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的麻煩事

1

那天下班回家，周明就睡了，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卻被楊雪推醒了，他卻仍然閉著眼睛不動，他明白楊雪的意思，可他真接不了楊雪的招——剛才睡覺前洗澡時他就試驗過自己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它像一根朽了的木樁，再也站不起來了，最令周明煩躁的是，這樣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幾個月都是如此。

好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是政府辦李主任打來的。李主任在電話中對他說，城南開發(fā)區(qū)的陳書記有急事找他，他便趕快起了床，并對楊雪說：“對不起，我有事，下次再補火?！闭f完穿起衣服就出了門。

處理完陳書記的事，已是深夜十一點。周明便一個人沿著開發(fā)區(qū)那條剛修好的水泥路往家里走去。走著走著。他就看見一根電桿柱上貼著的小廣告，廣告上寫著許多令男人非常振奮的詞語，祖?zhèn)髅胤?，獨一無二，包治陽痿。無效退款。以前他是從不看這類廣告的?，F(xiàn)在，他卻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沒有羞答答的，而是直奔主題，他立即掏出手機記下了廣告上的那個電話號碼。并且撕下了那張小廣告，然后來到?jīng)]入的小巷子把電話打了過去，他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向電話中的醫(yī)生說了，并問像自己這樣的情況要幾個療程?會有什么效果?……電話里那個帶著外地口音的男醫(yī)生用知冷知熱的口氣詢問了他的一些細節(jié)。然后用斬釘截鐵的語調(diào)下結(jié)論：你這個情況，我們保證藥到病除。只要三到四個療程，你就可以獲得滿意的“性?！鄙?。周明又在電話中問清了治病的地址，然后便急急地向目的地去了。

說實話，周明覺得自己真他媽的背時!縣長當(dāng)?shù)煤煤玫?，工作搞得火火的，前程畫得美美的，可他媽那地方卻不行了，這件事搞不定，他根本就沒有心思搞工作，而做不好工作他的一切就都完了。還有楊雪，他那個地方如果不行了。她一定會把他活活卡死，再說，一個男人，如果沒了這個人生還有什么意思?他必須病急亂投醫(yī)。

現(xiàn)在是深夜十一點，時間有些晚了。廣告上的地址有些偏遠，似乎從沒聽說過，但周明沒有在意，他給老婆打了個電話說事情沒有處理好，估計要很晚才回來，叫她不要等他。

東奔西竄，南拐北折。周明終于找到了廣告上所寫的地址了。站在門口，卻發(fā)現(xiàn)是個旅館樣的地方。四周很空曠，這旅館就像一座孤廟，周明欣慰地想，也許真要遇到世外高人了。

看到周明，有個男人笑嘻嘻地迎了上來：“大哥，看病來了?”帶些外地口音，卻顯得很親切，似乎特別地知根知底。

周明看到那人的笑臉。真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這讓周明一下子就放松了，他第一次很坦然地說出目的：“是啊，來看看，還有沒有治?還能不能行?”

“包治!包行!你一試就知道。”那男人仍是笑瞇瞇的樣子，然后他把周明帶到一個房間，那男人拉上了窗簾：“大哥，放松點，稍等片刻，我們的醫(yī)生馬上就到?！比缓蟊阕吡?，把周明一個人留在了屋里。

房間是個標(biāo)準(zhǔn)間，什么都沒有就只有一張床，周明四處看看，卻有人進來了，是個女的。

這女人什么話也不說，就先脫起衣服來，很快就脫得一絲不掛，并上來撫摸他。周明突然有些明白了，想起報上看過的一些消息，想要退出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門給關(guān)得死死的。周明著起急來，慌亂地護著自己的衣服。虛弱地對女人說：“干什么?別這樣……”

“哎喲，大哥，這是干什么?有病治病，你躲閃什么?你得配合好了，這就是我們的祖?zhèn)髅胤?，你這病啊，不用吃藥不用打針，我就是那包治包好的方子，來吧，快點脫了，包治包好。不信你來試試……”

