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劉少奇、 徐向前、 楊成武秘密住過開封一號樓

○張絳

在古城開封城內繁華的北土街10號、原開封市政府大院內北側，有一座灰色的中西合璧的建筑，名為一號樓。它始建于1928年，本是新鄉(xiāng)巨富王慎清創(chuàng)建的“同和裕銀號”開封分號(當時門牌為北土街394號)。20世紀30年代，“同和裕銀號”倒閉后，這里成為河南省農(nóng)工銀行辦公地。1938年6月開封淪陷后，日偽市政公署掛牌于此。日本投降后，又成為銀行所在地。1948年6月，開封第一次解放時，解放軍開封前線司令部曾在此設立中州、冀南銀行駐汴辦事處。人民政權建立后，這里成為開封市人民政府機關大院。

歷經(jīng)滄桑的一號樓，在動亂的“文化大革命”中，從1969年10月到1972年1月，再沒有政府機關人員進出。從四面樓房環(huán)抱的小院虛掩的小門前經(jīng)過，人們偶爾會看到有解放軍戰(zhàn)士身影出入，更使小樓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王光美說：這里真像一座監(jiān)獄

1969年秋，出于對國際形勢的判斷，中共中央根據(jù)毛澤東的提議，于10月14日發(fā)出通知，要求在京的中央黨政軍主要領導 (含被打倒和“靠邊站”的)及機關干部等，在10月20日前全部戰(zhàn)備疏散。

中央決定執(zhí)行“戰(zhàn)備疏散”的第三天，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召集“劉少奇、王光美專案組”幾名副組長開會，告訴他們，劉少奇要轉移到河南開封，已經(jīng)通知河南省軍區(qū)和駐軍作好準備了。

此前，河南省軍區(qū)和開封駐軍領導根據(jù)“保密、安全和有暖氣”的要求，派人秘密尋訪，最后選中了北土街10號市政府大院內市長辦公的一號樓。這個小院四面樓房環(huán)抱，院內面積不足50平方米，只要把東面樓門封死，把守住南面的唯一一個小門，就完全符合北京的要求。

10月17日，汪東興來到中南海福祿居劉少奇住處。他沒有走進重病中的劉少奇的臥室，而是讓護理員小韓拿著用棉簽蘸著紫藥水寫的“中央決定把你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的字條，送到躺在病床上的劉少奇眼前，劉少奇扭頭不看。

1980年5月，王光美在天井院內對本文作者說：“這里真像一座監(jiān)獄！”

站在旁邊的劉少奇原衛(wèi)士長李太和走到床前，對著劉少奇耳朵，輕輕將字條上的內容念了一遍。劉少奇仍閉著眼睛不語。

17日16時半，“劉少奇、王光美專案組”副組長接到出發(fā)通知。劉少奇被用隨身蓋的粉紅色緞被裹著，連同枕頭抬上擔架，再蒙上一條床單，送上救護車。18時，救護車向北京西郊疾駛。

救護車駛入北京西郊機場后，?？吭谝患芤翣?14型飛機旁。劉少奇被迅速抬上飛機。機組人員除機長鄒立升以外，其他人員一概不準走出駕駛艙。19時23分，飛機升空，直飛開封。

就在17日上午，開封駐軍八一七二部隊領導根據(jù)河南省軍區(qū)傳達的命令，調派一個警衛(wèi)班，到北土街10號市政府一號樓外平房駐扎，負責警戒通往一號樓的唯一小門，不準任何人出入。警衛(wèi)人員亦不得進入一號樓院內，打聽警衛(wèi)何人。同時，八一七二部隊一位副政委與抽調的兩名保衛(wèi)干部、陸軍一五五醫(yī)院的一名醫(yī)生和四名護士談話，向他們傳達劉少奇當晚就到開封，由他們執(zhí)行監(jiān)護的 “特殊政治任務”，并下達不準泄漏消息、不準記錄(包括追記)、不準告訴任何人(包括親屬)的死命令。

