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俊
我住在602室,這片小區(qū)有十多年的歷史,沒圍墻,也沒請物業(yè)公司,在衛(wèi)生和治安方面可以說是比較亂的。
這天晚上,我跟朋友到歌廳去吼了幾嗓子,到十一點多鐘才往家趕。我剛到單元門口。突然。頭上被什么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接著“砰”的一聲,有件東西從我頭上彈到了地上。好痛啊!我伸手往頭上一摸,竟有粘粘的液體滲到手上,放到鼻子底下一嗅,有一股子腥味,“不好,肯定出血了!”我心里暗叫一聲。同時,我怒氣沖沖地大喊了一句:“誰啊!誰往樓下扔?xùn)|西的,想殺人啊!
這時,我看到原本亮著燈的502室一下就黑了。我也顧不了那么多,趕緊打了110報警,然后又打電話把老婆叫下樓來。不少鄰居也聽到動靜,一個接一個走出來。單元門口的那盞聲控?zé)粢擦亮似饋?,老婆猛一見我,嚇了一跳,她急得直掉眼淚,心痛地扶著我:“誰把你打成這樣的!痛不?走,趕緊去醫(yī)院!”
“你先在這等著,不就是淋濕了他們家的被子,用得著想這種陰招害人嗎?你等著警察來了再去502室找他,我到附近醫(yī)院去包一下頭。”老婆不放心,要陪我一塊去,被我一口拒絕了。
好在離小區(qū)數(shù)十米就有一家大醫(yī)院,走幾分鐘就到了。我在醫(yī)院急診室清洗傷口、縫針、打消炎針,足足半個小時才出來。
回到小區(qū)時,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正停在樓下。除了兩名警察外。還圍滿了左鄰右舍,特別顯眼的是,警車旁蹲著一名雙手抱頭的男子,旁邊還放著一只蛇皮袋,袋子里裝得鼓鼓的。妻子從人群中走出來:“老公,趕快過來認(rèn)一下,是不是他把你打傷的,你仔細(xì)看一下,打完了還偷東西!,
“什么,偷東西的!他是個賊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砸傷我的。按理說不會吧!我還以為是502室的房主記仇來著?!蔽艺f。警察一聽。感覺這話里有話,就讓我和老婆一起上車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我把受傷的經(jīng)過一說,警察就聽明白了:“哦!原來是被樓上飛下來的不明物砸傷的!”說完,他忍不住笑了。這時,502室的房主興沖沖跑進(jìn)了派出所,他一把握住我的手,連聲稱謝:“兄弟啊!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報警,我家里那點值錢的東西可就被小偷掃光了?!?/p>
聽完他這番沒頭沒腦的話,我才想起來,警察從小區(qū)還帶回來一個小偷呢!原來,我走之后沒幾分鐘,警察就趕到了,妻子帶著哭腔向警察報了案,把警察帶到了502室,她聽了我臨走時的交待,以為那人把我打傷之后跑進(jìn)502室躲起來了。
警察叫了幾聲,沒人應(yīng),更沒見人來開門。
妻子情急之下,打電話叫來附近相識的一個鎖王,給了他100塊錢,叫他強(qiáng)行開鎖,鎖王見有警察在旁邊見證,就開了鎖。他們進(jìn)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人,正當(dāng)眾人不解之時,靠窗的一個房間電話鈴響了,燈也隨之亮了,沖動的妻子竟抓起了人家的電話,一聽,卻是房主打回來的,房主也是一愣,沒跟妻子說幾句就掛了電話,從酒吧里往家趕。
還是一位警察精明,他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東西有點異常,似乎被人翻動過,從衣柜里揪出了正躲在里頭嚇得發(fā)抖的賊。
從派出所出來,原本有點矛盾的兩家人竟一下子親熱不少。有一次,502室的房主到我家來喝酒,一時說得興起,我們又聊起了那件事。我問他:“那天晚上,你在酒吧里混,家里的燈是咋回事呢?”“這還不簡單,我裝了個聲控開關(guān)嘛!為了防小偷,我特意隔個把小時打個電話回家,電話鈴一響,燈就亮了,小偷就不敢進(jìn)家門了。沒想到現(xiàn)在的小偷也聰明,早摸清楚了我的去向。兄弟,我也有一點不明白,那天你老婆咋就知道帶警察撬我家的門呢?”
“唉!這事說起來就不好意思了,那天我被砸傷以后,以為是你干的。原先我在樓上曬衣服,沒擰干水,常把你曬出雨棚外的被子、衣服淋濕。我們不是為這事吵過幾次嗎?你怪我曬衣服不擰干,我怪你干嗎非得把衣服、被子挑出來曬。受傷后,我看你家的燈一下子黑了,還以為你記仇報復(fù)我呢!也怪我當(dāng)時沒跟老婆說清楚就跑醫(yī)院去了,沒想到我老婆也鬧錯了?!?/p>
“好啊!鬧得好啊!這一鬧幫我抓了個賊,那個笨賊,足足偷了我?guī)兹f塊錢東西,全是好東西啊!什么項鏈、筆記本電腦,全裝進(jìn)去了。來,喝!”
(責(zé)編:丹禮圖:董家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