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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兇險的“太陽令”

      1991-09-27 06:49:00吳耀勇
      章回小說 1991年4期
      關(guān)鍵詞:楊寧中堂蓬萊

      吳耀勇

      第一回魔島之約

      海上和沙漠中有一種奇異的幻景叫海市。蘇東坡就寫過一首《登州海市》的詩:“東方云海空復(fù)空,群仙出沒空明中。蕩搖浮世生萬象,豈有貝闕藏珠宮?”可見海市是多么迷人。但很少有人見過這奇景。

      有一年,一個遠(yuǎn)洋經(jīng)商的商人乘船航行在煙霧茫茫的大海上,忽見前面影影綽綽有一座島嶼,島上滿是桃花。商人十分驚奇,以為這是海市了。待駛上前去,才看清真是一個島子,島邊種滿桃樹。上得島來,穿過桃林,豁然開朗:田地平坦,房舍整齊,五谷豐登,六畜興旺,島上男女老幼皆怡然自樂。島民淳樸好客,用美酒佳肴熱情招待商人。商人取出金銀酬謝,不料眾人都不收。一老者笑道:“敝島叫極樂島,有好幾處天然金礦,盛產(chǎn)黃金,因此敝島之人都不喜金銀。其實金銀還不如土有用,土猶能種植五谷,生長萬物?!鄙倘擞谑怯职汛系南懔?、象牙等物品分送給眾人。商人臨走時,眾人要還贈他東西,問他要什么。商人便道:“黃金既對你們無用,就給我些吧!”

      商人回到大陸后,立即成了富甲天下的大富翁,他無意中透露了那次海上奇遇,一時震動天下。這時期朝廷腐敗,無暇他顧,但江湖上的豪士武客早已動心,或單獨或結(jié)伙,去極樂島掠奪財富。不料,島上眾人竟身懷絕技,前去的人無一生還,其中包括許多武林中的一等高手。這下震驚了整個武林。當(dāng)時中原有一位自號出塵子的絕頂高手,不服極樂島的武功,前去挑戰(zhàn),結(jié)果是雄心豪氣而去,灰心喪氣而歸,不久郁郁而終,臨死前嘆道:“中原武功與極樂島武功比起來,簡直是螢燭之比日月,溪之比大海,不可同日而語?!边@樣一來,人們更對那神秘的極樂島充滿了恐懼,稱之為“魔島。”

      數(shù)年后,“魔島”忽派使者來大陸,分別致函江湖上五十個著名幫派的掌門、幫主,大意是:極樂島林島主要為獨生愛女招婿,特邀各門派的文武雙全,年輕英俊之土,持本島信物太陽令赴島應(yīng)選,中選者還將接島主之位。使者同時發(fā)了五十枚太陽令。這一下,在武林中引起了極大的震撼。極樂島有絕世武功,又盛產(chǎn)黃金,這對人們來說,無疑具有巨大的誘惑力,一時人人想赴島競選。這樣一來,那太陽令便成了人人覬覦的東西,武林中連接發(fā)生了幾件血案,都與爭奪“太陽令”有關(guān)。在海市變幻、云煙縹緲的蓬萊,也就是當(dāng)年蘇東坡寫海市詩的地方,就發(fā)生了一件大案:蓬萊派掌門周本淳的兒子外出時被殺,從身上看,赫然是中了武林中罕見的陰毒功夫“烈滅神掌,”兇手搶走了他隨身攜帶的一枚太陽令。這件大案震動了武林,也驚動了一個人,那就是蓬萊首富許家的大公子許廣。恰這時,被稱作“武林之商”的王誼找上門來了。

      這王誼可說是武林的商人,常奔走于江湖人物之間,千方百計地?fù)迫″X財。許廣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當(dāng)下問:‘王兄此來,有何貴干?王誼道:“蓬萊派掌門周本淳的兒子被殺,你可知道這是為了什么?”許廣佯驚道:“難道是蓬萊派有仇家?”王誼道:“兇手之所以殺他,只是為了奪得他隨身帶的一枚太陽令而已。那太陽令的價值,由此可知?!?/p>

      王誼說完緊盯著許廣道:“魔島招婿你必已知道了。赴島應(yīng)選者,必須持太陽令,否則,殺無赦!這消息一傳開,我以商人特有的敏銳眼光,立即看出了這太陽令所包含的價值。慶幸的是,不久前我用一萬兩銀子買到了一枚?!?/p>

      許廣心中一動,忽大笑道:“王兄一向精明,不做賠本的買賣,這次倒是例外!奇怪,奇怪!”

      王誼盯著許廣道:“魔島之上,黃金為屋,白玉為床,繁花似錦,美女如云,實是人間天堂!若成為魔島之婿,真是快活勝似神仙!況日后接任島主之位,以島上博大精深的武功,那時想干什么干不成?若想赴島應(yīng)選,有無太陽令便是第一個關(guān)鍵!”

      許廣怦然心動,口上卻道:“那恭喜王兄了,王兄這次雖破費不少,但若由此而成為魔島的乘龍快婿,實是一本萬利!”

      王誼道:“不,你想錯了。我是武林中的商人,最善于估計行情。我武藝低微,容貌丑陋,根本不配用那太陽令,若我持這花大錢買來的太陽令去魔島,那是絕對不能中選的。那樣豈不連本錢也賺不回來?”

      許廣心中已早知王誼的來意,卻裝作不解的樣子問王誼:“你既然無意爭魔島嬌婿,又何必花重金買這太陽令呢?”王誼道:“我是為你買啊!許兄,你年輕英俊,又有家傳絕藝,文武雙全,實乃人中龍鳳。若赴島應(yīng)選,中試者非你莫屬!那時還要求你多多提攜呢!你如今只需給我一萬兩千兩銀子,我便把這太陽令讓給你!”說完緊盯著許廣。

      許家是武林世家,許廣剛過世的父親許杰,壯年時縱橫江湖,后來退出武林,一心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成了蓬萊首富。許杰臨死時,把產(chǎn)業(yè)都托付給了大兒子許廣。

      許廣聽了王誼的話后,卻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淡淡地道,“在下一心只望經(jīng)營好先父傳下的基業(yè),無意赴魔島應(yīng)選,遠(yuǎn)離父母之墓?!蓖跽x知道許廣是想逼自己壓價,當(dāng)下以退為進(jìn),起身道:“既然許兄無心,在下告辭!”

      許廣看王誼要走,忙道:“王兄留步,我問你一事:聽說魔島景致很好?”王誼道:“不錯?!痹S廣輕描淡寫地道:“去那島玩玩也不錯,你那太陽令若無用,就讓給我吧!”經(jīng)過一陣討價還價以八千兩銀子成交。王誼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痹S廣為難地道:“沒有現(xiàn)錢啊,家父去世時把積蓄都給了舍弟?!蓖跽x笑道:“可以向令弟借嘛!”許廣攢眉凝神,若有所思。

      第二回赤子蒙冤

      許廣的弟弟叫許挺,從小不喜學(xué)武,整天沉湎在棋琴書畫之中。許杰臨死時,深知小兒子不會經(jīng)營,便把產(chǎn)業(yè)傳給了許廣,把一大筆現(xiàn)成的金銀留給了許挺,供他一生花費。

      這日許挺正在書房臨摹柳公權(quán)的書法,忽然家人來報:“少爺,外面一個姑娘要見您。”許挺出去看時,見那女郎美艷異常,一雙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眸子,更是盈盈如水,脈脈含情。許挺從沒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禁一呆。

