是為了更好地“創(chuàng)”。同樣,我們將這個“焚稿”的例子應用于文章之中,其目的,也是為了引導作者走創(chuàng)新之路,不落他人舊窠。
但是“創(chuàng)新”二字,恐怕不僅僅針對作家、編劇、詩人而言,對于搞文藝批評的同志也許同樣適用吧!巴爾扎克有句名言:第一個把女人比做花的人是聰明人,第二個再這樣比喻的人就是傻子了。這段話常被用來批評文藝創(chuàng)作中的雷同化,遺憾的是,它對于某些文藝批評的文章也同樣適用,包括那些引述這段故事的文章。有些作者在文章中教人家如何如何創(chuàng)新,而自己卻是“吃老本”,把那些人所熟知的事例不厭其煩地搬來運用。比如在談到詩的修改問題時,不是搬出賈島的“僧敲月下門”,就是借來王安石的“春風又綠江南岸”,不是舉出魯迅的《自嘲》,就是運用毛澤東的《長征》,除此而外,別無它例。象這類情況,對于作者來說是省事得多,但對于廣大的讀者呢,不免產(chǎn)生厭膩之感。
人民群眾希望作家能寫出別具一格的新作品;同樣也希望評論家能寫出見解獨到的新文章。做到這個“新”字,除了有自己新的探索、新的觀點而外,引用事例的不斷翻新,恐怕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方面吧!“勸君莫奏前朝曲,聽唱新翻楊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