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中共八大的外交思想

韓曉青

(中國人民大學中共黨史系,北京100872)

試論中共八大的外交思想

韓曉青

(中國人民大學中共黨史系,北京100872)

中共八大根據(jù)當時中國面臨的國際和國內(nèi)形勢,確定了和平外交的思想。和平外交是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主旋律;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是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基本原則;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是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目的。中共八大召開后,新中國對中共八大所確立的外交思想進行了初步實踐,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中共八大;外交思想;實踐

八大是新中國成立后中共召開的第一次代表大會。“八大的路線是正確的,它為新時期社會主義事業(yè)的發(fā)展和黨的建設指明了方向?！盵1]20為了更好地實現(xiàn)中共八大政治路線確定的目標,中共八大對于外交工作形成了明確的指導思想,為新中國的外交工作指明了目標和方向。

一、中共八大外交思想形成的背景

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形成和當時的國際形勢以及國內(nèi)形勢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這些因素的綜合共同促成了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形成。

(一)中共八大外交思想形成的國際背景

1.中國和以蘇聯(lián)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的關系更加緊密

蘇聯(lián)是第一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兩國政府于1950年2月14日正式簽署了《中蘇友好同盟互助條約》。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后,中國決定出兵朝鮮,“中蘇雙方全面合作,蘇聯(lián)對中國進行全方位援助”[2]113。斯大林逝世以后,赫魯曉夫為了鞏固自己在國內(nèi)的政治地位主動推動雙邊關系的發(fā)展,“1954—1955年中蘇關系平穩(wěn)發(fā)展,很快進入了蜜月時期”[2]145。正如毛澤東在中共八大的開幕詞中所說:“在國際范圍內(nèi),我們勝利的獲得,是依靠了以蘇聯(lián)為首的和平民主社會主義陣營的支持。”[3]8

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后,在兩大陣營對抗的情況下,中國和社會主義陣營的首領——蘇聯(lián)關系的密切發(fā)展,自然為中國施行和平的外交政策,為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的形成,在國際方面創(chuàng)造了一個很好的條件。

2.中國和亞非新獨立的民族國家關系的發(fā)展

二戰(zhàn)后,亞非廣大民族獨立國家都希望有一個和平的國際環(huán)境來發(fā)展經(jīng)濟,在這方面他們同中國有著共同的愿望。

日內(nèi)瓦會議休會期間,周恩來訪問了印度和緬甸,確定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作為指導中國與兩國關系的原則。日內(nèi)瓦會議結束后,兩國總理來華訪問。毛澤東在接見尼赫魯時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幾十年的和平,至少幾十年的和平,以便開發(fā)國內(nèi)的生產(chǎn),改善人民的生活。我們不愿打仗?！薄拔覀儜摴餐矸乐箲?zhàn)爭,爭取持久的和平?！盵4]168、174他在會見吳努時又說:“我們需要和平環(huán)境,需要朋友,因此我們看到吳努總理,感到很高興。”[4]179中國領導人的態(tài)度消除了這些國家對新中國的恐懼心理,促進了中國和這些國家關系的改善。

亞非會議上,周恩來擊破了個別國家的陰謀,明確表示:“中國代表團是來求團結而不是來吵架的”。“中國代表團是來求同而不是來立異的?！薄拔覀儜摮姓J,在亞非國家中是存在不同的思想意識和社會制度的,但這并不妨礙我們求同和團結?！盵5]121、122促使會議最終取得了圓滿成功?！皝喎菚h的成功,中國代表團在亞非會議上的出色的表現(xiàn),使友好國家更加堅定了同中國發(fā)展關系的信心,也使一些原來對社會主義中國存有疑懼或對抗心理的亞非國家,開始改變看法,轉而對中國采取友好的態(tài)度。中國睦鄰友好的和平外交打開了新局面,在1955年和1956年取得了重要的進展?！盵6]593

3.中國和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關系出現(xiàn)了緩和

朝鮮戰(zhàn)爭停戰(zhàn)協(xié)定簽訂后,國際局勢趨向緩和。并且,毛澤東認識到“他們那個資本主義世界是很不統(tǒng)一的,是四分五裂的”[7]334。中國抓住了這一機會,通過日內(nèi)瓦會議前后的積極努力,緩和了和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關系。