      那女郎杏眼含愁,向許挺道一萬福,用嬌滴滴的聲音道:“小女子乃濟(jì)南府柳家村人氏,當(dāng)?shù)匾回斨饔哉夹∨訛殒频冒撑c父親外逃,來蓬萊投奔這里的姑母。不料來了月余,仍沒找到姑母,而我父女盤纏已盡。田頓之余,聞公子仗義疏財、扶危濟(jì)困,特來懇求公于可憐?!闭f完秋波流轉(zhuǎn),凝視著許挺.她的眼波如一潭碧水,直欲把人的魂兒吞沒了去。許挺既同情她的遭遇,又愛憐她的人,一時熱血沸騰,吩咐書童道:“拿五十兩銀子來!”那女郎驚道:“這么多?豈不折殺小女子?”許挺道,“不多,不多!”親手把銀子交給她。那女郎十分感激,杏眼含情,盈盈拜倒:“公子大恩大義,小女子終生難忘,若不報答,此生難安!小女子回去把銀兩交與父親后,情愿回來做公子的奴婢,服

      侍公于一生。”

      許挺大吃一驚,道:“這怎么行?豈不太委屈了你!休說做我的丫頭,就是做我的妻子,我……也不配!”那女郎立刻顯出一副又羞又喜的神情:“若能嫁公子這般人物,實是天大的福氣。”

      許挺畢竟是個熱血少年,正是見了美貌女子就忍不住多看幾眼的年齡,當(dāng)下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女郎。那女郎忽嫣然一笑,媚態(tài)橫生:“公子倒說話?。 边@一笑,徹底地把許挺的心俘虜了。

      許挺一顆心怦怦亂跳,道:“姑娘貴姓芳名?”那女郎道:“我叫柳媚?!痹S挺暗想:名附其實,她確實嫵媚到極點!

      許挺動情地道:“能娶到姑娘這樣的美人,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氣!”柳媚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道:“我先回去告訴父親?!闭f完給了他一個勾魂攝魄的巧笑,然后才戀戀不舍地去了。

      許挺心神激蕩,沉醉于從天而來的艷遇之中。第二天,忽有一人來找他道:“許二公子,柳姑娘你可認(rèn)識?”許挺大吃一驚,忙問:“她怎么了?”“她生了大病,現(xiàn)住在迎春客店,她急欲見你?!痹S挺一聽,非常著急,當(dāng)即前去探視。

      迎春客店是許家開設(shè)的,現(xiàn)歸許廣管轄。許挺按那人所說,徑來到一間房前敲了敲門。里面是柳媚銷魂酥骨的嬌音:“進(jìn)來??!”

      許挺推開虛掩的門,見柳媚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忙問:“你病得厲害嗎?”柳媚不答,忽地掀被而起,一絲不掛地立在許挺面前:一身雪白的肌肉,豐滿的雙乳,真是一個富有性感的肉體!

      許挺大吃一驚,“你……”他對柳媚愛慕已極,無一絲褻瀆的念頭,內(nèi)心里還在計劃著先稟告哥哥,再明媒正娶……

      柳媚一雙杏眼中春意蕩漾,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害病嗎?我是為你害相思病啊,只想早把這個身子交給你……”許挺聽得一時情欲如潮,強自用理智克制火熱的感情。正當(dāng)把持不定時,柳媚低呼一聲,撲入了許挺懷中。許挺鼻聞她身上的異香,一時意亂情迷,伸臂摟住了她,就欲親她櫻唇。

      正在這時,忽聽外面大叫道:“快來捉奸!”隨即門被撞開,沖進(jìn)了三個大漢,不由分說,上去就對許挺一陣拳打足踢。許挺奮力呼道:“你們這是干什么?”

      那三人暫住了手,道:“你為何奸污良女?”

      許挺疾呼道:“我沒有,我沒有!”柳媚倏地俏臉含霜,杏眼圓睜,指著許挺道:“他強奸我!”

      許挺大驚道:“你說什么?”一個大漢道:“你還抵賴?我就知道你這小白臉不是正經(jīng)東西!”說著對許挺又是一頓拳打足踢。

      許挺暗道:“她為何誣陷我?是了,她以一個未婚女子的身份,偷著和我親熱,如今被人撞上,她為了自己的名節(jié),只能違心說是哉強奸她。這也難怪她?!?/p>

      想到這,許挺對那三人道:“都是我的錯。我見這位姑娘美貌,就……我錯了!”

      那三人道:“你認(rèn)了就好,等著吃官司吧!”這時聽外面一個聲音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隨即進(jìn)來了一個英俊的青年公子,正是許廣。

      許挺一時又羞又喜,剛要向哥哥呼救,卻見柳媚哇地一聲哭了,飛身投入許廣的懷抱,伏在他肩頭哭道:“廣哥,這人……強奸了我!”許廣怒喝一聲,沖到許挺面前就是兩記響亮的耳光,痛斥道:“你這不務(wù)正業(yè)的下流東西!滅絕人倫的禽獸!連未來的嫂子也強奸,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許挺懵了,不知所措:“她竟是哥哥的未婚妻?這是怎么回事?”這樣,他稀里糊涂地被扭送到衙門,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

      不久,許廣來探獄,道:“兄弟,看在過世的父母份上,又念你年幼,我原諒你這一次,一定保出你來!”許挺低聲道:“哥哥,我對不起你!”許廣道:“說這些干什么?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咱兄弟之情是最珍貴的。明天我就向縣太爺講情。”“能行嗎?”

      許廣嘆道,“唉,也不過是用白銀子買動黑人的心!衙門里的那些家伙,哪個不是只有前(錢)心沒有后心的?”又道:“兄弟,咱們中計了,柳媚的父親借口你強奸了他女兒,向我要錢?,F(xiàn)在我已沒有一個現(xiàn)錢了。不過,我就是借錢,也要買通官府,把你放出來!”

      許挺感動得難以自己,當(dāng)下道:“哥哥,怎能破費你!爹爹去世前留給了我—千兩銀子。另外爹爹還告訴我,在那棵老柳樹下埋著五千兩銀子和一些珠寶,如今你就去取了用吧!”許廣臉現(xiàn)喜色,當(dāng)即去了。

      三天后,許挺被釋放了。他為報答哥哥,把父親留給自己的一切財產(chǎn)都給了哥哥。他不為自己辯解,從內(nèi)心里以為是自己錯了:若非自己貪圖柳媚的美色,怎會有這事?

      第三回死里逃生

      且說許挺出獄后,許廣對他說道:“兄弟,你一時色迷心竅,干了那有悖人倫的事,雖情有可原,但外面已傳得紛紛揚揚。你最好先回避一下,去投奔父親的老友鄭中堂大俠。鄭大俠以仁義著稱于天下,你去后多跟他學(xué)些做人的道理。但愿你在他的熏陶下,成長為一個定人君子,這才不負(fù)我對你的期望?!?/p>

      許挺心性仁慈,推崇儒家的仁義思想,而鄭中堂頗有俠義之名,許挺對鄭中堂也就十分敬仰。如今聽哥哥要自己去鄭大俠那里,當(dāng)即應(yīng)了。許廣忙叫人拿來一碗酒道:“兄弟,請飲了這碗酒,祝你一路順利?!痹S挺接過一飲而盡。

      許廣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我給你寫封信?!毙胖袩o非說:“舍弟頑劣,盼鄭大俠看在亡父份上,多加教誨,不勝感激云云?!?/p>

      許挺走在街上,聽人們都在談?wù)撍值芏?,眾人無不盛贊許廣的高義,痛罵許挺的無恥,許挺不敢正眼看人,低著頭匆忙出了城,奔向鄭中堂所在的歸賢莊。

      一個時辰后,到了一個叫兔兒崗的山林。許挺感到累了,便坐在一塊大石后歇息。忽聽一人道:“咱少掌門彼人用烈火神掌打死,掌門人要咱們打探誰會這烈火神掌,我看這是白費勁,兇手既用這門功夫殺害了少掌門,自不會輕易把這門功夫顯露出來?!痹S挺偷眼看時,見甫邊走采兩個矯健的漢子。

      正在這時,鑾鈴響處,從南又急馳來一騎,馬上是個少女,濃妝艷沫,滿頭珠翠,打扮得十分妖艷,卻也頗有幾分姿色。

      一個漢子向同伴嬉笑道:“這女人倒風(fēng)騷得很,咱們可好幾天沒碰過女人了?!绷硪粋€笑道:“這女人身上都是值錢的東西,單是她頭上的那顆珍珠,就值好幾百兩銀子。今天咱兄弟交上財運了?!薄耙步簧咸一ㄟ\??!”

