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復(fù)仇

陳 吉

一、神秘的金卡

這天,錢興科技再生資源公司的錢老板收到封快件,是一家“雙人九”賓館寄來的。拆開后里面有一張金卡和一封信,金卡上面有“九九真金,傾情奉獻”的字樣,使用日期是6月8日至28日。錢老板掂了掂,這卡起碼有50克重。再看那信,上面說對他接受公司的調(diào)查表示感謝,他已經(jīng)成為“雙人九”的幸運顧客,歡迎他前來度假享受人生,同時,賓館已經(jīng)在錢老板提供的銀行卡上打入了1萬元的咨詢費。

錢老板想起來了,不久前,他收到一封“雙人九”賓館寄來的商務(wù)函,隨手讓秘書處理,哪想到對方竟然給予了如此豐厚的回復(fù)。據(jù)說,這家賓館在城外梅江河的孤島上,風(fēng)景優(yōu)美,是新建的四星級賓館,上個月才開張。老板是個商界巨子,資產(chǎn)過億。

就在這時,結(jié)拜兄弟刁毛林打來電話,興奮地說:“老大,有件事十分奇怪,兄弟根本不認識那個人,他卻寄來了金卡請我去旅游,還給了1萬元?！组_水、‘炮古耿、‘病鬼杜、‘色鬼魯他們都收到了,有點不放心,兄弟們讓我向你討個主意。”

錢老板說:“你通知大家,晚上在老地方見。”

錢老板放下電話,隱約感到了不安。晚上,六兄弟照例在六福賓館的桃園廂房聚會。錢老板趕到時,其他五人已經(jīng)到了,他們一齊站起來迎接他。錢老板坐下后,接過刁毛林遞上的啤酒喝了一口:“你們有什么想法?”“色鬼魯”說:“大哥,我早就想跟兄弟們一塊玩玩了,這種高檔的地方我還沒去過,我們什么時候動身?”這“色鬼魯”在五人中是頭腦最簡單的,他在家門口開了個修單車的攤子,年輕時因貪圖對門一個寡婦的美貌,與她結(jié)了婚,因此有了“色鬼魯”的綽號。

錢老板沒理他,說:“你們說,這背后賣的什么藥?”“色鬼魯”說:“大哥,你太多心了,人家只是請我們?nèi)ネ?。”“白開水”冷笑一聲,說:“豬頭!你認識他嗎?不認識。那他憑什么請你?肯定有目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老大謹慎是為我們著想!”

“炮古耿”大聲接著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方出手大方,非大善即大惡,我們當(dāng)然要有所準備。不過,誰敢欺負我們,我們也不怕。你說是不是,老杜?”“炮古耿”開了家食品廠,發(fā)了財,已經(jīng)買了別墅和小車,語氣自然有些橫。

坐在一邊的“病鬼杜”聲若游絲地說:“我只知道不給豬兒喂飽,是不長肉的。這事我聽老大的。”

“炮古耿”說:“那難道不去了?”錢老板點頭,說:“不光不能去,大家還要把金卡和錢還給人家。刁毛林,你執(zhí)筆替大家寫封信,感謝一下人家,就說無功不受祿。”“白開水”點頭說:“這招好,如果對方有回復(fù),就可以把他引出來?！薄芭诠殴ⅰ蹦﹃鹂ㄕf:“可惜了,說不定人家是好意?！?/p>

錢老板冷笑:“聽好了,我是為大家著想。想想看,除了老魯,哪個不是家大業(yè)大?這叫樹大招風(fēng)。往深處說,你們身上哪個不帶屎帶尿?行走江湖,臭氣沾身。再點你們一下,刁毛林是做家具的,是正當(dāng)?shù)纳?可賣的家具合格嗎?有沒有甲醛超標?半年前不是有個女孩得了白血病嗎?雖然人家告你沒有告贏,但他不會記恨在心里?‘白開水養(yǎng)殖水產(chǎn),給魚兒喂避孕藥,就沒人知道?‘炮古耿你的食品廠那些添加劑,報紙多次曝光了,你就沒防著點?還有‘病鬼杜,養(yǎng)豬沒喂瘦肉精,哪有錢包女人?”