接著，七名監(jiān)護人員來到一號樓，開始打掃衛(wèi)生，整理房間。劉少奇被安排在西樓一層南頭套間內，房內有病床一張，放藥品的小桌一張，以及氧氣瓶、吸痰器等。院內安裝了電話專線，配備了保密電話。對外聯(lián)系、匯報，一律不用劉少奇的名字，而使用他到達開封的日期10月17日的“17”為代號。

10月17日21時30分，伊爾-14型飛機在開封南關軍用機場著陸。等候在機場的河南省軍區(qū)政委王新等人和醫(yī)務人員走上前去。

21時50分，躺在擔架上的劉少奇被抬上救護車，20分鐘后到達一號樓。當晚，北京的醫(yī)務人員和開封的醫(yī)務人員進行了交接。北京的醫(yī)生交代說，對病人不要再全面檢查，因為病就那么多；買的藥太多，有的一年還用不完；補藥不吃，有啥藥吃啥藥。

據(jù)劉少奇病歷首頁上記錄：

姓名 17號 床號 特 病案號 8

體格檢查：……仍然是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被動體位，四肢無任何自主運動及強迫運動，進水嗆咳，靠胃管鼻飼飲食、進水、進藥，咽部分泌物多，時時靠吸引器吸引，發(fā)育正常，身體極度消瘦，全身肌肉明顯萎縮……

實際上，劉少奇自1968年7月5日高燒以后，病情一直不穩(wěn)定，10月9日以后，他自己就不能進食、進水和進藥了。1969年來開封前三個月，他的肺炎再度發(fā)作。醫(yī)生認為劉少奇病情已相當嚴重：“因他年齡大，久病長期臥床，消瘦，抵抗力極差，容易發(fā)生休克、心力衰竭、糖尿病酸中毒等并發(fā)癥，故預后不良，可能隨時發(fā)生死亡?！?/p>

最初，開封的醫(yī)務人員曾經(jīng)提出，請有經(jīng)驗的醫(yī)生會診和再購買一些好的抗生素藥品，都被專案組副組長以“一切服從保密”、“就地解決”拒絕，連拍X光片也不允許。

面對生疏的環(huán)境和陌生的面孔，劉少奇躺在病床上，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開封的醫(yī)務人員在為他翻身時，看到他雙手緊緊握著兩個葫蘆形的東西不放，感到他在頑強地抗爭。后來，他們聽北京的護士介紹才知道，在北京時由于病痛和窒息的痛苦，劉少奇經(jīng)常攥住拳頭，或者伸手亂抓，抓住什么東西就死死不放。身邊人員就找來兩個塑料藥瓶，讓他握在手中，希望能減輕一些他的痛苦。時間久了，塑料瓶就被捏成了葫蘆形，大家便稱這是他的兩個“寶葫蘆”。

在這個懸掛著一個昏暗的小電燈泡、墻面脫落、隔山和窗戶殘留著斑駁黃漆的房間里，劉少奇度過了生命的最后27天。

1969年11月12日晨，劉少奇含冤逝世。他的遺體被停放在原銀行金庫鐵門前狹小的過道里，等待如何處理后事的決定。13日上午，劉少奇專案組副組長等再抵開封。13日夜，劉少奇遺體被抬到小院，頭部用三角巾包扎，佯稱烈性傳染病患者的尸體，送到開封火葬場秘密火化。

1980年2月，中共十一屆五中全會通過 《關于為劉少奇同志平反的決議》。5月13日，王光美率子女到開封憑吊劉少奇逝世處。王光美仰望著一號樓天井小院，站在金庫鐵柵的前面，深沉地說：“這里真像一座監(jiān)獄!”