      那少婦聽了他們的污言穢語,毫無表情。一個漢子向她喝遭:“兀那婦人,你快把身上的金銀寶貝留下,再陪俺們快活一陣,就放你走路?!闭f著撲向那少婦。許挺起初聽他們調(diào)戲那少婦,只不作聲,待見他們真要動手,忍不住現(xiàn)身而出,呼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強奸婦女,還有沒有王法?”

      兩個漢子吃了一驚,一個道:“老子是蓬萊派的,你是哪門子種?敢來多管閑事!”說著突然飛起一腳,把許挺踢田在地。另一個向許挺舉刀便砍。許挺被踢得腰

      脅劇痛,爬不起身,根本無法躲閃。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那少婦手腕一抖,一根軟鞭筆直地激射而出,卷住了那漢子下砍的鋼刀,隨即倏地一收,把鋼刀奪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那少婦飛躍下馬,閃電般斃了兩人,冷笑道:“什么東西,長得這個熊樣,還想打老娘的主意!”

      許挺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萬沒料到那少婦竟是個武功高手,自己救她不成反被她救。但他卻道:“古人云:‘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兩人雖可惡,卻也不必非殺了他們不可。須知人命關(guān)天,若官府追究起來,如何是好?”

      那少婦笑道:“看你好清俊模樣兒,誰知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你明明自身難保,卻偏要逞能救人,真是個大傻瓜!你剛才的話也更令人好笑。從你言行上看,你真笨得要命?!?/p>

      許挺苦笑了一下,問:“夫人要去哪里?”那少婦道:“我要去找我丈夫。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無比俊美的男子?”許挺驚道:“無比俊美?”那少婦道:“我丈夫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可比你俊多了?!痹S挺問:“他去哪里了?”

      那少婦變了臉色,恨恨地道:“他一心想做魔島的女婿,去魔島須有太陽令。他武功不高,求我去給他奪一枚,說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才不理他呢,他一旦成了魔島的女婿,還不拋了我?但他還是一意孤行,愉著跑了出來,必是去什么地方奪太陽令了。他武功低微,必然兇多吉少,我這就去找他!”

      許,挺道:“那么夫人就快去吧,我也還要趕路?!蹦巧賸D臉上忽閃過一絲詭笑,看著許挺道:“我殺了蓬萊派的門人,一旦你傳出去,蓬萊派可要找我的麻煩……”許挺忙道,“我不說就是?!蹦巧賸D冷然道:“我卻不相信你,除非殺了你!”

      許挺驚怒萬分,沒想到江湖上人心如此險惡。他憤怒地大聲道:“剛才我冒死救你,這時你卻要殺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那少婦道:“要良心干什么?再說,當(dāng)時他們要殺你,我救了你,算報答了你。我這時殺你,不算恩將仇報!”說著一抖軟鞭,向許挺當(dāng)頭擊下。

      正在這時,忽有一塊石子抉著尖銳的嘯聲襲向那少婦后身。那少婦聽見風(fēng)聲勁急,不敢怠慢,當(dāng)下急收回?fù)粝蛟S挺的鞭,把石子掃落,只覺手臂一陣酸痛。她厲聲問:“什么人?”

      林中緩步走出一位中年人,劍眉星眼,英氣逼人,眉宇間頗有俠風(fēng),他用清亮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在下歸賢莊莊主鄭中堂!”

      那少婦吃了一驚,冷笑道:“原來是鄭大俠,果然了得!”說完上馬去了。

      許挺大喜,快步上去拜倒在地:“多謝鄭大俠救命之恩!晚輩對您慕名已久?!闭f完呈上哥哥的書信,鄭中堂看了,微笑道:“好說。剛才是怎么回事?”許挺全說了。

      鄭中堂聽完嘆道:“那女人是連海堡堡主蘇溫溫,江湖上傳言她心狠手辣,果然不錯!”又贊許挺道:“你小小年紀(jì)便有俠義之心,十分難得,正是我輩中人?!?/p>

      鄭中堂把許挺帶到歸賢莊后,道:“你為人仁義,很合我的心意,我要傳你一種厲害的功夫,叫‘正氣神功?!痹S挺卻道:“鄭大俠,我不愿學(xué)武殺人?!编嵵刑玫溃骸澳悴幌霘⑷耍@種仁慈之心是好的,但如有壞人要殺你,你能伸脖子要他殺不成?惡人恃藝作惡,善人仗藝行善。武藝本身不壞,關(guān)鍵是運用得當(dāng)。就殺人來說,如殺的是惡人,使惡人再也不能作惡了,那便是善了,除惡即是行善?!痹S挺道:“前輩一席話,使晚輩茅塞頓開?!?/p>

      鄭中堂正色道:“這‘正氣神功是武林絕學(xué),若傳了惡人,便遺患無窮。我見你心地誠厚,這才傳你,但你不能對任何人說是我傳授于你的,記住了嗎?”許挺肅然:“謹(jǐn)遵前輩之命!”

      當(dāng)下許挺就跟鄭中堂修習(xí)那正氣神功,這是一門極易速成的功夫,許挺練了數(shù)日,竟有小成。屈指算來,離家已七天了,他實在忍不下去了:“練武是天下最苦最壞的差使,但鄭大俠督促得很緊,我能不練嗎?”忽閃過一個念頭:逃!逃走了,他還能再逼我練武?想到這,頓覺眼前一片光明,便逃出了歸賢莊。

      走出了十多里地,許挺忽覺腹內(nèi)一陣絞痛,如千百把刀子同時在體內(nèi)亂攪。他咬牙強忍著,汗水涔涔而下。但鉆心透骨般的劇痛一陣比一陣猛烈,他忍不住了,在地上翻滾,大叫道:“疼啊,疼?。 眲⊥粗?,神志還是清醒的:我中毒了!

      這時劇痛巳不容他思索如何中的毒,他忍受不了那劇烈的疼痛,想到了一個字:死。只有死,才能解脫這難忍的痛苦。

      打定主意,他抬頭四顧,想找個尋死的地方。忽見不遠(yuǎn)處躺著一人,他上去看時,見那人昏迷不醒,大腿腫得很高,烏黑一片,原來是中了一枚小針,針上顯然有劇毒。再看那人容貌,玉面朱唇,十分俊美。

      許挺忽想:“我反正要死了,何不吸出這人的毒汁,他由此得括,我也可死得快些,免受這無窮熬煎。”當(dāng)下給那人拔出針,口對在那人傷口上猛吸了起來,吸出的毒血也不吐,只往肚里咽。待吸到后來,許挺忽覺疼痛減輕了,不由十分奇怪,更用力吸起來。

      一會,那人緩緩睜開跟來,見了許挺,目光中露出驚恐神色,忙探手入懷,發(fā)覺那枚冒死得來的太陽令還在,這才放下心來,目光也緩和了,道:“你救了我?多謝你!”許挺忙道:“不要謝我,我原來肚子痛得厲害,給你吸毒后,現(xiàn)在竟不痛了?!蹦侨梭@道:“你不怕毒?”許挺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痹S挺卻不知吸了那人的毒后,以毒攻毒反而恰好化解了他原來體內(nèi)的劇毒。

      那人問:“恩公尊姓大名?”許挺道:“我叫許挺。你呢?”那人道:“我叫楊寧。許兄,你的救命之恩,我以后必然重報。”語氣極為自信。

      許挺忙搖手道:“我怎能算你的救命恩人呢?楊大哥言重了?!睏顚幍溃骸坝卸鞑粓蠓蔷?,等我成了魔島……”他沒有再往下說,改口道:“以后我會重重報答你的。”

      第四回真相大白

      許挺和楊寧分別后,便四處游蕩。這天他正在一市鎮(zhèn)的街上走著,忽聽一聲凄厲的呼喚:“救命啊,救命!”許挺心頭一震,抬頭看時,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拼命地奔逃過來,正是柳媚!后面有一漢子在緊緊追趕。

      頓時,許挺只覺嗓子發(fā)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雖然她曾陷害我,但誰能沒有過錯?”何況柳媚是他初戀的情人,他曾深深地愛過她。

      當(dāng)下許挺搶上前去,大呼道:“我來救你!”不料柳媚一見了許挺,如見鬼魅般驚得臉色大變,尖聲叫道:“你沒死!”說完昏倒在地。這時后面那漢子也追到了,他有—雙老鷹似的眼,正是王誼。

      王誼瞪著許挺,沉聲道:“小于,不要多管閑事!”說著抓向昏倒在地的柳媚。許挺大急,朝王誼當(dāng)頭就是一拳,他絲毫不會拳術(shù),這一拳也不成招數(shù)。王誼乍見之下,甚感好笑,但拳未及身,忽覺一股炙熱的內(nèi)力襲上身來。這一

      下王誼吃驚非小,失聲叫道:“烈火神掌!”當(dāng)即一掠而退,暗道:“聽說烈火神掌是一種陰毒霸道的功夫,但武林罕見,這小子怎么會呢?”

