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冰等
乞丐
阿冰
前不久,在重慶中山二路的一座人行天橋上,我碰到一個別樣的乞丐。他蹲在一邊,面前放著裝滿零錢的口盅,身邊靠著一個四五歲模樣的男孩。與其他乞丐不同的是;他用他惟一的手拿著一本書,在教兒子識字。
我走過去蹲下身問:“老鄉(xiāng),請問從哪兒來?”“麻城?!薄昂甭槌敲?”“是的。”“那是大別山的麻城?!?/p>
大概在這座城市里,還從沒有人正眼看過他,現(xiàn)在卻有人對他的家鄉(xiāng)懷有一份感情,乞丐的眼睛亮了。我們開始交談起來。
他告訴我,他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不幸的是他在兩年前的一次工傷事故中斷了一條胳膊,不久,妻子便拋下了他和兒子,至今下落不明。他和兒子每月只能靠村里的救濟金維持生活。聽人說妻子去了云南,他便帶著兒子找到了云南,又有人說在四川見過她,他又直下四川,最后父子倆一路行乞來到重慶。
感動之余,我掏出一張百元面額的人民幣遞給他。出乎我意料的足,他竟然搖手拒絕,他對我說:“大哥,我不能要你這錢!”
我十分驚訝——乞丐不要錢?!
他解釋說:“我不能要這么大面額的錢,只能要這樣的?!闭f著他指了指面前的口盅,只見里面裝的都是兩元以下的零錢。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乞丐就只能拿乞丐的錢,多了就逾越了乞丐的“本分”。
我不禁對這位乞丐肅然起敬,不為別的,就為他比世上多少人明白什么錢是自己該拿的。(李釗摘自《現(xiàn)代青年》2001年第5期)
每一天都是特別的
黑幼龍
多年前我跟一位同學(xué)談話。那時他太太剛?cè)ナ啦痪?,他告訴我說,他在整理他太太的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條絲質(zhì)的圍巾,那是他們?nèi)ゼ~約旅游時,在一家名牌店買的,那是一條雅致、漂亮的名牌圍巾,高昂的價格卷標(biāo)還掛在上面,他太太一直舍不得用,她想等一個特殊的日子才用。
講到這里,他停住了,我也沒接話,好一會后他說,再也不要把好東西留到特別的日子才用,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特別的日子。
以后,每當(dāng)我想起這句話時,我常會把手邊的雜事放下,找一本小說,打開音響,躺在沙發(fā)上,抓住一些自己的時間。我會從落地窗欣賞淡水河的景色,不去管玻璃上的灰塵;拉著太太到外面去吃飯,不管家里的飯菜該怎么處理。
生活應(yīng)當(dāng)是我們珍惜的一種經(jīng)驗,而不是要捱過去的日子。
我曾經(jīng)將這段談話與一位女士分享,后來見面時,她告訴我她現(xiàn)在已不像從前那樣,把美麗的瓷具放在酒柜里了。以前她以為要留等特別的日子才拿出來,后來發(fā)現(xiàn)那一天從未到來過。
“將來”、“總有一天”已經(jīng)不存在于她的詞典里了。如果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有什么得意的事,她現(xiàn)在就要聽到,就要看到。
我們常想跟老朋友聚一聚,但總是說“找機會”。我們常想擁抱一下已經(jīng)長大的小孩,但總是等適當(dāng)?shù)臅r機。我們常想寫封信給另外一半,表達一下濃郁的情意,甚至想讓他知道你很佩服他,但總是告訴自己不急。
其實每天早上我們睜開眼睛時,都要告訴自己這是特別的一天。每一天、每一分鐘都是那么可貴。
(蔣玲摘自《家庭之友》)
過好生命的最后一刻
黎海波
美國詩人蘭德爾·賈雷爾的在一首詩中說:“即使世界明天就要結(jié)束,我也要栽我的小蘋果樹?!?/p>
一位循循善誘的和尚正在菜園子干活時,他的弟子們跑來問他:“假如你知道自己的生命還剩一刻鐘,你將做些什么呢,師父?”這個和尚微笑著說:“這個——”隨之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干菜園里的活。
開車幾十年的巴士司機黃志金,在行車的途中突然心臟病發(fā)作,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鐘里,他做了三件事:
——把車緩緩地停在路邊,并用最后的力氣拉下了手動剎車閘;
——把車門打開,讓乘客安全地下了車;
——將發(fā)動機熄滅,確保了車和乘客的安全。
他做完這三件事后,便安詳?shù)嘏吭诜较虮P上停止了呼吸。
在社會節(jié)奏變快、工作競爭加劇的今天,人們總是為太多的目標(biāo)和欲望所困擾、所羈絆、所改變,以致忘記了自己應(yīng)該擁有的生活,放棄了自己值得獻身的工作。如果我們能堅持自我,專心致力于自己的事業(y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鐘,即使活得淡泊一些、平凡一些,但一定不會后悔、不會平庸,因為我們是用真心栽植一棵“小蘋果樹”;
(張健摘自《青春潮》2000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