徐向前說：我也在少奇同志含冤逝世的那個房間的樓上住過

1980年5月17日，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劉少奇追悼大會上，徐向前緊緊握住王光美的雙手，悲痛地說：“文化大革命”中，我也在少奇同志含冤逝世的那個房間的樓上住過。

1969年10月，在北京高干大疏散中，徐向前也在其中。在1967年所謂的“二月逆流”中，身為中央軍委文革小組組長的徐向前在會議上拍案而起，怒斥康生、陳伯達、張春橋一伙：軍隊是無產(chǎn)階級專政的支柱。這樣把軍隊亂下去，還要不要支柱？難道我們這些人都不行啦？此后，徐向前接連遭到批判，三次被抄家。盡管在中共九大上，徐向前仍被選為中央委員，但實際上他已經(jīng) “靠邊站”了。

1969年10月17日晚，周恩來在首都體育館會見應邀參加觀看體育表演的朱德、董必武等，向他們宣布了中央關于戰(zhàn)備大疏散的決定，以及每人的疏散地點。周恩來還特意囑咐，一定要帶夫人去，原在北京的住處都保留不動。徐向前因為沒有出席觀看體育表演，第二天才接到緊急通知，得知在20日前必須離開北京，去河南開封市。當時，他的夫人黃杰因為正在紡織工業(yè)部接受審查，于是，他便帶著生活秘書郭春福于19日到達鄭州，河南省軍區(qū)司令員張樹芝出面接待了他，他于次日抵達開封。

1970年春節(jié)，徐向前與夫人黃杰、兒子徐小巖、女兒徐小濤在開封。

徐向前和隨行人員被開封市革命委員會安排在開封南關一個軍分區(qū)干休所。恰逢當時在院內為老紅軍修建的幾棟房子剛剛落成，就拿出一套，安頓徐向前住下。內定的接待原則是“不冷不熱，偏重于冷”。按照駐軍八一七二部隊和開封市革命委員會的分工，部隊負責住地警衛(wèi)、人身安全和日常食宿，地方負責后勤供應。徐向前在回憶剛到開封的心情時說：到開封一個星期，地方小報就登出了“二月逆流”到了開封的消息。“我在開封，實際上過著半囚禁的生活。哪里也去不得，整天呆在房間里，看書看報，身邊除工作人員外，沒有一個親人?！约荷罟聠?，消息閉塞，心情更加郁悶，不知道‘文化大革命’這場災難何年何月才能結束，也不知道其他老同志的命運如何?！?/p>

進入11月中旬，北方天氣逐漸寒冷。住在軍分區(qū)干休所沒有暖氣的屋子里，徐向前患上了感冒。消息很快傳到了鄭州，河南省革命委員會要開封市抓緊安裝暖氣設備。為了便于施工，徐向前被暫時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居住。郭春福便與市革委工作人員一起來到北土街10號市政府一號樓小院，只見小院里十分凌亂，房間都是空蕩蕩的。他們走進西樓南頭的一個套間，里面還散放著氧氣瓶、吸痰器等一些雜物。后來，他們才知道這間房子是劉少奇生前住過的地方。因劉少奇剛逝世不久，房間尚未打掃清理。當時，他們感到屋內雜亂，附近又有鍋爐噪音，最后便選定了二樓南頭的那個套間。

徐向前與秘書郭春福、陸軍一五五醫(yī)院醫(yī)生張文璽等搬進一號樓小院后，房間雖然有暖氣，但在四面三層樓房環(huán)抱的天井院內，既無外人，又不讓走出小院，和“軟禁”幾無兩樣。

徐向前每日只是看看報、到晾臺上散散步或曬曬太陽。

一天，郭春福從外面聯(lián)系事情回來，到徐向前住室一看，屋內無人，又去他常愛走動的晾臺，也沒有找到，心里開始有點緊張。他急忙跑到東樓二層，沿著那個唯一通向三層的木樓梯正準備上樓尋找時，看到徐向前拿著幾本書走下樓來。他趕忙上前去把書接過來。徐向前笑著說：“小郭，我今天可發(fā)現(xiàn)個好地方，那里有好多藏書，以后可有東西看了!”原來，東樓三層有間市政府機關的圖書室，“文化大革命”爆發(fā)以后，無人管理，書刊都雜亂地堆放在那里。從此，徐向前又多了一個去處。

