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里的微風,輕柔而涼爽,吹打在身上的感覺很舒服。蘇曉染佇立在陽臺上,仰頭望著漆黑天空中唯一的亮點,微弱的月光散發(fā)著清冷的氣息,清晰地倒映在那雙明亮的雙眸中,仿佛凝聚了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從眼角滑落,月光的倒影也暗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溫暖的懷抱附上來,孫易濤從后面將蘇曉染抱入懷中。
蘇曉染勾了勾嘴角,側(cè)頭問:“要走了嗎?”
“嗯,回屋吧,早點休息。”孫易濤吻了下蘇曉染的側(cè)臉。
蘇曉染點頭,說:“我送你?!?br/> 蘇曉染轉(zhuǎn)身為孫易濤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后將孫易濤送到門口,眼睜睜地看著孫易濤離開。當孫易濤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轉(zhuǎn)角時,蘇曉染才戀戀不舍地把門關上。
蘇曉染很想留孫易濤在她這里過夜,但每次都開不了口,因為孫易濤是個有家室的人。這個城市的一角,存在著他的老婆和女兒,那才是他的家。她不想讓他為難。
蘇曉染和孫易濤是一年前在去韓國的旅游團里認識的。一個旅游團由很多城市的人組成,而蘇曉染和孫易濤兩人都來自北京。那七天的旅游時間,只讓他們二人彼此簡單地認識而已。
從韓國回來,過了大約一個月,蘇曉染和客戶談事,吃完飯,闌尾炎犯了,就找了附近的一家醫(yī)院。在醫(yī)院里,她遇見了孫易濤。孫易濤是那家醫(yī)院的內(nèi)科醫(yī)生,在那種壞境下再次遇見,誰也沒預料到。
蘇曉染疼得臉色蒼白,樣子有點可憐,孫易濤有點心疼,看她沒親人照顧,就陪在她病床邊。
蘇曉染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從小就缺少關愛。在北京漂了幾年,在一家不大的公司上班,工作還算穩(wěn)定,但卻一直沒有依靠。她很少被人照顧,而孫易濤卻像兄長父親一樣照顧她,時不時地問她疼不疼,告訴她什么不該吃什么少吃,孫易濤在言語上給了她溫暖。就那么一瞬間,蘇曉染對孫易濤有了好感。
之后,蘇曉染以感謝孫易濤照顧的名義,請孫易濤吃飯,偶爾兩人會去看電影。時間長了,孫易濤對她越來越好,蘇曉染很自然地以為孫易濤和她一樣,已經(jīng)默認了兩個人的男女關系。
那時的蘇曉染并不知道孫易濤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孫易濤37,比蘇曉染大整整十歲。孫易濤從來不提自己的生活,蘇曉染誤以為他離過婚,所以就沒問。直到有一天,孫易濤主動告訴了她,他已經(jīng)有了老婆孩子。
蘇曉染得知這個事實后,猶如晴天霹靂。就像有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掐著她的心臟,疼痛地幾乎要窒息。
蘇曉染幾乎要瘋了,正巧公司要派人到外地出差,蘇曉染申請下來,第二天就離開了北京。讓蘇曉染沒想到的是,孫易濤竟然請假去找她。孫易濤說雖然他有老婆,但他們早已沒了感情,他說他愛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蘇曉染感動了,有些人明明不該去愛,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孫易濤和他妻子的感情確實很不好。孫易濤從蘇曉染那里回家,一進門,他的老婆王嵐在客廳看電視,聽到開門聲,頭也沒回的說:“婷婷還沒睡,等你呢。”
孫易濤懶得說話,他和王嵐之前已經(jīng)失去了基本的交流。換了拖鞋,他直接去了女兒婷婷的房間。婷婷看到父親,從床上蹦了起來,興奮地說:“爸爸,下周我們學校舉辦了一個親情互動的活動,一定要家長去,周末你和媽媽別忘記了,一定要去哦?!?br/> “好,爸爸答應你去,你快點睡吧?!睂O易濤坐在床邊看著女兒閉上眼睡去,他想起了蘇曉染,想著蘇曉染現(xiàn)在睡了沒有?
