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衛(wèi)平
那天,張月峰開完會,沒參加會議組織的參觀,自己就回來了。到家時已經(jīng)很晚了,他看到三樓家里的燈還亮著,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家的陽臺外好像有個男人正用手攀著,他怕搞錯了,就又數(shù)了數(shù),那確實是自己家的陽臺,那么,那個男的一定是小偷了!張月峰想喊,但是又怕嚇著了妻子,于是,他輕輕地走了過去。正在這時,那男人從陽臺上摔了下來,張月峰走到那男人面前,這時,他看清了,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而且,那男人不像小偷,文質彬彬、像模像樣的!
那男人看到了張月峰,并沒有害怕,小聲地說:“大哥,求求你了,把我送到醫(yī)院吧,我會給你錢的。”張月峰不動聲色,冷冷地問了一句:“你怎么了?”那男人說:“我的腿好像動不了?!庇谑牵瑥堅路灏涯悄腥朔隽似饋?。
那男人借助張月峰的身體,向大門口走去。張月峰看看離自己的家遠了,于是就說:“你先在這里等一下?!蹦悄腥斯烙嫃堅路迦ソ芯茸o車,就放心地坐在那里等。不一會,張月峰就帶回了120的醫(yī)生,也帶來了110的警察。那男人一看到警察就慌了:“你這是做什么?”張月峰語氣決然地說:“因為你是小偷?!本煲矊δ悄腥苏f:“你說說,你是怎么入室盜竊的?!?/p>
那男人驚異地叫了起來:“我沒有啊,我是去那家串門的??!”警察又問:“這么說你是客人了,那你怎么到陽臺上去了?怎么又從那里掉下去了?”那男人一看自己說不清了,就說:“你們要是不信,我們就去和那家女主人對質吧?!本旎剡^頭看了看張月峰,張月峰點點頭說:“好吧?!蹦悄腥私?jīng)過醫(yī)生的簡單處置,也沒大事了,能自己走動了,于是,這些人一起去找那家的女主人對質。
那男人徑直來到了張月峰的家,他開始敲門,可是敲了一會,那門就是不開。張月峰上前提醒那男人說:“是不是走錯了?”那男人肯定地說:“不會的,我經(jīng)常來的?!边^了好半天,那門才開,開門的自然是張月峰的妻子,但張月峰閃在一邊,他妻子沒看到他,卻看到了眼前的那男人和警察,她立馬就慌了。這時,那男人無奈地說:“沒辦法啊,警察都來了,說我是小偷,那我不就完了?所以,我也顧不了那么多啦……你說句公正話?!?/p>
那個女人一聽說是這事,就笑了,似乎想開口證明那男人不是小偷,可是那話還沒出口,張月峰快步來到了妻子面前,笑著說:“他是你朋友嗎?” 張月峰的妻子猛然間見了丈夫,又聽了張月峰的這一句話,頓時嚇了一大跳,一下子就愣住了,不過,她反應很快,上去就給了那男人一個耳光子,氣咻咻地對張月峰和警察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是個小偷!”那男人一愣:“你怎么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可是,張月峰的妻子不管他說什么,嘴里就是一句話:“他是小偷。”警察沖著那男人笑了笑:“怎么樣,沒話說了吧?”
那男人知道自己被當成小偷的后果,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小偷,便掏出了身上的證件。警察一看,原來還是一個機關的處長呢,那男人知道此時不說出真相是不行了,于是,他就說:“我和這個女人是情人的關系?!本煊譀_他一笑:“那你走樓梯啊,干嗎從陽臺上下來啊?看看你摔的這個樣子!”
那男人有點委屈地說:“我們正在屋里相會時,她丈夫回來了,她就讓我先到陽臺上去躲一躲,于是,我就躲到了陽臺上。本來,我是想等他們睡著了自己再從門里走的,可是,我發(fā)現(xiàn)她丈夫要來陽臺上取東西,沒辦法,就爬到了陽臺外,用雙手攀住陽臺的邊,身子在外邊。她丈夫倒是沒發(fā)現(xiàn),可我沒多大的勁,時間一長,就摔下來了?!蹦悄腥苏f完后指了指張月峰:“好在遇到了這位好心人,才幫我找來了救護車,但是,沒想到他又叫來了你們警察?!?/p>
這時,張月峰走到了那男人面前,平靜地對他說:“我就是這個女主人的丈夫?!蹦悄腥诵α耍骸皠e逗了,我從門縫里看到了她的丈夫,肯定不是你!”
張月峰不動聲色地對妻子說:“那你說說,你丈夫到底是誰?。俊睆堅路宓钠拮由鷼獾卣f:“你別聽小偷胡說。”于是,警察對那男人說:“沒有人能證明你不是小偷,這樣的話,我們得先帶你去看病,然后接受我們的調(diào)查。”那個男的還是不服氣,一再地說張月峰不是女主人的丈夫,警察又氣又好笑,說:“人家女人都說是丈夫,你憑什么說不是啊?要不要再看看人家的結婚證?。俊?/p>
警察不再聽那男人嗦,帶著他就要走,這時,張月峰卻叫住了警察,語氣肯定地說:“我家還有一個小偷,說不定正在陽臺上呢!”
警察笑了:“怎么了,你家中了五百萬的大獎了,接二連三地來小偷?”警察嘴上這么說,但還是帶人闖進了屋,這當兒,張月峰的妻子怔怔地站在那里,臉色煞白……
(題圖、插圖:劉斌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