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名海 王 晗
(中國傳媒大學政治與法律學院,北京 100024)
外層空間定界問題及其解決途徑*
儀名海 王 晗
(中國傳媒大學政治與法律學院,北京 100024)
外層空間定界問題是半個多世紀以來一直沒有解決的一個國際問題。本文對外層空間概念的提出、定界的不同理論以及不同國家的政策主張進行了闡述,并重點分析了主權對外層空間定界問題的影響,并在進行上述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解決外層空間定界的具體出路。
外層空間;定界;主權
外層空間定界問題是指外層空間與領空(空氣空間)之間的界線如何界定的問題。由于太空的浩瀚無邊,外層空間的外延尚無止境,而外層空間的起始界線,即外層空間與空氣空間的界線也尚無確定。外層空間定界的問題由來已久,從人類從事外層空間活動開始至今已經長達半個世紀。1963年12月13日,聯(lián)合國大會通過的《各國在探索與利用外層空間活動的法律原則的宣言》,確定了外層空間供一切國家自由探測和使用,以及不得由任何國家據為己有這兩條原則。1967年簽署的《外層空間條約》(Outer Space Treaty),全稱《關于各國探索和利用包括月球和其它天體在內外層空間活動的原則條約》,對外層空間的法律地位作出了規(guī)定,但并沒有對界限問題加以深入細致的說明。于1959年成立的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科學和技術小組委員會指出,目前還不可能提出確切和持久的科學標準來定界外層空間和(領空)空氣空間的界限,同時,外層空間的定義和界限以及地球靜止軌道的法律地位問題尚在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審議之中。到目前為止,國際社會對外層空間的概念仍然未界定,外層空間定界問題仍然沒有得到解決,仍然存在著多種關于外層空間與領空(空氣空間)的定界標準,還沒有確定的定界標準,甚至對于“外層空間”也尚無一個明確的涵義。
外層空間的含義包括在空間科學上的含義和在法律上的含義兩個層面。外層空間作為空間科學的概念早已存在。從空間科學意義上說,外層空間是指地球表面大氣層以外的整個宇宙空間,即“太空”。從嚴格的科學觀點來說,空氣空間和外層空間沒有明確的界限,而是逐漸融合的,這表明了在空間物理學界,并不能明確地劃出一條空氣空間與外層空間的界限。從法律上來講迄今還沒有一個確定的定義。一般的概念是:地球以外的整個空間分為空氣空間和外層空間兩個區(qū)域,各受不同法律制度的調整,在法律上則一般是指國家主權范圍以外的整個空間。[1]
外層空間定界的不同理論,主要包括以空間論為代表的定界論和以功能論為代表的非定界論?!翱臻g論”,主張以空間的某種高度來定界領空和外層空間的界限,以確定兩種不同法律制度適用的范圍?!肮δ苷摗?認為應根據飛行器的功能來確定其所適用的法律,如果是航天器,則其活動為航天活動,應適用外空法;如果是航空器,則其活動為航空活動,應受航空法的管轄;整個空間是一個整體,沒有定界領空和外層空間的必要。目前這兩種定界主張都存在著爭議。空間論是主張一個確定的高度來定界,由于國家間利益紛爭,各國對這一高度有不同的認識,“空間論”也因此有不同的主張,如空氣構成說,航空器上升最高限度說,人造地球衛(wèi)星軌道最低點說等,目前大多數國家比較接受人造地球衛(wèi)星軌道最低點說,它以人造地球衛(wèi)星軌道離地面最低高度為標準,主張外層空間的最低界線在距地面90—110公里處,在實踐中比較合理。除此之外,“空間論”的爭議點,還有部分原因是在于人類技術上的困難—無法在數公里之內嚴格區(qū)分空氣空間和外層空間的界限。而“功能論”也存在著致命的弱點,由于沒有現行條約給飛行器和空間物體下一個明確的定義,再加上現在出現了既能在大氣層中飛行,又能在空間飛行的航空航天飛機,很難嚴格分開航空器與航天器。
對于定界還是不定界,以及如何定界,很多國家有著不同的意見。主權國家對于外層空間的不同定界主張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支持定界論,另一派則支持非定界論。如美國等國反對定界,支持非定界論,而俄羅斯等國支持定界論,而主張定界的這些國家又各自提出不同的高度,作為外層空間的界線。這也是到目前為止,外層空間的定界問題一直懸而不決的原因所在。
(一)定界論國家的政策主張
主張定界的國家代表主要有俄羅斯、法國、意大利、加拿大、中國等國。
