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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格蒙德的伊底

      2008-04-05 10:05王稼駿
      最推理 2008年2期
      關鍵詞:警探妻子

      王稼駿

      請別介意我有言在先,你們不會欣賞我,同行會妒忌,讀者會反感,這一刻你不會喜歡我,繼續(xù)往下看,你更加不會喜歡我。

      各位作家,請注意:我在自己的作品中曾這樣說過,閱讀他人杜撰出來的東西無異于浪費生命。不是自夸或驕傲,而是不爭的事實,我的作品改編于現(xiàn)實世界,卻比浮夸的小說更具戲劇性。若你看到我的作品全無快意,并為此鄙夷唾罵,大可不必,若我的高調(diào)冒犯了你的職業(yè),最好把視線移開,再以平靜客觀的態(tài)度給出結(jié)論。

      各位看官,別沮喪,我也為你們留了一手,如果你正在閱讀本文,那么這次警告正是為你準備的,你難道就沒有另一種荒度生命的方式了嗎?你應該閱讀所有你應該閱讀的,思考所有你應該思考的,停止對金錢的依賴和過度的自慰,我希望你們會這樣做,若你們令我失望,我會知道。如果你們不主張自己的人性,那你只是人口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庫里的一個符號,在倫理與惡俗共存的社會中沒頭沒腦的橫沖直撞。

      這就是我的序言,沒有任何修飾,也沒有謙卑的恭維,我希望各位并不期望那些虛偽的客套。

      我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二世,我并不需要你們欣賞我。

      庸庸碌碌的生活如同廠房中模具下壓制出的產(chǎn)品,中規(guī)中矩,千篇一律,讓活著的我昏昏欲睡。

      而在我不安分的睡夢中,我時常進入虛幻的夢境,在隱約朦朧的夢鄉(xiāng)里,我卻有了比現(xiàn)實中更強烈的感受,感覺自己的存在,感覺自己每個器官仍在運作。久而久之,我有些無法分辨現(xiàn)實與夢境的差別,它們越來越接近,我能睜著眼睛做夢,閉上眼睛思考。

      有時遇上最可怕的噩夢時,我總面臨著兩難的選擇,與之戰(zhàn)斗或是遠遠逃開,我總希望找到戰(zhàn)勝恐懼的方法,但大多數(shù)時候,我選擇逃離,可噩夢如影隨形,一路追至我的現(xiàn)實生活,我又該如何應對呢?睜開眼睛回到這個慘淡的世界,反而懷念那個更為真實的夢境。

      現(xiàn)實中,我坐擁著令人尊敬的心理咨詢師職業(yè),這高尚的社會地位,為我?guī)頁]之不盡的年薪收入。駕駛著V12引擎的高檔跑車進進出出,雖然上班的路程步行僅需十分鐘。我娶了當年學校里的?;?,賢妻把我們復式的豪宅收拾得井井有條。而我的情人更為艷麗光彩,只需稍稍加以蠅頭小利,再美麗的女人我都能挽入臂彎。

      我有了男人該有的一切,我不留情地教訓企圖爬上我位置的屬下,肆意嘲笑收入微薄的親屬朋友,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的前半生全憑自己的奮斗,我曾流下的每一滴汗匯聚成一條自負的河流,淹沒所有試圖過河的人。我討厭周圍所有懶惰和虛偽的人們,我只從他們身上榨取快感,其他一律踐踏。

      捫心自問,我還缺少什么呢?

      深夜里我苦思冥想著問題的答案,抽出頭下發(fā)麻的手臂,不知道自己是醒是夢。

      突然一道寒光閃過,我猛然睜開眼睛,只見妻子垂頭披發(fā)站在我的床邊,她原本柔順的長發(fā)盤錯糾結(jié),眼瞼中黑糊糊一片,只是她吞噬在陰影中那筆直的鼻梁上劃過一條白色的月光。我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只因她右手里攥著明晃晃的剔骨刀,那是我從電視推銷節(jié)目上訂購的整套德國刀具中最鋒利的一把。

      她狂放地笑著,飽滿的嘴唇裂向一邊,左手粗野地扯開我身上的被單,驚嚇和寒冷威逼出全身的雞皮疙瘩。

      我剛打算張口問她想做什么?妻子卻湊近腦袋做了個閉嘴的手勢,輕輕將冰冷的纖手捂在了我的嘴巴上。靜靜的夜里,利刃無聲劃開大腿的肌膚和筋肉,一股暖流從我下身傳遍全身。雙手無法動彈,我只得拼命扭動著被按住的腦袋。一秒鐘后,當利刃的冰冷過后,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我目睹著自己的雙腳從大腿處被齊刷刷的斬斷,這比任何驚悚片都要恐怖上一百倍。

