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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戀千千結

      2009-12-31 00:00:00陳娟華
      傳奇故事(上旬) 2009年12期

      禍由此起

      今天是侗族姑娘阿美從精神病醫(yī)院出來的日子,爹娘和妹妹阿麗上午就把她從醫(yī)院接了回來。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治療,阿美的病情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但醫(yī)生說她得的是間歇性精神障礙,以后再也不能受刺激,否則病情還會發(fā)作。

      阿美和阿麗是一對雙胞胎姐妹。阿美是姐姐。原本阿美和阿麗一樣能歌善舞,一個月前阿美帶著自己在廣東打工時結識的未婚夫回來訂婚。情竇初開的阿美哪里知道未婚夫竟是個好色之徒,在回家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他不但勾引了阿美的小姐妹阿竹、阿桃,而且就連自己的妹妹阿麗也不放過,硬要和阿美退婚。一廂情愿地要帶阿麗走。未婚夫的所作所為讓阿美在鄉(xiāng)親面前丟盡了臉。特別是被引誘的阿竹和阿桃,當倆人發(fā)現(xiàn)自己被始亂終棄后就跑到阿美家來大吵大鬧,阿美被她們揪頭發(fā)、打耳光,后來還是由阿美的父母出面給了倆人一人一千塊錢才總算使這件事情平息下來。而阿美的未婚夫惹了這么多麻煩就腳底抹油跑路了。原本阿美是想回來跟未婚夫定親的,哪知竟會如此結局。然而讓阿美特別受不了的還是未婚夫居然會看上自己的妹妹,要知道妹妹和自己是雙胞胎,從長相上看倆人幾乎一模一樣,未婚夫怎么就看上自己的妹妹了呢?阿美整日茶飯不思。腦子里想的都是未婚夫?qū)ψ约翰恢业氖拢髞斫K于鉆了牛角尖,得了精神病。

      轉(zhuǎn)眼半年時間過去了,阿美的病情越來越穩(wěn)定,后來完全恢復了正常,和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阿美一樣了。侗族是一個開朗歡快的民族,每年侗族的年輕男女都要舉行坳會。坳會有點像相親大會,未婚男女往往通過對歌的方式來找自己中意的人。

      這世間的男女真有這么奇妙,一方有人遭遇情感挫折不能自拔,另一方則有人祈盼姻緣降臨不甚煩惱。離阿美、阿麗居住的山寨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塑料廠,廠里有一位人品不錯且長相俊秀的小伙子,名叫春來,湖南人。因為家境貧寒,春來把上大學的機會讓給了比他大一歲的哥哥,自己則選擇了出外打工。有道是千里姻緣一線牽,湖南小伙子春來到貴州打工已經(jīng)五年。掐指算來今年也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他早就盼望尋到一位好姑娘,與之相伴終生。這日春來正和工友王立閑聊,聊著聊著,他把自己心中的苦悶對王立講了。王立是土生土長的貴州人,聽了春來倒的苦水,馬上道:

      “你想要尋一位好姑娘,這有多難?明日就要舉行坳會了,到時十里八鄉(xiāng)的姑娘都會來這兒一聚,有挑不完的好姑娘讓你挑呢?!?/p>

      “坳會?什么叫坳會?”春來是外鄉(xiāng)人,他從沒見過什么坳會。

      王立見他不懂,就向他做了一番解釋。春來一聽不由一陣激動:

      “你說坳會上有情歌對唱,這正合我意,我父親可是村里有名的山歌手。從小我就聽我父親唱歌,我也能唱山歌?!?/p>

      “這太好了,你有這一強項,到時候不怕找不到漂亮姑娘。”王立得知平時內(nèi)斂含蓄的春來居然也會唱山歌很是興奮,不過他到底唱得怎么樣還要在明天的坳會上見分曉。

      第二天春來在王立的帶領下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來到坳會上。倆人來的時候會上早已聚集了很多年輕男女。有備而來的春來此時當然會仔細觀察那些穿著漂亮的民族服裝、羞澀而又興奮的姑娘們。正是自己站在橋上看橋下的人,哪知橋下的人也在看自己,冥冥之中的安排讓春來的眼神和一位姑娘的眼神相遇了。誰也不知道,倆人無意中的對視在不久的將來將牽扯出一段千般糾結、萬般纏繞的愛戀故事。與春來對視的人正是阿麗。知道今天有坳會,阿麗奉爹娘之命帶著大病初愈的姐姐阿美一起來散散心。阿美自從病了之后還沒出來過,今天是第一次出門玩耍。阿美畢竟被感情傷害過,她本來不大情愿來參加坳會,因此阿美在坳會上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但是在阿麗和春來的眼神深情對視的時候,阿美也同時被長相俊秀又有男子氣概的春來深深吸引住了。阿麗和春來根本沒有想到當他們對視的時候阿美也正深情地看著春來,原本簡單的情戀在陰差陽錯間變成了理也理不清的孿生姐妹之間的三角戀。