這一番話讓大伙惴惴不安起來。“白開水”慢慢地說:“沒錯,這叫行業(yè)潛規(guī)則害死人。大哥,我聽說有人也在給你找麻煩,說你的公司污染了環(huán)境,害人得了癌癥。你也要注意點?！卞X老板的公司是專門回收舊電子產(chǎn)品,拆下其中的有色金屬,是個暴利行業(yè)。最近嚴查的風(fēng)聲一陣緊一陣,正弄得他心煩意亂。他揮手說:“不談這些煩事了,喝酒。”

大家正圍著錢老板喝酒,這時推門走進一個人來。這人一臉微笑,進門就嚷道:“你們太不夠義氣了,喝酒也不叫兄弟?！闭f著就在空位上坐了下來。

錢老板皺起眉來,來人是計老板,是個黃金經(jīng)銷商,為人爽快,有點自來熟,錢老板跟他做過一次生意,就被他粘上了,現(xiàn)在他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消息趕來。

這計老板不管人家對自己冷淡,拿出一張金卡,搖晃著說:“各位兄弟知道這個叫‘雙人九的賓館嗎?他們請我去免費游玩,太有意思了?！?/p>

錢老板和刁毛林幾人交換過眼神,說:“你這是哪里來的?”計老板說:“昨天收到的。怎么,各位也收到了?太好了,到時大家一塊去玩玩吧,聽說那地方可好玩了?！?/p>

“炮古耿”說:“我大哥不讓去,說有人不懷好意?！?/p>

計老板一愣,說:“你們太多心了吧?不過也難怪,現(xiàn)在人心隔肚皮,誰也不敢相信誰。但這個賓館,我還是略知一二的?！?/p>

“病鬼杜”有氣無力地說:“他是哪方神圣,給我們透露點吧?！?/p>

計老板點了點頭:“大家是兄弟,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樣吧,我講一個故事,相信你們聽了,就會明白人家為什么要請你我上他那兒。

“在梅江河畔有一戶人家,一對年輕夫妻,是非常善良的人。他們贍養(yǎng)著年邁的父母,生了兩個孩子,女兒剛滿16歲,長得跟她母親一樣漂亮,一塊出門,人家都以為是姐妹。男孩子隨他父親,剛滿10歲,長得跟他父親一樣壯實。他們靠勤勞的雙手開山種地,閑時進山捕獵,日子過得倒也平靜。

“但老天爺不長眼睛,這一年,一場滅門災(zāi)難降臨到他們頭上,山里人一家出了意外,只留下那個小男孩。小男孩在村里人的關(guān)照下長大了,到16歲時,獨自一個人跑到城里來打工,一步一個腳印,過了20年,成了一家網(wǎng)絡(luò)公司的老總。發(fā)達后,他決心回報社會,辦了家‘雙人九賓館。定期邀請本市有名望的人士到賓館游玩。因為他從一貧如洗到事業(yè)成功,曾經(jīng)有無數(shù)的熱心人士幫助過他。

“你們獲得邀請,實在是情理之中。想想看,你們兄弟幾個,哪個不是樂善好施、大名鼎鼎的人物?至于我,恐怕人家也是看了我跟你們的關(guān)系才給點面子的。”

計老板講完后,錢老板說:“去!既然是好心人的回報,不去就辜負了人家的好心!”

二、雙人九賓館

6月8日,錢老板早早起來,簡單收拾后,提著行李箱走出門口,就看到外面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里面出來一個美女,微笑著上前接過錢老板的箱子,說自己是“雙人九”賓館派來接錢老板的,恭敬地請錢老板上車。錢老板坐上寶馬車,問:“小姐,你們的老板是誰?為什么要請我們?”