日內(nèi)瓦會議上,周恩來會見英國外交大臣,就改善中英關系進行了交談。中英共同發(fā)表聯(lián)合公報:“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聯(lián)合王國政府協(xié)議: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派遣代辦駐倫敦,其地位和任務與英國駐北京的代辦的地位和任務相同?！盵8]107中英兩國互換代辦,建立了半外交關系。隨后,英國工黨代表團訪華,毛澤東、周恩來等分別會見了代表團,向英國闡明了中國的外交政策。

美國是阻撓召開有新中國參加的日內(nèi)瓦會議的,會議期間,美國態(tài)度頑固。即使如此,當美國轉達“要求中國代表團討論有關遣返兩國在對方的人員的問題”的口信時,中國積極和其進行了會談和接觸。[9]1031這樣就“結束了中美兩國長期隔絕的狀態(tài),開始建立起保持接觸的官方渠道”[6]568。為以后中美恢復邦交談判做了鋪墊。亞非會議期間,周恩來重申:“中國人民同美國人民是友好的。中國人民不要同美國打仗。中國政府愿意同美國政府坐下來談判”[5]134。

(二)中共八大外交思想形成的國內(nèi)背景

1.社會主義改造的基本完成

1956年年初,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我們國內(nèi)的主要矛盾,已經(jīng)是人民對于建立先進的工業(yè)國的要求同落后的農(nóng)業(yè)國的現(xiàn)實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是人民對于經(jīng)濟文化迅速發(fā)展的需要同當前經(jīng)濟文化不能滿足人們的需要的狀況之間的矛盾”[3]810。

隨著社會主要矛盾的轉變,中共的工作重心轉到了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上來。一個國家的外交是內(nèi)政的繼續(xù)和反映,是為這個國家的內(nèi)政服務的。隨著中國國內(nèi)面臨的主要任務的轉變,自然要求外交工作以緩和國際緊張局勢為目標,為國內(nèi)的建設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國際環(huán)境。這是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形成的現(xiàn)實依據(jù)。

2.新中國建立之后外交經(jīng)驗的積累

新中國成立之初,中共在外交方面的經(jīng)驗是比較少的,周恩來在外交部成立大會上曾說:“關于外交工作,特別是同帝國主義斗爭,我們不能說沒有一點經(jīng)驗。抗戰(zhàn)以來十多年,我們當然是有些對外斗爭經(jīng)驗的,但是經(jīng)過整理,使它科學化系統(tǒng)化成為一門學問,那還沒有開始”[5]1。

建國以后,隨著與中國建交的國家的增多,新中國在外交方面積累了許多有益的經(jīng)驗。1954年召開的日內(nèi)瓦會議和1955年召開的亞非會議,這兩個國際性的大會對于新中國在外交方面起了一個很好的鍛煉作用。周恩來在日內(nèi)瓦會議召開前的工作人員會議上說:“盡管我們過去在國內(nèi)談判有經(jīng)驗,跟美國吵架也有過經(jīng)驗,但是那是野臺子戲;這次是一個正式的國際會議了,我們登上國際舞臺了。”[9]1004中共通過自己的努力,在日內(nèi)瓦會議上贏得了大多數(shù)與會國的理解和支持。在亞非會議上,周恩來的補充發(fā)言使大多數(shù)國家對新中國的外交政策有了全新的了解和認識,大大改善了新中國在國際上的形象。到中共八大召開的1956年,中共在外交方面已經(jīng)積累了比較成熟和豐富的經(jīng)驗。

3.大規(guī)模經(jīng)濟建設的開始

新中國一成立,以毛澤東為核心的中共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就非常關注國民經(jīng)濟的恢復和發(fā)展,這是關系新政權能否鞏固和生存的根本問題。毛澤東明確指出:“我們從接管城市的第一天起,我們的眼睛就要向著這個城市的生產(chǎn)事業(yè)的恢復和發(fā)展?！盵10]1428到中共八大召開的1956年,第一個五年計劃順利實施,國民經(jīng)濟取得了更好的發(fā)展和進步。新中國大規(guī)模經(jīng)濟建設的開始,迫切需要一個和平的國際環(huán)境。在外交方面圍繞著國內(nèi)經(jīng)濟建設的需要,中共提出了和平外交思想,努力用和平協(xié)商的辦法解決國際爭端。

二、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主要內(nèi)容

綜合中共領導人在中八大期間的發(fā)言、報告以及談話的內(nèi)容,可以看出中共八大對于外交工作有著明確的指導思想,其主旋律就是和平外交,根本原則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目的就是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

(一)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主旋律——和平外交

毛澤東在中共八大的開幕詞中說:“現(xiàn)在,國際形勢的發(fā)展對于我國的建設事業(yè)是更加有利了。我國和各社會主義國家都需要和平,世界各國的人民也都需要和平?！盵3]8