      抬頭看去,妻子舔舐了一口刀尖上粘稠的鮮血,對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她的牙齒不知何時變得如狼牙般尖銳起來,包裹著稠密的黑暗。此時的妻子,已經(jīng)不是我熟悉地那個受我任意擺布的女人了,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復仇女神,用極刑訴諸往日里對我積攢的怨恨。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嗎?”此時的妻子正朝著我的前胸撲將過來,眼睛里閃出野獸一樣的綠色兇光,迫不及待地了斷我這個自私的負心漢。

      那一霎那,即將消失的意識中,離奇地閃過一串奇怪數(shù)字。

      1974094292……1974094292……1974094292……

      我從疼痛中驚醒過來,雖然蓋著棉被,手腳依然冰冷,我側(cè)身扭開床頭柜的臺燈,妻子安詳?shù)卣碇种?,如嬰兒般甜蜜地熟睡?/p>

      胸口將噩夢中的疼痛帶了過來,我撩起睡衣一瞧,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黑色的瘀青像一潭黑水扎根在我胸前,那正是夢境中我遭襲的部位。

      一時間,腋下濕成一片,睡衣睡褲被虛汗所浸透。這是第一次,我預感到了夢境對生活可能造成的影響,家庭是謀殺最大的發(fā)源地,何況我和妻子一個月前剛剛投了巨額的保險。一方去世,只要不是被對方謀殺或是自殺,另一方就可得到一千四百萬的保險理賠。

      誰動手殺害對方,都不足以讓你大呼小叫。一千四百萬足以換來一位優(yōu)秀的配偶,而一位優(yōu)秀的配偶卻不一定能帶來龐大的財富。只要有小學的數(shù)學水平,就知道在兩者之間該畫上大于號還是小于號。

      我再一次瞅了眼身旁的妻子,棉被勾勒出她豐滿的上身曲線,可到了她的腰際處急轉(zhuǎn)直下,癟塌塌的下半身是那場車禍留下的印跡,奪去了我賢惠的妻子,丟棄給我一位每日強顏歡笑的殘疾人。

      我在車禍中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此我名譽受損,只得故作瀟灑自動離職,重拾大學時代的鵝毛筆,在家開始了自由撰稿人的生涯。因為沒有人愿意幫助我這個失勢的暴君,我依舊得依靠那雙毀了自己生活的雙手,來翻開嶄新的生活篇章,只是破舊的書頁翻起來頗為費力。

      日益俱增的財政赤字,讓我不得不考慮該換一個妻子了,并且能順利拿到那筆足夠揮霍一生的保險金。

      我面無懼色地面對噩夢并與之勇敢的抗爭,我必須用實際行動,來讓自己清楚地知道,本人還活在這個讓我作嘔的現(xiàn)實世界中。

      在了解了我悲慘的現(xiàn)狀之后,你不再為莫名其妙的序言而困惑了吧!

      可怕的計劃逐漸在我腦海中形成了,避免忘記,我如小說提綱般將其一一記錄下來,這也有助于反復閱讀后的完善改進。

      要殺死一個失去雙足的人并不困難,只是要騙過保險公司調(diào)查員的這個命題稍具難度。

      所以如果只有一個計劃,對力求完美的我來說無疑是一次冒險。我拼湊起零碎的記憶,在以往閱讀過的推理小說中尋求有用素材,組織出了幾個可以穿插使用的謀殺計劃。

      翻開白色的MAC筆記本電腦,眼前白花花一片word文檔頁面,我習慣性地在口袋中摸索香煙,可只掏出一塊小小的口香糖。這才記起,我正在進行著痛苦的戒煙,用得是鄰居贈送的戒煙口香糖。

      我嚼起甜膩的糖塊,格外的有滋味,因為我那位友愛的傻鄰居,就是我第一個殺人計劃最重要的工具。

      某天,我的鄰居在她寒酸的庭院里照料著自己親手栽種蔬菜瓜果,她會看見我正埋頭在自己家的庭院中挖著土坑,坑很深,足夠放下一口最考究的棺材。

      她知道我從來不打理家務,更別說是塵土飛揚的庭院了。她一定會奇怪,在庭院里挖一個這樣的坑,我的用意何在?