俄羅斯對于外層空間的定界曾經搖擺不定。在20世紀50、60年代,俄羅斯傾向于定界論,強調空間論,他們主張把空氣空間某種高度明確規(guī)定為國家領空的最高界限。在20世紀60年代后期,俄羅斯空間力量變強,跨入了空間技術先進國家的行列,甚至超過美國。因此,俄羅斯開始支持非定界論,強調功能論。但是后來,俄羅斯在空間技術的某些方面又落后于美國,因而態(tài)度又開始轉向空間論。1978年前蘇聯(lián)代表在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法律委員會上,提出了解決有關國家領空制度及其高度問題的建議,主張以海拔100—110公里的高度作為外層空間的界限。目前,俄羅斯堅定地支持定界論,多次提出把距海平面100—110公里以上的地面上空作為外層空間。[2]
除俄羅斯以外,法國、意大利和加拿大等國家也主張定界:1977年法國代表在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會議上曾提出以80公里的高度作為領空和外層空間的界限。從高層大氣學來看,80公里的高度正是中間層層次的高度,法國認為應將界線定在距地面80公里處。意大利和加拿大則主張以100公里的高度作為國家領空的界限。從氣象學的角度看,100公里的高度正是氣象學研究范圍的最大高度。比利時、阿根廷等傾向于以人造衛(wèi)星軌道的近地點為標準來劃分空氣空間和外層空間的界限。
中國對外層空間定界問題也主張定界,即劃定一條明確的界線,但并未提出一個具體的高度,而是主張相互協(xié)商達成共識。在1981年外空委員會法律小組委員會上,中國同意確定一個能被所有國家都接受、認可的關于外層空間的定義,主張需劃定界線,以將空氣空間與外層空間的不同法律地位明確予以區(qū)分,同時強調各國應平等協(xié)商,妥善解決這一問題。
(二)非定界論國家的政策主張
支持非定界論的國家則主要有美國、英國、德國、荷蘭等國。和俄羅斯一樣,美國對于外層空間定界問題的主張也是有過變化。最初,美國支持定界論,當時他們考慮的只是如何使領空的高度不妨礙其建立空中霸權的計劃,因此主張把領空的界線放低一些。但是當俄羅斯在征服宇宙方面勝過美國的時候,美國的態(tài)度開始轉向支持非定界論。此后至今,美國多次在外空法年會上發(fā)言反對定界,認為定界會妨礙空間活動的正常進行和空間技術的進步。
除了美國反對定界,英國、德國也極力反對急需定界的觀點,理由是不能用人為劃定的界線去限制外空技術的發(fā)展,不利于人類對外層空間的探索,而且這條界線的存在,將會影響各國在外層空間活動的努力程度。荷蘭認為領空上限的確定對小國和地理位置特殊的國家發(fā)射空間物體不利。
(三)赤道國家的政策主張
此外,還存在著特殊的地球靜止軌道問題。地球靜止軌道是位于赤道平面上空離地面約35800公里的一條圓形軌道,由于衛(wèi)星和地球自轉方向相同,且繞地球一周約需24小時,剛好與地球自轉一周時間相同,從地面上看,衛(wèi)星像靜止一樣,因此該軌道被稱為地球靜止軌道。[3](P49)因此,赤道國家對各赤道國家上空的靜止軌道提出了要求。哥倫比亞在1975年聯(lián)合國大會上第一次提出該國上空的地球靜止軌道應歸該國所有的主張。1976年12月3日,哥倫比亞、剛果、厄瓜多爾、印度尼西亞、肯尼亞、烏干達、扎伊爾和馬來西亞8個赤道國家發(fā)表了《波哥大宣言》,主張位于它們領土之上高達3587土公里的地球靜止軌道各部分屬于它們的主權范圍。然而,這一主張遭到許多國家的反對,因此赤道國家的立場已有所改變,提出在使用靜止軌道時應尊重公平,應考慮到發(fā)展中國家,特別是赤道國家的要求。
為什么國家之間在空間區(qū)域的定界上有著如此多的分歧,這當中涉及到主權問題,涉及到外空資源問題,涉及到經濟軍事等方面,其中,主權是非常重要的一大因素。外層空間的定界問題實際上是對國家領空高度的界定,是關系到國家領空主權能夠向上延伸到何種高度的問題,最終是關系到國家主權的問題。
國家主權是指一個國家獨立自立處理自己內外事務,管理自己國家的最高權力,是國際法中的一個重要原則,是作為國際社會成員中的最基本的權利。按照國際法原則,國家主權不僅包括國家領土、水域,也涉及到領土、水域的上空。而外層空間的界限,主要涉及到國家對其領土上空的外層空間行使主權的范圍。因此,外層空間的界限問題,是同國家主權行使的范圍密切相關的。[4]