劉少奇在中共八大政治報告中也對中共的外交思想做了論述,認為:“總的說來,目前的國際形勢對于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是有利的”[3]55。接著他指出,中國過去幾年在外交方面的一貫方針也是爭取和平,并且已經(jīng)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即使像“美國一貫地敵視我國,侵占我國的臺灣,派遣特務對我國進行顛覆活動,對我國實行禁運,并且竭力在國際事務中排斥我國,蠻橫地剝奪我國在聯(lián)合國的合法地位”的國家,“我國政府仍然努力通過和平協(xié)商的方法解決同美國的爭端”。[3]61

陳毅在他的發(fā)言中說:“中國人民現(xiàn)在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把我們的國家建設成為一個繁榮幸福的社會主義的工業(yè)國家。我們需要一個和平的國際環(huán)境來進行這種和平的勞動。這個根本的事實就決定了我國在外交上的和平政策?！盵3]483

周恩來在大會期間和外國黨的代表團的談話也表明,中國對外要采取和平的外交思想。他認為:“保持和緩的世界形勢,是中國人民和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愿望,也是盡一切努力去爭取的事情。”[11]309

張聞天也談到:“爭取世界和平和人類進步,是我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對外政策的基本方針,這是由我國的社會制度和國家性質所決定的?！盵12]225

從以上領導人的講話和發(fā)言可以看出,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主旋律就是和平外交。

(二)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原則——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在中共八大上,劉少奇、陳毅、張聞天在自己的報告和講話中反復講到了和平共處五項原則。這個原則貫穿在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之中,成為中共八大乃至今天中國外交工作的根本原則。

劉少奇在中共八大的政治報告中明確指出外交工作的根本原則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他說:“我們在一般的國際關系中,首先在互相關系中,都有互相尊重領土完整和主權、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nèi)政、平等互利和和平共處的要求。中國同印度首先倡議的五項原則,體現(xiàn)了這些共同的要求?！薄拔覀儬幦≡谖屙椩瓌t的基礎上首先同我們的所有鄰國建立睦鄰關系。”“我們同鄰國之間的一切問題,都可以根據(jù)五項原則,通過和平協(xié)商的途徑,求得解決?！彼€說:“我們以五項原則為基礎的和平共處政策不排斥任何國家?！盵3]60、61

陳毅在他的發(fā)言中也談到:“中國堅信,社會制度不同的國家應該和平共處。中國同印度和緬甸共同倡導了互相尊重領土完整和主權、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nèi)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中國在國際關系中嚴格地遵守了這五項原則。這五項原則,對于中國來說,決不是一個暫時的、權宜的策略,而是我國對外關系中的基本方針?！盵3]484-485陳毅的發(fā)言更加明確了中共在外交方面所要遵循的原則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張聞天在以《論和平共處》為題的未刊發(fā)言中著重談了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他對國際局勢做了這樣的評價:“國際局勢已經(jīng)肯定的趨向緩和,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已經(jīng)深入人心并得到越來越普遍的承認。這是當前時局的一個顯著的特點?！盵12]216張聞天甚至把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提高到了基本國策的高度。他說:“我們的和平外交政策,倡導并恪守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絕非一時的權宜之計,而是我國堅定不移的長期不變的國策?！薄拔覈趯ν庹吆蛧H關系上所堅持不渝地遵循的,就是我國同印度共和國所共同倡導的著名的五項原則——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nèi)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盵12]226、227從以上的講話中可以看出,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所確立的基本原則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三)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目的——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

中共八大確定的和平外交思想的目的何在呢?從毛澤東等人的講話和發(fā)言中也是不難發(fā)現(xiàn)的。毛澤東在中共八大的開幕詞中說:“我們現(xiàn)在也面臨著和蘇聯(lián)建國初期大體相同的任務。要把一個落后的農(nóng)業(yè)的中國改變成為一個先進的工業(yè)化的中國?！盵3]9周恩來在報告中說:“為了完成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我們除了調(diào)動國內(nèi)的一切積極因素外,還必須團結國際上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運用國際上的一切有利條件。”[3]149這就是說,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的目的就是要為社會主義建設營造一個和平的國際環(huán)境,創(chuàng)造有利的條件。

劉少奇在政治報告里也說:“為了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我們不但要團結國內(nèi)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而且要爭取國際上的一切有利條件,團結國際上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3]55

