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梅杰[英]
賈慶文譯
英國前首相約翰·梅杰在他的這段自述中,講述了他從一個失業(yè)救濟金領取者成長為一名議員的那段不平凡的經(jīng)歷……
經(jīng)歷失業(yè)刻苦上進
我的父親經(jīng)常對我說:了解你的生活,抓住機會,因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去世的時候,我已經(jīng)年滿18歲,但我對生活的真諦還是不甚了解。
我通過函授學習普通水平考試的課程,并且尋找比做園藝裝飾更有希望的工作。但就在我剛剛開始獨立生活的時候,媽媽卻突然患了重病,我只好呆在布瑞科斯通的家中照顧她。當她病好能夠自理的時候,我卻找不到工作了。我失業(yè)了,沒活干了,從1963年的7月至次年2月,我憂心忡忡,感到非常丟臉。我才20歲,有雄心壯志,但前景暗淡。甚至去當公共汽車售票員也被人拒絕,理由是我個子太高了。
最后,我歷經(jīng)坎坷,終于成為了倫敦電力委員會的一員,但我的理想是進入議會,只有這樣才更有機會成為保守黨候選人,所以我必須獲得從事專門職業(yè)的任職資格。我選擇了銀行業(yè),在1965年進入行政區(qū)的銀行工作。每天凌晨4點30分~5點,我就開始為通過測試而學習,在這個時間我思路清晰、頭腦清楚。直到今天,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要處理的話,我仍然習慣在這個時間進行工作。
我為成為一位議員而努力奮斗,開始接受邀請在保守黨的會議上演講。我常常去布瑞科斯通的瑪耐特圖書館探尋一個個學科問題,用小圓圈把那些科學事實串起來并牢牢記在腦子里。
我總是能夠獲得大量的知識,并且能毫不費力地把它們回憶起來。只要給我提示一些數(shù)字,我就能夠在演講中把問題講得非常透徹。我付出了大量勞動。因為我很早就發(fā)現(xiàn)只要以知識為堅強的后盾,我就會取得勝利。
初嘗愛情遭遇不幸
20世紀60年代中期,在一個宗教節(jié)日聚會上,我遇到了珍妮·柯爾若恩絲,她就住在我家馬路對面,是一位教師。珍妮長著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極富魅力,而且談吐風趣,我們很快就彼此喜歡上對方。但是我的母親不贊成我們交往,原因是珍妮比我年長幾歲。后來,我的家人搬到紹爾屯·漢斯,我便開始與珍妮住在一起。
1966年年初,通用銀行需要向海外派駐一些新的職員。我獲得機會被派往尼日利亞北部的祖司,不幸的是僅僅過了5個月,我就遇上了一次嚴重的車禍。當時,我的室友理查德·庫克魯曼開著他的新車從祖司俱樂部送我回家。突然一聲巨響,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在路邊蘇醒過來,理查德坐在我的身旁哭泣著。我無法站起來,褲子被撕成了碎片,左腿也被扭曲了。我疼痛難忍,一輛過路的車把我們送進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我接受了初步檢查和治療,自己也感覺好了些?;丶視r,我被送往希羅機場,在飛機上我平躺著占了好幾個座位。至今,我對這次短暫的出國工作沒有多少記憶。我在住院以及出院后在家繼續(xù)休養(yǎng)期間,身體非常虛弱,珍妮不僅對我悉心照料,精神上也給予我極大的鼓勵,使我得以很快地康復。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我甚至覺得受之有愧。我由衷地喜歡她,十分樂意同她呆在一起,但在我的腦海中,老是想到我們的年齡差異,我很矛盾,拿不準是否應該留下來。但愛情包圍了我,因此我繼續(xù)留在了那兒。
我母親仍然牽掛著我的身體以及我與珍妮的關系。有一天,她接受了我的邀請,來到了布瑞科斯通保守黨的餐廳中,當時我正在那兒進行一次臨時演講。這是我母親惟一一次聽我現(xiàn)場進行的演講。我看到她坐在那兒,我不需要去問她當時在想什么,我知道她一定在想,要是我的父親在那兒就好了。母親眼睛潮濕了,禁不住熱淚盈眶,她是個性格溫和、非常善良的人,一定是因高興而流淚,她為自己的兒子感到自豪。那天晚上,我感到與母親是那樣親近。
全力以赴加快步伐
為了加快自己政治生涯的步伐,獲得議會中的席位,我必須全力以赴,我覺得自己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我比任何人都加倍地工作。我出席青年保守黨的會議和儀式,拉選票,支持當選的人們。我告誡自己,不能再像在學校時那樣,由于不努力而令自己失望。