      春來因為在坳會上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姑娘,所以對山歌的時候唱得特別賣力,嗓音渾厚而富有磁性。無論長相還是歌喉都堪稱完美的春來成了今天坳會的主角,從姑娘們難以掩飾的興奮的神情上可以看出春來當仁不讓地做了一回大眾情人。

      坳會結束后,互生好感的男女會由女方贈送一塊繡有自己名字的絲帕給男方,春來是外鄉(xiāng)人,他不知道有這樣的規(guī)矩。阿麗推開人流,站在了春來的面前。春來剛才也正在人堆里找她,現(xiàn)在見自己的心上人就站在面前,~激動竟把原本想好的要表白的愛意全忘了,只知道杵在那兒看著阿麗傻笑。阿麗也不好意思地盯著春來看,她羞澀地笑道:

      “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你可能不知道坳會的規(guī)矩。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件東西給你?!贝簛韯傁雴柊Ⅺ惤惺裁疵?,可阿麗已經(jīng)跑遠了,于是只能對著阿麗跑走的方向大聲問道:

      “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阿麗回首紅著臉笑道:“你看了我給你的東西就知道了?!?/p>

      春來眼看著阿麗跑進寨子不見了人影,不知跑進寨子的這位姑娘會送給自己什么東西。

      阿麗飛快回去就是去拿繡著自己名字的絲帕的。她在家一陣翻箱倒柜,終于在一只刺繡精美的荷包里找出了絲帕。然而阿麗畢竟是一個害羞的女孩,今天在坳會上能夠大膽與春來對歌已屬不易,想到要把絲帕親手交到春來手上,阿麗竟不好意思起來。就在這時。姐姐阿美回來了,阿麗想何不讓姐姐代自己把絲帕交給心上人?阿麗見姐姐回來后回了自己的房間,于是她來到姐姐的房門口,只見姐姐正在往口袋里塞什么東西。她也沒注意塞的是什么東西。阿麗叫了一聲姐,姐姐回頭一看見是妹妹拿著一塊絲帕站在門口。當阿麗說明來意后,阿美吃驚地看了妹妹一會兒才緩緩接過絲帕,阿美看著絲帕上妹妹的名字,愣了一下,輕聲道:

      “放心吧,我會把絲帕交給那個跟你對歌的人的?!?/p>

      “謝謝姐姐。”阿麗見姐姐肯替自己轉(zhuǎn)交絲帕,高興極了。

      不知是阿麗太過單純,還是阿美心機太重。總之阿麗讓姐姐轉(zhuǎn)交絲帕為日后種下了難以想象的苦果。

      阿美拿著妹妹的絲帕飛也似的跑出寨子,她遠遠地看見春來正站在那兒朝寨子里張望。此時春來把飛跑過來的阿美當作剛才和自己對歌的阿麗了,他心里一陣激動,也朝阿美跑了過去。兩個人終于跑近了,阿美從口袋里摸出絲帕,拉過春來的手把絲帕拍在春來的手心里,然后又用另一只手團起春來的五指讓他把絲帕緊緊握住。做完這一切,阿美略顯羞澀地抬頭看了春來一眼,就又飛也似的跑回了寨子。

      春來見阿美跑遠了,方才慢慢展開手中的絲帕,看到絲帕上繡著“阿美”兩個字,才欣然知曉原來自己喜歡的姑娘叫阿美。

      二 偷換天日

      坳會過后,春來在工友王立的指點下按照侗家人的習俗準備了禮金禮物,擇了一個吉日,托了王立的嬸嬸做媒人上門提親去了。春來在湖南的母親聽說兒子有了意中人,十分高興,東拼西湊準備了六千塊錢作為禮金。春來的母親不顧路途遙遠親自把錢送到兒子手里,春來見母親把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交到自己手上,他的眼圈紅了:

      “娘,我成了親一定好好孝敬您,不讓您再受苦?!?/p>

      春來娘見兒子如此感恩,為了不加重兒子心理負擔,輕松地說:

      “給你成家是娘的責任,娘既然能把你生出來就要讓你娶上媳婦。過上好日子。你別再講什么報恩的話,你說這話是顯得你有本事,想讓娘欠你的是不是?”

      再說阿麗自坳會上跟春來定下婚約后,整天盼著媒人上門來提親。阿美把妹妹這幾日魂不守舍的樣子全都看在眼里。當?shù)镓焸浒Ⅺ愖鍪侣唤?jīng)心的時候,阿美心里明白阿麗為什么會這樣。阿美此時的心理感受很復雜,她怕自己在背后做的手腳被戳穿,又覺得自己對不起妹妹,但是當想到以前的未婚夫拋棄自己而看上阿麗這一往事。阿美又覺得自己這么做其實沒什么,只不過是小小的報復了一下。想到這一點阿美的內(nèi)心就平衡了。不再覺得自己是錯的。

      這一天阿麗終于等來了上門提親的媒人,媒人大家都認識,她是王立的嬸嬸。樂開天的媒人人還沒到笑聲就已經(jīng)到了:

      “恭喜啊,恭喜,有個好小伙子要做你們家女婿了。阿美她爹,阿美她娘,你們快來看看小伙子給你們的大禮吧,可豐厚了!”