      之后她會注意到我坐著輪椅、足不出戶的妻子幾天沒露面了,而我只會輕描淡寫地敷衍她的疑問,告訴她妻子只是去了娘家而已。

      她的好奇心不斷膨脹。逐漸,好管閑事的家庭主婦就開始日夜監(jiān)視起我的庭院了。

      凌晨時分,在夜色的掩護下,我將幾只打包好的三色蛇皮袋悄悄丟入那個深坑里,眼角邊定會殘留躲在窗簾后的人影。

      她看見了我鬼祟的行為,勾起蠢蠢欲動的偵探本能,將一個個反常的細節(jié)串連起來,她感覺自己觸碰到了冰冷的尸骨。

      終于,她決心做一番試探。

      次日上午,門鈴不出意料地響起,女人迫切的好奇心甚至不允許她等到午飯后。

      打開門,我那位年過三十的女鄰居捧著一包口香糖,一臉勉強的笑容。

      “我給你送口香糖來了?!彼褨|西塞到了我的手里,眼光不安分地透過我身體望向屋子里,狐疑地問道,“咦?你太太還沒回來呀?”

      “是??!她想再多住幾天?!蔽揖o張地應付著,故意將一只手中的毛刷藏到了背后。

      “你在裝修房子嗎?”她終于看見了我身后那堵粉刷了一半的墻壁,鮮艷的紅色乳膠漆進一步證實了她的某些猜想。

      “閑得發(fā)慌,找些事干干而已?!蔽艺曇谎厶釂栒撸员闼辞逦也紳M血絲的眼球和濃重的黑眼圈。

      “那么,那么我先回家了,爐子上還燉著湯呢。”她逃似的沖進了對面的房門里,我聽見了門板后“噼噼叭叭”的上鎖聲。

      雖然我沒有透視眼,但也猜得到回到房間里的女鄰居,一定按著劇烈的心跳,撥通了報警電話,因為我給出的暗示足夠拼湊出一幅完整的畫,畫面中的我謀害了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

      警察比我預期中來得快,人數(shù)比想像中來得多得多。

      門外簇擁著統(tǒng)一制服的男人,帶隊的向我解釋著此行的目的,有人報警說我住的房子發(fā)生了血案,他的口氣和架勢都表明我的家他們是搜定了。即便這次我拒絕,不多時他也會帶著搜查令再次駕臨,把我的不合作變成無用功。

      雖然打心眼里厭惡陌生人在我家中翻箱倒柜,可我還是保持克制,縱容著他們笨拙的搜查行動。

      高檔的家具令他們顯露卑微的寒酸相,佇立一旁的我不知為何又尋回了以往居高臨下的威風。警探卓爾不凡的嗅覺神經(jīng),聞到了飄浮在空氣中帶有血沫子的腥氣味,望著一整堵新刷的紅色墻面,房子男主人的名字被登記在了殺人嫌疑犯一欄。

      “先生,怎么沒看見你的妻子?”警探在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用詞還算客氣。

      “她回娘家了。”我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位警探胸前的警號是“1974094292”,與我夢見的號碼一字不拉,我因此停頓了一下后,問道,“難道你認為我殺了她嗎?”

      “我可沒這么說。嘿,你……”顯然,我的遲疑被當成了心虛的表現(xiàn),帶隊的警探叫來一名搜查隊員,“把紅色的墻面取樣帶回去檢驗。先生,你打算一個人重新裝璜房子嗎?”

      “我只是心血來潮而已?!?/p>

      “愿意把自己家的墻面涂得那么鮮紅,這樣的人還真少見?!?/p>

      “這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吧!”

      “當然?!本侥闷鹞液推拮拥暮嫌?,“那么現(xiàn)在能聯(lián)系到你美麗的妻子嗎?”

      “實在抱歉,她的娘家在偏僻的農(nóng)村,那里通訊只有依靠一周去一次的郵遞員?;ㄙM高額成本拉一條電話線進那個村子,電信公司則需要數(shù)十年來收回成本,顯得是筆不劃算的買賣?!被卮鸷虾跚槔恚瑓s過于流利了,警探應該會發(fā)現(xiàn)這點。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沒人知道你的妻子在哪里,對不對?”警探的提問方式很巧妙。

      我當然知道他現(xiàn)在想著什么,于是刻意皺了皺眉頭,用眼角的余光掃了眼還未收拾停當?shù)耐ピ翰萜骸?/p>

      警探發(fā)現(xiàn)了我這一細微的舉動,挪步走向我的庭院。

      “請別走近那里,草坪還沒有修剪完畢?!蔽姨岣吡松らT,高聲阻止道。

      警探陰沉地一笑,臉上浮現(xiàn)出許多的皺紋:“先生,我必須抱歉地對你說,你的要求恕難從命??爝^來兩個人,為院子里的草坪松松土?!?/p>

      “警官,我懇請你收回成命,不然就得有人為踐踏昂貴的草皮付出代價?!蔽覈虖埖匕l(fā)出最后通牒。

      而我遇上的偏偏是吃軟不吃硬的愣頭青,謀殺案在他的心中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警探拍著胸脯保證,他的決定會給大家?guī)眢@喜。