19世紀,領空被認為是一國國土和領海上空的區(qū)域。自1957年人類第一顆人造衛(wèi)星成功發(fā)射后,人類活動進入了太空領域。太空航行、星球探測乃至太空防御戰(zhàn)略系統(tǒng)的設想,都必然導致國家領空主權沿高度擴張。巴黎和會航空委員會于1919年10月通過《國際民用航空公約》(又稱巴黎公約),其第一條明文宣示:各締約當事國承認各國就其領域上空的空域,具有完全且排他的主權。雖然,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國際社會對絕對性國家主權概念與其所隱含戰(zhàn)亂因子的厭惡及省思、國際社會結構的改變與國際組織的活化、國家貿易經濟互動關系的密切、交通通信技術發(fā)展所帶來的文化交流等等前所未有的因素,使得絕對性國家主權概念的妥當性受到普遍的質疑,而且太空與國際航空科技的發(fā)展,持續(xù)對國家主權造成沖擊。但是,目前的國際法仍然普遍認為國家對其領空擁有完全的和排他的主權。如外國航空器進入國家領空需經該國許可并遵守領空國的有關法律;對于非法入境的外國民用航空器,國家可以行使主權,采取符合國際法有關規(guī)則的任何適當手段,包括要求其終止此類侵犯立即離境或要求其在指定地點降落等,但不得危及航空器內人員的生命和航空器的安全,避免使用武器;國家有權制訂外國航空器入境離境和在境內飛行的規(guī)章制度,各國可以指定外國航空器降停的設關機場;①國際民用航空公約:除按照本公約的條款或經特許,航空器可以飛經一締約國領土而不降停外,每一航空器進入一締約國領土,如該國規(guī)章有規(guī)定時,應在該國指定的機場降停,以便進行海關和其他檢查。當離開一締約國領土時,此種航空器應從同樣指定的設關機場離去。國家保留國內航線專屬權,一國為安全及軍事需要有權在其領空中劃定某些禁區(qū)等等。
曾經有些學者基于傳統(tǒng)的國家主權理論,提出了國家主權無限說,認為地面國家的主權,得隨著人類活動進入外空,因而主張一國地面上的外層空間部分成為國家的領域,按照羅馬法的“誰擁有土地,就擁有土地的上空”的格言,國家主權及于其領土的無限上空,乃至到外層空間,而取消了外層空間與空氣空間的界限。暫且不論此主張在實際中已經被拋棄,單就在科學上也很難成立。地球是不停自轉的,人類在外層空間的活動無法被確認為是在某一國的土地之上。除特殊的地球靜止軌道,其他與某一國家地面垂直的高空,并非是固定不動的,而且外層空間的外延無窮大,地球上某一土地又如何能確定它的上空延伸到多高。因此,國家主權無限說,實際上已經不能適用于外層空間。外層空間的物理性質使外空難于成為國家主權的對象。雖然對于一定的高度空間,國家仍然擁有完全且排他的主權,而超過這個范圍,國家主權就失去意義了。
1961年12月20日,聯(lián)大通過了一項重要決議(即1721號決議),確定國際法包括《聯(lián)合國憲章》適用于外層空間和天體,外層空間和天體供一切國家按照國際法自由探索和利用,任何國家不得據為己有等原則。1963年12月13日,聯(lián)大通過了《各國探索和利用外層空間活動法律原則宣言》,其中包括禁止將外層空間和天體據為國家所有等9項原則。聯(lián)大的決議雖不具有嚴格的法律拘束力,但是這個決議所宣示的原則,從未被任何國家所反對,對于外層空間活動起著推動指導作用,實際上也奠定了國際法中外層空間法的原則基礎。由此,可以確定,在既有的國際法中,無論是絕對還是相對,國家對于領空擁有主權是不可爭議的事實,而空間卻不是,任何國家都可以自由地在外層空間任意活動。因此,對于空間小國,領空與外層空間的定界對于維護主權意義尤其重大。空間小國與空間大國相比,在外層空間活動能力小,很多國家甚至沒有空間能力,那么就只能眼看著空間大國的衛(wèi)星飛行在本國領土之上,如果定界領域歸于領空少一部分,其主權就相對喪失一部分,如果定界領域歸于領空多一部分,其主權就相對擴張一部分。因此,領空和外層空間的定界在空間小國和空間大國之間的分歧是嚴重的,即使是空間大國,各大國空間能力的不同,其利益也是不一致的。因此,對于外層空間的定界問題,國家主權的影響是個非常重要的因素。
在國際政治中,對于領空與外層空間之間主權的爭論,可追溯到1960年5月,當時,在發(fā)生了美國U-2飛機侵犯蘇聯(lián)領空的事件之后,赫魯曉夫指責美國使用高空偵察機在蘇聯(lián)上空飛行是間諜行為,抗議美國侵犯了蘇聯(lián)的領空主權。就在艾森豪威爾無言可答時,戴高樂提出蘇聯(lián)的人造衛(wèi)星飛越法國上空同樣是間諜行為。赫魯曉夫不同意這種說法,他以當時人造衛(wèi)星上沒有照相裝備為理由論證人造衛(wèi)星不算間諜行為。戴高樂則不以為然。這場爭論的實質涉及到空間法的一個重要問題,即一個國家的領空究竟有多高。[5]
實際上,由于其界限的模糊,領空到底被侵犯了沒有,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例如1992年9月,美國兩架飛機未經安提瓜和巴布達政府允許,在其2萬米上空為加勒比地區(qū)救災項目執(zhí)行攝影任務。限于技術問題,安提瓜和巴布達政府根本不知道,當然也沒有任何表示。直到飛機因惡劣天氣而跌到200米高度,地面聽到飛機響聲,安提瓜和巴布達政府才向美國提抗議。[6]
