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參加過貝寧—尼日利亞漁業(yè)糾紛談判的貝寧共和國議員、海上航運專家多米尼克先生,以前一直經營航運業(yè),和中國商人打交道頻繁,他本人也常到中國內地、香港,對于南海爭端有一番自己的理解和判斷。
多米尼克認為,海洋法首先誕生于西方海權時代,南海周邊各國歷史上很晚才形成“領?!钡母拍睢_M入近代,一些國家又相繼成為殖民地,將本就“亂糟糟”的歷史弄得更加晦澀不清。在這種情況下,歷史依據只能成為向國際社會“訴苦”、爭取認同的依據,卻難以作為鐵證,迫使爭議對手心悅誠服地作出讓步。多米尼克表示,盡管《聯(lián)合國海洋法公約》提出12海里領海和200海里專屬經濟區(qū)等一系列概念,但按照這些概念,大多數(shù)相鄰的沿海國家專屬經濟區(qū)和大陸架都會出現(xiàn)交叉、重疊,如貝寧所瀕臨的幾內亞灣相對開闊,島嶼很少,且只有北東兩側為陸地,尚且存在貝寧與尼日利亞、尼日利亞與喀麥隆、加納與多哥等多起領海、專屬經濟區(qū)爭議,南海是近乎封閉的海域,四周都有陸地或島嶼環(huán)抱,圍繞南海島嶼、專屬經濟區(qū)和資源的爭議,自然更多、更復雜、更容易引發(fā)爭斗。
多米尼克認為,聯(lián)合國大陸架界限委員會本來就是說理的地方,有爭議很正常,沒有爭議反倒不正常了,既然“擱置”已不可能,中方應該明確地將自己的專屬經濟區(qū)和大陸架主張同樣提交上去,并利用這個平臺,理直氣壯地爭取自己的海洋權益。多米尼克舉例稱,貝寧和尼日利亞的漁業(yè)糾紛幾十年都沒有結果,后來雙方在非盟、聯(lián)合國等平臺上開誠布公地“攤開來談”,結果比較圓滿地解決了,作為小國的貝寧甚至得到相對較多的照顧。
多米尼克還稱,南海周圍有多個美國公開宣稱要控制的“海上咽喉”,又是連接東南亞和美國在遠東的海軍“節(jié)點”———日本和關島的要沖,它當然會十分感興趣,并竭力利用這一爭端尋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但多米尼克也坦言,不論是早年法國、日本在南海諸島的“進進出出”,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中國和越南圍繞西沙和南沙的幾次流血沖突,美國均未直接干預,迄今美國也一直避免在南海主權問題上直接表態(tài)。他認為,“美國是第一海軍強國,所以他們希望爭端越多、爭得越久越好,因為那樣公海面積就會更大,公海面積越大,對海軍強國而言活動的空間也越廣闊”。
多米尼克認為,南海爭端久拖不決的主要原因,“還是南海周邊各爭端國自己的問題”,解決爭端的關鍵仍在這些國家本身,“如果各國既缺乏妥協(xié)的誠意,又缺乏攤牌的勇氣,不論美國人干預與否,南海問題就始終沒個完,最多大家換個地方(比如聯(lián)合國),接著沒完沒了地爭論”?!ㄌ斩谭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