      這群蠻夫把我的庭院翻了個地朝天,終于挖到了他們期盼的黑色塑膠包裹。土壤中還夾雜了幾片女裝的布料,嗆人的氣味從地底下散發(fā)出來。

      “先生,你把妻子埋在了這里吧!”警探雙手叉腰站在庭院里,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推理秀,“你在房間里襲擊了她,這可能源于一次家庭爭吵,你把她的尸體分解,然后裝進黑色塑膠袋,讓她葬身為草坪充足的養(yǎng)料。至于那堵你正在粉刷的墻面,就很容易解釋成是你在用紅色的乳膠漆掩蓋噴濺上去的血跡了?!?/p>

      “你的想像力實在會讓約翰·托爾金汗顏,讓J·K·羅琳自嘆不如?!鳖櫯巫孕鄣奈覐牟粫获g倒,即使他們確實挖到了東西,我的反擊也一如既往地凌厲,“我只說最后一次,我的妻子正在她的娘家?!?/p>

      “這句話去對你的律師說吧!”警探一邊說,一邊將手伸向了他的后腰,那里別著一副锃亮的手銬。

      窗簾后,女鄰居心滿意足地瞇著媚眼,等待著自己導演的《捉兇記》圓滿落幕,臉上帶有不留痕跡的笑意,似乎正在幻想政府頒給她一面寫有“民間神探”的錦旗,以表彰她優(yōu)秀的社會公德心。

      塑膠袋上跳躍的土粒,是警員正用顫抖著的手打開袋子而造成的。臭氣逼得他的臉根本無法直視袋內(nèi)。這個倒霉的年輕人,表情隨著逐漸打開的袋口起了明顯的變化,恐懼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無以復加的惡心。

      年輕警員丟下袋子爬上土坑,在我面前低聲向上級匯報著情況:“長官,里面只是植物的肥料?!?/p>

      除了我,在場的所有人都堅信能找到尸體。

      我昂首得意地朝警探瞪了一眼。

      被激怒的警探不愿就此善罷甘休,他和我的鄰居一樣,像在鍋子外轉(zhuǎn)圈的貓咪,聞到了美味的魚,卻不會打開鍋蓋。除了我之外,誰又能知道我究竟把妻子藏在了哪里呢?

      在警探苦思冥想答案的時候,答案毫無預兆地呈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以至于在場所有的執(zhí)法人員,仿佛全部遭受到了晴天霹靂。

      我的妻子回來了,盡管肢體殘疾行動不便,可她和尸體的區(qū)別還是顯而易見的。

      與妻子對家中的變故表現(xiàn)出些許驚訝,而造就這一切的女鄰居終于打開了門,在搜查將近進行了一個小時后,才假惺惺地向妻子詢問起她已經(jīng)詳知的事件。

      我并沒有撒謊,妻子確實是回了趟娘家,我也確實想要好好養(yǎng)護自家的草坪,至于紅色的墻面,權當是我的業(yè)余繪畫吧!幸好妻子及時趕回,解了我的困境。

      警探反復道著歉,命令手下盡可能將我的家恢復成他們到來之前的模樣,對此,我并不指望,只希望今后避免閑雜人等的打擾,一位作家提出這樣的要求,顯得恰如其分。

      警探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而我的鄰居一臉懊悔的神情,堅信她在未來一段時間里,會竭盡所能杜絕自己一切不安分的猜忌和推測。

      曾身為職業(yè)的心理咨詢師,把握和觀察周圍人的心理活動,我還保持著相當?shù)乃疁剩绕鸩煅杂^色,能看穿人的心靈有更大的價值。

      關上門后,房間里只剩下我和妻子兩個人,我回敬給妻子一個兇狠的笑容。

      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動手了。我再做一遍那些怪異的舉動,沒有人會起疑心了。

      文稿敲到這里,顯示器里跳出電源不足的提示窗口,我點擊保存文檔的按鈕,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先前那串數(shù)字突然在我意識中無比清晰起來,為什么我會鬼使神差的把它想像成那位根本不存在的警探的警號呢?它意味著什么?

