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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罐(外五章)

      2009-02-19 10:04陳亞偉
      散文詩·校園文學(xué)選刊 2009年1期
      關(guān)鍵詞:玉鐲坡地陶罐

      陳亞偉

      時光深處,祖母抱著裝滿草藥的陶罐走過籬笆墻。院子的上空,星辰不動聲色。

      風(fēng),在安靜地吹。吹祖母的黑發(fā),也吹祖母的白發(fā)。

      無名的花草,靜靜伏在季節(jié)的低處。逐漸暗淡的光,遮住了某些不為人知的命運。

      勞作

      鳥已歸巢,風(fēng)也已安靜。我站在草垛上,仰望星辰。不遠(yuǎn)處的彈丸莊稼地,祖母還在努力地弓著背。

      祖母的活,在夜里還在繼續(xù)。仿佛呼吸,活著就不會停止。

      當(dāng)秋天逐漸臨近的時候,我看見。祖母的背,迅速地低了下去。

      來不及

      爐火里的碳熄滅已久,一柵欄里的果實離開枝頭已久。

      那個迎風(fēng)的坡地,我善良的祖母,看著生她養(yǎng)她的村莊慢慢老去。那足夠她一生眷戀的貧瘠腹地,找不到詩歌的祝福。

      哪一天她還未爬出今夜的坡地,便默默地死去,來不及說出她一生的愛。

      玉鐲

      雨滴,落下來。黑暗中,祖母拉著我。走過寂靜而漫長的時光。

      像葵花一樣安靜的祖母,早年守寡。她善良,沉默寡言,滿懷信仰。

      那么多年,陪著她的是手上的玉鐲。

      她說,帶了太久的玉鐲,有好看的紋路。

      她讓我看,我看了半天,看到的,是她幾乎空白的一生。

      渴望

      從荒涼到荒涼,我所看到的莊稼沒有一株是多余的。

      我與一朵死去多時的葵花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那些越陷越深的思想,如何才能抵達(dá)月光殘留的河床?

      我并不想念誰。我只渴望在憂傷的黑暗里,平靜地看看大地,看看大地上活著的一切。

      這一天

      這一天,我走在南方的故鄉(xiāng)。手捧著這個季節(jié)的陽光,小心翼翼。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心靈需要撫慰。

      這一天,在神的故鄉(xiāng),我聽到嬰兒的啼哭,我聽到N架手風(fēng)琴,在馬的腹部低鳴。

      這一天,我要見到雪,我要說出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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