對于堅持捍衛(wèi)主權的各個國家來說,領空和外層空間的定界,是直接關系到國家主權,涉及國家尊嚴和利益的議題。目前國際上已經達成共識:外層空間是國際性區(qū)域,任何部分都不能由任何國家或任何國家集團占有。因此外層空間的定界問題與其說是對外層空間范圍的確定,不如說是對國家領空高度的界定,是關系到國家領空能夠達到何種高度的問題,與國家安全密切相關。
要解決外層空間的定界問題,需要在國際組織的主導下,在各個爭議問題上達成國際共識,以外層空間法的形式確定下來。這個過程難度很大,但有其必要性,也有科學理論的支持。
有關外層空間的國際組織中,占最重要地位的就是成立于1959年的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該機構是聯(lián)合國大會的下屬組織和輔助機構,也是和平探索與利用外層空間國際合作的協(xié)調中心。自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成立以來,已起草了5個基本外空條約和后來聯(lián)大通過的若干外空應用原則。這些條約和原則構成了國際空間法的基本框架。而在人類從事外空活動的半個世紀以來,空氣空間和外層空間的界限卻一直沒有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在這樣的背景下,探究外空委和外空國際立法具有特別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戰(zhàn)略意義。至今為止,有關外層空間的法律條約幾乎都是在聯(lián)合國框架內制定的。在解決外層空間定界的問題上,必然需要外空委的主導。因此,應充分發(fā)揮聯(lián)合國的主導作用,了解外空委的創(chuàng)建、職能、協(xié)商程序以及立法制度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此外,也不可忽視區(qū)域組織以及專門機構所能發(fā)揮的作用。在聯(lián)合國框架內,區(qū)域組織在外層空間方面的活動也日益活躍。在達成國際共識上,首先區(qū)域組織主張的整合就尤為重要,在各區(qū)域內達成共識,有助于最終的國際共識的達成。1999年,在維也納成功舉行了第三次外空會議,在這次會議中,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認識到了非政府組織對第三次外空會議成功作出的貢獻,鼓勵非政府組織參加委員會的工作。委員會一致認為為實施第三次外空會議的建議而設立的行動小組應當積極考慮能被邀請參加行動小組的非政府組織。更多非政府組織作為觀察員在對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的工作作出貢獻。例如在2008年1月16日至18日,于日內瓦舉行的聯(lián)合國外層空間活動機構間會議第二十八屆會議上,非洲經濟委員會(非洲經委會)、歐洲經濟委員會等就做了特別發(fā)言。目前,在有關外層空間活動的很多方面,外空委都加強了和區(qū)域組織的合作。未來,在外層空間劃分問題上,區(qū)域組織的作用更是不可忽視的。
專門機構在專業(yè)性方面提供的作用是無可比擬的,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也充分認識到了這方面的重要性。在“聯(lián)合國系統(tǒng)外層空間活動的協(xié)調:2002年和2003年及其后年份的工作方案”中就提到,經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的同意,其附屬機構科學與技術小組委員會主席寫給秘書長一封信函,為的是提請秘書長重視更廣義地審議空間科學和技術在實現聯(lián)合國重要會議目標方面做出貢獻的必要性。而且聯(lián)合國大會在其第56/51號決議中也請聯(lián)合國系統(tǒng)的所有組織,特別是那些參加機構間會議的組織,確定聯(lián)合國重要會議提出的能夠通過利用空間科學和技術實施的建議。另外,在聯(lián)合國第五十四屆會議上,也再次肯定了技術論壇和空間世代論壇對第三次外空會議做出的貢獻,強調必須促進使用有效的手段,利用空間技術協(xié)助解決具有區(qū)域或全球重要性的問題。
尤其在外層空間定界的問題上,關系到技術的問題,要做到其客觀性和公正性,最終離不開科學技術的支持。
1996年,在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第39屆會議上,又專門討論了外層空間定界問題,有一些國家的代表認為,有必要按照常規(guī)劃定大氣空間和外層空間的界限。確定外層空間的定義是必要的,因為它便于像海洋法那樣清楚地確定哪些活動屬于國家主權的管轄范圍,哪些活動屬于一切人的公有范圍。但另外一些代表則認為,確定這些定義和定界的必要性為時尚早,過早地試圖劃定大氣空間和外層空間的界限有可能給外層空間的和平利用和開發(fā)帶來復雜因素,并有礙于人類進一步征服宇宙空間??傊?這是一個極其復雜且又涉及到過去通過的一系列國際空間法以及空間大國和非空間國家利益的問題。