周明驚得渾身是汗，雖然自己貴為一縣之長，平常也見過不少的世面，可這么惡心的把戲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看看那女人，正對著他擺出特別下流的姿勢，他想往邊上躲，可是眼睛又有些不由自主地，這輩子，除了楊雪，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別的女人，他甚至可以對天發(fā)誓，他從來不想看別的女人，他是一個正派的人，無論是上級領(lǐng)導(dǎo)還是百姓心中，他都是一個好同志好黨員好縣長，可是現(xiàn)在，他的眼睛像滯住了似的，腦袋像掉進了沸騰的鍋里完全迷糊起來……那女人似乎得了勁，她看準(zhǔn)了周明的遲鈍與逼仄，馬上走上前，三下兩下扒了周明的衣服，把他摁到床上，一邊滿口淫詞蕩句一邊拿出十八般武藝來百般撫弄周明。竭盡挑逗纏綿之能事……一陣復(fù)雜的夾雜著奇異快感的滋味在周明的那個地方慢慢升起。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就算行了，但他知道這件事是絕對不行的，他掙扎著想要推開這女人，可又渾身無力，他的手濕漉漉地伸出去，試圖拒絕與抗?fàn)帲瑓s只是像在水中劃動著。越劃越往下沉，沉入一片粉紅的深海……

等到周明清醒過來，他發(fā)現(xiàn)那女人不見了，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是把他帶到房間的那個男人，“大哥，怎么樣?是不是包治包好?”

周明全身的汗突然收得干干的。他現(xiàn)在頭腦清醒極了，連忙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

“不用遮，我剛才可都看得一清二楚?！蹦悄腥伺e起了手上的一個東西?！澳銊偛诺膭幼魑覀兛啥间浟讼聛?。大哥，你那里是不行。我看是行得很呢!搞得我們的女醫(yī)生都有些吃不消了呢!喏，如果大哥需要，我們可以給你刻成光盤，你老婆孩子親朋好友什么的。見人就撒一份，全部免費贈送?！?/p>

周明的頭一下大了。他知道自己這次麻煩大了，但畢竟是一縣之長，具有處變不驚的能力。

“直說吧，到底什么意思?”周明真的不遮了。

“也沒什么意思，你看，你這病呢，我們不是也替你治了嗎?先把醫(yī)藥費結(jié)一結(jié)。”

周明穿好衣服，把包里的錢全拿了出來，可惜，他一個堂堂的縣長，平時出門很少帶錢，現(xiàn)在，他身上的錢總共只有850塊。

可那男人看著那些錢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大哥，你這是哄小孩子買糖吃吧?”

周明又把手機手表放在了那個男人面前。

“算了，大哥，那些東西你快收起來吧。這樣吧，長話短說，這碟子呢，我先替大哥收起來。你呢，人先回去，明天再來一趟，送十萬塊錢來，碟子我當(dāng)面給你砸了，這事就算兩清了，我們各走各的路?！?/p>

周明抬起頭剛要張嘴，那男人馬上打斷了：“大哥，這不是討價還價的事，告訴你，我外面站著好多兄弟，一個個手正癢呢!你明天不來。我就把碟子送到你的單位去，要知道，我們可在電視上見過你的面呢?！?/p>

周明不知道是怎樣被那個男人送出那扇像旅館一樣的大門的，他只知道，在走出那扇大門后，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2

現(xiàn)在，麻煩大了，周明不知道到哪里去尋這十萬塊錢?