      吐去口中已經(jīng)粘牙的口香糖,給自己泡上一杯茶,調(diào)和過于興奮的創(chuàng)作欲望。

      實質(zhì)上,這個如此完美的謀殺,還欠缺最重要的一點,妻子從人間消失后,我該如何通知保險公司,讓他們乖乖地把一千四百萬保險金劃到我名下的銀行帳號上。

      充滿幻想的人有意無意地在生活中搜集素材,當黑夜降臨,他們開始編織自己的夢。

      夢反映著潛意識中的某種愿望和意志,和人一樣,夢也有善惡之分。美夢催人奮進,噩夢攪擾美夢,而我則是妻子的夢魘。

      妻子猶如斷臂維納斯般殘缺美的軀體,會與腐土同眠,血肉筋脈成為植物最富足的養(yǎng)料,而她的鮮血卻不會流入土壤,因為那些液體是能讓我致富的圣水。

      我會為妻子的尸體放血,盛滿那只紅色乳膠漆的鐵桶,在通往她娘家的荒僻山路上,灑下足夠證明一個人死亡的血,把妻子乘坐的輪椅丟棄在荒郊的雜草叢中,再附以兩條清晰的剎車輪胎印記,那是用風干的泥塊制作出來的輪胎模具,不必擔心警察能找到肇事車輛。這個城市中一天發(fā)生三位數(shù)的交通事故現(xiàn)場,就此偽裝完畢。

      我說服自己相信,妻子回家是為了取送給妹妹的結(jié)婚禮物——她最珍貴的白金耳環(huán),在返回娘家的路上遭遇了這次不測,這些當然也是我精心的安排,不過市值過萬的白金耳環(huán)必須成為“前期投資”。

      我能想像到那位自以為是的警探面對這個現(xiàn)場時的對白:“流這么多血,難道人還會沒死嗎?我們現(xiàn)在搜尋的是一具尸體?!?/p>

      幾天后我依計去報案,遺留現(xiàn)場的輪椅可以為我開辟尋找失蹤人口的快速通道,隨后高科技的DNA技術登場,把妻子日常使用的梳子上的頭發(fā)和現(xiàn)場殘留的血跡重合起來,沒有尸體也能證明妻子不在人世了。

      再者我就是裝出哭喪的臉孔,從更為哭喪的保險公司經(jīng)理那里領取巨額賠償金。盡管我會是他們第一個調(diào)查嫌疑人,可又能抓到什么把柄呢?妻子的墳墓是警察挖的,血色的墻面也沒有妻子的DNA,我的遙控音響更能讓我的鄰居為我做出鐵硬的不在場證明。

      想著想著,我突然狂笑不已,因為我的手仿佛掙脫了大腦對它的控制,不由自主地敲打著鍵盤,它在銀行帳號后,輸入著一連串的數(shù)字,依然是“1974094292”。

      或許是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記住了自己的帳號,弗洛伊德認為夢不單單是我們腦海中出現(xiàn)的奇怪幻象,而是愿望的體現(xiàn),是了解淺意識的利器,我日思夜想那筆巨款,所以這串密碼般的數(shù)字才會頻繁騷擾我的思緒吧。

      暫且放一放這無關緊要的小事,預備計劃同樣堪稱完美,聽我一一道來,不用擔心我的電源問題,因為插頭牢牢嵌在了插座中。

      如果把先前的這個計劃比作萬全嚴謹?shù)闹┲刖W(wǎng),那么下一個計劃則是一擊即中的貝爾徹海蛇的毒牙。

      借助我家復式住宅特有的樓梯,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制造一起意外墜落案。

      手腳自然動在妻子那輛貼身不離的輪椅上,我一直無暇介紹妻子這輛先進的座駕,全進口的不銹鋼框架,配有先進的電能驅(qū)動,在輪椅扶手的右邊,安裝了一個小巧的黑色搖桿,它可以讓安坐其上的人自如進退。這就是她為什么可以一個人去娘家的緣由了。先前沒有對妻子的行動力產(chǎn)生質(zhì)疑,那你絕對不是一位稱職的推理讀者。

      接下來,我要做的只是拆開輪椅的核心機械,稍稍做一番改動,交換搖桿操作的前后方向。每當妻子要上樓時,我會把輪椅放在樓上的樓梯邊緣,抱著她走上臺階,

      諸位發(fā)揮出色的想像力,當她背對著樓梯推動輪椅的前進搖桿,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樓梯轉(zhuǎn)角處我會再放上一些易碎的物品,諸如裝飾玻璃、大花瓶之類的,增加“意外跌倒”的殺傷力。

      作為備用計劃,不需要投入太大的精力,即便無法致于死地,也有助于我祭出最后的殺手锏,那將是又一次意外。

      盡忠的丈夫為了妻子的康復,每日烹制出比以往更精細的佳肴。汁稠的咖喱雞塊、性溫味甘的熗對蝦、肥大的清蒸螃蟹,這些花費幾乎抵得上平日里一周的開銷。

      請別可笑的以為我最后的這個計劃是用盛宴撐死她,對于一位身材纖細、受傷后胃口更不佳的女人來說,這樣的菜譜難道不讓你覺得太過葷腥油膩了嗎?

