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藍色的吶喊 還在繼續(xù)
他將是 一棵槐樹下
純粹的青年 自幸福中誕生
緊靠著 鄉(xiāng)間的五谷
遠離一生的困惑 和空虛
他沒有學會 又哭又笑地
抱怨生活 在純真的七十年代
抒情 他遇見過
列夫?托爾斯泰的田地
和果園 春天以及秋天
除了土地和兒子 他并沒有
迷戀什么 那年的風
差不多只在歌唱 他的
白的確良襯衫 曾經(jīng)游蕩于
煙斗熨平的田埂 閑適的林間
金秋的草 柔軟的土壤
陽光深處 一只野兔跑過
他思想的純白 那時大地蒼莽
空闊只限于 空闊 野蠻
只限于野蠻 那是生活的年代
沒有人走去 攪亂夜晚的清澈
那是一只小野菊的歌
蒲公英的 舞蹈
而現(xiàn)在他老是講起
在一杯高度酒中 展開
沒有鋪墊的對白
什么是幸福呢
七十年代冬天 被一團團紅色
籠罩的母親 鋪天蓋地而來的
日子 他們栽種的小樹苗
也已盤根錯節(jié)
他現(xiàn)在老是講起
在一支煙中 透漏語言的意義
他向晚而立的樣子 讓人傷感
而他的七十年代 讓人向往
想了很久
我并沒有 想路邊的苦艾
和兩年前的南方 整個上午
我坐在鄉(xiāng)下 懷揣五月
風帶著麥香 四處游蕩
而你的照片 擺放在桌上
微笑著 多么像此刻的雨水
于是蝴蝶 終于長出了翅膀
思念你時 長出的白色
快要長出身體 一只鳥
低聲唱著 多么悲傷
它并不嗚咽 它就要飛走
已經(jīng)是五月了 我并沒有
在黃昏時 去觀望
默默無聞的石頭 藏起了
哪些童話 而你擺放在桌上
微笑著 于是 小野花
開滿院子 即將開滿我的身體
于是 我看見你
甜甜的微笑 突然消散
十一月的麥地
北方 大地
在一點點隱藏自己
沒有葉子的樹下
缺少男孩子的身影
我們在燃燒落葉
并將不斷拈滅的煙頭
丟在火中
產(chǎn)生的色彩最終歸一
而十一月的麥地是綠色的
我在田野的四周
反復觀察 凋零的
植被突然于北方的大地
搖旗吶喊 鴿群
像迅速飄過的云
在十一月麥地的上空
散播一個人
瞬間的孤獨
落下的雪花也沒有用
在十一月的麥地上
只有一種顏色
綿延 遼闊 生長
下著的雪
于繁華的另一端 靜坐
冷眼看著繁華 做為一個
隱居紅塵的人 用指尖
臨摹你的步履 是有罪的
大風沉重 一爿雪花
飄來的輕 輕進我的骨頭
再輕一些 就是春天
出行 日子是唯一的行囊
我的目光 是一支閃爍的筆
書寫在一群
唐朝的書生中進行
而你 離廟堂有點遠
離紅塵有點近 寫你
只能從一種
隱逸的邊緣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