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一日,教室外的花壇邊人頭攢動,水泄不通。賣什么呢!我攜著書,真希望有零食可買。擠進人群,見一身著迷彩衫的男孩在靜靜地寫生,他身材頎長,火紅的頭發(fā)在陽光下格外搶眼。怪不得,這些只對時裝和怪物感興趣的小女生會肯犧牲自己的目光。
剛想走,平兒拉住我,打賭說如果我能跟這位酷哥搭訕,她愿意請吃話梅。我一向和話梅無仇,試試也無妨。
“Hi,你好!畫得好好哦……”“哎,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呢……”我正琢磨哪個借口聽上去更禮貌更合理些,突然看見帥哥欲往畫布上描橙黃色。
“喂,住手,笨蛋!應(yīng)該用赭石色!”我的溫柔蕩然無存,伸手一把了下去,沒想到他的手太愛抖,半幅畫全涂上了橙黃色,花葉合一。他抬起頭來,那細小的眼睛努力集于一點,尋找我的“罪惡之手”。扁扁的嘴唇氣得發(fā)了青。我嚇了一大跳,背影賞心悅目,正面慘不忍睹!哪是什么帥哥?。?br/> 后來平兒告訴我那個人名靳衡宇,那幅作品是要參加省畫展的。據(jù)說他現(xiàn)在正懸賞緝拿我。
為了避免和丑哥起沖突,我勉勉強強蝸居了七天,下課連教室門都不出。第八天,放學(xué)的時候沒有躲過,丑哥等在校門口。
我一鼓作氣沖上前去,惡人先告狀地說:你不用瞪著我,眼小再瞪也瞪不大的。
丑哥嚇了一跳,然后說:神經(jīng)病!
臨近國慶,周日學(xué)生會的一位老師打來電話,要我把國慶會演的服裝送到學(xué)校。無奈只得自己拖著一大包服裝蹣跚地走了100米路,死拉硬拽地到了學(xué)校,當(dāng)我拖著酸痛不堪的腿爬到學(xué)生會門口,那扇大門卻上著鎖!
旁邊經(jīng)過的兩個男生在偷笑,他們肯定知道內(nèi)幕!見我狠狠地盯著他們,兩個人想繞開。
“說,怎么回事?否則……”我把大布包丟在他們面前,“你們扛著它跑1萬米!”
“都是靳衡宇搞的鬼……我們絕對沒參與……您……千萬保重身體……”
我一定要復(fù)仇。
我跟蹤他,摸準了他們高三放學(xué)的時間。他每天要搭366公車回家。那個車很擠,于是,我也偷偷潛伏在車上。我買通了他們班的一個女生,偷走他一只手套,當(dāng)晚,我偷偷地把他的這只手套沾上紙條:MM,你真的好漂亮!我已經(jīng)注視你好久了,你身邊的男生是個蠢豬……使勁一拋,不偏不倚正好拋在他前面一對戀人的懷里……
“誰的手套?”那個男的就像舉著挑戰(zhàn)書。
“啊,我的我的……”靳衡宇屁顛屁顛地迎了上joMQBERF8ImummLeFbupNQ==去。
“你的?”男人打量這根豆芽菜,鼻子哼了一聲,“那跟我下車一趟!”
一個小時后靳衡宇站在公交車站,鼻青臉腫。遠遠地,我知道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那帶些許同情和歉意以及后悔的笑。
但我還是逞能。走上前去,毫不示弱地說:“呵呵,你的樣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太衰啦!”
我以為靳衡宇再也不會理我了,我也抱著在高中年代多一個仇人的打算了??墒?,國慶會演那天,我遲到,離開演只有5分鐘了,我急急地朝小禮堂跑去,一臉花里胡哨的妝,滿頭傻乎乎的花。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神經(jīng)病,我的形象已經(jīng)離那不遠。我快哭了,該死的瘦裙子,我怎么也跑不快呀!
突然身后一串清脆的車鈴聲:“喂,上車吧!”是靳衡宇,“還等什么?神經(jīng)病。”
會演結(jié)束后,我想找靳衡宇道謝,但是他又十分不給面子地說:“怎么,你還想免費坐專車回去呀?世界上沒有這種美事了……”然后他笑了笑,真的跨上車遠去了。我停在原地也笑,因為秋天穿薄裙子跳舞,我感冒了,我笑的時候冒出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
編輯/孫櫟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