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承鼎
結(jié)婚一年多,王曉春總覺得老公木訥不解風(fēng)情,可這事又不好跟丈夫直說,為此她心里一直悶悶不樂。
這天休假,老公扔下自己一人外出了,這讓王曉春心中更加悶得慌。
門鈴響了。會是誰呢?王曉春可沒心情理他。
門外有人說話了:“請問,王曉春老師是住這兒嗎?”有人叫王曉春“老師”?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呢!聽聲音很陌生,她起身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面目和善秀氣的年輕男子,他面帶微笑說:“請問,您是王曉春老師嗎?”王曉春立即在腦海中快速搜索了一遍“記憶檔案”,好像沒有這么一個“年輕俊才”。她輕聲問:“你找王曉春?你認(rèn)識她嗎?”男子揚了揚手中一疊報紙,興奮地說:“沒見過面,但仰慕她好長時間了。喏,這是我最近收集她在晚報上發(fā)表的文章。我是慕名而來向她請教的。”王曉春熱情地將不速之客迎了進來。因為她明白,雖然女人不可以“和陌生人說話”,但是,一個經(jīng)??磮蠹埖娜?特別是關(guān)注自己文章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壞人。
客人進了屋,王曉春以香茶款待。來者自稱丁益民,是本市鋼鐵廠的工人,他對王老師發(fā)表在本市晚報上的小說、散文、隨筆等等讀得津津有味。他說:“我們車間的工人看過您的作品之后,都佩服得五體投地,都是您的忠實‘粉絲呢!只要晚報上有您的作品,大家都搶著看?!睅拙湓捳f得王曉春心中熱乎乎的,自己的作品被別人搶著拜讀,竟然還不知道呢!有什么比自己的勞動成果受到人們的密切關(guān)注更讓人愉快的呢?和這些熱心的“粉絲”交談,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快事。
“快事”還在后頭。丁益民又說:“王老師,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受全廠一千多名青年工人的委托,請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給我們這班‘粉絲談?wù)剬懽?不知道您能否賞臉光臨?”
王曉春聽了,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激動地說:“既然大家這么愛好文學(xué),我一定抽時間去一趟?!倍∫婷翊笙策^望:“三天后的下午兩點我開車來接您?!彼妥摺胺劢z”,王曉春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一連三天她一直情緒高漲,沉浸在幸??鞓分小?/p>
這天下午3點多了,還不見丁益民開車來接,王曉春有點坐立不安了。老公笑問:“你是不是在等一個‘粉絲來接你?”王曉春大吃一驚:“你怎么知道?”“那‘粉絲是我請來逗你開心的,他是我同學(xué)的弟弟,一個戲劇表演系的學(xué)生,哪里是什么工人!”王曉春氣得說不出話:“你……”“我怎么了?你不是嫌我沒有情調(diào)不懂幽默嗎?我一個幽默讓你興奮了三天,你還不趕快謝謝我?”
王曉春這才轉(zhuǎn)怒為喜,撲進老公的懷里嬌嗔地說:“想不到你這株千年鐵樹終于開花了!”
(責(zé)編:小川 圖:劉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