      轉(zhuǎn)念又想:“蓬萊派掌門周本淳的兒子被人用烈火神掌殺死,蓬萊派正傾巢出動,苦苦探查會烈火神掌之人,我去告訴他們這小子會,他們還不以重金謝我?哼,我又該發(fā)一筆大財了,且先去向蓬萊派要錢,他們來收拾這小子時,我再隨著來抓這女人?!庇嬜h已定,當(dāng)下轉(zhuǎn)身去了。

      本來,許挺跟鄭中堂學(xué)的那門功夫才只有一成火候,根本不是王誼的對手,但一來王誼懾于烈火神掌的威名,二來他急于去找蓬萊派索取報酬,竟沒和許挺正式交手就走了。

      許挺聽了“烈火神掌”四字先是一驚,隨即恍然:“是了,他把鄭大俠教我的‘正氣神功誤作是‘烈火神掌了,可笑,可笑!”

      一會柳媚悠悠醒來,見了許挺,喃喃地道:“你還沒死?”許挺奇怪地問:“你怎么知道我會死?”

      柳媚道:“你還記得你走時你哥哥敬了你一碗酒嗎?那酒里下了一種叫‘七日斷腸散的劇毒……”

      許挺大吃一驚:“那毒是哥哥下的?不可能!哥哥決不會害我!”

      柳媚凄然一笑道:“我這時的話你還不信?我勾引你,誣你強奸我,這一切也都是你哥哥指使的!”許挺吃驚更甚:“他為什么害我?我是他的親弟弟啊!”

      柳媚道:“他害你是為了錢財。剛才追我的那人叫王誼,他要賣給你哥哥一樣?xùn)|西,你哥哥錢不夠,卻知道你父臨終時留給你一部分錢,便設(shè)計奪了你的錢財。又怕你日后察覺真象,因此必欲置你于死地。他先保出你來,這樣再害你的話,人們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他給你服了七日后發(fā)作的毒藥,再叫你去歸賢莊鄭大俠家,讓你死在鄭家,這樣既達(dá)到除你的目的,又能嫁禍鄭大俠。你哥哥可能對鄭大俠有什么怨恨,借此來敗壞鄭大俠的名聲?!?/p>

      許挺驚得呆了,半晌方道:“我不能讓鄭大俠為我蒙冤?!庇謫枺骸巴跽x為什么追你?”柳媚神色慘然,道:“我本是好色閻王于長正的人。于長正是女人們的惡魔,他有一個快活園,里面有許多或搶劫或收購來的美貌女子,他不許這些人出來,只供他一個人淫樂。我瞅個機(jī)會逃了出來,但于長正神通廣大,我一旦被他捉回去,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此我需選一個靠山,一個能保護(hù)我的男人。你哥哥武功高強,又相貌英俊、資財豪富,我便選中了他,前去投奔他。他要我勾引你、誣陷你,我雖知那樣做不對,但為了討好他,不失去他,只好聽從了。但他在吞并了你的財產(chǎn),占有了我的身子后,把我以三千兩銀子的價錢典賣給了王誼!王誼知道于長正好色,又要把我以五子兩銀子的價錢賣回快活園。我寧愿死了,也不愿再落在于長正手里!半路上我拼死逃走,不是你相救,總會被王誼捉住!”說完嗚咽不絕。

      許挺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沒料到柳媚還有這飽含血淚的慘痛經(jīng)歷。心中對她存著的隱隱一絲怨恨,也煙消云散了。

      柳媚眼淚汪汪地望著許挺道:“我非?;诤?,恨自己連好人壞人都不分……”許挺道:“誰都有錯的時候,你也不用難過。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吧!”望著許挺的背影,柳媚哭了。

      許挺正走間,迎面來了玉誼等數(shù)十人。王誼見到許挺,對身邊一個禿頭漢子道:“就是他!”那禿頭漢子叫王鈞,是蓬萊派的弟子,他目光如刀,盯著許挺道:“我們少掌門是不是你殺的?”許挺驚道:“怎會是我?我從沒殺過一人?!?/p>

      王鈞冷冷地道,“那你為何會烈火神掌?我少掌門就是死在烈火神掌之下的?!痹S挺急道:“我不會!”王鈞道:“我試試?!编驳匾坏杜?,砍中了許挺左肩。許挺痛得哎呀一聲,他眼見鮮血直流,不由又驚又怕,索性豁出去了,不顧命地?fù)]拳亂打。眾人只覺一股炙熱的內(nèi)力逼來,紛紛叫道:“烈火神掌!”許挺在驚呼聲中拔足便逃。王鈞等人隨后追了下去。

      許挺邊跑邊喊道:“你們錯了,那不是烈火神掌,是正氣神功。你們別冤枉我,不要追我了?!钡踱x等人不理,還是緊緊追趕。許挺拼命地往前飛逃,一個人在面臨死亡時,身體內(nèi)的潛力便可得到最大限度的發(fā)揮。他一氣跑出了數(shù)十里,終于擺脫了追趕。精神一松馳,立即感到嗓子干得欲冒火,惡心得要吐血。同時只覺眼前金星亂冒,一頭倒在亂草叢中,全身骨頭架子都似散了一般。

      一會,從北來了兩騎,馬上兩人一個是鄭中堂,另一個是歸賢莊的向師爺。許挺大喜,想站起來與鄭中堂相見,可實在站不起來;想呼叫,但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來。他努力積攢著口中的唾沫,再硬咽下去,以此來潤一潤口。

      只聽那向師爺?shù)溃骸扒f主,我不明白的是,您為何把烈火神掌傳給許廣那傻兄弟?”

      許挺不由大吃一驚:烈火神掌!我學(xué)的果然是烈火神掌!可鄭大俠為何說是正氣神功?

      鄭中堂勒住馬韁,道:“我用烈火神掌殺死了蓬萊派掌門周木淳的兒子,蓬萊派欲查誰下的手,必去探尋會這門功夫的人,是不是?那許挺傻呆呆的,我便把這烈火神掌傳于他,然后我暗通知蓬萊派,就說那傻小于會烈火神掌,他既然會,他哥哥許廣也脫不了干系。蓬萊派能饒過他們?這是一個借刀殺人之計!”

      向師爺贊道:“好計!即使那傻小子說出烈火神掌是您教的,人們也不信,以為他是誣陷你。因為您素以一身正氣聞名武林,怎會修習(xí)邪惡陰毒的烈火神掌?”

