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涢
談戲劇前途,先“側擊”心理焦慮這一話題,似乎有一些不著調、不靠譜。但細細想來,這兩者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內在聯(lián)系的。
當下的人的審美情趣在“教育、居住、醫(yī)療”這三種最基本的人的權利的無望追求下,已經(jīng)越來越趨向于 “索然無味”了。人的審美空前的勢利、淺薄且自以為是。上述“三座大山”的重壓已經(jīng)讓人(最基本的人群)失去了“自我審美提高”的興致。當一個月薪只有1000以上、2000以下的“藝術愛好者”坐在花了100以上、200元以下買來的戲院座位上,欣賞所謂的高雅藝術時,他是無論如何也忘不掉臨進劇院前銀行打來的催繳房貸的電話的!
百十年前,當戲劇最輝煌的時刻,那時的藝術至少是純粹的。演劇之外,臺詞之后,鮮見一些政治“幽靈”的浮動,那時的掌聲和歡呼起碼是由衷的。而當下,人已經(jīng)不會激動了!
打開電視,發(fā)現(xiàn)中國徹頭徹尾的是一個娛樂國度了。中國人前所未有的娛樂著,極盡能事地娛樂著。網(wǎng)絡上針對藝術(當然包括戲劇)的互相攻訐,加上自以為“無比智慧”的惡搞,瞬間摧毀了藝術(當然也包括戲劇)的尊嚴?!慨斶@些時刻,板起臉孔的總是最可笑且愚昧的。如此,我們還能指望戲劇有怎樣的深刻呢?!
當一個個體對自己都表現(xiàn)出無足輕重、無所謂的時刻,我們還要指望藝術(當然還包括戲?。┯性鯓拥纳羁棠??!
于是,學者、教授們討論了,研究了,發(fā)話了,最終提了個縹緲的詞:戲劇精神??墒恰熬瘛倍謴牟皇菓{空生出的,它只有依附在活生生的現(xiàn)實中,才最終有意義,當我們的戲劇生活環(huán)境也一團霧氣的時刻,“戲劇精神”又何從談起?于是,“戲劇精神”只會在半空中漂著。
政客無需注釋。掮客特指以“文化”之名,行“利己”之私的文化官員;看客是一些被“灌輸”的藝術從業(yè)者(不要也不能指望他們的覺悟)。
現(xiàn)實(戲劇生存現(xiàn)實)中,政客扔刑簽,掮客揮舞屠刀,看客一臉茫然和麻木。最終,“戲劇本旨”的頭顱滾入塵?!?/p>
所以,作為一個把命運系在“戲劇藝術”這條繩索上的我們,決不可以攪進那些蒼白的爭論中。爭論有什么用?決策者從不爭論,決策者只擅剔取與拿捏。再說,爭論來爭論去,從早爭論到晚,還不是有些人洗洗上床先睡了?
所以,我們只能在心中立一個虛無縹緲的山頭,然后,自我慰藉著,低頭前行!
——這是最現(xiàn)實且最受用的!就像:穿越黑暗的那一束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