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樟榮
時下報刊雜志越辦越多,份量也在不斷加碼,但不敬得很,遍翻新到的報刊目錄,圈來圈去,手頭的筆還是落在《讀書》等幾本“貌不驚人”的刊物上。東晉名士王子猷愛竹成癖,遂有“不可一日無此君”名言傳世,以此借用于《讀書》等刊物,亦宜乎哉!
但接到一九九三年第十期《讀書》,順手翻到最末《編輯室日志》上,那一段“編后感”的題目是“吾道不孤”,心頭便沉重起來。這不是正好說明我們的編輯先生們在商海浪潮席卷下,于“一以貫之”的《讀書》雜志以這樣的老面孔生存下去有點缺乏自信心了嗎?這不正是在旁敲側擊地透露出這樣一種心態(tài):“吾道孤,其奈何?”如果我的猜測大致不錯,那么,我想以貴刊老讀者的身份,坦誠相告:《讀書》之所以贏得眾多讀書愛好者衷心擁護和喜愛,正是由于“其道孤”,正是由于它與時下枕頭加拳頭,以痞子為時尚的讀物相去甚遠。
泱泱神州大國,“讀書種子”似乎少得可憐了,這也許是事實。但《讀書》這樣一份同人雜志的存在,不啻為少得可憐,有“吾道孤”之嘆的讀書愛好者們帶來了福音?!皩幙墒碂o肉,不可居無竹”,只要《讀書》還以老面孔生存,即使個人訂閱單上,只剩下一份雜志了,那也只能是《讀書》!
懇望《讀書》編輯者一如既往,少發(fā)吾道孤或不孤之類的感嘆,我們應該有所自信,不因為孤或不孤所能左右動搖也。以此質之于編輯諸君,然否?
(編者謹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