      鄭中堂得意地道:“那傻小子忠厚誠實,既答應(yīng)了我不說出是我教的,恐怕抵死也不說。這正是我希望的!”“莊主,您當(dāng)年與許家有什么過節(jié)?”向師爺問。

      鄭中堂道:“這是多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山東有個飛虎寨,寨主是姓阮的弟兄三個,勇猛無比,人稱阮氏三虎。三虎還有個妹妹,武藝高強,但人長得極丑。飛虎寨有許多金銀財寶,當(dāng)時許杰那老賊約我挑了飛虎寨,平分財寶。他與我定下了一個里應(yīng)外合之計:由我假意娶阮氏三虎的妹妹,在拜堂成親之日,我向阮氏三虎敬的酒以及與其妹飲的交杯酒中,都下了迷藥,我卻早服了解藥。這樣一來阮氏兄妹全被迷倒了,許杰老賊從外面打進(jìn)來,一舉挑了飛虎寨!但許老賊見大事已成,竟背信棄義,欲獨吞財寶,我當(dāng)時不是他的對手,若不依,便要死在他手下。我便裝作不在意,任他獨吞。且多年來,我一直隱忍木發(fā)。哼,現(xiàn)許老賊已死,其子碌碌,該我雪恨了。許家雖是蓬萊首富,有家傳武功,但蓬萊派稱雄海濱,在山東也是首屈一指的門派,許家如何能敵?我趁火打劫,把許家財產(chǎn)拿過來。即使這次扳不倒許廣,等我成了魔島之主后,首先對付的便是許家?!?/p>

      許挺聽得呆了,萬沒料到自己不僅是哥哥的棋子,也充當(dāng)了鄭中堂的工具。他的一顆心在失落,那是對泯滅的人性、墮落的道德的失望。他想:自己的哥哥不用說了,鄭中堂表面上寬厚仁義,儼然是一代大俠,實際上卻是個貪

      婪狠毒的偽君子。就是自己敬愛的父親,不也有血腥的發(fā)家史嗎?

      鄭中堂和向師爺去了。許挺想站起來走,但兩條腿象灌了鉛一般沉重,喉嚨更是火燒火燎的,十分難受。他向前爬去,發(fā)現(xiàn)了一條小河。這下他大喜若狂,撲過去貪婪地大喝一頓,只覺這是平生最甜最美的水了。

      喝過了水,精力恢復(fù)了些,忽聽有人叫道:“就是那小子,抓住他!”原來是王鈞等人追上來了。這下許挺的十二分疲勞立即被驅(qū)得無影無踩,當(dāng)即拔足飛逃下去。

      第五回爾虞我詐

      許挺慌不擇路,一氣逃到一個山林,這時他實在跑不動了,心中暗暗叫苦:“人道天無絕人之路,今天我卻要束手待斃嗎?”正自絕望,忽見前面有座圍墻高聳的大宅院。許挺暗道:反正后面的人追上來,只有死路一條,何不進(jìn)去求此間主人收容二下,或許能因此而避過蓬萊派的追捕。當(dāng)下向那宅院的大門走去,臨近時才看清門上有三個大字:“連海堡。”

      許挺大吃一驚,他記得鄭中堂說過連海堡的堡主是蘇溫溫,她殺了蓬萊派的兩弟子,怕自己泄露出去,一直想殺了自己滅口,自己哪能送上門去?剛轉(zhuǎn)身欲走,把門的兩個漢子喝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你這廝定不是好東西,快隨我們?nèi)ヒ姳ぶ?!”不由許挺分說,擒了他往里就走。許挺叫苦不迭:“真所謂才逃狼爪之下,又入虎口之中?!?/p>

      剛進(jìn)堡內(nèi),迎面來了一個俊秀的男子,正是楊寧,許挺不由驚喜地叫了一聲“楊大哥!”楊寧見狀大出意外,問那兩個漢子:“為什么抓他?”一個漢子道,“姑爺,這小子鬼頭鬼腦的,定不是好東西。”楊寧道:“把他交給我了,你們?nèi)グ伞!痹S挺猛地明白:原來楊寧就是蘇溫溫的丈夫。

      楊寧問:“你怎么到了這里?”許挺道:“蓬萊派追捕我,說我會烈火神掌,而他們的少掌門死在烈火神掌之下?!睏顚庴@喜地道:“你會烈火神掌?”許挺苦笑不語,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楊寧沉思了一下,道:“好,你救過我一次,我也要救你,跟我來?!痹S挺隨著楊寧一路走來,但見花園假山,樓臺池閣,建筑極為富麗堂皇。轉(zhuǎn)過了幾個回廊,楊寧把許挺領(lǐng)到了一間地下秘室。許挺忽道:“楊大哥,尊夫人是不是姓蘇?”楊寧道:“對??!”許挺道:“我得罪了尊夫人,她要殺我。你如可憐我,就別把我告訴她;若您顧念夫妻情深,把我交給她,我也不怨恨你。”接著把蘇溫溫欲殺自己滅口的經(jīng)過說了。沒想到楊寧聽了,卻興奮地道:“你既然與那騷貨有仇,咱們就宰了她!”許挺不禁一驚。

      楊寧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茫:“上次我與你分別后,剛要去魔島,中途卻被那婆娘碰上了,她收走了我身上的太陽令。”說到這看著許挺道,“兄弟,你幫我殺了那婆娘,奪回太陽令后,我就可去魔島求婚。魔島有無數(shù)的金銀財寶,有厲害無比的武功,等我成了魔島嬌婿后,決不虧待你。那時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隨心所欲。”

      許挺驚得呆了,沒想到楊寧要殺妻,當(dāng)即道:“蘇溫溫畢竟與你夫妻一場,你拋棄她就不對了,殺掉她更近無情,望你三思!”

      楊寧道:“我和她沒半點夫妻之情?!彼藓薜氐?,“我不以為她是我的妻子,當(dāng)年我根本沒看中她,是她用刀子逼我娶她的。她武功比我高,但婚后她一直不傳我武功,她是怕我武功好了,她控制不了我。哼!”

      原來楊寧當(dāng)年是個江湖盜賊,一次來連海堡偷盜,被蘇溫溫拿住了。蘇溫溫從沒見過這般俊美的男于,當(dāng)時就被迷住了,便用刀逼婚。楊寧一來怕死,二來貪連海堡的武功、財產(chǎn),便應(yīng)了。但數(shù)年來,與蘇溫溫一直同床異夢。此時楊寧又勸許挺道:“兄弟,你不殺她,她就要殺你?。∧銕臀覛⒘怂?,這連海堡就是你的?!钡S挺只是搖頭。

      楊寧十分失望,蘇溫溫已成了他實現(xiàn)圖謀的最大障礙,他必須除掉她,猛地,一個巧妙的計劃在他頭腦中形成了。

      當(dāng)下他對許挺道:“我出去一下。”他把秘密地室的門鎖了,然后出了堡,堡外恰好有蓬萊派諸人。原來他們往前追了一段,不見許挺蹤影,斷定許挺在連海堡中,于是又折了回來。

      當(dāng)下楊寧對王鈞等人道:“那小子就在堡內(nèi),是我婆娘藏的?!北娙梭@問:“她那是為什么?”楊寧道:“她曾在兔兒崗殺過貴派兩弟子,卻被許挺那小子看在眼里。如今她怕許挺落入你們手中后供出她來,便隱匿了他。那地方我知道?!?/p>

      王鈞問:“你為什么幫我們的忙?”楊寧道:“請你們幫我制住那婆娘?!彪p方計議已定,楊寧當(dāng)即領(lǐng)人先去抓許挺。

      許挺在秘室中忽然想到:“蓬萊派還會尋來的,我不能連累了楊大哥?!庇邥r卻發(fā)現(xiàn)門被鎖了。一會聽到足步聲,他以為是楊寧。

      門開了,進(jìn)來的卻是蘇溫溫。

      她臉上帶著一絲詭秘的笑容:“你沒想到是我吧,快乖乖地跟我走吧!許挺只得隨她來到一間華麗的臥室。蘇溫溫看著許挺道:“我丈夫要你殺我,是不是?”許挺不由大吃一驚。

      她道:“哼,他的一切言行都在我的監(jiān)視之中。他在秘室里對你說的話都被我在外面偷聽到了。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寧愿毀了他,也不愿失去他,豈容他負(fù)心薄幸。倘若他回心轉(zhuǎn)意,我就原諒他,沒想到他竟要害我性命,當(dāng)時我真想闖進(jìn)去殺了他,但又想那太便宜他了。你這小子的心還不壞,我倒有些喜歡你了。我好看嗎?”她扭動水蛇腰,賣弄風(fēng)騷。許挺低頭不語。

      蘇溫溫杏眼流轉(zhuǎn),又道:“一會他回來,我令人綁了他,令他跪在這里,咱倆卻在床上風(fēng)流快活,讓他親眼看著他過去的妻子與別的男人親熱心里是什么滋味,這比一刀殺了他都好。”她殺了他還不解恨,還要狠狠地刺激他!