陳毅在自己的發(fā)言中說:“我們?nèi)h和全國人民正在集中一切力量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繁榮富強、高度工業(yè)化的社會主義國家。為了實現(xiàn)這個偉大的任務,就有必要爭取一個相當長期的和平的國際環(huán)境,這正是決定我們對外政策的基礎?！薄爸袊嗣瘳F(xiàn)在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把我們的國家建設成為一個繁榮幸福的社會主義的工業(yè)國家?！盵3]476、483

張聞天在他的未刊的發(fā)言中也談到了和平外交思想的目的所在。他說:“我國人民今后的基本任務是進行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而為了社會主義建設,除去國內(nèi)的一切條件以外,還必須有一個良好的國際環(huán)境。所以保證持久和平,爭取同各國和平共處和合作,是我國外交的主要任務?！盵12]226“我們在外交上的一切活動,都是圍繞著一個目的,這就是為我國保證一個良好的國際環(huán)境,以利于我國人民的社會主義建設?！盵12]241

從他們的講話和發(fā)言可以看出,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目的是很明確的,就是為社會主義建設營造一個和平的國際環(huán)境,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

三、中共八大外交思想的實踐

中共八大召開后,中國遵循著八大確定的和平外交思想,調(diào)解了蘇聯(lián)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關系;改善了中國和周邊國家的關系;妥善解決了中緬邊界問題,對中共八大的和平外交思想進行了初步的實踐。

(一)調(diào)解蘇聯(lián)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關系

中共八大召開的1956年,國際上發(fā)生了波蘭和匈牙利事件。蘇聯(lián)在處理波匈事件時所犯的大國沙文主義錯誤使蘇聯(lián)和這兩個國家的關系一度非常緊張。中國作為社會主義陣營中的重要成員,一直關注著事件的發(fā)展。據(jù)吳冷西回憶,當年毛澤東聽到蘇聯(lián)兵臨華沙時就說:“蘇聯(lián)動用軍隊來對待波蘭這樣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很不妥當。……按道理,兩黨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的,不能像舊社會老子對兒子那樣?？磥硖K聯(lián)就是把波蘭當作兒子。蘇波關系搞得這樣緊張,我看是蘇聯(lián)大國沙文主義造成的”[13]35。

隨后,中共中央決定派出以劉少奇、鄧小平為首的代表團協(xié)助處理波匈事件,努力調(diào)解蘇聯(lián)和波匈的關系。通過協(xié)商,蘇聯(lián)方面認識到自己在處理同社會主義國家關系時所犯的錯誤,表示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相互關系只能夠建立在完全平等、尊重領土完整、國家獨立和主權、互不干涉內(nèi)政的原則上”[14]150-151。1956年11月1日,中國政府發(fā)表聲明肯定:“蘇聯(lián)政府的這個宣言是正確的。這個宣言對于改進社會主義國家相互關系方面的錯誤,對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團結,具有重大的意義”[14]148-149。為了促進問題的進一步解決,正在出國訪問的周恩來決定臨時變換行程,訪問蘇、波、匈三國,和三國分別發(fā)表了聯(lián)合聲明,強調(diào)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關系應該建立在平等互利的基礎和原則上。中國通過自己的努力,維護了社會主義陣營的團結,踐行了中共八大的和平外交思想。

(二)周恩來出訪亞洲八國

1956年是一個多事之秋,國際上發(fā)生了兩件震動很大的事情,一件是英法為了霸占蘇伊士運河,聯(lián)合以色列侵占埃及;另一件事情就是上文提到的波匈事件。這就使中國的周邊國家產(chǎn)生了“強大起來的中國會不會向外侵略”的擔心和恐懼。早在1954年12月,緬甸總理吳努在同毛澤東的談話中就表示:“很坦率地說,我們對于大國是恐懼的”[4]178。為了給中國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周邊環(huán)境,切實貫徹中共八大確定的外交思想,周恩來在中共八大召開后不久就決定出訪亞洲八國,中途因為波匈事件的發(fā)生,又臨時決定訪問了歐洲三國。

周恩來先后出訪了越南、柬埔寨、印度、緬甸、巴基斯坦、阿富汗、尼泊爾、錫蘭八國。在訪問過程中,周恩來一再強調(diào):“我們的友誼和合作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nèi)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的基礎上的”[14]164?！拔覀儓詻Q反對任何國家的沙文主義,特別是大國的沙文主義。中國決心在自己的國際關系中防止大國沙文主義的錯誤。嚴格遵守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盵14]172表示:“中國人民一貫主張,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同一切國家發(fā)展友好關系,并且特別重視同毗鄰國家的友好和合作?！盵14]253“中國人民一向認為國家無論大小,都是平等的,而且都各有自己的長處,值得其他國家學習?！盵14]256