1970年元旦來臨，徐向前遠離北京和親人，孤身在古城開封度過了新年。不久，開封軍分區(qū)干休所的暖氣安裝完畢。春節(jié)前，徐向前便從市政府一號樓搬了回來。干休所不像市政府一號樓那樣高樓林立，戒備森嚴，幾與外面隔絕。在這里，警衛(wèi)戰(zhàn)士和軍分區(qū)派來照顧徐向前生活的霍蘭柱等人也住在院內，有時他還可以和身邊的指戰(zhàn)員聊聊天。后來，夫人黃杰和兒子徐小巖、女兒徐小濤亦曾來探望。但他本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干休所內；有時走到干休所門口，站在大門內，看看大街上的商鋪和熙熙攘攘過往的行人。

徐向前在開封期間，逢年過節(jié)，駐軍首長和市革命委員會領導一般都會陪著他吃頓飯，表示問候。1970年8月，中共九屆二中全會在廬山召開。開會前夕，河南省革命委員會主任劉建勛派人通知徐向前速到鄭州。徐向前與秘書郭春福、醫(yī)生張文璽連忙趕往鄭州。在吃晚飯的時候，劉建勛才說，馬上要一起動身去廬山開會。這下急壞了郭春福，他連忙讓張文璽返回開封，將徐向前的衣物帶來，然后去了廬山。其他政治活動，徐向前都是無緣參加的。

后來，遇有天氣好的時候，偶爾也有人陪同徐向前到古城市區(qū)走走。徐向前關心開封的工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除每天瀏覽自費訂閱的報紙外，還饒有興趣地到南關工人文化宮參觀“開封市工業(yè)生產(chǎn)展覽”。他還曾到鐵塔、龍亭等名勝古跡游覽，去汴京公園猴山看嬉鬧的猴群，這時他的心情最好。陪同的同志記得，在游覽鐵塔時，年近古稀的徐向前，執(zhí)意想登上50多米高的鐵塔頂部鳥瞰古城全貌，后經(jīng)大家耐心勸說，才改變了主意。

1971年4月，徐向前接中央通知離汴返京。此時，毛澤東對所謂“二月逆流”的看法已逐漸改變。早在1969年1月3日，毛澤東就曾在軍委辦事組的一個報告上批示：“所有與二月逆流有關的老同志及其家屬，都不要批判，要把關系搞好?！敝醒霙Q定召開“批陳整風”匯報會，毛澤東在審閱上報的與會人員的名單時，親自加上了徐向前的名字。4月8日，徐向前結束了他在開封一年又七個月的半囚禁歲月，返回北京。

楊成武說：我真正嘗到了“坐井觀天”的滋味

1986年5月，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楊成武到開封視察工作，專門來到一號樓小院。他走進西樓一層南頭的原市長辦公室，向陪同的市政協(xié)領導說：“‘文化大革命’中，我曾經(jīng)在這里被關押了一年!”

1968年3月24日，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代總參謀長、中央軍委常委的楊成武與空軍政治委員余立金、北京軍區(qū)司令員傅崇碧等三人，受到林彪、江青的誣陷，以“武裝沖擊中央文革”、“為‘二月逆流’翻案”等罪名被逮捕，此即轟動全國的“楊、余、傅”事件。楊成武迅即被秘密轉移至武漢山坡機場，關押在地下室內。同時，河南省軍區(qū)接到命令，楊成武的母親、夫人、妹妹和子女共十余人，3月底前要到洛陽，立即組織監(jiān)護班子和調集警衛(wèi)部隊。30日夜，楊成武親屬一行抵達鄭州，次日到達洛陽，住進戒備森嚴的龍門石窟對面的香山寺。5月，楊成武也被秘密轉移至香山寺。8月，楊成武大女兒楊毅也來到洛陽，全家人被關押在一起。

