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飯小品

［古遠清］

文飯小品

［古遠清］

“玻璃瓦”與“破布籃”

上世紀40年代最當紅的作家是張愛玲和蘇青，有人問文海犁如何評價這兩位女作家。文氏脫口而出說：“張愛玲似北京紫禁城頭的玻璃瓦，有著雍容華貴的氣息，有飽歷滄桑而細微地傾訴一切的脾氣。蘇青的文章像月經(jīng)帶，像小孩的尿布，像縫窮婦的破布籃，雖然平凡，然而也夠大眾化的?！?/p>

彼此都清清白白

1990年初，上海編輯陸灝向錢鐘書索字，并特意買了幾張榮寶齋出產(chǎn)的水印信箋。錢鐘書回復(fù)曰：“寄紙?zhí)睿敉磕▔牧?，是我暴殄天物；若沒收了，是我貪瀆人財，左右都是人的罪過。故謹璧還，彼此都清清白白，無可非議。一笑?！?/p>

齊白石妙解“OK”

上世紀50年代初期，艾青陪外賓去看齊白石。外賓走后，齊白石不悅：“他們怎么不稱贊我的畫好？”艾青答：“你聽不懂他們的話，外賓只在留言簿上寫了‘OK’?！饼R白石見后連說：“前面一個鴨蛋畫得很像，分明是諷刺我得零分，而后面畫的好像是曬衣架，可惜畫歪了?！?/p>

衛(wèi)斯理新作試讀

某保健膠囊上市時，給原香港作家協(xié)會主席衛(wèi)斯理（即倪匡）送去一大盒，附信云：“本公司新產(chǎn)品上市，請你試用，并望寄回成本費100元?！边^了數(shù)天，該公司收到倪匡回函，并附衛(wèi)斯理小說一冊，信曰：“本人最新作品剛問世，請你試讀。此書定價120元，望你另寄欠款20元。”

黃仲鳴不正則鳴

香港作家協(xié)會主席黃仲鳴出了一本新書《不正則鳴》，專談他“挾”錯字的咬文嚼字經(jīng)驗。他舉例說，蔣介石到臺灣后，有篇發(fā)行量極廣的《雙十文告》，在吹捧蔣氏的所謂豐功偉績時，竟使用上“罄竹難書”這一成語。筆者半信半疑：這篇文告的起草者，能有這么大膽把這個“貶詞”送給蔣介石嗎？黃仲鳴說：“也許是‘文膽’故意埋的釘子吧。不過，臺灣領(lǐng)導(dǎo)人都喜歡這個成語，陳水扁就把‘罄竹難書’當褒詞使用?！?/p>

寫作致富的姜貴

姜貴原先寫詩，可得來的稿費只能喝咖啡，改寫散文后潤筆費也無法應(yīng)付日常開銷。王鼎鈞便建議他改寫長篇小說，果然一炮打響，得到胡適的稱贊，后來新寫的長篇《碧海青天夜夜心》被各報副刊爭奪發(fā)表，由此得到一大筆稿費。文友們看到他生活突然闊氣起來，便請教他其中秘訣，姜貴答：“寫詩只能喝咖啡，寫散文勉強可以吃飯，寫長篇可以買洋房、開奔馳。”問：“那寫文藝評論的呢？”姜貴答：“這種人不屬文化部門管，而必須到民政局申請生活補助?！?/p>

梁實秋諸多“不收”

書信是一種最溫柔的藝術(shù)，其細膩親切不亞于日記，難怪梁實秋有收藏的嗜好。但他不是來者不拒，而是有選擇地收藏：“多年老友誤入仕途，使用書記代筆者，不收；討論人生觀一類大題目者，不收；正文自第二頁開始者，不收；用鋼筆寫在宣紙上，有如在吸墨紙上寫字者，不收；橫寫或在左邊寫起者，不收；有加新式標點之必要者，不收；沒有加新式標點之可能者，亦不收；工楷者，不收；潦草者，亦不收；作者未歸道山，即可公開發(fā)表者，不收；如果作者已歸道山，而仍不可公開發(fā)表者，亦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