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輕馳
清晨,走出家門,發(fā)現(xiàn)門前的小山丘上,開滿了牽?;?。一片碧綠的藤蔓中,一朵朵漏斗形的牽?;ɑ蛩{或白,帶著晶瑩的露珠,和綠葉相互掩映,讓人不由得愉快了起來。
在古時,男子都將牽?;ㄋ徒o心儀的女子。 “牽?!倍郑芤觥芭@煽椗敝?,于是便成了風靡古代的情侶花。宋人林逋山的《牽牛花》便說其“圓似流泉碧剪沙,墻頭藤蔓自交加”,是“天孫摘下相思淚”。相思淚即情人淚,古人將牽牛花作為定情之花,可比現(xiàn)在的玫瑰、鉆石經(jīng)濟得多,堪稱低碳版的定情之花。
牽?;ǖ纳O強,在水泥路兩旁的草叢里,在被人遺忘的墻角邊,到處長滿了各種顏色的牽?;ǎy怪古人要感嘆“籬笆處處碧牽?!?。陳宗遠的《牽?;ā繁愕溃骸熬G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繞竹籬開。披衣向曉還堪愛,忽見蜻蜓帶露來?!?/p>
在花木的世界里,牽?;ㄋ坪蹩偨o人一種柔弱的感覺。牽?;ǖ奶俾枰栏狡渌臇|西才能綻放美麗,難免被人指責筋骨太軟,不如寒梅的冰肌玉骨,也不如牡丹的儀態(tài)萬千。宋人楊萬里便曾形容牽?;ā皶运細g欣晚思愁,繞繞籬縈太嬌柔”,汪應辰也認為“葉細枝柔獨立難,誰人抬起傍闌干”。可細想,萬物都有自己的生長方式,牽?;ㄒ苍S不夠獨立,但生命力的旺盛卻不遜于任何一種植物。
只是,這牽?;m然在任何角落都能生長,花期卻未免太過短暫,清晨時開放,到了正午時往往就蔫了,黃昏時分花便謝了。難怪,日本人又稱之為“朝榮”,這難免要讓喜歡牽牛花的人感嘆“采之一何早,日出顏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