1968年,我作為保守黨的候選人競選倫敦朗伯斯區(qū)的政務委員會委員。我剛開始覺得會失敗,因為工黨在這一地區(qū)勢力很強。可競選前3個禮拜,伊瑙馳·鮑威爾發(fā)表了引發(fā)種族流血沖突的演講,這改變了政治前景。
在朗伯斯區(qū),一些保守黨政務委員會的候選人——包括我最好的助手和朋友克利夫·瓊斯,也堅決支持伊瑙馳。但我認為伊瑙馳的觀點是錯誤的,并且他的演講具有煽動性。我并不認為他自己是一個種族主義者,我承認他在表示某種真正的恐懼。伊瑙馳的講話引起了公眾的不滿情緒,使工黨政府在民意調(diào)查中的支持率急劇下降。當?shù)氐母傔x結果為保守黨提供了從來沒有想到的政治財富,保守黨在郎伯斯區(qū)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在我參加競選幾周后,市辦事處對我作為政務委員會委員的資格提出了質(zhì)疑。那時我同時住在3套公寓中,但是我的提名表上的地址卻是另外一個,而且我從未在那兒住過。這是因為為了慎重起見,我并不想以珍妮的地址進行登記。于是我在附近購買了兩處房子,但卻沒能按時搬進去。最后,我以我母親的一位老朋友——奧利芬特的地址進行了登記,了結此事。
峰回路轉(zhuǎn)又遇佳偶
我對珍妮彬彬有禮,但我們的關系卻冷了下來。1970年大倫敦市政會的選舉日,當時我在布瑞科斯通保守黨總部的時候,我看到一位麗人走過來,她身材苗條,一頭棕褐色的秀發(fā),明亮的褐色眼睛,面帶美麗迷人的笑容。她身著嘩嘰呢方格西服,腳蹬高筒皮靴,魅力十足。
這位女孩名叫諾瑪,自我們第一次相見我就拿定主意要同她結婚。10天后我們定了婚。諾瑪?shù)哪赣H——迪,從22歲就開始守寡,4個月后,她年幼的兒子夭折了,她和3歲的諾瑪獨自生活。為了確保她和諾瑪生活的寬裕,迪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同時兼做兩三個工作。諾瑪每周在寄宿學校學習4天,現(xiàn)在已很有主見,也很老練。
我和她度過了我所能抽出的所有時間。在9月中旬,也就是我們結婚前的2周,凌晨4點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我的哥哥泰勒的聲音,他非常傷心地說:“媽媽去世了,就在幾分鐘前。”
母親曾決定出院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母親的去世使我悲痛欲絕。重新回憶母親的一生,她總是對別人寄予厚望,首先是我們的父親,接著是我們。作為家中最小的成員,我被寄予更多的期望,我對此也習以為常。父親曾支撐著這個家,但母親是這個家的精神支柱?,F(xiàn)在她走了,破碎的家庭失去了至善的人。
家庭生活和政治生活又重新開始了。在我28歲生日前一天,諾瑪告訴我她懷孕了。此后不久,工黨在朗伯斯區(qū)重新獲得了它的控制范圍。
在你的生活中總有這樣的一些時刻,每一秒鐘都會在腦海中刻上難以磨滅的印記?;蛟S大部分父母在他們的孩子出生時都有這樣的感覺,我當然也不例外。當我第一次抱起我的女兒伊麗莎白的時候,我明白我的生活被改變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她都是我們永遠所愛的孩子。我是在凌晨2點離開醫(yī)院步行回家的。住在倫敦南街上的每一個人在1971年11月的那個晚上都會感到納悶,那個一會兒跑,一會兒走,一會兒蹦,一會兒轉(zhuǎn)圈。一會兒跳,一會兒又走,一會兒又上下蹦跳,同時又興高采烈地唱著歌的瘋子是誰?
不久,我們又有了一個孩子——詹姆士,這時我已經(jīng)瞄準了一個議會席位。我與另外300個人提出了申請,其中包括克瑞斯·派泰恩、邁克爾·霍華德和彼得·利勒。經(jīng)過一番努力,我得以成為最后18個候選人之一。終于,在最后的會見前,一個競選委員會的委員給我打了電話。
“我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掛電話,”她說,“坦白說——這應該是不公開的。”然后她給我提出了建議:“要依靠自己,要有幽默感”。她說,“順便說一下,區(qū)政務會在禮拜三舉行。你在那兒聽一聽對你會有好處的,并且你也會被人注目?!蔽衣爮牧怂慕ㄗh——并獲得了成功。
二年半后,在1979年的大選中,我獲得了21563張選票中的大多數(shù)。我終于成為一名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