按現(xiàn)在一般的常規(guī)，一個大縣的縣長。區(qū)區(qū)十萬塊錢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開口，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撈吃的各路人馬馬上就會給他送上門來，可關(guān)鍵是，周明是個好干部好黨員好縣長。在他的治下從來就是按原則辦事的，他也沒有傍大款的習(xí)慣，所以，他當(dāng)縣長三年來，沒有接受過一分賄賂，沒有收取過一份禮品。除了正常的工資和補貼，他沒有一分外快。妻子楊雪是個普通中學(xué)老師，也沒有什么額外收入，所以，他根本就拿不出十萬塊錢。

而拿不出十萬塊錢。他的麻煩就大了。

那個晚上。周明沒有回家。他就一個人在縣城的大街小巷走過來竄過去，等到太陽爬上了東山頂，他仍沒有想出個道道來。而今天不把錢交過去，他和女人亂搞的碟子就有可能擺在常委們的辦公桌上。這件事只要一曝光他所有的一切也就完了。

必須搞到這十萬塊錢。

可是。到哪里去搞這十萬塊錢?

到城北新區(qū)的李老板那里去搞?這個李老板曾想在縣里的風(fēng)景名勝區(qū)搞一個礦山，被自己堅決否定了，后來李老板放出話來，只要周縣長同意他搞礦山。他可以一次性付給周縣長五十萬。這錢，自己敢要嗎?

到城西的趙老板那里去搞?趙老板這些年做生意發(fā)了大財?？刹恢母窠?jīng)出了問題。他突然想做官，有一次他曾提著三十萬現(xiàn)金找到自己。說他想到縣里的一個部門當(dāng)個局長，如果周縣長同意，人民幣大大的有。這錢，自己敢拿嗎?

……這樣的人，周明想了五六個，可沒有一分錢是自己敢要的。

電話就在這時響了起來，周明一聽就是那個帶著外地口音好像極知冷知熱的男人的聲音。周明沒等他說什么就馬上告訴他自己正在想辦法，錢一定今天送到，說完便掛了電話。

自己沒有錢。那些人有錢他又不敢要，家里老婆手上可能有一部分錢，可無論怎樣他也無法開口從老婆的手上拿出來?，F(xiàn)在要想搞到這十萬塊錢，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借了。

他立即打電話給辦公室的李主任，告訴他自己今天有急事，不去辦公室了，有什么事等他明天回來再說。然后他開了一輛車回了老家梅溪口。他決定去找他的朋友王志湘，這些年王志湘在梅溪口搞了個生態(tài)農(nóng)業(yè)園。賺了不少的錢。問他借個三萬五萬絕對沒有問題。他把車直接開到了王志湘的生態(tài)農(nóng)業(yè)園里，然后把正在園里忙碌的王志湘拉到了后院的一間小屋里。

“志湘，幫幫忙，借我五萬塊錢?！庇捎谑抢吓笥?，他開門見山。

王志湘睜大眼睛望著他，然后用手摸摸他的額頭，半天才說：“老朋友，你沒有發(fā)癲吧?”

“發(fā)什么癲啊?我現(xiàn)在急需錢用，一句話，借不借?”

“一個堂堂縣長問我這個老百姓借錢，開什么玩笑嘛!一句話，不借?！?/p>

“志湘。我真的有急用……”

“有什么急用?你說得清楚明白我就借給你?！?/p>

“哎呀，志湘……”

“不說清楚，我不借，萬一你拿這些錢去做亂七八糟的事。嫂子要是知道了不把我剁成肉醬才怪……”

“你到底借不借?”

“你不說清楚，就不借。”

周明真是氣極了，可他無法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他，萬一他走漏了風(fēng)聲，自己一個縣長還怎么混下去?

“好，你不借，王志湘，你個狗日的，我們的交情從此一刀兩斷。”周明說完開著車走了。

從王志湘那里出來，周明來到了陳昌達家里，陳昌達是他的同學(xué)，在縣城開了一家大酒店，還經(jīng)營房地產(chǎn)生意，平常如果有客人來，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周明盡量照顧一下老同學(xué)的生意，兩個人的交情也還不錯。

周明來到酒店的時候。恰好陳昌達在門口送客，見了周明，他馬上迎了上來。

“周縣長，有事嗎?”當(dāng)著別人的面，陳昌達一般叫他縣長。以示尊重。

周明忙將他拉到了沒人的地方。說：“昌達，借我十萬塊錢?！?/p>

陳昌達吃了一驚：“周明，你開什么國際玩笑?”

