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教授肖傳國10月10日被一審判處拘役,對這場由“學術打假”升級而來的“雇人襲擊”事件的討論卻遠未結束。“肖教授太冤了,方舟子這種小人就該打”,“判得太輕了,將來誰還敢學術打假”,這種“你說你公道,我說我公道”的爭議,還在持續(xù)。
科學是最公道的東西。1加1不會因為你是國王就等于3,地球也不會因對布魯諾施行了火刑就停止繞太陽轉動。然而科學家之間的不少紛爭,現(xiàn)在卻要向外行的公眾“討公道”,甚至像肖傳國那樣動用“私刑”,如此情形令人警醒。
肖傳國雇兇傷人,當然是極罕見的案例。但如果因此而被這種小說式情節(jié)的“激烈精彩”所吸引,陷入個人恩怨、性格分析、世故人情等具體細節(jié),那么我們就可能淪為“起哄架秧子”的看客。只有從這一“難得如此透明”的偶然案例中審視出規(guī)律性的認識,才有可能稍稍挽回一點中國科技界在此類事件中遭遇的聲譽之損。
應該看到,肖傳國事件固然是個案,但它所暴露出的科技工作者群體“失范”現(xiàn)象,卻不是孤立的。對位子、票子、房子、弟子等學術資源的不合理配置,以及對學術研究不合時宜的管理方式,構建成一個扭曲的磁場,讓身處其中的人不同程度地受到“磁化”:有的是不得已而就范,有的是勉力適應“跟上潮流”,有的則是看到了鉆空子的機會。在這樣的背景下,剽竊、抄襲、學歷造假、夸大成果、騙取經費、評審走過場、學術界小圈子……種種學術不端行為滋生蔓延,終至“學術打假”成為一種準職業(yè)行為。
照理說,科學界是最具“自凈機制”的群體。以對待真理的態(tài)度嚴格對待虛假和謬誤,以文明公允的方式化解文明的紛爭、處理不文明的行為,是這個群體不容置辯的“行規(guī)”。
遺憾的是,這種自凈機制在中國科技界正面臨失靈的危險。
試想,假如肖傳國與方舟子的論爭從一開始就有權威機構介入,公正裁決,何致如此久拖不決,最終激化為人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