      許挺早知蘇溫溫是個極端殘暴、自私的女人,他冷冷地道:“夫人,你不能把天下男子都看成是你的奴隸,供你任意驅(qū)使,”蘇溫溫諒道:“你不答應(yīng)?”許挺不語。蘇溫溫威脅道:“不答應(yīng)就殺了你!”許挺道:“你早就想殺我了,上次就想殺我滅口。”蘇溫溫大怒道:“好個不識抬舉的小子,叫你知道老娘的厲害!”

      正在這時,有人慌慌張張地來報:“堡主,大事不好,姑爺領(lǐng)一伙人殺過來了!”蘇溫溫吃了一驚,忙把許挺點了穴道塞到床底。隨即楊寧也領(lǐng)蓬萊派諸人趕到。

      楊寧自恃有蓬萊派撐腰,一進(jìn)門就氣勢洶洶地道:“臭婆娘聽著,今天你若不交出太陽令和那小子,只有死路一條。那小子被我鎖在秘室中,只有你有開門的鑰匙?!痹S挺不由大吃一驚,這才明白楊寧為了換取蓬萊派的支持,把自己出賣了。

      蓬萊派諸人當(dāng)下一擁而上,圍攻蘇溫溫。蘇溫溫雖武功高強,終是寡不敵眾,受傷被擒。楊寧用刀逼住她道:“快說太陽令在哪里,說出來饒你不死。”蘇溫溫道:“在于長正那里?!薄S挺不禁一驚,他聽柳媚說過,于長正外號好色閻王,是個有名的淫賊。

      揚寧罵道:“那淫賊定是你的奸夫。你這個騷貨、臭婊子!”又獰笑道:“我說過饒你,我的刀卻沒說饒你。”一刀刺入了蘇溫溫的心窩。許挺見蘇溫溫竟死在了自己丈夫手里,不禁凄然。

      一會眾人都去了,許挺也穴道自解,他望著蘇溫溫的尸體,側(cè)隱之情油然而生:“我還是埋葬了她吧?!卑崴氖w時,卻從她的懷中落下一塊銅牌,上面用金文刻著“太陽令”三字。許挺不由一驚:“她不是說在于長正手里嗎,怎么在這里?”他無暇多想,順手放在懷中。

      埋葬了蘇溫溫,許挺出了連海堡,茫然四顧,不禁愴然涕下。他到哪里去?江湖上已經(jīng)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隨時須躲避蓬萊派的追捕,鄭中堂等人的陷害。

      他忽然想到,父親生前說過有人遠(yuǎn)渡重洋,到海外謀生,自己何不去試試運氣?

      他當(dāng)即向東走去,沒想到第二天又與蓬萊派的王鈞等人遭遇了。許挺拼命往海的方向跑,待擺脫了追趕,已望見大海了。但許挺實在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海邊一丈多高的雜草叢中。一會聽西邊來了兩人,一人道:“莊主,于長正和許廣要在這里會面?”另一人道:“不惜,咱們回避一下?!闭青嵵刑煤拖驇煚?shù)穆曇簟?/p>

      許挺大吃一驚。見鄭中堂二人在自己附近潛伏下來,大氣也不敢出。

      片刻,又來了兩人,在前面一塊平闊的沙地上站著,在等人。許挺偷眼看時,那兩人卻是兄長許廣和有“武林之商”之稱的王誼。

      不—會,又來了一人,卻是楊寧。他問王誼:“您可曾見過于長正?”他準(zhǔn)備向于長正討回太陽令,聽說于長正要來這里,連忙趕來。

      王誼道:“我們也在等于長正。看,來了?!敝灰姀奈髯邅砹艘粋€粗豪漢子,相貌威猛,目光斜睨,有一種驕橫的,不可一世的霸氣。他目光落在楊寧身上,立現(xiàn)殺氣,獰笑道:“你這小白臉挺俊,好看的娘們都被你勾引去了,我好色閻王豈不要喝西北風(fēng)?!闭f完一劍殺了楊寧!

      許挺忽地明白了蘇溫溫說太陽令在于長正手上的真正用意:她算準(zhǔn)了楊寧若向于長正討太陽令,—定會死在于長正之手。這也是一條借刀殺人之計。

      王誼笑道:“于兄殺這人,恐怕不是純粹為了爭風(fēng)吃醋吧?”于長正笑道:“我要去魔島當(dāng)女婿,這家伙是我的一大情敵,該死!”接著目光落在許廣身上,用挑釁的語氣問:“你也去?”

      許廣不答,卻問:“于兄此去,憑的是什么?”于長正反問:“你呢?”不待許廣回答,道:“你所倚仗的,不過是相貌英俊、武藝超群而已,對不對?”許廣一怔,其實他憑借的也就是這些,但口上卻道:“我的事,你怎么知道,難道你有必勝的把握?”

      于長正冷笑道:“老子睡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女人都多,自然知道女人的心。男人挑女人,往往只看女人的臉蛋和身段,但女人選男人,卻不注意男人的外貌,只著重男人的地位和才能。你看我,相貌不怎么好,但不知有多少女人圍著我爭寵邀幸,甘心拜倒在我的足下。”

      許廣冷笑道:“去魔島競爭者,無不是相貌俊美、才學(xué)豐富之士,閣下雖然自負(fù),卻未必能中選。”于長正笑道:“我雖相貌不俊美,卻一定能中選,因為我有本事!”許廣道:“有本事又怎樣?”于長正道:“我有本事殺了那些自以為相貌俊美、能中選的人,這樣沒人和我爭,我自能中選了,哈哈!”

      許廣不禁大怒:“你敢!”王誼道:“許兄,先下手為強,我?guī)湍悖 痹S廣當(dāng)即抽出寶劍向于長正攻去,同時王誼也拔刀相隨而上。

      許廣雖出身豪富之家,但自幼在父親的督促下苦練成了一手好劍法,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令對手倒下。此刻刺向于長正的這一劍,凌厲無匹,何況還有王誼相助,看樣子于長正非倒下不可了。刀光劍影中,果然有人倒下了,但不是于長正,而是許廣自己。原來,王誼已一刀刺進(jìn)了他后背。好狠的一刀!

      許廣倒在血泊中,吃驚地望著王誼:“你……不是要幫我嗎?我說好了,等我成了魔島之婿,決不虧待你的?!蓖跽x緩緩地道:“我即使不殺你,你也一定不能中選!”許廣驚問:“為什么?”王誼悠悠地道:“因為你沒有太陽令。我賣給你的那一枚,是假的!”許廣驚得呆了。

      王誼道:“你當(dāng)時一心想得到太陽令,買到我那枚假的后,一時高興得昏了頭,也無心辨真假了。你沒有真太陽令,連魔島也進(jìn)不了,還談什么中選。”說完望著于長正笑道:“這位于兄與我一向友好,他有太陽令,極有可能中選,我何不乘機(jī)殺了你巴結(jié)他。商人是做買賣的,看風(fēng)使舵是他們的特性,我也不例外?!?/p>

      許廣的臉因憤怒、痛苦而扭曲、變形,大叫一聲,死了??烧f死不瞑目。

      許挺看得明白,很難過。許廣畢竟是他的哥哥,他感到哥哥是可憐的。

      王誼干笑數(shù)聲,向于長正拱手道:“勁敵已去,于兄此次魔島之行,必能中選,那時小弟還要請你多多關(guān)照?!庇陂L正得意地仰天大笑,對王誼的話欣然接受,他似乎對王誼完全信任了。但就在這時,王誼突然刷的一刀,閃電般向于長正砍去!

