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寧
2001年1月11日,美國當選總統(tǒng)喬治?布什提名趙小蘭出任勞工部長,同年1月29日參議院批準這項提名。趙小蘭從而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位進入內閣的華裔,同時也是內閣中的第一位亞裔婦女。
美國媒體稱贊道:“趙小蘭那種不卑不亢,帶有適度的矜持與華裔尊容的氣質,來自她那特殊的家庭教育?!壁w家以良好的家教聞名于美國政界和商界,與趙家交往甚密的老布什就曾對太太芭芭拉說:“應該向趙家學學如何管教孩子?!?/p>
愛而不嬌,嚴不守舊的中國傳統(tǒng)家教
趙小蘭1953年出生于臺灣,是家中六姐妹中的長女,她的父親趙錫成在她5歲的時候就去了美國。趙錫成一去就是三年,在那三年中,他同時干三份工作,為的是要攢錢把妻兒接來。當妻子朱木蘭帶著兩個女兒來美國時,趙錫成還買不起飛機票,只好給她們買了一艘貨船的票。1961年,趙小蘭和妹妹在母親的帶領下,登上了一條破舊的貨輪,在海上顛簸數(shù)十天后,終于和父親在美國國土上團圓,然而當時種族歧視的大環(huán)境卻令一家人生活艱難。
那時的趙小蘭剛過8歲,插班到美國的小學上三年級。入校第一天,趙小蘭就按中國的習俗向老師深深鞠了一躬,結果卻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加之她一句英文也聽不懂,穿著又破舊,受到了同學們的歧視。趙小蘭沮喪地回到家里,跟父親講了在學校里的經歷,趙錫成笑著抱起女兒說:“不怕不怕,爸爸從ABC教你,你很快就能學會英語,和同學交流了?!比缃瘢w小蘭還清晰地記得當年的那些日子:每天,她把老師在黑板上寫下的所有東西都記在本子上,晚上回到家,她一邊幫辛苦了一天的父母做家務,一邊津津有味地聽父親給她講他的家鄉(xiāng)、他的父母、他童年的故事。等她開心了,父親就開始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給她講解筆記上老師教授的課程。在父親的耐心教導下,一年之后,趙小蘭已經可以做媽媽的英文老師了,在學校還被選為班長。兩年之后,她做了年級級長。初中時,她順利進入了JHS117公立學校。中學畢業(yè)后,她進入美國最老的一所女子學院曼荷蓮學院就讀,并獲得了四年的獎學金。然而她讀完一年級后,征得了父母同意,放棄了后三年的獎學金,請校方轉發(fā)給其他有需要的同學。
趙小蘭良好品質的養(yǎng)成,得益于父母的教導,他們要求女兒腳踏實地做事,尊師重道地學習,勝不驕敗不餒,要有刻苦耐勞、奮斗進取的精神與樂于助人的善行。
獨立民主,樂觀自信的美國精神
趙小蘭讀初中時,趙家雖然已算富裕,趙錫成和妻子卻還是把孩子們都送進了公立學校。趙錫成夫婦對孩子的要求很嚴格,趙小蘭每天早晨必須帶著妹妹們趕校車上學,姐妹幾個在外的任何花銷回家憑收據(jù)報賬。女兒讀大學時,趙錫成夫妻要求她們自力更生,依靠暑期打工掙來的錢維持學校生活。趙家雖然有管家,但趙錫成夫婦仍然要求孩子自己洗衣服、打掃房間,道理很簡單:“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管家是請來幫助父母的,不是幫助孩子的。晚餐之后,趙家人極少看電視,朱木蘭陪著孩子們一起讀書,趙錫成則負責指導他們學習。
夫妻倆要求孩子們做完功課,要一起分擔家務,每天早晨上學之前,趙小蘭和妹妹要負責檢查游泳池的設備,撈掉池里的臟東西;周末,姐妹幾個還得清除兩英畝大小的院子里的雜草。而趙家家門口長達36米多的車道,也是由趙錫成帶著女兒們一起鋪設成的。就連每年兩次的全家出游,從選擇地點、訂旅館房間、吃飯的餐館都由趙小蘭姐妹負責。每個星期天,午餐后的點心時間,趙家都會舉行每周一次的家庭會議,每個孩子都要說說自己的想法、收獲并提出計劃,通過充分的溝通獲得關于家庭的共識。朱木蘭經常對女兒們講:“家園,家園,這個園地是一家人的,每個人都有責任?!?/p>
趙小蘭大學剛畢業(yè)的時候,曾到父親的船務公司實習,趙錫成故意給她安排一些高難度的工作,要求她想辦法把工作做完、做好,絕不能因為是董事長的女兒而挑肥揀瘦、馬虎從事。正是這樣的家庭教育,使得趙小蘭從小就具備了良好的合作精神和榮辱與共的大局意識,養(yǎng)成了獨立民主的觀念,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永不依賴永不怠惰。
在《音樂之聲》那部電影里,當瑪麗婭第一次進入特拉普上校家時,特拉普一吹哨子,孩子們就由大到小列隊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這樣的畫面,也是趙小蘭少年生活里常有的場景。趙錫成一向好客,每有客人來訪,他就會叫出6個女兒招呼客人。趙小蘭和妹妹們總會帶著開朗的笑容,恭敬地為客人奉茶、上菜、倒酒。趙錫成就是這樣訓練女兒們尊重別人、樂觀自信。
充滿愛心與安全的生活是最好的家庭教育
在趙小蘭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苦難,即便是初到美國,語言不通,沒有朋友的時候,她也沒有感受到不安和冷漠。雖然他們全家都不熟悉當?shù)氐奈幕蛡鹘y(tǒng),生活也非常拮據(jù),趙錫成還同時打著三份工,但是趙錫成夫婦為整個家庭營造了一個充滿愛心和安全感的環(huán)境,這也是趙小蘭成年后從未喪失樂觀的態(tài)度,從沒有向生活低頭的原因所在。
在趙小蘭的少年時代,趙錫成在紐約經營一家航運公司,雖然每天都很忙,但他每晚回家都會花很多時間跟孩子們談話,與她們探討做人做事的道理及一些商業(yè)知識。這種日復一日的交流讓趙小蘭姐妹們的生活中永遠充溢著溫暖的力量,讓她們永葆積極勤奮的生活態(tài)度。1979年,趙小蘭以優(yōu)異的成績取得哈佛大學工商管理碩士;1983年,30歲的她放棄了花旗銀行的高薪,進入白宮,從低層的內政顧問做起;1986年,她出任美國交通部海運總署副署長;1989年,她出任交通部副部長;2001年她任勞工部部長,并連任至今。
以父母的人格力量影響孩子,既為孩子創(chuàng)造培養(yǎng)生存能力的環(huán)境,給孩子自主發(fā)展和全面發(fā)展的空間,又教育孩子懂得規(guī)則,并給予適當?shù)膰栏褚?,做到“愛而不嬌,嚴不守舊”,這是每位家長教育子女皆可借鑒的寶貴經驗。趙小蘭的父母把美國人精益求精的精神和華人謙虛、勤勞的特質一起傳授給了趙小蘭,這兩大優(yōu)點成了她人生之路上最大的推動力。正是這種將中國傳統(tǒng)的孝悌忠信與西方社會的組織管理方法相結合的中西合璧的家教方式和永遠充滿愛心和安全的家庭生活,造就了趙小蘭,使她能夠在美國的政壇上長久立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