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蘭曉愚編譯
清晨7點,波士頓約瑟夫醫(yī)院迎來了新的一天。男護士特倫特今天來得特別早,他在外科休息室換上白大褂,對著鏡子,伸展四肢,對自己的身材頗為自得。這個肌肉發(fā)達,看上去就是好惹是非的家伙,亞麻色頭發(fā)平滑地梳向后腦,藍眼睛充滿兇光,左眼下留著一塊傷疤。這塊傷疤是他在圣地亞哥酒吧間里被別人手里的啤酒瓶弄出來的。
休息室里飄散著濃濃的咖啡香氣,上夜班的護士和幾位醫(yī)生、勤雜工正聚集在此,他們馬上就要下班,眼下沒有什么急診,而白天的一切準備工作均已停當。人們在輕松的氣氛中交談著什么。
特倫特穿過休息室。來到手術區(qū)。黑板上寫著全天的工作日程。他暗自高興:今天有好幾例病人需要手術麻醉。他徑直來到中心供給室。通常在這交接班的時間內,這里沒有人。他快步走入供給室,走到麻醉劑柜子前,拿出一支裝有30毫升0.5%麻醉劑的瓶子,與口袋里事先備好的藥劑調了個包。他暗自慶幸自己又一次得手。這就像士兵安置定時炸彈一樣,令他又興奮又快活。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中,他始終焦急地等待著什么。每當有護士從手術室出來,他都盼望能帶來特別的消息。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到下午交接班的時間,他決定再冒一次險,去供給室換回那瓶麻醉劑,以免發(fā)生意外后他無法親自取走那只空瓶而留下把柄。他閃進供給室,確認四下無人,便打開藥品柜,迅速取回那瓶“寶物”,并把原來的藥劑放回原處。正當他大功告成,抽身回步之際,突然發(fā)現自己身后站著一位高個兒金發(fā)女郎。
這位女護士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需要幫忙嗎?”“噢,不?!碧貍愄啬樕弦魂嚢l(fā)燒,忙說,“我把五號房手術后剩下的藥劑送回來。”護士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話,朝他上下打量。特倫特趁機看清了她的胸前標牌,她叫莎菲。于是,他故作輕松地說:“一天總算過去了。我得去喝幾杯啤酒。再見!”說罷,他與女護士擦肩而過。走出去20米,他又回過頭,發(fā)現莎菲仍在警覺地注視他?!八麐尩?,這一定是引起她疑心了?!彼抵薪锌?。推開旋轉門,外面是外科休息室。休息室的公布欄上寫著莎菲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原來她是醫(yī)院壘球隊隊員。特倫特急忙抄下對方的電話號碼。因為他知道他必須采取有效措施,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杰弗利告別凱莉后,并未回來,而是住進了一家小旅館。他仔細地研究了克里斯的筆記后,發(fā)現一個引人注意的細節(jié),即當初克里斯是從一支裝有30毫升的麻醉劑中抽出2毫升作試驗注射,這時病人出現了異常反應。而杰弗利為產婦作的試驗注射則一切正常。原因是他用的是一支單獨的2毫升藥劑。帕蒂的惡性反應,是在他注射了一瓶新開的30毫升麻醉劑后產生的。這不僅說明污染源都來自30毫升的藥劑,也解釋了為何克里斯的病人比帕蒂多活了一周的原因——因為帕蒂的注射量更大。
杰弗利感到眼前一亮,心中豁然開朗。他在被審時根本就沒有掌握這些關鍵性的細節(jié)。一旦上述假設得以驗證,那無疑將能挽救自己的名譽和事業(yè)。但這一系列的調查取證應從何入手呢?他首先感到有必要對局部麻醉的病理學作一番研究,這需要得到帕蒂的全部病理報告;其次,那個標量為0.75%的空藥瓶是怎么回事也要搞清楚。
這時,他心里產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回到波士頓紀念醫(yī)院去,親手取得第一手資料。但怎樣才能不被別人認出來呢?思前想后,他決定前去應聘醫(yī)院的勤雜工。因為除了醫(yī)生,只有這些人能夠自由出入各個房間而不引人注意。主意既定,他立即付諸行動。他剃去蓄了多年的胡子,把棕色的頭發(fā)往后梳,使前額更顯寬闊,他又戴上一副寬邊眼鏡,這簡直就使他變成另外一個年輕了許多的人。
他在街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先趕往市內的圖書館。在圖書館里,他搜尋了許多相關資料,終于弄清了克里斯筆記上反復出現的“尼古丁”“蕈毒堿”等字樣的含義。原來這些都可導致人體神經系統(tǒng)的運行受到刺激、阻礙,產生像帕蒂那樣的癥狀。筆記上還說明死者的病毒報告呈陰性,也就是說麻醉劑中的污染物不僅僅是尼古丁,而很可能是一種混合物,而且,它的劑量不大,烈性卻很強。那么,這究意是一種什么物質呢?
杰弗利從圖書館出來,已是午夜。街上已空無一人。他搭乘有軌電車返回下榻的旅館。途中他反復思考前往紀念醫(yī)院的行動計劃。做勤雜工自有許多便利之處,但應聘時必須出示有效的身份證和社會安全號碼,自己去哪里搞這樣一套新的證件呢?(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