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磅
放學后,董宏跑到車棚,傻了:自己的車不見了!董宏趕緊到車棚的另一頭尋找。沒有。再跑到宣傳欄、小河邊、馬路對面,尋遍了附近的地方,仍然沒有。車被偷了!一口悶氣嚴嚴實實地堵住了董宏的胸膛。
“媽,我的車被偷了?!被丶液?,董宏對媽媽說。從現(xiàn)在起我也要偷車!他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寒假到了,董宏就開始偷車。他先后偷了幾個人的車:給爸爸主刀的外科主任醫(yī)生的車,因為他一直相信是那個醫(yī)生害死爸爸的;媽媽廠里車間主任的車,因為前些日子他把媽媽列入下崗名單,愁得媽媽整天眼淚汪汪的;還有施老師嶄新的女式車,因為這次的期末考試,自己不是最后一名,她卻羞辱了他!董宏把這些偷采的車統(tǒng)統(tǒng)扔進了河里。
那天他的目標是隔壁樓道里劉老頭家的車。劉老頭是一個自私鬼,自家的壞車一直占著小區(qū)車棚里最好的車位。
“干什么的?”董宏正拎著劉老頭家的自行車往外退,一轉(zhuǎn)身,背后站著一個陌生人。
“我已經(jīng)注意你好幾天了。怎么樣,公了還是私了?”董宏嚇得說不出話。
“公了,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瑟出所,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個偷車賊。私了的話,你就得聽我的……”
偷車,已不再是最初單純的報復(fù),而成為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wù),甚至還有指標。因為害怕。董宏不得不受制于那個偷車團伙。
這天,董宏回家時,看到路邊車棚的欄桿上貼著一張紙。在寒風中飄揚。董宏湊近一看:“請相信,我的兒子比你更需要這輛車,因為這是他爸爸生前留下的,在他的心里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請接受一位母親傷心的乞求,我愿意出2000元錢把這輛車贖回來。請你救救我的孩子!”底下是熟悉的名字和聯(lián)系電話,原來媽媽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
向前看去,同樣的紙條在車棚的東南西北各個方位都貼了一張,它們被仔細地粘得很牢,就像媽媽堅定的心。
突然,前方有個矮小的身影磁鐵一般吸住了他的目光,那身影走走停停,一邊往欄桿上張貼著什么,一邊警覺地打量四周的動靜。是媽媽。量宏倔強的頭不由自主低了下去——媽媽,我鉻了!
東方終于亮白的時候,董宏在媽媽的陪伴下走進了派出所,他去舉報,同時也是自首。
在董宏的配合下,這個多年的偷車團伙成員被警察一一拿下。由于舉報立功,董宏被免于刑事處分。同時,為了保護未成年人,警方將這一切予以保密。
董宏重新坐進了教室,抬頭看見熟悉的黑板,那一瞬間,他覺得十分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