那一刻，周明真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訴自己的老同學(xué)了，可是……“昌達，我真的有急用，你知道，如果不是非常困難，我不會輕易向你開口的?！?/p>

“那好，我借給你，可是，我現(xiàn)在手頭沒有這么多現(xiàn)金，我得想想辦法?！?/p>

“昌達。謝謝你!”周明那一會兒差點落下淚來。

正在這時，陳昌達的電話響了，陳昌達一看電話是王志湘打來的，王志湘在電話中問周明是不是在他那里，是不是問他借錢，陳昌達均說是的是的。王志湘又說，如果周明不把借錢的原因說清楚，千萬不能把錢借給他。周明這些年在老百姓的心中口碑不錯，我們不能把這個好縣長給毀了。陳昌達聽了深以為然，掛了電話后，他對周明說，“周明，不是昌達不借錢給你。你得把借錢的原因說出來?！?/p>

“昌達，借錢的原因真的不能告訴你?！?/p>

“那我不能借錢給你，剛才，志湘打電話來了，我們不能借錢給你亂搞。毀了老百姓心中的好縣長?！?/p>

“昌達——”

“周明，你究竟借這些錢做什么?”

周明知道在陳昌達這里借錢已經(jīng)不行了，他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然后他又去找了幾個熟人和朋友，但他們不是說縣長開玩笑就是說王志湘打了招呼，不能借錢給他。周明在全縣范圍內(nèi)轉(zhuǎn)了整整一天，一分錢也沒有借到。

回到辦公室，卻赫然看到一封寄給他親收的信，拆開一看，里面是一張光碟，光碟的后面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周先生如果在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不把錢送到。這樣的碟子將出現(xiàn)在縣委書記與紀(jì)委書記的辦公桌上?！?/p>

這些狗日的真的會說到做到，可眼下自己沒有一分錢。這麻煩真的是大了?；叵肫鹱约哼@一生苦苦奮斗的坎坎坷坷，想不到卻壞在那個不爭氣的玩意上面，周明真有些于心不甘，可是，他現(xiàn)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萬一不行，看來只有問李老板趙老板他們要了，當(dāng)然，只要他開口，莫說區(qū)區(qū)十萬塊，就是一百萬他們也會立馬給他送來。但用這樣的錢保住自己縣長的位置還有什么意義，剛才王志湘與陳昌達說了，自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好縣長，要了李老板趙老板的錢。從此之后，自己就永遠不會是個好縣長了，而且還有可能走上一條不歸路。想一想跌落在自己面前的各路官員，周明冷汗都出來了。

但是，不問他們要錢自己又到哪里去弄這十萬塊錢?不弄到這十萬塊錢，當(dāng)那些碟子擺在書記的辦公桌上時，自己這個老百姓心目中的好縣長也就玩完了。

周明真的是六神無主了。

3

周明在辦公桌前坐了整整一個小時，卻仍然是毫無頭緒，電話卻在這一刻突然響了起來，他知道是那個催錢的電話，但他手上沒有錢便索性把電話關(guān)了機，但只過了一分鐘電話便打進了他的辦公室。他知道他是在劫難逃了。

那么干脆豁出去了，報案!把這幫狗日的抓起來，大不了自己這個縣長不當(dāng)，也比讓這幾個小毛賊逼死強。

想到這一點，周明一下子就輕松起來。他想，一些事只要想開了就那么回事了。

他回了家，楊雪正在廚房里忙碌，她隨意閑適的樣子真的非常漂亮，他走進廚房一下子就擁住了她，楊雪吃了一驚，嗔怪地說：“床上要死不斷氣的，廚房里發(fā)什么癲啊?”周明沒有說話，他關(guān)了煤氣。拉著楊雪來到了客廳，說：“老婆，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p>

“你今天怎么了?沒有發(fā)癲吧?”