      我的女鄰居如果看到我拎著這樣的菜進走家門,一定會擺顯出她滿庭院的果實,帶著絲瓜、柿子、青椒以及一張足夠厚的臉皮上門來,對于她的贈送,我也會熱情地款待一番,當螃蟹與柿子的組合讓她拉肚子拉到腿軟,也就不再有人打擾我們小兩口的晚餐了。

      兩周后,我的妻子去世了,醫(yī)生的檢驗結(jié)果為肝炎,攜帶傳染性病毒的遺體,火化的手續(xù)辦理起來暢通無阻。

      有了醫(yī)生的證明,保險公司也找不到借口拖延賠償期限,我將帶著一千四百萬和妻子離奇死亡的秘密度過余生。

      殺妻計劃全記錄在了筆記本電腦上,我審視良久,才胸有成竹的將計劃最終確定。

      我關閉電腦的電源,黑屏幕映射著我身后的墻壁,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進了屏幕,是妻子。

      她柔軟的手捏了捏我長坐電腦前略感酸疼的肩膀,我并未為這份快意而停止思考,截肢的她怎么能夠站立起來了呢?

      妻子如美人蛇一般從身后繞著我的脖子,長發(fā)拂過我的臉頰,朱唇吹著我的耳垂,癢癢的聽覺向大腦傳輸著信號。

      “1974094292……1974094292……”

      妻子竟然知道我夢中的數(shù)字,詫異的我正想回頭,那把德國制造的尖刀第二次鉆入了我的體內(nèi)。

      眼前的白色筆記本電腦在視線中漸漸模糊起來,耳邊除了妻子有節(jié)奏的報著那串數(shù)字,就只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奇怪敲擊聲音了。

      人的一生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有五分之一的時間在做夢,當我大喊著在餐桌上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以上的事件只不過是大腦細胞的又一次活動,我并不感到吃驚,我在清醒中昏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站在料理臺前的妻子停下了切菜的手,給我一句體貼的問候,只是我什么都聽不進去,怔怔地望著妻子手里的那把切菜刀。

      我承認自己不為大多數(shù)人接受的自負,我處處想要表現(xiàn)出高人一籌的實力,這樣的執(zhí)著讓我得罪過不少人,這也是我知道自己為什么不受人歡迎的主要原因。我用語言嬉虐認識的人,用文字嬉虐不認識的人。

      但我決不是夢境中那個冷酷到弒妻取財?shù)寞傋樱M管真的有那筆巨額保險金的存在,那是車禍發(fā)生前我未雨綢繆的投資。想到車禍,我就怨恨地低下頭,往死里捏一把一無所有的褲腿管,不幸喪失行動能力的人并非我賢良的妻子,而是駕駛汽車的本人,更不幸的是我的情人在車禍中當場死亡。

      我截肢后,妻子非但對我不離不棄,更沒有問起過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是誰。只是精心照料著遭受重創(chuàng)的我。妻子承擔起整個家庭的一切事務,而我只能用上半身賺取微不足道的稿酬,還時常莫名其妙的展現(xiàn)出自己的臭脾氣。

      對于這些,妻子用周到的照料,可口的飯菜,無微不至地幫助著我恢復健康。死心塌地地充當著我小說的第一位讀者。

      那個夢境給了我一個相當重要的提示,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中,難道妻子就沒有過我夢里這種可怕的想法嗎?

      丟掉一個累贅,就能重拾往日的奢華生活,妻子也許盤算過這樣一筆帳,只苦于想不出我這般精妙的計劃。

      為自己的安全著想,我正考慮著如何去做一番試探,想著想著,劇烈的咳嗽幾乎令我窒息,胸口一陣悶得慌,額頭滲出大量的冷汗,妻子趕忙拍撫著我的后背,呼吸這才平定下來。

      我慢慢掀起自己的上衣,察看那隱隱作疼的胸口處,皮膚不知何時變成一片大大的黑色,難道我的身體是受了夢的影響開始變化了嗎?

