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班主任王老師一臉溫和地走進(jìn)教室,徑直來到我的座位旁,身后跟著一個大男孩?;蛟S是他的發(fā)育過早,憨厚的臉上長出了許多小痘痘,像個高中生。他身穿一件不大合身的衣服,一條已經(jīng)發(fā)灰的牛仔褲,樣子有點(diǎn)古怪。
“你就坐在他身邊,以后你們要互相幫助。”王老師指了指我。
“我叫石小成……”他沖我嘿嘿一樂,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子怪味。我皺了一下眉頭,瞥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脖子戴著一個精致的小掛件。那是一個七彩的小蠟燭,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七種顏色呈波浪式上下排列,像彩虹一樣燦爛,一時我心癢癢的。
石小成的到來給班里平添了一種特殊的氛圍,同學(xué)們嫌他土里土氣的沒人愿意接近他。作為同桌,偶爾,我會逗逗他:“喂,你脖子上的玩意兒,借我玩兩天怎樣?”此時,他便搖搖腦袋,甕聲甕氣地擠出兩個字:“不行!”
二
“喂,你的小蠟燭在哪兒買的?借我玩兩天吧……一天行不?”一天早晨,我進(jìn)了校園,在籃球場邊碰上了石小成,又開始逗他。
“不行,這是爸爸給我的……不能隨便借給別人……”石小成的嘴角又動了一下,似乎還想說點(diǎn)什么,卻又忍住了。
“別這么小氣!”我故意靠近他,“玩半天怎樣?”
“不行?!彼Y聲甕氣的,扭身直往教室里走。
我緊跨了幾步攔住了石小成,逼著他:“真的不行?”
石小成不再搭理我,掄著胳膊想甩開我。
這時,有幾個同學(xué)圍上來看熱鬧,我覺得有點(diǎn)兒下不來臺,怨恨一下子頂?shù)侥X門子上,伸手就去扯他脖子上的小掛件。石小成反應(yīng)還挺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子,急說:“你這不是搶劫嗎?”
“摳門!小氣鬼!”我一看沒有得逞,另一只手又去扯他的七彩小蠟燭??赡苁俏矣脛糯罅?,小掛件的繩被我扯斷了,只聽“啪”的一聲,七彩小蠟燭摔在了磚地上,斷成了兩截。
石小成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突然,他像被激怒的小獅子朝我撲過來,我不肯退縮,扭打在一起。正趕上班長張偉路過,想把我倆拉開也不奏效,只好將王老師請來。王老師了解了前因后果,指著我的鼻子說:“他剛來幾天,你怎么就欺負(fù)人家?”
“我沒有……”我勾著頭說。
“還說沒有!”接下來王老師就是一陣訓(xùn)斥。我只有乖乖地聽著,時不時地偷瞄下石小成。石小成好像對王老師的話并不在意,手里只顧擺弄著已摔成兩截的小蠟燭,不過,他兩只眼睛紅紅的,就差哭出來了。
三
第二天放學(xué)輪到我和張偉做值日,忙活了有半小時總算打掃完畢。夕陽的光線投映在靜靜的操場上,籃球架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只見一個人好像忘記了時間,傻傻地坐在陰影里。
“那不是石小成嗎,他怎么還不回家?”我一眼認(rèn)出了石小成。
我和張偉快步走到石小成的身邊,而他一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正低著頭,雙手正試圖把斷成兩截的七彩小蠟燭拼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