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占奎
陸雅是位全職太太,老公張亮事業(yè)有成,是公司里的中層干部,小兩口男主外、女持家,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的。大約半年前的一個晚上,老公陪她在家里看電視,突然,老公的手機響了。
“誰啊?這么晚了還打手機?!标懷培止局闷鹄瞎旁诓鑾咨系氖謾C一看,手機的液晶屏上正顯示著老板的字樣。陸雅不敢怠慢,催促老公道:“快接,是你們老板打來的!”
“是嗎?”張亮接過手機后說了一聲“老板你好”之后,老半天也沒作聲,直到一句“好的,我馬上過去!”才結束通話。
陸雅立馬關切地詢問道:“老公,出了什么事情?”
“哦,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板得悉上面有一個檢查團明天要到我們公司里突擊檢查,他要我過去一趟,提前準備準備,免得到時候臨陣抱佛腳?!睆埩两忉屚赀€不忘叮囑道,“晚上加班可能要熬夜,我就不回來了,隨便在公司里湊合一夜算了。你獨自一人在家,可要多加小心,看好門戶?!?/p>
有了第一次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來電顯示幾乎全都是老板的。有一回張亮內急,正在衛(wèi)生間里,剛巧手機又響了——還是老板來電,陸雅覺得讓老板久等有點不妥,就擅自接聽了手機。想必是因為緊張,她連向老板問聲好也沒有就自報家門道:“我是張亮的愛人,對不起!張亮有事正耽擱著,不能接電話,稍后我讓他給您回撥過去好嗎?”
不料老板一聲不吭地掛掉了手機。老公出來后,陸雅很是不安地告訴他說:“剛才,你們老板來電,我接聽了……”
“什么?誰讓你接聽老板的電話!他都說了些啥?”張亮挺緊張的,一下子暴跳如雷,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陸雅也很委屈,嘟嚷著:“其實我也沒說什么,你們老板倒是會擺譜,一聲不吭就把人家的電話給掛掉了!”
“是嗎?”張亮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tài),又賠起不是來,“老板不高興,后果很嚴重!我這也是有點急,都怪我不好,以后凡是老板來電,我不在的時候你別接聽行嗎?”
這以后,老板更是頻頻來電,白天黑夜,沒完沒了。張亮一接聽,不是忙開會,就是趕加班,要不就是上哪兒去應酬。而且,還時不時地要出一趟差,每次少則一兩天,多則要三五日。陸雅真有點受不了,有好幾次她想沖老公發(fā)火:這個家到底你還要不要?你們老板怎么能這樣使喚人!但是,她轉念一想,老板事無巨細都找老公,表明老公在老板心目中的分量,也說明公司里離開了老公,老板他什么事情也干不了。自己可要深明大義,別扯老公的后腿,免得影響老公的前程。電視里那些成功男人的背后,不都有一位賢淑的太太在默默地奉獻嗎?
不久后,老公又陪老板出差,一走就是三天,說好今天返回。一大早,陸雅就精心梳洗打扮,嗑著瓜子,一邊看電視連續(xù)劇一邊盼望著老公早點回來。這時,家里的電話響了,八成是老公先來電話報個到,陸雅急不可耐地抓起聽筒道:“喂!”沒待“老公”出口,一個陌生男子開口問道:“張亮在家嗎?公司里有事要找他?!?/p>
“什么?”陸雅好生納悶,“三天前他跟老板出差,還沒有回來?。 ?/p>
“胡扯!我就是老板,誰說我跟他在一起出差?這幾天我哪兒也沒去。”那人聲稱自己就是老板,很是不悅道,“張亮三天前跟我請假,說是家里有急事,我準了他三天假,本來是明天上班,可我現在急需他手頭的一個文件,打他手機又老是打不通,他到底跑哪去了?。俊?/p>
是啊,老公他跑到哪里去了啊?這樣的腦筋急轉彎,陸雅一時真轉不過來。她提著聽筒,頓時語塞。電話那頭老板急得直嚷嚷:“喂,喂,你是張?zhí)珕幔靠煺f話,張亮在家嗎?”
陸雅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樣答復老板的。隨后她撥打老公的手機,結果一直是關機。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老公回來了,依然是那副小別后的熱乎勁,一見面,就擁抱住她遞上一個個熱吻。她敷衍著掙開老公的擁吻,順手從他的袋子里掏出手機問道:“老公,你的手機怎么老是關機呢?”
“飛機上不讓開手機,你又不是不知道?!?/p>
“那你這幾天和誰一起出差的?”
“不是早跟你說過,老板啊!”張亮有點不耐煩,警覺道,“你問這些干什么?”
陸雅在老公手機的來電顯示中迅速調出老板的號碼撥過去,手機接通了,“老板”在電話那邊嗲聲嗲氣地撒嬌著:“親愛的,你偉哥吃多了嗎?不然才分手就又想我了!”
陸雅傷心欲絕地嚎了聲:“去你娘的老板!”隨即把手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責編: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