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
我抬起頭,像是剛來不久,在下午亂跳,間或,向鬼魂擺手
有些慢吞吞,房子整個兒立在那里
仿佛破音,我試著走進隔壁,一切誕生之前
我已經(jīng)迷失。不知憂慮的樹木,曲折有致
如果我愿意,身世可以偽造,渾身就充滿水腥氣
臉上有一些微笑
其實我畏懼藏匿的使命,我的出生地
使我不停地顛簸,堅持到默不做聲。
天已蒼老,從來不用想起那些快樂日子
何其輕薄,像霜一樣,很快就消失。習慣于在清晨
習慣于鋸木頭的尖銳聲的窒息,把眼睛看向窗外
攀藤植物,但是人去樓空,不舍晝夜。
那是我的出生地,被摧毀了,挾裹著一切泥沙
我還能奢望什么,在我回去的時候
很難自圓其說,很難給我清白。
不遠處,一座陳舊的石橋,河水不東流
直到舊工廠逐漸坍塌,所以我拒絕了鬼魂
完全變得可疑起來。
一次尷尬的旅行,已沒有什么意義
“一切容易流逝,身體容易掉下碎屑?!?/p>
隨著繁雜的空氣
還隱藏了童年的些許憂愁,甚至越陷越深的殘生
黑暗中狗的吠叫,打斷了那些玩具毛茸茸的夢
讓我贊嘆的是小婦人吟詩,使我
短暫地返老還童,不必脫帽
我把頭扭向右邊,“媽媽,我向你叩拜,你為什么一聲不吭?”
我有點懷疑,酒瓶排列著,看上去不真實
我想說的是,在肥胖的中年,那冒著熱氣的馬車
帶走了辣椒的味道,還有灰塵的聲音。那時
秋天遼闊。
問題到了現(xiàn)實,已是流動的深秋。
寫下這一首你無從讀懂的詩
就在今日。
靡靡之音淹沒沉寂的犯罪感,你不能容忍
那表情太奇怪了,唉聲嘆氣。屋檐下,暴雨將至
我們卻尚在平靜期,那是另一回事
不值得我操心
不在乎周圍的任何人。
休息的長椅上,你可以安靜三分鐘
但是我要經(jīng)過廢墟的建筑
唱詩班無所事事
繩索垂了下來,催眠術一點不色情
果實有最初的陰影
從落日開始,我無休止地寫下:“想成為
另一個人”
有些痕跡沒必要清除,即使是已經(jīng)過去了
差異還是必然的。
快步繞到你的前面,一時很難說清。
無意義的黏接比喻我和你,譬如,把酒瓶分開為滿口酒氣和漂流瓶
兩個不相干的物體
同時順帶把柴和禾用力合并,那你一定
有了沉悶,僅僅只是感覺
倒不如慢慢向內收縮
自然不為人所見。
“沒有不朽的時間,只有陌生人考驗著自己的誠實”
至于塑料做的翅膀,這么笨拙,磕磕絆絆
算了吧,中年的浮腫,沒有讓你覺得反常
是??!波濤一截一截洶涌
高潮也不過如此,你連這一點都把握不住
無非幾個鋼釘,硬的軟的
備受磨損。
林蔭道望不到盡頭,斑斑駁駁,容易被迷惑
在入睡之前
一首詩如果想成為我的個人史,
那不過是類似于
齜牙咧嘴的撒謊。
還沒到初冬,便盼望一個不安穩(wěn)的飛行
翅膀決定了形式
密枝決定了藤蔓
這個季節(jié)最沒有想象,那就從情書開始
縮短時間,縮小腫脹的肚子
也難怪,它一開始就反對陳列的詩,不是沉默
而是抑制著。
我沒有記住植物飼養(yǎng)員的臉龐
這就預示著不會在旅館過著另一種生活。
這并非傳奇。
簡單地說,就是盤旋了一整個下午
對于周圍的那些客人
掩飾彼此虛構的身份,能為那些愉悅的話
喪失了情書的書寫。最深的情感
意味著金蟬不脫殼,至于蝴蝶,我難以想象會適應
冰冷的咖啡館
還在原地打轉。
我進入不了他們的竊竊私語,如果不是因為
對手勢的判斷,我會對從未發(fā)生的事情
感到無地自容。
對詩毫無意義。最隱秘的情書帶有深刻體驗
在這里,我重復我的原話:
“在流水之中我曾與你浮沉
被閃電擊亮,你令我有點發(fā)熱?!?/p>
其他的一切
和心臟漸趨一致,不亞于審美中的孤獨。
沉默得太久,就像我最掛念的,常常不在身邊
諸多盲目的順服令我不安
對于太多的詩我有無窮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