因此,在外層空間定界問題的解決上,關鍵在國際共識的達成。怎樣以人類的共同利益來考慮,協(xié)調出各國都能接受的一個方案,這個過程不會是短暫和簡單的,但是也不可將其看作是不可能的。參照《海洋法公約》于1994年11月16日正式生效,而對海洋法編纂的首次嘗試可追溯到1930年的海牙會議,這期間歷經多次聯(lián)合國海洋法會議,國際社會圍繞海洋權益爭斗尖銳復雜,但是,最終,經過國際社會多種力量長時間反復較量后仍達成了調和與折中的《海洋法公約》。依照此模式,外層空間定界問題最終達成共識,并以法律形式確定下來,是可以展望的前景。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解決外層空間定界問題的出路,就是在充分發(fā)揮國際組織,尤其是占最重要地位的聯(lián)合國和平利用外層空間委員會的主導作用,調動區(qū)域組織的區(qū)域協(xié)調能力,發(fā)揮專門機構的專業(yè),積極謀求國際共識的達成,在充分考慮到外層空間定界的必要性和特殊的地球靜止軌道問題的基礎上,進一步探索以獲得科學理論的支持,最終以法律條約的形式把外層空間的定界確定下來。
目前,由于國家間的利益紛爭以及科技的發(fā)展限制,還不可能制定出一個明確的固定不變的界限,這意味著外層空間定界問題的解決將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然而,隨著人類對外層空間的探索不斷加大,對外層空間的利用不斷加深,外層空間定界這個問題不可能無限期拖延,是必然遲早要面對以及需要解決的。我們有理由相信,按照當前的狀況發(fā)展下去,相信人類對外空的知識會越來越多,在人類共同利益的基礎上,終究將制定出一個合理的各國都能接受的定界標準。如果外層空間定界問題最終能和平合理地解決,這對于全人類都是一筆共同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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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董智先.論外層空間界限[J].西北政法學院學報,1994,(6):71-75.
[5]季正矩.什么叫空間法[N].杭州日報,1985-11-21(2).
[6]濟貴.領空到底有多高[J].國防,1995,(2).
Abstract:The boundary of outer space has been at issue for more than half a century.This paper aims to describe and introduce the concept of outer space,the different theories as well as different policies in different countries,and mainly analyze how sovereignty affects the boundary demarcation of outer space.Finally,the autho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for solving the problem.
Key words:Outer space;Boundary demarcation;Sovereignty
責任編輯:周延云
The Boundary Demarcation of Outer Space and Its Solutions
Yi Minghai,Wang Han
(School of Politics and Law,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24,China)
D815.3
A
1672-335X(2010)01-0119-05
2009-10-16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05BGJ025)
儀名海(1962- ),男,山東萊州人,中國傳媒大學政治與法律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國際組織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