      妻子把鄰居贈送的戒煙口香糖放進我的嘴,輕輕捋平我上衣的褶皺,無限溫柔的妻子,對我的忠貞果真蓋過一千四百萬嗎?

      我還是放心不下,咳著口香糖的氣味,我開始詳細記錄下那個關于完美謀殺的夢,人名我使用了字母代替。完成之后,我將筆記本電腦放在了顯眼處,一個人悠閑的在庭院里享受著午后溫煦的陽光,故意留給妻子學習殺人的機會。

      當我回到房間時,發(fā)現(xiàn)電腦并未處于屏保狀態(tài),可見房間里的另一個人動過了我的機器。

      之后的幾天依然平靜如常,妻子每天忙碌著我的衣食起居,除了每日一次的外出采購,她就沒有其他社交活動了。輪椅我也在每天使用前親自檢查一番,并無異常。女鄰居依舊送來進口的戒煙口香糖,她的表現(xiàn)和夢中倒是如出一轍。而我則是每天偷偷觀察著妻子的動態(tài),她看過我的作品后依然無動于衷。閑暇之余,我會分析夢里的數(shù)字,我核對了所有的私人物品,結(jié)果沒有一樣是與之匹配的。

      就在困惑和不斷尋覓中,某一天,妻子突然對我說:“你的煙戒得差不多了,不如出去旅游一次,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吧!”

      她是要開始行動了嗎?我無法了解她的真實意圖,可這確實和我作品中的計劃相似,我答應了她的提議,畢竟局面還是由我掌控,只要我愿意,隨時可以破壞她還不成熟的計劃。

      我在一位親戚的陪同下參加旅行社的七日游,而妻子推說考慮到昂貴的旅行費用,自動放棄了這趟機會。

      一周后,我比預計提前了四個小時到家。期待中的紅色墻面和庭院新草坪沒有出現(xiàn),只是妻子給了我另一份驚奇。

      妻子和一個男人在家中獨處,臉頰消瘦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光景,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我,表情窘迫地撓著亂作一團的頭發(fā),似乎想就此把尷尬解除。雖然衣著不凡,卻有著十足的寒酸相。

      妻子對我的提前歸來有些手足無措,她無法向我解釋這一幕,盡管這對男女只是對坐在沙發(fā)上,而沒有在床上,可她依然沒有辦法說明白,只是沉默著接受我眼神的拷問。

      男人同我禮貌地道別,起身匆忙離開,不過他在臨走前,含糊地給了妻子一句忠告:“我相信她明白,原諒他人,就是幸福的開始。”

      妻子含笑耷首,憑我心理師的直覺,她并沒有接受男人的忠告,只是敷衍地打發(fā)他。

      在那天以后,我和妻子的冷戰(zhàn)期正式來臨,妻子不再如以往那樣百般照顧我,嘴里沒有了口香糖,桌子上沒有了噴香的飯菜,要去哪里只有依靠自己的雙手。

      妻子開始威脅般地實施起了我那個殺妻計劃中的舉動,做得一絲不茍。院子里堆起高高的土堆,比我想像中更深的土坑出現(xiàn)了。

      和土坑的深度成反比的是我的身體狀況,旅行之后的疲勞一直揮之不去,咳嗽比先前更為厲害,烏黑的淤青從胸口擴散到了雙臂乃至后背上,我虛脫到連做夢的力氣都沒有,汗水幾乎把床變成了水床。有時候我不得不受氣吞聲求助妻子為我倒一杯水,更別提與之爭吵了。寫作的筆記本電腦也在角落中沉睡良久,我喪失了引以為傲的工作能力。感覺那個夢在我體內(nèi)種下了一株可怕的花,我的肉體成為了它的化肥,我的靈魂成為了它的養(yǎng)料,艷麗的花朵含苞待放,預示著我的生命來到了吠多羅尼地獄門前,成群的豺狼和禿鷲等著撕吃我殘缺的尸體。

      我已經(jīng)無法分辨黑夜和白晝,時間成為了模糊的概念,當妻子提著一桶紅色的乳膠漆走進房間,耳垂上閃爍著那對白金耳環(huán)的光芒。我閉上眼睛靜等最后的審判,我明白這一次不是存在頭腦中的幻想,請相信我。弗洛伊德不再主宰我的思想,我興奮得意識到了疼痛,享受人生中最真實的感受。

      這是一位讓讀者厭惡了通篇小說作家的臨終告白,也是一位將愛深埋心底的丈夫最后的奉獻。

      我醒來后的這些行為,至少我認為醒著時,是在不斷暗示妻子干掉她的丈夫,讓我們這對不幸的夫妻能夠幸福的離別,我愿意不做任何抵抗的為她換取一千四百萬元,甚至不在乎那個亂發(fā)男人是她找來的幫兇,還是我死后她新的歸宿。

      一個虔誠的皈依者,把尊嚴拋給世界,博取世人的寬恕,不帶一點怨恨的安息入土,成為內(nèi)心中真正的自我。這就是所謂的“伊底”,本能欲望下的本我。不需要邏輯和道德,只為尋求唯一能夠滿足的出路,不留遺憾地投入大地母神的懷抱。

      現(xiàn)在,你欣賞我了嗎?