美女非常有涵養(yǎng)地笑了笑,說:“抱歉,你問的事,恕我不能回答。我們賓館有規(guī)則:非本職的事不能講,希望你諒解。”

錢老板一愣,又問路途遠不遠?美女說:“不遠,待客人集中后,坐一會兒船,中午就到了,你是我們老總的特殊客人,我們會把你們服務(wù)好的?！?/p>

錢老板不再問話。一會兒,汽車在城北的碼頭停下來,美女?dāng)v扶著錢老板下車。他看到刁毛林等五兄弟都到齊了,“色鬼魯”還色瞇瞇地靠在小姐身邊,不停地逗她笑。計老板也來了,戴著墨鏡,討好地望著大家。

河邊停著一條游船,一個高大的后生從船上走下來,恭敬地邀請道:“大家早上好!人都到齊了,請大家跟我上船?！?/p>

這是一條豪華旅游船?！吧眙敗币娦〗銢]跟上來,說:“喂,她們怎么不上船?沒有靚妹,有什么意思啊!”后生道:“后面的旅程由我來為大家服務(wù),島上賓館里還有更刺激的活動,保證大家不會寂寞。”“炮古耿”哈哈大笑,說這倒有趣了。

游船逆流行駛了一個時辰,然后拐進一個分支河道,行駛了一陣,徑直朝江中心的一個孤島駛?cè)?。不一會船靠岸?大家隨后生上了岸,見小島青山綠水,涼風(fēng)習(xí)習(xí),真是個世外桃源,不由十分高興。他們沿著林木掩映的小道走了一陣,一幢紅墻青瓦的漂亮樓房出現(xiàn)在眼前。

賓館有三層樓,門口有一個噴泉,奇怪的是四周靜悄悄的。計老板懷疑地問:“怎么搞的,沒人歡迎?這也太沒誠心了吧?”后生道:“大家請進,我有話要說?！?/p>

大家一起跟他走進了一間豪華的大客廳,里面設(shè)施講究,其豪華程度絕對不亞于五星級。錢老板他們在沙發(fā)上坐下后,后生站在當(dāng)中說:“歡迎大家來到‘雙人九賓館做客。你們是我的老板尊敬的客人,以后的幾天,我將熱忱為大家服務(wù)。我姓沙,大家叫我小沙好了?！?/p>

“炮古耿”忍不住說:“你老板是誰?既然請人家來,為什么不露臉?還有,這里就我們幾個,有什么意思呢?要玩沒得玩,也沒什么好看頭,難道是叫我們來睡覺?”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吧眙敗闭f:“就是,光我們幾個大男人睡覺也沒意思?！?/p>

小沙討好地說:“大家先別急,我們老板已經(jīng)為你們準備了一個相當(dāng)刺激的假期?！边@時,錢老板不耐煩了:“廢話少說,叫你老板出來見我們,否則送我們離開?！毙∩痴f:“不好意思,我們的老板我也沒有見過?！?/p>

刁毛林叫了起來:“胡說!那你怎么接受他的指示?快,打電話叫他來!”

小沙搖頭:“老板,你不了解情況,這里是一切通信的盲區(qū)死角?！薄鞍组_水”查驗過手機,叫道:“這小子講的是真的?！卞X老板說:“把他捆起來,我們走?！毙∩尺B連后退,叫道:“你們聽我說,這只是游戲。”

正要撲過去的“炮古耿”和“色鬼魯”停下來,問是什么游戲?小沙說:“是這樣,我的老板在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受到過許多人的幫助,因此功成名就后拿出相當(dāng)?shù)腻X財來回報社會。我們老板是搞信息研究的,他發(fā)現(xiàn)社會上許多成功人士由于忙于事業(yè),忽視了身心健康和娛樂,因此,他分期分批邀請成功人士上島游樂,讓大家在游玩中享受人生?！?/p>

刁毛林搖頭:“世上有這種好人?”小沙微笑道:“你們還不了解我的老板,他已經(jīng)得了絕癥,錢對他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之所以選中各位為第一批,是他跟你們有一段淵源。當(dāng)然了,各位如不想?yún)⒓佑螒?我馬上送大家回去?！?/p>

計老板忙道:“小兄弟別生氣,這游戲怎么玩,總得告訴大家一聲,好讓我們心中有個底。你沒講清楚,大家當(dāng)然不踏實啦。是不是,錢老板?”

