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是兩種游弋不同路線的游魚。
這一以人喻魚的新奇畫面,都描繪在渡邊淳一《熟年革命》深海般的新作里。渡邊淳一是誰?我們雖未曾謀面,卻完全可以從《失樂園》、《男人這東西》找到他那“愛情狂人”的狡猾影像。
這位日本作家,一會像貓一樣聞嗅永遠也不會枯竭的愛情腥味,一會又如狐貍般在男人女人的婚床上無聲地行走。
然后,把這些細料烹成一盤又一盤情感大餐,端給喜歡他手藝的饕餮男女。
《熟年革命》的視角,他卻一改情、性、愛的老路子,把剖析的刀鋒放在了中年婚姻男女的餐桌上。用一種旁觀審視的目光,發(fā)現成熟男女中分手后,何去何從的奧秘。
他先把“男人這東西”一頓扒皮晾曬,挑來撿去,上下洗得通透,然后仔細地告訴女人們:看似充冷裝硬的男人,其實也喜歡玩浪漫,玩藕斷絲連,玩舉棋不定。這方面不比女人差多少。
而熟女們和熟男們玩對抗游戲,也都有一套路子。這路子便是差別。
為了找到熟男熟女的對抗之因,“老渡邊”從夫妻的日常撕扯,剪不斷,理還亂,最后累得一身汗的鬧哄哄生活中,總算摸到了比較理想的經驗藤蔓。
男人是鮭魚。
女人是鱒魚。
這是男人女人思維行動之間的決定性差異。
深海中的鮭魚,無論怎樣活蹦亂跳,東游西逛,甚至長期樂不思蜀,但是最終鮭魚都會游回它的出生地的暖窩。
鱒魚卻不同。它一旦選擇游向大海深處,就一去不復返,不走回頭路。
所以,日本男人戀舊巢,表面卻瞎胡鬧,就像游回出生地的鮭魚,回歸率一直高于女人。
別看他們一時沖動憤然離家出走,氣宇軒昂地仰頭而去,但是一旦在外面混得危機冷落沮喪如泥,即刻就會耷拉著腦袋可憐蟲般找回家門,偎在妻子身邊放賴不走了。
如今在日本這種“鮭魚”現象隨處可見。比如一對熟男熟女吵得天翻地覆后,男人瘋了似的喊:“我再也不回這個家了”沖出門外沒影了。心里卻始終期待:“你怎么也不追出來啊?”然后,看看四下無人,就一步三回頭了。
男人的這種內心纏綿多如牛毛。
膽敢毫無歸宿毅然決然地離家而去的男人,還沒生出來。當然也有男人離家出走成功的范例,那是因為妻子的婚床上已經有了另一位取代者。
日本有菊池寬的小說《父親回家》,卻再也沒有一本《母親回家》的故事。
再看看女人吧,如果一旦離家出走,說出:“我走了?!蹦蔷透纱鄰氐装俜种攀劈c九身心不留地一走了之。這還不算,女人還會把男人曾經的信件、信物以及一切代表愛情的珍品,統(tǒng)統(tǒng)拋棄。當然高貴的寶石除外,然后勇敢地奔向新男友。
日本女人在這方面不但不會背負過去,反而會為了新的目標,丟掉一切地重重地對昨天打上“句號”。這和日本男人只是猶豫不決地打上個“逗號”強硬多了。
男人眷戀舊情,女人眷戀未來。
日本男人的真相并不是傳說中的毅然決然。男人與心儀的女人結婚后,還會陸陸續(xù)續(xù)秘密地珍藏著過去戀人的情書以及值得回憶的信物,很難與過去的戀人“一刀兩斷”,而死心塌地的轉向新的戀人。
但是,日本女人卻可以一咬牙,就把過去的來個“門前清”。
創(chuàng)痛后的女人有“情感潔癖”傾向,始終是女人堅定不移的主打。
《熟年革命》語重心長地告訴熟男:千萬別等到妻子說“我們分手吧”,這樣的看似平靜實則決心已定的話,如果說了,想救,那比登天還難。
所以,要想封住妻子的口,還不如好好地抓緊時間,用愛和溫暖去建立與妻子的日常交流,了解女人的“鱒魚”特點。這樣,男人就會沒有被拋棄的恐懼了。
《熟年革命》也公平地通知熟女:對男人的離家出走的威脅,不必在意。你越在意,男人就越來勁。記住,當男人摔門而去的時候,千萬別追。最好是告訴男人:我正盼著你這樣呢!
《熟年革命》最終的告誡是:熟年夫婦的感情破裂悲劇,有很多是男人自以為的浪漫和矯情引發(fā)的,最終弄得一塌糊涂。
而女人的失誤,是沒認清男人裝強硬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