      妻子掖緊我的被角,嘴唇在額頭留下溫暖的一吻,滾燙的淚滴劃落在我蒼白的面頰。

      我會心一笑,表示理解她的所作所為,相愛并非就是廝守一輩子,而是敢于為對方犧牲。我這一舉動不料卻引發(fā)了妻子淚水的決堤,她泣不成聲的拉住我的手,在彌留之際,她給予了我最后一個夢,一個做夢都想不到的現(xiàn)實。

      “在你發(fā)生意外后,我們幸福的家就不復存在了,這一切全因為那場車禍,整個家在失去了支柱后分崩離析。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我在車禍發(fā)生一天前已知道是你的情人,因為我曾經(jīng)委托偵探對你進行過調(diào)查。還記得你在家看見過的那個男人嗎?他就是受我委托調(diào)查你的偵探。你別激動,安靜的躺著!請靜靜地聽下去。我明白你的用心,筆記本電腦上的那篇小說是給我的暗示,你一定誤以為這些天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完成你的意愿,但我明白你可怕的想法是源自被毒害的神志和身體,我怎么可能為了區(qū)區(qū)幾張花紙頭就斷送親人的生命呢?我每日為你精心調(diào)理,你的健康卻是每況愈下,我對此和你有著一樣的疑惑。當偵探將最后的調(diào)查報告給我時,我苦思瞑想的問題在那一刻迎刃而解,我們的鄰居居然是你情人的姐姐。連我都不曾想到,她會在送你的口香糖里投下慢性毒藥,你卻毫不知情的每天咀嚼上四個小時。根據(jù)你的癥狀我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查了資料,典型的砷中毒,這種中毒癥狀同肝炎很相近,驗尸的醫(yī)生很難會想到是中毒而亡。這和你那篇最終毒殺了我的作品異曲同工,同時食用柿子和螃蟹讓人腹瀉不止,而青椒和對蝦則會在人體內(nèi)慢慢積聚砷的含量,直至死亡?!?/p>

      我囁嚅著想講問些什么,妻子打了個制止我開口的手勢,繼續(xù)說道:“我們的鄰居想為她死于車禍的妹妹報仇,她憎恨你這個包養(yǎng)情人的男人,玷污了她最愛的人,并將她丟入地獄。那么,我也將以牙還牙,結(jié)果了傷害我愛人的仇敵。瞧,她來了?!?/p>

      樓下響起門鈴聲,以及女鄰居咋呼的嗓門。

      妻子微笑著掙脫我無力的手,提著那罐紅色的乳膠漆下樓去了。

      她會以完成我最后一篇小說的情節(jié)這一獨特的儀式來為我送終。手法、動機、現(xiàn)場、被害人、拋尸地都安排妥當,只等兇手登場亮相了。

      我默默閉上眼睛,眼前出現(xiàn)一副奇怪的畫面。白橡木的寫字桌上擺著一只微型太陽能計算器,狹長一條的屏幕上顯示著那串特殊的數(shù)字——“1974094292”,有人在計算器的右側(cè)桌子上畫了個大大的差,同時又寫了一個阿拉伯數(shù)字“七”。

      計算機的數(shù)字分組符號,讓我領悟了數(shù)字的含義,1974094292,正是我出生的年月日時分秒。

      一九七四年九月四日二點零九分零二秒,我驚奇地發(fā)覺,今天正是我的生日,長久以來的噩夢是上帝對我友善的提醒,歸天日早已定下。我幸福地沉睡過去,樓下的敲擊聲如搖籃曲般伴我入眠,我知道自己一定能睡得很香,因為不再有噩夢前來攪擾。

      如果有讀者還是分不清文中的虛幻和現(xiàn)實,并且疑惑不斷,那么你就必須解開隱藏在我腦海中最后那幅畫面中的真相。否則請看完本文后,權當做了一場精彩的夢,誰又能真正像弗洛伊德那樣了解夢中的奧秘,何必去在意我這位弗洛伊德二世為你創(chuàng)造的無聊情節(ji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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