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周星馳分手已經(jīng)14年,朱茵前不久坐客《志云飯局》,說起當年那段園捉奸在床而決裂的戀情,仍義憤填膺地說:“我再也不想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朱茵臉上意難平的憤然,令我也有種憤憤不平的感覺。并非為朱茵不值,而是為與她相戀9年的黃貫中不平。之所以有恨,是因為仍然有愛,對14年前的往事耿耿于懷,可見朱茵曾怎樣深愛過周星馳。因而無從釋然,遑論磨滅傷害。
王爾德曾說,“真正的愛情是痛苦的,也是靜默的?!睙o論內(nèi)心多么強大,倘若真正愛過,兩顆心靠得越近愛得越釅,反彈的傷害就越大。美國心理學家愛德華·霍爾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能夠感受到彼此體溫和氣息的安全距離,是15厘米。他因此得出結論,“關系越密切越是形影不離的關系,越容易爆發(fā)爭吵互相傷害。”反之,終結一段親密關系的上策,不是出軌或吵鬧,而是退避三舍拉開距離。三毛還在臺灣文化大學進修時,曾有個要好的初戀男友,為了長相廝守,三毛哭了又哭求了又求企盼與男友結婚成家。屢次求婚未遂,三毛黯然出國,每次寫家書必要追問男友的近況,可他只字不回,甚至以失蹤來躲避。男人看似狠心的疏遠,卻成為三毛真正的救贖,斬斷了她非愛不可的關系鏈,三毛那顆被閑置的心,才終于可以容納下其他人。
科學家們發(fā)明了跟蹤器、定位儀、謊言探測機,卻唯獨開發(fā)不出檢測感情虛實的儀器。大抵是因為,再也沒有比愛情更飄忽不定、真假難辨的事物了。一段感情是否深厚,兩人關系是否密不可分,唯有傷害才能驗證。早些年,張惠妹幽怨的歌聲肆意地傳遍街頭巷尾,“我最深愛的人。傷我卻是最深”。愛情總是難敵傷痛,殘酷嗎?但它恰恰是檢驗感情的標尺。一個剛過30的女友近日離婚了,只因她的前夫在她身邊肆無忌憚地接電話,卻在她的視線范圍外,常常處于“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女友說:“他不接電話是怕那個女人難堪,他那樣小心地保護她卻不怕我難過,他的心已經(jīng)不在我這了,我何苦賴著他的軀殼?”原來,兩個人的世界里,比傷害更殘酷的是冷漠。對于感情不順遂的女人而言,傷害也是種福分,眼淚和傷心至少能夠證明愛的存在。
如同兩只寒世取暖的刺猬,人與人之間若曾推心置腹、心心相印地抱在一起,體會過對方的柔軟、親密與溫暖,當兩人背對相向時,就格外刺痛。一旦胸腔里的那顆心已如止水般平靜,它必定不會如朱茵那般糾結,而是像沉潭之水一樣死寂——永遠闔上了愛的心門。如果一個人傷害了你,或許你該慶幸,甚至要感謝還有痛覺的心。正是愛得難舍難分,才會樂此不疲地享受愛情帶來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