“老婆，我一切正常，現(xiàn)在，讓我來告訴你這件重要的事，我決定辭去縣長的職務(wù)。你不要那么驚訝，我是想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周明，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婆，你還記得這段時間我們倆在床上的事嗎?許多次我都以太累拒絕了我們之間的床笫之歡，其實，我不是太累，而是感覺我那個地方不行了。為了治病，我去了這個地方?！敝苊髡f著把那張從電桿上撕下的小廣告遞到了楊雪手中，“但是，我沒有想到，那是一個色情陷阱，我掉進了那個陷阱……最要命的是，我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竟然行了!老婆，現(xiàn)在，我就要去投案自首了，至于縣長的位子，還有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等了結(jié)了這件事再說好嗎?”

“這個陷阱大嗎?”

“十萬塊錢，我今天跑了一天，一分錢也借不到，而且你也知道。那些不該拿的錢我是不會要的?！?/p>

“家里現(xiàn)在只有兩萬塊錢，是留著給兒子讀書用的，就算全部取出來，離十萬塊還差得很遠，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點對我講呢?”

“有些事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是不好講的?！敝苊髡f完就走出了家門。

周明來到了公安局，局長見縣長來了，立即忙乎起來。卻被周明制止了，他對局長說他是來報案的不是來檢查工作的，不必搞得那么緊張兮兮的。局長便安排了局里最好的干警小葉來負責(zé)縣長的案子。

周明向小葉詳細地講了他這一天來的經(jīng)過，也講了因為拿不出十萬塊錢的窘迫，并且他也直言不諱地告訴小葉，如果自己有十萬塊錢也許就不會來報案了。小葉聽了，久久地望著周明，眼里竟閃著淚花。

案子破得很快，那幾個小毛賊當(dāng)然不是公安人員的對手，只半天，就把他們捉拿歸案了，他們向公安人員詳細地交代了他們利用色情敲詐勒索領(lǐng)導(dǎo)干部的事，令小葉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被他們敲詐勒索的科級以上領(lǐng)導(dǎo)干部竟達二十多人。令毛賊們沒有想到的是堂堂一個縣長竟拿不出十萬塊錢的遮羞費，他們對小葉說，能栽在這樣一個窮縣長的手里他們是心服口服。

周明報了案之后，便寫了辭職報告交到了縣人大常委會。然后他便待在家里聽候上級的處理。

盡管周明的案子被公安部門封鎖了消息，但很多人還是知道了縣長周明因為嫖娼面臨下課的事，整個縣便鬧得沸沸揚揚，縣人大常委會只得召開特別會議，免去了周明的縣長職務(wù)，并報請下一次縣人大會全體會議通過。

刑警小葉是公安局里的才子。不但案辦得好，而且文章也寫得漂亮，他還是市報法制版的特約記者，周明的案子結(jié)案以后，他寫了一篇題為《縣長無錢付十萬塊敲詐費》的報道在市報上發(fā)表，誰知一石激起千層浪。周明的事立即在全市甚至全省都引起了轟動，市報的熱線電話那些日子打爆了，而市報也趁熱打鐵在報上展開了專題討論，眾人就一個大縣的縣長交不起十萬元敲詐錢問了十萬個為什么，最終只有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這個縣長是一個清官，是一個廉潔奉公的好官。市委組織部市紀(jì)委立即組成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對周明進行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周明是個清官廉官不假，但嫖娼一事是真，因此免去縣長一職是沒有問題的。

但令市委組織部市紀(jì)委包括周明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那次人大會議上，全體人大代表全票否決了縣人大常委會做出的《關(guān)于免去周明同志陽山縣縣長職務(wù)的決定》，并以全票通過周明同志連任陽山縣長。代表們的意見非常統(tǒng)一，他們相信一個拿不出十萬塊錢交遮羞費的縣長。僅這一點，他們就相信他是一個好官清官!

周明那一刻熱淚盈眶，他站在臺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代表們的掌聲響起來的時候，他面對代表跪了下來。

令周明頗感意外的是，那天晚上，他和楊雪歡愛的時候竟然行了，而且是大展雄風(fēng)。

責(zé)任編輯 張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