錢老板哼了一聲。小沙說:“請大家放心,一定會讓大家有意想不到的驚喜?！?/p>

錢老板這時疑心去了大半,心想既然來了,不管如何先看看再說,就說:“好吧,什么時候開始?”

小沙道:“今后你們看到的,或者遇到的,都可能是游戲,請大家留心?，F(xiàn)在,請大家先做一道題目?！闭f著發(fā)給大家一張試卷和一支筆。

錢老板一看,試卷上只有兩道題:第一道題是“你最感恩的人是誰?”第二道題是“你良心上最過不去的事是什么?”他想了想,頭一道題寫的是“兒子”,第二道題寫“無”。

一會兒,小沙把大家的試卷收回,看過后說:“計先生兩條都寫無,不得分。魯先生得1分,其余人得0.5分。”“白開水”不滿,說憑什么?小沙說:“你們只答了第一道題,魯先生答了兩道題。他的第二個答案是:我不想提起它?！?/p>

錢老板和其他五人狠狠地盯了“色鬼魯”一眼?！吧眙敗泵φf:“我也改無吧。”被小沙拒絕。

小沙替他們安排各一間住房后,說:“你們都同意參加游戲,沒人會來打擾大家,所以在這個世外桃源盡情地玩吧,祝你們好運?！?/p>

大家看著小沙消失在后門,“病鬼杜”問:“大哥,現(xiàn)在怎么辦?”錢老板說:“這里有吃有玩,我們就賭一回,我倒要看看,這幕后的老板是誰,想干什么!”計老板連連點頭:“好主意,大哥,我聽你的。”錢老板拍拍他的肩膀,說:“我相信你是跟我們一條心的。”

待計老板走后,刁毛林說:“干嗎對他這么客氣?”錢老板說:“這人有點可疑,先穩(wěn)住他再說。他要是想弄鬼,哼!”……

三、地窖

中午,錢老板他們受到了豐盛的酒宴款待,龍蝦鮑魚,洋酒好煙。他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如此高檔的酒宴倒也少見,無不敞開肚皮大吃大喝,當(dāng)下七人都喝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才醒來。他們個個都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香噴噴的席夢思上。

錢老板來到大廳時,其他人都到了,都說大哥睡得香。錢老板轉(zhuǎn)著脖子,說他媽的好久沒睡這么香了。這時,小沙就招呼大家用早點,賓館早就準備了精美的早餐。

吃過早餐,小沙領(lǐng)大家到大廳里喝茶,微笑著問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有人在睡覺時發(fā)了點小財,請這位幸運的先生講出來,讓大家分享一下:誰的住房發(fā)現(xiàn)了10萬元支票?”10萬塊錢?所有人都呆了?！鞍组_水”說:“小沙,這是怎么回事?”

小沙說:“這樣看來,水先生是沒有拿到10萬元了。在你們其中一個人的房間,我們在床頭給他準備了一張10萬元的支票?，F(xiàn)在,請拿到的人說一聲,我這里先恭喜你了?！?/p>

大家面面相覷,這樣就得到了10萬元!“色鬼魯”說:“我進去后倒下就睡了,甚至連床的模樣都沒看清楚,根本沒見著什么支票?！?/p>

刁毛林也跟著說沒有?！芭诠殴ⅰ闭酒饋碚f:“我回去再看看?！毙∩痴f:“不用,已經(jīng)被人拿到了?！薄安」矶拧闭f:“哈,老耿看來也跟我一樣,沒財運啊!計老板,是不是你拿了?亮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吧。”

計老板懊喪地說:“別提了,昨晚我回去后吐了半宿,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在衛(wèi)生間里躺了一晚?！闭f著轉(zhuǎn)向錢老板:“大哥,恭喜你啊。”

這樣排除下來,只有錢老板得到了支票,大家既羨慕又嫉妒地望著他。錢老板煩躁地站起來:“他媽的!什么十萬八萬,根本沒見著。小沙,我看你是故意設(shè)下圈套讓我們內(nèi)訌,你老實說,你們老板想干什么?”

