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兒子

□郝澤軍

上帝恩賜我

一個充滿陽剛氣息的生命伙伴

每當提到“兒子”的字眼

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自豪

降生時的那聲啼哭

守候在產(chǎn)房外的人們就聽出了性別

再看嬰兒，簡直是我的翻版

難怪護士抱怨“這模樣還能倒錯？”

呀呀學語時

稚嫩含混的發(fā)音中第一聲清晰

就是“爸。爸。爸?！边B續(xù)的單音節(jié)

直叫得我眼里濕潤

送幼兒園的第一天，阿姨夸獎

——“這孩子聰明，很特別”

這話讓他媽媽傳達了許久

兒子成了我們生命的一部分

于是，我們多了一個感官

他冷我們打噴嚏，他吃得香我們流口水

曾因護士給他輸液時扎了七八針

我們兩口子痛得急紅了眼

少年時代

兒子活潑得像個小精靈

靈巧的身子，靈活的眼睛

讀得懂大人的心事，大人的神情

身體和思想一起長大的年代

兒子臉上的笑容少了

悄悄地在我們之間壘起隔墻

變粗的聲帶很少為我們振動

貪玩和懶惰開始使身體發(fā)胖

他利用筑起的壕溝為掩體

與我們捉謎藏

幾次被他媽媽從網(wǎng)吧拽出

中國的高考摧殘孩子們的神經(jīng)

那些日子兒子似乎挺不住了

我們的手心里攥出溪水

目光直楞楞盯著波峰浪谷的小舟

直到他搖搖晃晃地登上島嶼

在大學的殿堂里呼吸了一口氣

兒子和我們的臉上又有了笑容

幾代人的夙愿啊，如今兒子得以實現(xiàn)

兒子工作了。走出了我們的羽翼

我們生命內(nèi)涵又有了延伸

我們未竟的事業(yè)，我們的憧憬

一根接力棒傳在兒子手中

如今兒子談戀愛了

臉上的陰晴變化無常

我們也是喜憂參半

有一種收割后對來年的期盼

望著天空中的雛鳥

那藍天深處聚集著烏云

我在想一旦雷雨大作

那只小鳥定會穿破云天自由飛翔

哦，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