      阿美的爹娘安排兩個女兒那天去參加坳會,只是不知道媒人這回是給哪個女兒提親來的。但是在爹和娘的心中他們更希望媒人是來提大女兒的親。畢竟這個女兒曾經(jīng)被人傷害過,所以爹娘希望她首先能有一個好歸宿。

      而此時的阿麗還完全蒙在鼓里,她滿心認為媒人是來給自己提親的,面對喜滋滋的媒人,阿麗倒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爹娘請媒人坐了,面對送來的禮金和禮物先客氣了一番,這時媒人方才點出提親的人姓什名誰,哪里人,年方幾何等等。講完這些,媒人順理成章地說了提親的對象,那當然是阿美了。

      阿麗一聽媒人不是來為自己提親的,頓覺頭皮發(fā)麻,手腳冰冷,胸口被一口氣堵著,像透不過來似的。跟阿麗此時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爹娘,他們見阿美經(jīng)過上一次的感情創(chuàng)傷之后又獲得了一份愛情,欣喜不已,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媒人奉上的禮金禮物和當日阿美作為定情信物送給春來的絲帕。侗家人有個規(guī)矩,在坳會上贈予男方的絲帕要在上門提親的時候送還女方父母。

      待媒人走后,阿麗終于受不了委屈哭了出來,爹娘見狀嚇壞了,忙問怎么回事。只有阿美知道真相。而此時她卻悄悄走開了。阿麗邊哭邊把整個事情的原委及姐姐阿美如何使用陰險手段調(diào)換絲帕等等全都告訴了爹娘。爹娘聽了阿麗的述說,非但沒有同情阿麗責怪阿美,反而認為阿麗是在無理取鬧。娘指著絲帕上阿美的名字冷冷地對阿麗道:

      “絲帕上明明白白寫著阿美的名字,你一個姑娘家居然厚顏到這種地步,公然和姐姐爭起男人來了。哼,你以為編出這樣的謊話有誰會信嗎?”

      阿麗說出事情的真相是想博得爹娘的同情,讓他們替自己做主,哪知爹娘不但不同情自己,還說自己撒謊騙人。阿麗此時真是又氣又惱又委屈,就連跟爹娘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覺得心口正一緊一緊地作痛,難受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默默地任由眼淚成串成串往下掉。

      那天媒人來提親的時候就說好的,三天后春來跟阿美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三天到了,這日一早阿美就起來了,可一直等到吃午飯都還不見春來的人影,阿美在家里有點待不下去,就想去鄰居家坐坐,等一下再回來。爹娘此時正在地里忙活,阿美去鄰居家串門后家中只剩下阿麗一個人。哪知阿美出去不多久,春來就來了。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阿麗正坐在那里發(fā)呆,根本沒注意有人進來。由于阿美阿麗是雙胞胎,春來根本就分不清倆人誰是誰,他見自己的心上人坐在那兒,就叫了一聲阿美。

      阿麗聽見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是春來。她真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忙跑過去緊緊抓住春來的手,溫柔地望著他。春來見心上人如此動情,心里也很歡喜,他牽著阿麗的手走了出去。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春來阿美長阿美短地不斷跟阿麗講著話,阿麗見春來把自己當作阿美心里很不是滋味。終于一直緘口不語的阿麗說話了:

      “春來,請你不要再叫我阿美了,我是阿麗,那天和你在坳會上對歌的人是我,后來送絲帕給你的人是我那可惡的雙胞胎姐姐。我聽見你叫我阿美就覺得特別難受。”

      春來一開始著實弄不明白阿麗的話,在經(jīng)過阿麗的一番認真解釋之后,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真沒想到你會受這么大的委屈,真對不起,阿麗?!贝簛砩钋榈乜粗Ⅺ?。

      阿麗見春來知道真相后這么心疼自己,她已看出春來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于是阿麗對春來道:

      “既然已澄清了所有的誤會,你今天本來是要和我姐姐阿美去登記的。我現(xiàn)在問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愿意!”春來想都沒想就說,“我怎么能不愿意和你結婚呢?我要娶的人本來就是你。走,咱這就去登記!”春來握著阿麗的手兩人興高采烈到民政局辦理了結婚手續(xù)。

      從鄰居家串門回來的阿美見家里一個人都沒有,不禁納悶:“怎么春來還沒來,不是說好今天去登記的嗎?”阿美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春來,天色將黑的時候倒是見阿麗歡天喜地地回來了。阿美見了阿麗心里好奇,她不明白這幾天一直都悶悶不樂的阿麗何以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如此高興。阿麗一進家門就發(fā)現(xiàn)阿美在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自己,她不屑地看了阿美一眼,當著爹娘的面。帶著幾分傲慢的神色宣布:

      “爹、娘、阿美,你們別怪我不仁不義,其實是你們對不起我在先。今天春來來過了,但那時阿美不在家,于是我和他一起去了民政局。我把發(fā)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春來,春來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我們也已經(jīng)在民政局登記結婚了,現(xiàn)在我和春來是合法夫妻了,你們誰都無權干涉?!?/p>