小沙皺眉道:“錢老板,我們老板是有聲望的人。你們要不信,看一段錄像吧?！闭f著,從茶桌上拿起一個遙控器,正面墻上徐悲鴻的《八駿圖》緩緩移開,露出47寸的液晶電視。小沙再摁一下,屏幕上顯出七個小畫面,原來是昨晚他們房間里的錄像。其中有一個人在床頭發(fā)現(xiàn)了什么,拿到燈下認真看了一陣,然后緊張地把那東西藏起來。

“色鬼魯”搶先說:“呀,錢老板,這不是你嗎?”錢老板惱怒地盯他一眼,看到刁毛林等人不滿的眼神后,不禁有些慌了,突然撲上去卡住小沙的脖子:“你敢監(jiān)視老子,看我不弄死你!”

小沙掙扎著想扯開對方鐵鉗般的手,卻根本不是對手,轉(zhuǎn)眼臉色發(fā)白,痛苦得說不出話來。計老板上前掰開錢老板的手,說:“錢老板,你不想玩也不能傷害游戲裁判。是不是,兄弟們?”

錢老板惡狠狠地說:“老子說過不玩了?我就是要看看,他們想干什么?！闭f著,惡狠狠地盯著小沙:“接下來玩什么?”

小沙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色,說了句“跟我來”,就把七個人帶到圓形的窯室。只見地上畫著一個八卦的符號,中間有個鋼柱,柱子頂端有個玻璃球。小沙說:“這個游戲非常簡單,八卦里有七個位子,其中有六個是八卦位,第七個是虛位。你們隨我的口令各占一個位子,搶占到虛位的人,就能夠上前去拿玻璃球里的鉆石,它的價值大約50萬元?！?/p>

剛才大家親眼見了錢老板得到10萬元巨款的事,這時對小沙的話堅信無疑,因此,他的話音剛落,七個人馬上搶占到了自認為好運的位置。只聽一陣吱咯咯的聲音,除了“色鬼魯”站的地方,其余的人腳下都下陷了半只拳頭深。這時鋼柱頂端的玻璃球也已經(jīng)打開,呈現(xiàn)出一顆閃閃發(fā)光的鉆石。小沙說:“恭喜魯先生?！薄吧眙敗贝笙?上前要去拿,只聽耳邊一聲吼:“這是我的!”原來刁毛林沖上去爭奪?！吧眙敗蹦睦锟献?奮不顧身撲上去,卻踏了個空,他大叫一聲“不好”,掉進了一個地窖里。

他撫著痛處爬起來一看,錢老板他們都掉下來了,個個齜牙咧嘴地喊痛。大家驚魂未定地看這地窖,里面光線昏暗,只有當(dāng)中頭頂上有一盞鬼火一樣的燈火,照出他們慘白的臉。錢老板馬上省悟過來,說:“上當(dāng)了,我們被算計了!”說著喝了一下趴在地上的“色鬼魯”:“你干啥?”“色鬼魯”摸著屁股說:“鉆石,鉆石不見了!”錢老板罵道:“命都快沒了,還想鉆石!”

