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民杰／文

阿根廷有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漢叫卡倫·亞力山大,他非常愛好跑步,可從不參加比賽。他自己認為,如果給他穿上一件印有"13"號字樣的背心,對他的身材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現(xiàn)在,亞力山大每天早晨都出現(xiàn)在體育場上,然而,誰也不會對他感到驚奇。最初還是20年前,當他第一次出現(xiàn)在馬路上時,驚異的目光、嘲笑聲、議論聲一股腦兒地涌向他,可是,他對此并未感到懊惱和羞辱。其實,當人們發(fā)現(xiàn)一個3條腿的長跑運動員在飛跑時,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由自主地笑了。

亞力山大一生下來就多長出一條右腿。從他的體形來看,總的說來是勻稱的,肌肉很發(fā)達,卻不符合標準體形--他身體的大部分器官似乎略向左傾。

如果站在身體的角度,亞力山大的第3條腿一點兒也不礙事。但是,從心理角度看,他的精神壓力特別大,特別在少年時代。亞力山大的父母和那些信教的人認為,是上帝給他的這種懲罰,以此免去罪孽。他們這樣說的目的是想為他做手術截掉第3條腿尋找借口,然而,亞力山大卻不理睬這些。他現(xiàn)在已到了而立之年--35歲了!醫(yī)生們卻不建議他截肢:因為還不清楚,如果動手術能否反應到全身?

醫(yī)學博士芬·截尼解釋說:"問題是,亞歷山大的第3條腿是一種罕見的生理現(xiàn)象,他那發(fā)育完全健全的多余肢體,能對腦和神經系統(tǒng)發(fā)出的信號獨立作出反應--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情況。因此,可以說,亞力山大不屬于病人范例,因為他既不是畸形人,也不是殘疾人,簡言之,別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兩條腿,而他卻是上帝的偏賜--3條腿。"

亞力山大笑道:"其實,我早已經習慣了!從前,我當然很痛苦,特別是在高年級時,別的同學能跑著去相見,歡聲笑語地聚在一塊,而我對此連想也不敢想,總害怕,一露面讓人恥笑。可后來我又一想:又何必呢?我反正這個樣子,這又不是我的錯,有什么怕羞的?其實,一年級的學生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要說起來,我的第3條腿并不是什么用處也沒有,譬如要論跳遠,我比所有的參賽者跳得都遠?？墒?要論跳高,我卻甘拜下風,因為第3條腿總是過不了橫桿。通常,我最愛好跑步,有時,我自己常常覺得很離奇:別人為什么都習慣用兩條腿走路和運動呢?"

說實在的,第3條腿一點兒也不妨礙他學習專業(yè)知識。他是載重汽車司機,這一職業(yè)正好適合他的生理"特長",因為汽車上有3個腳踏板,隨時需要哪個就踏哪個--兩條腿的司機跟他相比之下就缺少這種優(yōu)勢了。

此外,亞力山大的第3條腿更沒妨礙他的家庭幸福。"我在初中一年級讀書時,我的一個同班女友愛上了我,她的名字叫瑪麗·維倫妮卡。"亞力山大說。

瑪麗·維倫妮卡回憶道:"亞力山大走起路來總是那樣自豪雄壯。我跟他成了合法夫妻。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這種生理例外而驕傲起來。我們有兩個孩子,長得都很健康活潑。別人認為他的第3條腿是多余的,可我不這么看。此外,亞力山大還有一件事需要特殊關照:為他買穿著時必須得買兩雙一樣的鞋,兩雙一樣的襪子,而多余的一只左腳鞋和一只左腳襪子就算白買了。而衣服呢?所有裁縫都指望他那3條腿的褲子多賺錢,所以做3條腿褲子的技術概不外傳。如果不多付款,這些裁縫就不肯給做。亞力山大卻對裁縫們說:"給我做就是了!你們不吃虧,不信的話,咱們一起去蘇格蘭走一趟,蘇格蘭的男人都穿裙子。如何?而我卻是世界上第一個3條腿的山民!"

亞力山大夫婦和兩個孩子都沉浸在幸福生活的喜悅之中,這再一次證明了一個哲理:不論人有幾條腿,以笑善待自己的人才是幸福的……

選自《科學與文化》2000年5、6期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