      王誼號稱“武林之商”但武林中誰也不知他的真實武功有多高。因為見過他武功的人,都已死在他的刀下。他有商人精打細(xì)算的特征,生平謹(jǐn)慎,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他不出刀則罷,出則沒人能躲過,前面許廣便是例子。就這次偷襲于長正來說,于長正是萬難躲過了。

      但于長正卻偏偏躲過了。他身形飄忽,閃過了王誼這凌厲的一刀,寶劍不知何時已出鞘,反手一劍,向王誼刺去。

      王誼以為于長正不防備自己,刺向他的那一刀志在必得,因此招數(shù)用得太老。一下刺空,來不及變招,于長正的長劍已指向了他的咽喉,只差一寸,凝住不發(fā)。

      于長正微笑道:“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你騙別人,別人也可用裝作受騙反過來欺騙你?!?/p>

      王誼鼻尖滲出汗珠,強自鎮(zhèn)靜,大笑道:“于兄好武藝!我本要試試你能否擋住我那一刀,沒想到你還反過來制住了我?!?/p>

      于長正微笑道:“王兄,試問我剛才就不信你,這次會信你的話嗎?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想殺我。你與我做過多次買賣了,知道我的快活園里有許多美女財寶。你殺了我,可立即趕去,據(jù)為已有。你還可取走我身上的太陽令,對不對?”

      王誼渾身一震,此時才不得不佩服于長正了,沒想到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于長正,竟是個梟雄人物,以前低估了他!

      于長正就要刺下劍去,伏在草叢中的鄭中堂把早拔出的劍飛擲而出,襲向于長正。于長正聽出了來劍是如何迅急,求生的本能使他顧不得先刺死王誼,當(dāng)即身形向旁飛掠。劍是躲開了,但王誼也由此得救了。

      鄭中堂向王誼微笑道:“王兄,你盡管報仇吧!”王誼卻不動,緩緩地道:“我認(rèn)為世上沒有人不是為自己打算的,你也不是真心救我,我也不領(lǐng)你的情?!编嵵刑媚樕系男θ葙康叵炝?。王誼又道:“你救我,不過是為了讓我和

      于長正拼命,這樣最后終有一個死的,另,一個不是重傷,也糟疲力盡了,你再把他殺害,對不對?所以,我不能與他動手,人生來就是為了錢財、權(quán)勢,不是為了仇恨。為了錢,可以向救命恩人下毒手,向殺父仇人磕頭?!?/p>

      鄭中堂的企圖被王誼揭穿,不由臉色鐵青,冷然道:“王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身邊那向師爺?shù)溃骸扒f主,由我去教訓(xùn)一下他?!闭f著嗖地拔出刀來,鄭中堂還沒及答話,向師爺突然一刀刺入了鄭中堂的后背。

      鄭中堂只知這向師爺以謀略善長,不精武功,萬沒料到他竟是個武功高手,更沒料到他會向自己下手。

      向師爺冷冷地道:“你不是親口對我說過當(dāng)年你與許杰那老賊合伙血洗飛虎寨,殺了阮氏兄妹嗎?你猜我是誰?”

      鄭中堂臉色大變:“你是……”

      “我是阮氏兄妹的叔父阮洪山。當(dāng)年你與許老賊血洗飛虎寨時,我恰在外面。當(dāng)我得知經(jīng)過后,便投奔于你,騙取了你的信任,成了你的心腹。我的計劃是先全力助你,借你之手滅了許杰一家,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再殺了你!這樣就為我侄兒、侄女報仇了?!?/p>

      “如今許廣已死,我便要殺你了。余下許杰的小兒子許挺,也跑不了他。蓬萊派中了你的計,正在捉拿他,我知道他是無辜的,卻不點破!”

      鄭中堂倒了下去,死了。

      這時西南方又來了一伙人,正是蓬萊派的王鈞等人。王鈞問王誼道:“見過許挺那小子嗎?”王誼道:“沒有。”王鈞道:“那小子定在這一帶,搜查一下!”蓬萊派眾人當(dāng)即散開,在草叢中搜索起來。許挺見有兩人向自己隱身之處搜來,當(dāng)即一躍而起,飛速地奔向大海。眾人見許挺竟從草叢中躥出來,先是一驚,隨即都追了上去。

      許挺一氣跑到海邊,見海邊有一只大船,他想都沒想就搶上了船。守船的一個漢子持刀喝道:“干什么?”許挺一急,朝那漢子當(dāng)胸就是一拳。那漢子暗笑許挺這一舉不成章法,剛要揮刀斬下他的小臂,忽覺一股炙熱的內(nèi)力襲來,一怔神間,已被許挺的拳頭擊中胸口,倒了下去。這時蓬萊振眾人就要追上船來,許挺急中生智,迅速抓過倒下的那漢子的刀,砍斷了船的桅桿,然后他抱著桅桿跳下海。

      許挺抱著桅桿漂流了三天,困乏無比,饑渴難忍,忽望見前面有一個島子。他的精神頓時松弛下來,只覺跟前一黑,昏了過去,

      第六回三個盒子

      當(dāng)許挺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旁邊是一個眉清目秀的中年文土,他慌忙坐起問道:“請問您是誰?這是什么地方?”那人道:“這里叫極樂島,我叫林靖,剛才在海邊見到你昏迷不醒,便把你帶到這里了?!痹S挺聽了,欲掙扎著下床向林靖拜謝救命之恩。林靖忙止住道:“公子請歇,勿行大禮。”

      許挺四下看時,四壁蕭索,只東墻上有一幅竹圖。他便道:“竹高標(biāo)出塵,有隱士之風(fēng)。晉時‘竹林七賢都愛竹,《世說新語》更寫嵇康道:‘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真是其人如竹!您這幅疏疏朗朗的竹圖,與您的豐神俊朗也相得益彰。”

      林靖笑道:“多謝謬贊,公子竟精于繪畫,待公子愈后,請為我畫一幅如何?”許挺不好推辭,道:“現(xiàn)在就可以?!绷志傅溃骸澳闵碜犹撊?,先吃過飯?!痹S挺吃過了飯,開始作畫,片刻完成了一幅“山園梅花圖”。并題一聯(lián)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碑嬍呛卯?,生動逼真:字是好字,清雅剛正。林靖連聲道好。許挺道:“我有梅,你有竹,‘歲寒三友就缺松了?!绷志傅溃骸靶∨瓜菜砂?。”

      正在這時,外邊進(jìn)來一人,在林靖耳邊說了幾句。林靖點點頭,對許挺道:“公子,又來了兩個求婚的,咱們?nèi)タ纯础!痹S挺猛想到極樂島招婿的傳聞,暗道:“是了,我身上有從蘇溫溫身上撿來的太陽令,林先生以為我也是來求婚的?!钡缓谜f什么,當(dāng)下隨林靖出去。

      出得門來,但見竹林寂寂,花徑幽幽,一片鳥語花香。許挺不禁暗贊:“真乃世外桃源、人間佳處!”一路走來,只見田地平曠、五谷豐登。他暗暗稱奇,問:“貴島一向自給自足?”林靖道:“敝島人人安居樂業(yè),耕者有其食,織者有其衣。”

      許挺本對人性泯滅,道德墮落的人世充滿絕望,此時對這和平寧靜的極樂島不禁悠然神往,極想做一名島上的公民。他把這個愿望對林靖說了。林靖卻搖頭道:“敝島不接收外人?!?/p>

      許挺不禁失望之極,極樂島既不收留他,他去哪里?回大陸的話,會立即被蓬萊派殺掉。茫茫世界,哪里是他容身之所?