      聽了阿麗一番話,爹娘呆住了,要不是阿美突然尖叫起來,爹娘一時還緩不過神來。阿美已經(jīng)受不了了,她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時而撕扯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以前阿美發(fā)瘋的時候也是這樣,見阿美又瘋了。爹娘急得什么似的。他們也來不及責備阿麗,先按住阿美不讓她傷害自己。阿麗見狀也傻眼了,她心里害怕姐姐會再一次發(fā)瘋,一旦姐姐再瘋,那就是被自己害的。一想到這一點,阿麗的良知占了上風,她有點后悔。

      爹娘見阿麗把阿美弄瘋了,就把阿麗關在柴房里,不讓她出來。同時娘連夜找到春來的住處,那時春來的母親還沒有回湖南老家,當阿麗的娘找來的時候他們母子倆已經(jīng)睡下了。母親此時也已知道姐妹倆錯配春來的事,她覺得既然今天把真相弄清楚了,就不會有什么麻煩了。直到阿麗的娘找上門來,春來的母親才感覺事情遠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只見阿麗的娘理直氣壯地說:

      “你春來是個什么青年,搞完了我的大女兒,又搞我的小女兒。跟你訂婚的人明明是阿美,你卻去和阿麗登記結婚。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親家娘,您先喝杯水消消氣。這原本就是一場誤會。我們家春來在坳會上看上的本來就是你們家阿麗。他去和阿麗登記結婚又有什么錯?”春來的母親把一杯水捧到阿麗娘的面前。

      阿麗娘哪還肯喝水。她此時心頭的火要用消防水龍頭來澆了。只見阿麗娘冷聲道:

      “想娶我們家阿麗是嗎?那也可以,你們前面給我的六千塊錢禮金我一分都不會退給你們,相反你們還要另外再給我一份作為迎娶阿麗的禮金。這樣也還太便宜你們,我還要上鄉(xiāng)政府去告你們,要你們賠償我家阿美的名譽損失費。她一個黃花閨女還沒出閣就遭人退婚,你讓她以后怎么做人!”

      春來的母親見阿麗娘又要禮金,而且還要去鄉(xiāng)政府告自己,早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除了苦苦哀求兒子春來仍舊娶阿美。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春來是一肚子的委屈,但春來更愿意為母親著想,他知道在金錢面前母親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如果再叫她掏六千塊錢禮金出來的話無異于逼母親去死。最后春來含著眼淚答應了阿麗娘的要求,三日后迎娶阿美。

      三 游走天涯

      阿麗被關在柴房里整整三天。這期間她隱隱約約聽到外面?zhèn)鱽泶荡荡虼虻穆曇?,心里有了不祥的預感——是不是阿美和春來結婚了?阿麗的預感成了事實。當春來把阿美娶走后的那天晚上爹娘把阿麗從柴房里放了出來,被束縛了三天的阿麗獲得了自由,但自己喜歡的人已迎娶了別人,阿麗頓時覺得生活陷入了從未有過的黑暗之中。為了不使自己做出傻事,堅強的阿麗選擇了繼續(xù)活下去,她再不想看到家里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爹和娘。于是阿麗決定離開侗家寨子遠走他鄉(xiāng)。爹娘見阿麗要走,也沒阻攔,就這樣讓她走了,只是臨走的時候爹嚴厲地對她說不準去找阿美和春來,否則爹和娘就死給她看。阿麗向爹娘發(fā)誓今生決不去找阿美和春來,否則就讓自己遭天打雷擊。直到阿麗發(fā)了這樣的毒誓。爹和娘才放心讓阿麗走。阿麗離開寨子后就去了海南,她聽說那里有天涯海角,天涯海角是世界上最遠的地方,阿麗就想到那里去。

      春來自從和阿美結婚之后日子倒越過越順,一開始春來無時無刻不想念阿麗,特別是當想到自己辜負了阿麗時,春來就食不甘味寢不能寐。但阿美和阿麗畢竟是雙胞胎,倆人的長相幾乎一模一樣,性情也相仿,因此漸漸地春來就不那么想阿麗了。其實阿美和阿麗本來就像一個人,所以對春來而言適應起來比較快。然而阿美畢竟有精神病,雖然康復了,但不可能完全根除。醫(yī)生說過她不能再受刺激,否則病情會發(fā)作。

      春來喜歡在休息天叫上自己的一幫工友到家里打牌,阿美特別受不了春來的工友在家里吆五喝六的吵鬧。打完牌熱情的春來還要留工友在家吃飯,這個時候又都是阿美為他們做飯,如此一來,阿美的忍耐已到了極限。終于有一天阿美趁工友們大聲吆喝著打牌的時候跑上前去一下掀翻了牌桌。春來是第一次見阿美發(fā)怒,他被她的樣子嚇壞了,阿美又拿起炒菜用的鏟子追打打牌的工友,當幾個工友被阿美嚇跑之后,瘋癲的阿美居然把自己的衣服撕碎,邊撕邊傻笑,春來見情形越來越不對,才知道阿美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自從知道阿美不正常之后,春來感覺生活是那樣苦悶。他曾帶阿美去醫(yī)院看過,醫(yī)生說阿美患有精神障礙,是不能受刺激的。從醫(yī)院回來后。春來成天忙著照顧阿美,想盡一切辦法哄她吃藥,然而阿美的病情一點都不見好轉(zhuǎn)。阿美每次和春來大鬧后就會跑出去,春來每次都要好一陣尋找才能把阿美找回來。有一次春來居然在垃圾堆旁找到了已經(jīng)熟睡的阿美。春來現(xiàn)在最害怕的就是哪一天再也找不到阿美了。

