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潘長根像往常一樣,拎著萊籃去菜場買菜。他剛走到菜場門口,突然有人在他肩頭按了一下,他轉(zhuǎn)身一看,竟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外地人。那外地人滿臉堆笑地說:“對不起,大哥,向你打聽點事?！迸碎L根問道:“什么事煛薄澳忝欽蟶鮮展捍魚的在什么地方煛

收購帶魚熍順じ搔搔頭皮:“沒聽說過?！?/p>

那外地人摸出了煙,遞一支給潘長根,又說:“喏,是這樣的,我是寧波人,從寧波裝了一車帶魚到杭州去賣,可車開到這里,在鎮(zhèn)外出了事故,撞傷了一個人,現(xiàn)在已送醫(yī)院搶救,需要一大筆錢?？晌疑磉呭X不多,只得把帶魚給賣了。可我是外地人,不知這里誰能買下這一車帶魚,你這位大哥給想想辦法吧。”

潘長根為難了,嘆了一口氣:“唉,我也不知道。要不,到菜場的水產(chǎn)攤位上去問問。”

這時,從菜場里出來了一個拎著菜籃的小青年,走過來問道:“什么事煛

潘長根并不認識他,但聽他的口音也是本地人,便將那外地人的話敘述了一遍。那小青年一聽:“嘿,這事好辦,找王老板牎薄巴趵習,哪個王老板煛

“喏,王老板就住在這菜場旁邊大橋下面的小區(qū)里。走,我陪你們一起去?！蹦切∏嗄觑@得十分熱情。

潘長根對外地人說:“你跟他去吧?！蹦峭獾厝藚s拉住他:“大哥,陪我走一趟吧,幫幫忙牎彼底龐值萆狹艘恢а獺Ｅ順じ想,反正今天是星期天,菜早點買、遲點買也沒多大關(guān)系,于是,便跟著他們?nèi)チ恕?/p>

三人翻過大橋來到了一個居民住宅小區(qū),那小青年領(lǐng)他們來到了一幢樓房下,當即大喊起來:“王老板,王老板……”

剛喊了兩聲,便有一個大腹便便腰別手機大款模樣的中年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問那小青年:“什么事煛斃∏嗄甌鬩晃逡皇地將那外地人的遭遇講述了一遍,王老板聽后皺起眉頭:“錢我有,可這一車帶魚對我有什么用熚矣植蛔鏊產(chǎn)生意。”

那外地人連聲說:“王老板,幫幫忙,幫幫忙。”

王老板點點頭:“幫忙是可以的,出門在外誰沒個急事熣庋吧,你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抵押一下,我可以借些錢給你。”

那外地人想了想,搖搖頭:“我沒什么東西好抵押,這樣吧,我身邊還有點美元,可以便宜點換給你?！?/p>

“美元煛蓖趵習逖劬σ渙,手一伸,“拿出來看看?！蹦峭獾厝嗣隽藥讖埫嬷?000元的外幣遞了過去,王老板接過仔細看了一番,肯定地說:“嗯,是美元。怎么換煛蹦峭獾厝順こさ靨玖艘豢諂:“銀行是一比八,可我這次來得匆忙,沒帶身份證,換不成。唉——沒辦法,便宜點換給你們,一比六,怎么樣熀謔猩系男星榭墑且槐仁呀?！?/p>

王老板十分干脆地說:“行,我換2000美元?！闭f著從隨身帶著的小包中取出了一大疊人民幣遞給了外地人,“喏,這是1.2萬元,你點點看?！?/p>

那小青年也來勁了:“我也換1000美元?！苯又智那牡貙ε碎L根說:“喂,你也換一點,太便宜了。換好后,我?guī)闳ズ谑惺袌鲑u掉,一下子就能賺幾千元?！?/p>

潘長根有點動心了,但他雙手一攤,無奈地說:“我沒帶錢?！?/p>

那外地人倒挺義氣:“你回去拿,我在這兒等你。”

潘長根點點頭:“好,你們等我?！闭f完,便騎車趕回家,翻箱倒柜,將準備裝修住房的6000元人民幣全都拿了出來,匆匆又趕回住宅小區(qū)。他剛剛騎到橋上,只見那小青年和外地人已經(jīng)走上了橋,他連忙下車迎了上去。那外地人開口便問:“錢帶來了煛薄按來了?！薄澳銚Q多少煛薄拔易芄倉揮6000元,就換1000美元吧?！闭f著,潘長根便將那6000元錢與那外地人換了1000美元。

那小青年拉過潘長根,悄悄說:“師傅,你和他在橋上等我,我去把王老板叫來。”

潘長根點點頭,那小青年便走了。走了大約有兩支煙工夫,還不見小青年回來,那外地人有點不耐煩了,他對潘長根說:“怎么還不來熌閆锍倒去看看,叫他快點來。”潘長根答應(yīng)一聲,便騎上自行車朝王老板那幢宿舍騎去。到了那里,什么人也沒有,潘長根便在樓下喊了起來:“王老板、王老板……”

喊了半天,一樓有人推開窗對他說:“你喊誰呀煛薄拔藝彝趵習??！

“王老板煛蹦僑算蹲×,“我們整幢樓房可沒一人姓王呀?！?/p>

什么熍順じ大吃一驚,沒有人姓王,哪來的王老板熌訓(xùn)浪們在騙我熕馬上騎車返回橋上去找那外地人,可那外地人早已無影無蹤。潘長根還不死心,又匆匆趕往醫(yī)院急診室,詢問今日有沒有車禍患者送來過,可回答是沒有。這下完了,剛才的一切都是騙人的,難道那美元也是假的熍順じ只覺得頭皮發(fā)麻,焦急地趕到銀行,他將那1000美元摸了出來,遞給銀行的工作人員,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小姐,幫我看看,這……這是錢嗎煛

那小姐仔細地作了番鑒定,肯定地告訴他:“是錢?！?/p>

潘長根松了一口氣,還好,不過那小姐接著說:“可這是秘魯幣,不值錢,這1000元面值大約只值幾毛錢人民幣?！?/p>

什么熍順じ大驚失色,張大嘴巴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選自《故事世界》1999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