      到了海邊看時,來的兩人竟是王誼和于長正,許挺不由吃了一驚。王誼和于長正見許挺在這里,也大感意外。

      當(dāng)下林靖收了許挺等三人的太陽令,道:“各位不辭險遠(yuǎn),涉海前來求婚,敝島深感諸位心志之堅?,F(xiàn)在就請諸君前去應(yīng)試。但敝島因怕諸位把試題泄露出去,因此若不中的話,就不能回去了,必須留在島上為奴。”王誼和于長正聽了,不禁臉色一變。

      林靖繼續(xù)說:“諸位若有畏懼之意,現(xiàn)在就請回去,敝島贈以黃金百兩。”

      于長正心想:“若我中選,便能學(xué)到島上那無敵的武功。那時看中了哪個女人,還不手到擒來?!蓖跽x心想:“若我中選,日后接任島主,這島上的金礦自然都是我的,那時想要什么奇珍異寶也易如反掌。”他也如于長正一樣貪婪成性,巨大的誘惑之下,決心冒險以求一逞。

      許挺覺得中選的希望極為渺茫,但好處是若不中選也可在島上為奴,強于回去被殺。

      王誼先應(yīng)試。一人把他領(lǐng)到一間屋外,道:“請進(jìn)去,接受小姐的挑選吧!”

      王誼走進(jìn)屋,第一眼便看到對面站著一位清秀的少女。他暗道:“島主的女兒果然美貌出眾!”

      思念及此,那少女已含笑道:“先生,在您見小姐之前,請先在這三個盒子之間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蓖跽x吃了一驚:“原來這不是小姐,只是小姐的一個丫環(huán)!”這才注意到這屋還有里間,其間隔著簾布。丫環(huán)前面的方桌上擺著三個盒子。第一個是光彩奪目的鍍金盒子,第二個是精美的繡花盒子,上繡一朵紅艷艷的牡丹花。第三個是制作粗糙,沒有修飾的盒子。

      丫環(huán)道:“這三個都是木盒子,只不過第一個鍍金的是由名貴的海底寶木所制,第二個繡花的是由精美的檀香木制成的,第三個是用松木做的。現(xiàn)在先生就挑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吧!”

      王誼平常愛財如命,此時想也沒想,就拿起了那第一個鍍金的盒子。他知道小姐就在簾布后,當(dāng)即用充滿激情的聲音道:“看到這寶貴的黃金,我想到了小姐那高貴的身份、高雅的氣度,我對小姐傾慕已極。”

      丫環(huán)道;“那你打開盒子看看吧!”王誼滿懷希望地打開,卻見里面是一幅流水圖,井有幾句詩道,“世人重黃金,黃金何足珍!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人.金錢如流水,一去不復(fù)回?!鳖D時,他的心冷

      了。

      這時簾布里面?zhèn)鞒鲆粋€清脆優(yōu)美、醉心悅耳的聲音道:“世俗之人,婚姻的基礎(chǔ)是門第的高低、金錢的多少,金錢門第是取舍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愛情成了金錢門第的奴隸。卻不知追求的只是無價值的、猶如流水般的東西。唐人詩云:富貴原為夢,錢財本是空!”

      丫環(huán)客氣地對王誼道:“對不起,先生,從此你就是島上的奴隸了?!蓖跽x臉如死灰,慢慢退出。

      第二個進(jìn)來的是于長正,他聽了丫環(huán)的話,當(dāng)即拿了那個繡花盒子,口若懸河地道:“啊,尊敬的小姐,看到盒上這嬌艷的花朵,我仿佛看到了您那如花的容顏、出眾的美麗。我愛您,也喜歡這個美麗的盒子?!?/p>

      丫環(huán)道:“你打開看看吧!”于長正喜氣洋洋地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紙,紙上面著一具骷髏,旁邊有幾句詩道:“花性易轉(zhuǎn)移,榮衰隨四季。一旦遭風(fēng)雨,花蕾迅而枯。雖有人如玉,轉(zhuǎn)眼歸塵土。”

      于長正腦袋轟的一下,只聽里面一個清脆之極的聲音道:“有的人選擇伴侶,只追求所謂的美貌、如花的容顏,卻不知美貌是不長久的。沒有永不凋謝的花朵,也沒有永不衰老的美人?;ㄓ兄x之日,色有衰之時。追求美貌的人,最后得到的恰是一具骷髏。美人如玉,何異骷髏白骨。并且,靠美貌維持的愛情是不堅實的,一旦有非常之變,愛情之花便會衰枯,如同花兒經(jīng)不起暴風(fēng)驟雨?!?/p>

      那聲音是如此優(yōu)美無比,以致于長正聽得呆了。丫環(huán)冷冷地道:“先生,你該去了?!?/p>

      許挺進(jìn)去,聽了丫環(huán)的話后拿起第三個盒子。丫環(huán)問:“相公為何不選前兩個耀眼奪目的鍍金盒子與精美華麗的繡花盒子,卻獨選這個寒傖的?”

      許挺深沉地道:“人或事物的外觀往往和本身完全不符,表里不一。人們卻容易為表面的裝飾所迷惑。多少卑鄙丑惡的東西,表面何其莊嚴(yán)堂皇!有的姑娘,外表艷如桃李,內(nèi)心毒若蛇蝎。有的男人,表面滿口的仁義道德,實際卻是一肚子的貪婪毒辣。這光燦燦的鍍金盒子、鮮艷艷的繡花盒子,都是以虛假的修飾來招搖過市,眩人心目,其實真正有多大價值呢?”他想到丁自己的遭遇,想到了那許多外表和實際不配的人,他們和這鍍金繡花的盒子何其相似!

      他接著道:“這第三個盒子普普通通,雖沒經(jīng)任何修飾?卻不藏虛,不掩假,還其真實,它的質(zhì)樸,勝過千萬種巧妙的修飾。真實質(zhì)樸,正是它的無比美麗之處!真,乃美之極境也,是美之根本。失去了真,也就說不上美。因此,美是真實,美是自然。韓非云:‘和氏之璧,不錦以五彩;隋侯之珠,不飾以銀黃,其質(zhì)至美,物不足以飾之。此言得之?!?/p>

      那丫環(huán)微笑道,“聰明的公子,打開盒子看看吧!老天會保佑您得到幸福美滿的愛情?!?/p>

      許挺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是一幅畫,畫的是一棵傲然挺立、郁郁育青的青松,旁邊有四句詩道:“松柏性高潔,風(fēng)雨難摧折。萬年亦長青,猶如不渝情”。

      這時簾布里面一個嬌美無比的聲音道:“松柏節(jié)堅,經(jīng)霜不移志,歲寒無異心。萬古長青,恰如情愛之天長地久?!?/p>

      許挺不由渾身一震:“世上怎有如此美的聲音!”柳媚那嬌滴滴的聲音雖然動聽,但給人一種嬌柔造作的感覺。而如今這無比優(yōu)美的聲音卻純出于自然。

      隨著聲音,簾布移開,閃出一位白衣少女,但見:不著美服,自然風(fēng)姿特秀;不施艷脂,天生容色絕麗。本身有一種不可逼視的光彩、超凡絕俗的美麗,正如李白的詩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绷?、蘇溫溫若與這少女的絕世容光一比,便立成庸脂俗粉了。許挺呆呆地凝視著這少女,被她的天生麗質(zhì)驚呆了。

      丫環(huán)對許挺道:“許相公,這就是我們小姐!”林小姐嫣然一笑,上前輕挽起許挺的手道:“許郎,現(xiàn)在讓我們?nèi)グ菀姼赣H,舉行婚禮吧!相信我們能雙宿雙飛,白頭到老的?!边@時一個聲音道:“我也相信。”正是林靖。原來他就是島主。許挺萬沒料到會有這個結(jié)局,一時歡喜得呆了,如在夢中。

      為慶祝極樂島喜得佳婿,林島主傳令舉島慶賀。王誼、于長正聽說許挺成了島主愛婿,嚇得要死,一齊來向許挺求饒,說情愿一生在島上為奴,只求饒了他們的性命。許挺道:“何必殺你們,就把你們監(jiān)押在海邊,讓大海沖刷你們的罪惡吧!在大海的轟鳴聲中,讓你們永遠(yuǎn)難以得到內(nèi)心的安寧?!?/p>

      責(zé)任編輯:李鳳臣

      插圖:孫承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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