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尼娜·威利克斯 陳 鋒
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母親和我總在馬薩諸塞州的泰林漢姆山谷度暑假。我們房子的一邊是著名編輯——理查德·吉爾德家的農(nóng)場。吉爾德一家有六個孩子,都受過很好的教育,尤其在音樂方面。我們房子的另一邊住著一位高大的、行動不便的新鄰居,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大個子。事實上,他是格勞夫·克里夫蘭,美國第二十二任、二十四任總統(tǒng)。那時,他剛剛結束他的第一個四年任期。
那年,吉爾德家的孩子們準備一年一次的音樂會,他們讓我打鼓,但他們總是嘲笑我打鼓的樣子。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床了,用爸爸的手巾裹了些食物,開始了我的出逃。
當我走了有四分之一英里的路時,我聽到背后傳來馬蹄聲。我回過頭去,看見大個子駕著輕便馬車正向我馳來。
“啊,這不是威利克斯家的小姑娘嗎?”他高興地問道:“這么早你上哪去?”
“到費城去。”脫口而出的是我想到的第一個地名。
“費城?”他重復著:“這可要走很長路啊,我可以帶你一段路嗎?”
大個子把我拉上車,讓我坐在他身邊。大個子問我到了費城打算干什么,我說我要成為一個舞蹈家或開辦一個餐廳,我甚至想成為一名鼓手。
“你的父母知道你現(xiàn)在去費城嗎?”他問。還問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釣魚。
我打算在看到湖的時候拒絕大個子的邀請,然而那翡翠般的湖光美景把我的打算拋到了九霄云外。湖岸邊停著大個子的釣魚船,大個子取出一根最短的魚竿,“拿著”,他說著把魚桿塞在我手里。
“這根正適合你。來,上船?!?/p>
大個子給我示范如何拋竿:“把魚竿的一頭扔到你認為魚會經(jīng)過的地點,拋竿時要放線,然后卷進來,像這樣?!?/p>
我們保持著沉默,只是當我們釣起了一條條魚,把它們放進冰盒子時,寂靜才被偶爾打破?!疤袅?,不是嗎?”大個子看著我的神情像是在看著另一個成年人,就在這一刻,我覺得我們成了最親密的朋友。
大個子一邊吃一邊說:“在費城完成了事業(yè)后,你會回家嗎?”這問題使我想起我是離家出走的。
“不,我不可能再回家,除非克里夫蘭重新競選總統(tǒng)?!?/p>
大個子凝視著我,好久才問:“為什么你這么說?”
“因為我爸爸說這是‘永遠不的另一種表達方式。我爸爸說如果一個總統(tǒng)競選連任失敗,他就不可能再次成為總統(tǒng),美國歷史上還沒有先例。”
我把頭靠在大個子溫暖的肩頭上不一會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了媽媽和我們家的房子。
站在媽媽身邊,我好不容易才聽見自己對大個子說的聲音:“我可以再去嗎?求你了。”
“為什么不,當然可以?!贝髠€子說。然后他拉起了韁繩,回過頭來堅定地輕聲告訴我:“我相信克里夫蘭會重新競選總統(tǒng)?!?/p>
當媽媽告訴我這大個子就是克里夫蘭,我驚訝得幾乎透不過氣來。那天晚上的彩排,我的鼓敲得美妙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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