      一天春來在洗枕頭套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枕頭套里裝著很多藥片。這些藥片正是給阿美治病吃的。難怪她的病老不見好轉(zhuǎn),原來每次阿美都把藥藏在舌頭底下,等春來不注意的時候再吐出來放進枕頭套里。春來再也無法忍受阿美,他第一次動手打了她。阿美被打后又跑出去了。春來在氣頭上,懶得去找她,自己一個人喝起了悶酒,也不知道喝了多久,不堪酒力的春來居然喝醉睡著了。等春來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他這時才想起阿美一夜未歸,春來連鞋都來不及換就跑出去找人。不知是不是上天故意捉弄春來。他再也沒有找到阿美。瘋癲的阿美像在人間蒸發(fā)一樣失蹤了。春來為了尋找阿美也顧不上工作了,他貼了很多尋人啟事,還發(fā)動工友幫忙一起去找,但都沒有結果。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這一個月對春來而言猶如生活在地獄之中,他想盡一切辦法也沒能找著阿美。此時阿美的老家侗家寨子成了春來最后一線希望,他抱著這一線希望決定回阿美的老家找人。

      再說去海南打工的阿麗,一踏上海南這塊土地阿麗立即被此處迷人的熱帶風光所吸引。她一心想去天涯海角,但又不知該怎么走,所以就向別人打聽去天涯海角的路。阿麗覺得這里的人有點奇怪,一聽說她想去天涯海角,全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她。并且對她說去過天涯就算了,海角還是不要去的為好。阿麗不明白這里的人為什么會這么說。后來阿麗遇到了一個青年。這個名叫星輝的青年跟她說了人們不讓她去海角的原因:

      “姑娘難道你不知道天涯海角是已經(jīng)到了盡頭的意思嗎?再也沒有比天涯海角更遠的地方了。我們這里有一種迷信的說法,如果一個人去過了天涯又去海角的話說明他這一生已經(jīng)完了,是很不吉利的。”

      聽了這番話,阿麗倒是突然萌生了就此了結此生的念頭。她本來就已厭倦了現(xiàn)在的生活,如果天涯海角真能了斷人的生命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星輝雖然不知道阿麗此時的心態(tài),但他還是從阿麗的言行舉止上看出了端倪——這姑娘有輕生的念頭。

      星輝一路跟蹤阿麗直到海角。他在遠處一刻都不敢松懈地看著阿麗。他見阿麗一個人蹲在地上哭了一陣,然后從包里摸出一個小瓶,星輝見此女果真想服毒自殺,便飛速沖到阿麗跟前,一把搶過她手上的小瓶。星輝發(fā)現(xiàn)這是一瓶安眠藥。

      阿麗的確想服安眠藥自盡,哪知半路會殺出一個人來阻止自己。阿麗見此人就是白天自己問路的人。對方跟自己素昧平生,又何必救自己呢?阿麗想。

      星輝是一個能言善道的小伙子,憑著一副好口才,星輝如今已是小包工頭了。他見眼前的阿麗年輕美麗。心下一揣摩就知道這姑娘一定為情所傷才決意一死。在他一番感人肺腑的勸說之下,阿麗終于向星輝敞開塵封的心扉,對星輝說了自己不幸的遭遇。

      就這樣原本想自殺的阿麗不但沒有死,還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次感情,她很快就和救命恩人墜入愛河。然而當星輝向阿麗提出想跟她結婚的時候,阿麗卻猶豫了,要知道阿麗在老家已經(jīng)跟春來登過記的,如果要和星輝結婚,她必須先和春來離婚。為了和星輝雙宿雙棲。阿麗決定瞞著星輝回侗家寨子一趟,找到春來跟他離婚。因此當春來踏上去侗寨之路尋找失蹤的阿美時,阿麗也在同一時間踏上了回鄉(xiāng)之路。

      春來和阿麗在家里相遇了。阿麗見到春來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消瘦、滄桑、目光呆滯的人會是坳會上那個英俊瀟灑、充滿陽光之氣的春來。與春來猥瑣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阿麗擺脫了失戀的陰影后,呈現(xiàn)出來的容光煥發(fā)的神色。阿麗和爹娘從春來吞吞吐吐的敘述中得知阿美發(fā)病后失蹤了。阿麗的娘首先就受不了。她對春來又扯又打。要他把女兒還給她。并且一口咬定是春來把阿美逼瘋的。春來見阿麗娘如此不講理,也火了,他說阿美本來就有病,是你們向我隱瞞了病情,況且他和阿美的關系根本不能算合法夫妻。只能算是非法同居,因此在法律上他絲毫不用負任何責任。春來警告阿麗的爹和娘,如果他們再說自己把阿美逼瘋之類的話他就要求他們返還六千塊錢的禮金。阿麗的爹娘想想萬一把事情鬧大的話吃虧的將是自己,阿美的確沒有和春來正式登記結婚。因此無論在情在理他都不需要為阿美負責。