剛說完,錢老板一拳打來,喝道:“不要上當(dāng),他是在訛詐我們?！?/p>

六個人強撐著,刁毛林狠狠地說:“如果能上去,非把姓計的活剝了不可!”“色鬼魯”忙勸他別亂講話,人家在上面聽著呢。錢老板聽了罵他是膽小鬼。這時,水位已經(jīng)沒到嘴邊。

這時,計老板在上面勸道:“‘色鬼魯,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老婆已經(jīng)準備了蛋糕,和女兒在家里等你呢。你難道想跟著他們葬身于此地嗎?”

“色鬼魯”忙喊:“你要我怎么做?”

上面道:“你只要把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如實講出來,老天爺也許會給你一條生路?！?/p>

錢老板大怒,要去揍他,卻被“炮古耿”和“白開水”擋住了。他們認為,“色鬼魯”的做法有道理,現(xiàn)在首先得想辦法上去,離開水牢。錢老板無奈地嘆了口氣,“色鬼魯”見他默許了,沖上面叫道:“計老板,我們老大叫我做代表,我講了,就等于幾個兄弟講了,你要把我們都放出來?！?/p>

上面冷冷道:“是這樣嗎,錢老板?”錢老板不服氣地說:“是又怎樣?要不是他們幾個,我寧愿死在這里?！?/p>

五、逃不了

“色鬼魯”語無倫次地講完當(dāng)年殘害計老板一家的經(jīng)過后,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計老板,放過我們吧,自從做下那件事后,我就沒睡過一天好覺,閉眼就好像看到他們。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這時候,水已經(jīng)沒到了鼻子底下,個子矮的“病鬼杜”只能拼命撲騰?！吧眙敗贝蠼?“計老板,快放我們上去?！笨墒巧厦鎱s再也沒有了聲音。錢老板罵道:“我們又上當(dāng)了,他拿到了證據(jù),再讓我們送命!”

話音剛落,就聽上面冷笑一聲,錢老板忽然覺得有一股力量把自己向下拉,只聽“轟”的一聲,就被水流沖進黑洞里,漂流一陣后,他們在嚎叫中被水流沖出水面來,浮到了河岸邊。爬上岸后,他們發(fā)現(xiàn)已被水流沖到離賓館三十多米遠的地方。錢老板對仍在喘著氣的兄弟們說:“快,快去抓姓計的,別讓他跑了!”

大家省悟過來,姓計的掌握了他們犯罪的證據(jù),不能讓他拿走。于是,“炮古耿”吼叫一聲,沖向賓館。但賓館里早已人去樓空,他們仔細搜查,也沒找到計老板和小沙。

錢老板他們這時還發(fā)現(xiàn),想回去,連船都沒有,他們只好在賓館里干等。到了傍晚,突然有條船朝小島開來,錢老板他們狂喜,跑到碼頭迎接。當(dāng)船靠岸后,看到走出來的是警察時,他們都傻了。警察向他們宣讀了逮捕令,將他們戴上了手銬。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老板精心策劃。計老板不姓計,他的真名是歐陽明。在他10歲那年,親眼看到了歹徒殺害全家親人的一幕,立誓要為親人報仇。他吃了無數(shù)苦頭,終于成為成功人士,經(jīng)過多年苦苦尋找后,終于找到了昔日的那伙仇人。他知道,單純?nèi)ジ姘l(fā),缺乏證據(jù),很可能讓仇人逃避應(yīng)有的懲罰,而且會使仇人警惕起來。于是,他刻意跟錢老板他們接近,然后根據(jù)他們貪婪的個性,把他們引上花巨資建成的“雙人九”賓館,“雙人九”的名字里還暗寓復(fù)仇的意思。把錢老板他們引到地窖里后,他用計逼他們坦白了罪行,錄音后交給了警察。那個錄像片是他請人扮演的,目的是逼迫錢老板他們交代。

不久,錢老板他們被法院正式宣判,受到了應(yīng)得的懲罰。歐陽明一邊看電視轉(zhuǎn)播,一邊簽下遺囑,要把資產(chǎn)全部捐獻給國家。因為他已經(jīng)身患絕癥,時日無多,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無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了。 ■(責(zé)編: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