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陳 成
哦,父親
● 文/陳 成
漆黑的夜幕上,幾顆星星忽明忽暗地閃著,流露出絲絲的孤寂。這不禁令我想起了五年前那個同樣凄涼的傍晚——您離開了。從此,我和媽媽相依為命。最初的兩年,每當看到別人一家幸福美滿的樣子,悲戚就像秋水似的溢滿了我的每一個細胞。父親,這一切您都知道嗎?
記憶中,您總是那么謙和。無論遇見誰,您都會微笑著主動上前打招呼。您笑時,臉龐上總是浮現(xiàn)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嘴微微地張著,然后憨厚地“呵呵”一聲。但和您不同,母親是一個性急且倔強的人。一次,和您商談事情不果,不肯做半點退步的母親到了幾近發(fā)怒的邊緣。您見事情不妙,連忙綻開那招牌式的微笑,對母親說:“等一下,我出去一會兒,我們過后談?!薄昂冒?。”其實,這是一種避其鋒芒的策略,一場即將爆發(fā)的“戰(zhàn)爭”就這樣在您的微笑中消失了。
您對母親忍讓,對我更是倍加呵護。小時候,我們家住在農村,我總是纏著您帶我出去玩,而您最喜歡的就是釣魚——
農村的早晨還有些清冷,我跟著您,一路蹦蹦跳跳地來到小河邊。我年紀還小,便沖著您撒嬌:“爸,你來幫我放線嘛,我不會?!蹦姞?,拾起我的漁竿,耐心地幫我理上線,穿上蚯蚓,邊撒下魚餌邊說:“不會放線怎么能釣魚?小孩子不會要學,不能總依賴大人,懂嗎?”我撇撇嘴,應付地點點頭。
我端著小凳坐在您旁邊,開始聚精會神地盯著漁漂。但沒過一小時,我的心思便飛走了,早已不在釣魚上了。我倚在您的背上,不耐煩地說:“爸,魚是不是回家了?真無聊?!薄搬烎~是要有耐心的,做人也……”我沒等您說完,一頭扎進了您的懷里,耍起了無賴:“我要你給我唱歌,平時你總在哼,也不知道唱得好不好?”您實在拿我沒辦法,不一會兒,一個深沉的男低音便在耳邊響起了。
伴著微風,碧色的水面泛起陣陣的漣漪,像綻開了一張張微笑的臉。我偏著頭看看天邊流瀉的紅霞,又看看您被朝霞映紅的臉龐,心里美滋滋的,不禁跟著您大聲唱了起來。我忽然意識到這會嚇著魚,就“惡人先告狀”:“爸,你唱得真難聽,魚都被嚇跑了?!蹦牧艘幌挛业哪X袋:“你這孩子,可是你叫我唱的?!彪S即露出滑稽的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
回憶的潮水漸漸退去,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父親,現(xiàn)在每每想起那些美好的畫面,我的心不再像以前那樣疼了,反而有了一種暖暖的感覺。我已經漸漸習慣了沒有您的生活,請您放心,我會走好以后的路。
責編/王 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