      阿麗畢竟還是同情春來的,把有病的姐姐嫁給春來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不公平的,現(xiàn)在姐姐又失蹤了,對春來而言這簡直是不幸中的不幸。盡管同情春來,可阿麗仍舊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春來對自己來說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阿麗有了星輝,如果因辦同情春來而跟他舊情復燃的話,對星輝又是不公平的。在理智與良知的作用下,阿麗挑明了她此行的來意,她要和春來離婚,并且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春來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再遭受一次打擊,但當他得知阿麗的愛人星輝是一位有錢的包工頭,并且在阿麗輕生的時候救過她時,他又覺得星輝是阿麗最好的歸宿,自己應該和阿麗結束那段有名無實的婚姻。

      春來和阿麗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各自都不愿意再多說什么,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是多余。都是傷悲,都是痛苦。春來從阿麗那兒聽說害阿美精神失常的男人是阿美在廣東打工時認識的,所以離開侗家寨子后,春來決定去廣東,他想在那兒繼續(xù)尋找阿美。阿麗是帶著十分復雜的心情離開春來回海南去的。在阿麗的內(nèi)心深處,春來始終占有一方空間。

      歷經(jīng)滄桑

      阿麗在海南跟星輝舉行了簡樸而又熱鬧的婚禮,婚后倆人開始過起了甜蜜恩愛的小日子。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星輝見阿麗仍舊沒有懷孕的跡象,心里不免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不會生育?星輝懷疑阿麗不能生育,暗示阿麗去看醫(yī)生。阿麗覺得星輝這么做是對自己的侮辱,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他憑什么懷疑自己。而不想一想問題可能出在他自己身上呢。自此倆人心里都有了疙瘩。

      星輝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這一點阿麗在結婚以前根本沒看出來,是后來才慢慢發(fā)現(xiàn)的。阿麗覺得跟星輝生活在一起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背后老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似的。無論自己做什么星輝都要刨根問底,不問個明白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阿麗有一個自己專用的抽屜。里面放了一些私人物品,抽屜的鑰匙始終帶在阿麗身上。星輝對這個抽屜已經(jīng)好奇很久了。有一天趁阿麗不在家,疑心病大犯的星輝終于忍不住撬開了這個抽屜,星輝在抽屜里看到了阿麗和春來的離婚協(xié)議書。

      星輝怎么也想不到阿麗在跟自己結婚以前已經(jīng)結過婚了,心里十分惱怒——原來自己娶的是一個二手貨!阿麗一回家,見抽屜開著,又見星輝怒目圓睜像要把自己吃了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阿麗還想賠著笑臉跟星輝解釋,可星輝哪容她多說,一個耳光打了過來。阿麗平生第一次挨打,她以前根本就無法想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星輝竟會如此粗暴。盡管阿麗反復跟星輝解釋她跟春來根本就是有名元實的夫妻,但自尊心極強又極自負的星輝哪聽得進這些,他本來就責怪阿麗不會生育,現(xiàn)在又讓他發(fā)現(xiàn)阿麗竟向他隱瞞婚史,星輝越來越覺得她可恨。

      以后的日子阿麗都在星輝的拳腳相加之中度過,盡管她一再謙讓。但星輝根本就沒有原諒她的意思,對阿麗的態(tài)度越來越惡劣:就在阿麗的婚姻亮起紅燈的時候。雪上加霜的事情再一次降臨到了阿麗的身上。阿麗老覺身體不舒服,開始以為是被星輝打出來的,但是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不正常,才害怕起來。到醫(yī)院去做了檢查,醫(yī)生告訴阿麗她患了尿毒癥。接二連三的打擊差點沒使阿麗崩潰,特別是當她把自己的病情告訴星輝之后,星輝不但不同情自己,還冷冷地說,難怪你生不出呢,原來有這病。這時阿麗的心徹底涼了,她決定和星輝離婚。回到侗家寨子,她想雖然家人對自己有過傷害,但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不念舊情的星輝見阿麗要跟自己離婚,爽快地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了字。就這樣阿麗拖著病軀踏上了返鄉(xiāng)之路。

      經(jīng)過一連串的挫折爹和娘不再像從前那樣強硬了,他們的大女兒失蹤后至今杳無音信,小女兒好不容易嫁了一戶人家,卻得了這樣的病回來。想想生死不明的大女兒,看看床上躺著的病懨懨的小女兒。爹和娘開始為從前的所作所為而后悔。莫非是報應?以前那樣對人家春來,現(xiàn)在老天爺來懲罰他們了?爹和娘的胡思亂想讓阿麗看來顯得有點怪異,不過一想到春來,阿麗的心就又飛馳起來,如果在自己臨死前能夠再看一眼春來,此生也滿足了。

