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白書”的作者是誰》

峻　晨

陳然，1949年10月28日，就義于重慶中美合作所的大坪。他生得光榮，死得壯烈，人們熟悉他，景仰他，常常自然地將陳然同《挺進報》《我的“自白書”》連在一起。小說《紅巖》中的成崗就是以他為原型塑造的典型形象?！叭文_下響著沉重的鐵鐐，任你把皮鞭舉得高高，我不需要什么‘自由，哪怕胸口對著帶血的刺刀……”這十二行詩標以《我的“自白”書》的題目，在1959年首次出現(xiàn)于《在烈火中永生》一書，繼之收錄于《革命烈士詩抄》。二十余年來，它不僅蜚聲詩壇、電臺、舞臺，或朗誦或歌唱，而且選人歷年小學語文讀本，成為膾炙人口之作。

其實，這不是陳然烈士的遺詩，陳然要寫的詩只留下一個標題，一個中心意思。

1963年，小說《紅巖》即將再版，作者羅廣斌在談到這首詩時說:“這個問題使我很不安?！段业摹白园讜薄凡⒎顷惾涣沂窟z詩，而是我們在撰寫《在烈火中永生》一書時，以陳然臨刑前要寫一首詩的打算和他在刑庭上威武不屈的氣概，以及陳然準備找一個機會在向特務做一番慷慨激昂的講演后用自殺怒斥敵人、激勵戰(zhàn)友的計劃為史實依據，由幾個人共同創(chuàng)作的。目的在于突出烈士的英雄形象。由于用了真名真姓，《詩抄》的編者誤以為是烈士的遺作而收錄了。這次《紅巖》出書一律不用真實姓名，然而成崗的原型就是陳然?！?/p>

據重慶大屠殺幾個月后出版的《美蔣重慶集中營罪行實錄》記述:“在他就刑的前幾天，他告訴一位同志，他要寫一首詩，題目是《沒有了我》，他的詩的中心意思是說:我雖是死了，可是中國人民革命事業(yè)卻得以永生!他這首詩一直到他就刑還只是一個腹稿。但這首中國人民革命事業(yè)的偉大的史詩，卻已經在四億七千萬人民中間傳開了。”

(肖巖摘自《縱橫》198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