楊成武一家在洛陽被囚禁兩年。其間，楊成武被迫接受審查“交代問題”，他年邁的母親因身心受到嚴重折磨而病逝，子女也無端遭受“禁閉”，完全失去人身自由。

1971年1月22日，災難再次降臨楊家。午夜，楊毅姊妹被通知立即離開香山寺。忙亂中，楊成武夫婦顧不上和兒女說話，只看到孩子們被強行帶離住地。從此，他們與子女失去了聯(lián)系。

1月23日，楊成武夫婦和妹妹三人，被秘密轉移到開封。此前，正在信陽拉練的解放軍第二師四團特務連偵察排，奉命星夜返回開封，住進北土街10號市政府一號樓小院。上級命令只是執(zhí)行警戒任務，不準和入住人員接觸談話，不許外出。連長翟金碧不知道警衛(wèi)何人，就連曾經(jīng)參與“監(jiān)護”劉少奇的一軍保衛(wèi)處處長也不知情。

楊成武三人抵達開封后，直接到了一號樓小院。他們夫婦被安置在西樓一層南頭一個房間(后來，楊成武才知道就是劉少奇逝世的房間)里，他妹妹住在他們對面的北頭房內。

楊成武在這里被監(jiān)禁整整一年，和在洛陽一樣，每天除了看看《人民日報》，只能在小院里走走，與外界完全隔絕。奇怪的是，連專案組也沒有派人找他談過話?！芭愓L”、“九一三”事件等一系列重大事件，他全然不知。

楊成武長女楊毅受迫害致死也發(fā)生在這一年。楊毅姊妹在洛陽和父母分手后，被分別送到河南的兩處農(nóng)場勞動，繼續(xù)接受審查。楊毅被安排到河南滑縣部隊農(nóng)場勞動?！熬乓蝗笔录?，她從舊小報上，偶然看到了林彪出事的消息，便立即給周恩來寫信，揭發(fā)林彪40多條罪行。很快，中央專案組派人找她談話，但來人剛剛離開，楊毅便被神秘宣布“自殺”。楊成武的二女兒楊俊生，也致信毛澤東，揭發(fā)林彪對她父親的誣陷、迫害，負責她的專案組組長繆錫躍認為楊成武無罪，便將楊俊生的信件通過葉劍英轉呈毛澤東。同時，繆錫躍也向周恩來寫信，反映了楊成武一家的境遇。

周恩來得知楊成武一家的情況后，立即采取措施：一是派人到河南滑縣調查楊毅之死(后來平反昭雪)，并安全轉移其他子女；二是從北京衛(wèi)戍區(qū)派專人到河南，解決楊成武夫婦在開封囚禁的問題。

1972年春節(jié)前夕，楊成武在開封的監(jiān)護人員接到命令，由北京衛(wèi)戍區(qū)派人將楊成武轉移。于是，楊成武和夫人、妹妹三人乘汽車，離開住了一年的開封一號樓，抵達鄭州火車站，結束了在開封一年的囚禁生活。隨后，他們改乘火車，抵達山西侯馬。

1986年5月，時任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的楊成武到開封視察工作，專門重訪了一號樓。從走進天井院，到當年被關押的房間，他向陪同人員談起了難以忘懷的往事。站在天井院中央，他仰望天空，深沉地說：“在這里，我真正嘗到了‘坐井觀天’的滋味！”

楊成武還深情地說到，多少年來，他一直保留著被關押期間的兩件紀念品：一件是哨兵見他穿的褲子換不下來，偷偷送給他的一條半舊褲子；一件是炎熱的夏天，送給他的普通扇子。

2009年10月，在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60周年華誕之際，劉少奇在開封陳列館在一號樓一層東頭，即當年劉少奇、楊成武先后住過的房間的對面，開設了徐向前、楊成武在開封的陳列。正如《前言》中所寫的：

“好在歷史是人民寫的”。一個院落，一座樓房，記錄了“文化大革命”中，共和國主席劉少奇含冤逝世、開國元勛徐向前和百戰(zhàn)上將楊成武那段難忘歲月，必將激勵我們堅定不移地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奮勇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