      就在阿麗想念春來的時候,遠在廣東的春來意外地和以前的工友王立相遇了。王立見春來黝黑消瘦,猜測他在這里受了不少苦。他覺得春來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人,阿美失蹤這么久了,而他居然一直都沒有放棄找她。

      “春來,阿美不見了這么久,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如果當年不是阿美暗地里使了掉包計,想必現(xiàn)在你和阿麗在一起生活得很美滿?!蓖趿⒌馈?/p>

      春來苦笑著說:“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和阿美雖然不是正式夫妻,但是她畢竟是我三媒六聘正正經(jīng)經(jīng)娶進門的,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待她。要說她過去做的那件錯事,如今她也得到懲罰了。她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游蕩在外面,肯定吃盡了苦頭。至于阿麗,聽說她嫁的人在海南做包工頭,她現(xiàn)在的生活肯定不錯?!?/p>

      王立真沒想到春來居然會如此仁義。其實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他卻不愿意這么想,相反還認為對不起阿美阿麗兩姐妹。王立忍不住激動地握著春來的手道:

      “春來哥,你可真是個好人呀。但是你不知道,阿麗過得并不幸福。她被丈夫拋棄了,而且還患了尿毒癥,現(xiàn)在整天躺在家里。也沒錢醫(yī)治,就等于在等死?!?/p>

      “什么,阿麗病了?!”春來聽說阿麗得了這么重的病,封存在春來心底很久的那份感情再也抑制不住,像決堤的江水一樣涌了出來。

      王立急忙安慰春來,讓他不至于太激動,又對他細講了阿麗的悲慘遭遇。此時春來再也坐不住了,他要馬上回到侗家寨子看阿麗。

      當春來馬不停蹄回到侗家寨子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阿麗會病成這樣。只見阿麗臉色蠟黃,形容枯槁。坳會上跟自己對歌的阿麗到哪兒去了?這根本不像阿麗,春來眼里的阿麗哪有這么贏弱?

      阿麗見到春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她一直巴望著在臨死的時候能夠見春來最后一面,所以天天都在禱告?,F(xiàn)在阿麗的禱告應驗了。

      “春來,你來了,我知道你會來的……”阿麗掙扎著要起來。

      春來忙扶住阿麗,他撫摩著她的手道:“阿麗,你受苦了……”春來忍不住還是哭了。

      阿麗見春來在哭,她一摸他的臉,指尖碰到了他臉上滾燙的眼淚,阿麗終于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原來不是夢,春來真的來了。

      “春來,我……我……”阿麗有許多委屈要對春來說,但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阿麗只能對著春來哭。

      春來完全能夠明白阿麗此時此刻的心情,他也有很多話要對阿麗講,但是和阿麗一樣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也是一味地哭。

      兩個人也不知道互相看著對方哭了多久,阿麗的爹和娘再進來看兩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春來和阿麗已經(jīng)不哭了,他們溫情脈脈地互相凝視著。春來臉上的神采是那樣溫柔,阿麗臉上的表情是如此滿足。

      “孩子他爸。我們家阿麗有救了?!卑Ⅺ惖哪镎f。

      “是啊,阿麗有救了,多虧春來回來了?!卑Ⅺ惖牡?。

      就在阿麗和春來深情相對的時候。一年一度的坳會正在寨子外面如火如荼地舉行。屋子里的阿麗和春來可以清晰地聽到坳會上青年男女的對歌。他們聽著清脆悠揚的歌聲,兩個人的思緒都又回到了去年在坳會上初次相見的情景——春來是那樣英俊,阿麗是那樣漂亮,他們對唱的情歌此時還縈繞在侗家寨子上空。

      絕處逢生

      春來開始踏上帶著阿麗四處求醫(yī)的艱辛之路。當在一家市級醫(yī)院就診的時候,醫(yī)生明確告訴春來,阿麗目前還處于尿毒癥初期。是有希望治愈的,但有一個條件,必須有人給阿麗捐腎。見醫(yī)生說阿麗還有救,春來簡直高興死了,他緊握著阿麗的手,深情地說:“阿麗,讓我把腎給你吧,我身體好,拿掉一個腎不會有事的?!?/p>

      “這怎么行呢春來,你如果少了一個腎的話,以后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你還要工作,缺了一個腎你會抗不住的,畢竟你做的都是一些力氣活?!?/p>

      “不要緊,我還年輕,拿掉一個腎不會有事。醫(yī)生都說了,只有換腎才可以救你的命。這幾天帶著你四處看病,很多人都說你沒有希望了,好不容易這兒的醫(yī)生說你還能活下去,我怎么可以放棄呢?阿麗,看著你被病痛折磨,我的心里比你還要難受不知多少倍。”春來含淚道。

      醫(yī)生也被這對情侶的真情所感動,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小伙子,你想救女朋友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不過并不是每一個人的腎都適合另一個人。雖然你年輕身體好,但這并不等于你的腎就一定跟你的女朋友匹配。不知道阿麗還有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從醫(yī)學角度來講自己同胞的腎跟自己匹配的幾率會比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要高。”