周恩來訪問的這些亞洲國家除了越南是社會主義國家,其余的國家都和中國有著不同的社會制度。周恩來通過對這些國家的訪問,實踐了中共八大的和平外交思想,改善了中國和他們的關系。周恩來在結束他的行程時說:“我們是抱著尋求友誼、尋求和平和尋求知識的目的去訪問這些國家的。我們可以說,這些目的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盵5]185

(三)解決中緬邊界問題

中緬邊界問題由來已久,問題本身也很復雜,因此中國政府在著手處理這個問題時采取了審慎的態(tài)度,有準備、有步驟地解決這個問題。兩國總理在1954年12月12日發(fā)表的會談公報也認為:“有必要根據(jù)友好的精神,在適當?shù)臅r機內(nèi),通過正常的外交途徑解決此項問題?！盵8]217

中國政府遵循中共八大的和平外交思想,嚴格按照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要求,對中緬邊界問題的處理始終抱著真誠的態(tài)度。深刻分析造成中緬邊界問題的歷史原因,在和緬甸政府互諒互讓的基礎上,既維護了國家利益,同時也贏得了緬甸政府的友誼和亞非國家的團結。中緬之間終于在1960年1月28日簽訂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緬甸聯(lián)邦政府關于兩國邊界問題的協(xié)定》,雙方進而在同年10月1日簽訂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緬甸聯(lián)邦邊界條約》。正如協(xié)定所說,雙方“滿意地看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緬甸聯(lián)邦歷屆政府根據(jù)和平共處的五項原則,友好協(xié)商,互諒互讓,克服了種種困難,終于順利地全面地解決了兩國邊界問題;雙方堅信,兩國間全部邊界的正式劃定,并且成為一條和平友好的邊界,不僅是中緬兩國友好關系進一步發(fā)展的里程碑,而且也是對維護亞洲和世界和平的重大貢獻”[15]272。中緬邊界問題的圓滿解決是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的生動體現(xiàn)。

總之,中共八大根據(jù)當時中國所面臨的國際和國內(nèi)形勢,確定了和平外交的思想。在中共八大和平外交思想的指引下,新中國妥善處理了社會主義陣營國家之間的矛盾、改善了中國和周邊國家的關系、解決了和緬甸的邊界問題,提升了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為中國的國內(nèi)建設營造出了一個有利的外部環(huán)境。同時,中共八大所確立的和平外交思想對新中國的外交工作產(chǎn)生了長遠的影響,其中的一些重要原則,如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在今天的外交工作中仍在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和影響。

[1]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關于建國以來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注釋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2] 沈志華.中蘇關系史綱(1917—1991)[M].北京:新華出版社,2007.

[3] 中共中央辦公廳.中國共產(chǎn)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文獻[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4]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外交文選[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世界知識出版社,1994.

[5]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周恩來外交文選[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0.

[6] 逄先知,金沖及.毛澤東傳(1949—1976)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

[7] 毛澤東.毛澤東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8] 編寫組.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關系文件集(第3集)[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58.

[9] 金沖及.周恩來傳(1898—1976)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8.

[10] 毛澤東.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1] 石仲泉,沈正樂,楊先材.中共八大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12] 張聞天.張聞天文集(第4卷)[M].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1995.

[13] 吳冷西.十年論戰(zhàn)——1956～1966中蘇關系回憶錄(上) [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

[14] 編寫組.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關系文件集(第4集)[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58.

[15] 編寫組.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關系文件集(第7集)[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62.

(責任編輯 操申斌)

A Tentative Discussion on the Diplomatic Ideas of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

HAN Xiao-qing

(Department ofHistory of CPC,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100872,China)

In accordance with the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situation facing China,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 set the ideas on peaceful diplomacy.The peaceful diplomacy the theme of the diplomatic ideas of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the peaceful coexistence principle of the basic principle of the diplomatic ideas of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and the building a powerful socialist country is the aim of the diplomatic ideas of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Since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the New China achieved a desirable effect by implementing the diplomatic ideas set by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

the 8thNational Congress of CPC;diplomatic ideas;practice

D829.1

A

1674-2273(2011)04-0058-05

2011-05-18

韓曉青(1981-),男,河南禹州人,中國人民大學中共黨史系2009級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中共黨史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