      春來和阿麗的爹娘都在醫(yī)生那里驗了血型,他們想如果自己的腎能跟阿麗匹配的話就義無反顧地捐給阿麗,但可惜的是無論是春來還是阿麗的爹娘,三個人里面競沒有一個人能跟阿麗匹配。

      也許是春來對阿麗的一片真情感動了上蒼,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就在春來快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他在一個臟兮兮的胡同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阿美的蹤影。半年不見,春來差點沒把阿美認出來,阿美瘦了很多,渾身散發(fā)著臭味,披頭散發(fā)像個女鬼。阿美在見到春來的那一刻,激動得像是要哭的樣子。但是阿美時而清醒時而糊涂間隔的時間卻比以前大為縮短,就在她把春來認出來,想叫他名字的時候,卻怎么也想不起來面前這個黎黑俊秀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對著春來只是一個勁傻笑。

      當眾人看到阿美的樣子時,全都嚇了一跳,阿美一個人流浪在外大半年的時間病情又發(fā)展了。她有時認得身邊的人,有時又不認得。

      看著瘋傻的阿美,看著病情越來越重的阿麗,春來快要崩潰了。這一天,春來喝醉了。喝醉后的春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阿麗推門進來,輕撫著他的頭。又悄悄在他的背上蓋了一件衣服。“阿麗,阿麗……”春來在睡夢里叫著阿麗的名字。

      “我在這兒,春來?!卑Ⅺ惔藭r還真的就在他跟前,望著背負了太多壓力的春來,阿麗既心疼又難受,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春來從醉酒中醒來,發(fā)現(xiàn)阿麗坐在邊上一直陪著自己,春來很擔心這樣會加重阿麗的病情,后悔自己不該喝酒,害得阿麗為自己擔心。

      “春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卑Ⅺ愇兆×舜簛淼氖?。

      “什么都別說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p>

      “春來,”阿麗掙脫開了春來扶住自己的手,“我已無望了,用給我治病的那些錢先給阿美治病吧……”

      “不,不,阿麗,你不能這么做……”

      “春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阿美是我姐姐,我既已沒有治愈的希望,就先治愈姐姐吧?!?/p>

      “阿麗,你為什么要放棄給自己治病的機會,你難道不記得阿美以前是怎么對你的嗎?”

      阿麗淡淡地笑了笑,看著春來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就算讓我現(xiàn)在就死,我也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因為能夠得到你的愛,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我今生足矣?!?/p>

      “阿麗……”

      阿美認真地配合醫(yī)生的治療,很快就完全控制了病情,間歇性精神障礙再次得到了抑制。爹娘欣喜地看到,原先那個開朗活潑的阿美又回來了。阿美的病好了,她知道了阿麗已病得很重,也知道了阿麗把救命的錢給了自己。她突然做出一個重要決定。

      這一天,阿美找到了醫(yī)生,要求用自己的腎與阿麗配型。當這對雙胞胎姐妹同時被推進手術室躺在兩張手術臺上時,兩人相視而笑,阿美笑得那樣真誠,阿麗笑得那樣燦爛。

      “阿美,謝謝你把腎捐給我?!卑Ⅺ惖馈?/p>

      “你不要說謝這個字。我聽了覺得很慚愧,能為你做事,我覺得很開心,首先是你救了我。”阿美的麻藥比阿麗先上,因此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開始昏睡了。

      阿麗望著睡去的阿美,帶著幸福的眼淚,呢喃道:“阿美,來世我還要和你做姐妹?!?/p>

      經(jīng)過緊張的手術,這對雙胞胎姐妹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望著病床上尚未蘇醒的兩個人,眾人心里真有說不出的欣慰和喜悅。手術進行得相當成功。由于阿美和阿麗是雙胞胎姐妹,因此術后阿麗的排異反應很小,很快就過了難熬的抗排異期。

      當春來接阿麗出院的時候,阿麗還在醫(yī)院里找阿美,春來笑道:“阿美早就出院了,她比你恢復得快?!?/p>

      “啊?她早出院了,既然她已經(jīng)好了,可為什么不來看我呢?春來。你老老實實跟我說,阿美是不是還在因為我把你從她身邊搶走了而生我的氣呢?”阿麗緊張道。

      春來笑著搖了搖頭說:“你怎么這么傻,阿美不來看你是因為她這幾天正忙著幫我們籌備婚禮呢。你的嫁妝都是阿美為你買的,我和你回侗家寨子后很快就可以舉辦婚禮了?!?/p>

      阿麗先是驚訝,等回過神來之后,她感動得流下了眼淚。她拉起春來的手:“那我們還不快回去拜堂成親,還愣在這里干什么?”

      春來被阿麗拉著手跑了出來。嘴里直喊:“你跑慢點。你的病才剛好呢。你這個人怎么這樣,這么急著嫁給我?”

      阿麗回首對春來一笑,道:“是,我是一個厚臉皮的女人,你就不是一個有艷福的男人嗎,害得我們兩姐妹為了你要死要活的?!?/p>

      春來又牢牢抓住了阿麗的另一只手:“急什么啊,咱倆還得去民政局辦復婚手續(xù)呢!”

      責任編輯 趙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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