孫易濤結(jié)婚十一年,女兒已經(jīng)九歲了,他和王嵐并不是以相愛的方式結(jié)婚的,兩個人由父母撮合,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也不了解對方,就荒唐地結(jié)婚了。而更荒唐的是他們婚后的生活。王嵐是個占有欲極強的女人,結(jié)婚后不許孫易濤晚歸,不論什么理由,只要孫易濤回家晚了,她就懷疑孫易濤在外面做壞事。孫易濤每天加班已經(jīng)很累了,回家還要被王嵐煩,時間長了,他已經(jīng)不屑于去解釋??捎刑焱鯈咕谷霍[到了醫(yī)院,找他領導質(zhì)問到底他是不是每晚在加班。孫易濤被王嵐逼瘋了,決定離婚,可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王嵐懷孕了,這個孩子的到來把孫易濤離婚的想法打破了。慶幸的是自從有了孩子,王嵐感覺就像有了救命稻草,對孫易濤開始不管不顧,她似乎覺得有了孩子,孫易濤就不會背叛她。
孫易濤從沒想過要在外面找個女人,直到蘇曉染的出現(xiàn)。他一個快40的男人,就這么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所愛,這種愛對他來說太珍貴,他不想讓蘇曉染不明不白地與他在一起。
孫易濤有了離婚的念頭,這種念頭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有可能隨時會爆發(fā)。他對王嵐沒有任何的愧疚,可離婚后,他的女兒該怎么辦?
孫易濤的心思,蘇曉染是明白的,其實自始自終,蘇曉染都沒有要求過孫易濤離婚,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他的家庭。
周末,蘇曉染接到張琳琳的電話,張琳琳約她吃飯,蘇曉染來到吃飯的地點時,張琳琳已經(jīng)在等她了。
蘇曉染剛坐下,張琳琳就問:“曉染,你和孫易濤最近怎么樣了?”
蘇曉染說:“挺好的?!?br/> 張琳琳是蘇曉染的大學同學,兩個人關系特別好,也是唯一知道蘇曉染和孫易濤關系的人。
張琳琳說:“曉染,你和孫易濤在一起也快一年了,難道他就沒給你個交代?他什么時候離婚?難不成他想讓你一輩子見不得光?”
“他說了會離婚就一定會做到的,我多等幾天無所謂,反正也是早晚的事?!睂τ趯O易濤離婚的事,蘇曉染從來沒有逼他,她主要是不想讓他兩面為難。
張琳無奈了,說:“你說你傻不傻?他說會離婚,你就不管了?你不催著他,那如果他十年以后離婚,你就要等她十年?”
“可我也不能整天逼著他啊,更何況,他還有孩子,怎么也要把孩子的事考慮好了?!?br/> 張琳聽了又氣又急,勸道:“曉染,你怎么這么笨!就是有孩子,才要催他,他和他老婆的關系本來就不好,如果沒有孩子他們離婚是很簡單的事,可萬一孫易濤為了孩子改變離婚的想法呢?你怎么就不想得全面一些?”
“曉染,我是為你好,你怎么敢肯定孫易濤就一定會對你負責?他如果想吃著碗里還惦記著鍋里的呢?要是他為了孩子不離婚,又想和你這樣不明不白下去,難道你就一輩子這樣跟著他?他又不是什么款爺,你憑什么白白跟著他呀?還不如早點散了得了?!?br/> 蘇曉染說:“行了,這事我心里有數(shù),別說了?!?br/> 蘇曉染這么一說,張琳琳也不再說什么了,她是為蘇曉染著急,當初她知道蘇曉染和孫易濤在一起之后,一個勁兒地阻止,可是蘇曉染不聽勸?,F(xiàn)在她只能勸蘇曉染讓孫易濤盡快離婚。
蘇曉染在單親的家庭成長,嚴重缺少安全感。她想有個完整的家,希望孫易濤可以早點離婚。蘇曉染潛意識里覺得是她破壞了孫易濤的家庭。
張琳琳說過,她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承擔破壞孫易濤家庭的責任。孫易濤和王嵐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王嵐給不了孫易濤想要的,從而導致孫易濤在別的女人身上索取,怪也只能怪王嵐沒有做好做妻子的義務。
蘇曉染回到家后,對著空空的屋子發(fā)呆。今天是周末,孫易濤現(xiàn)在應該在家里陪著老婆孩子吧?蘇曉染想了想,給孫易濤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蘇曉染說:“易濤,我一個人在家很悶,你過來陪陪我好嗎?”
孫易濤接到電話時,正在家里,他的女兒孫婷婷生病了,他和王嵐都在家照顧孩子。與蘇曉染通著電話,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孫婷婷,對著電話說:“好,我馬上過去?!睊炝穗娫?,他對王嵐說:“醫(yī)院打電話來,今天內(nèi)科醫(yī)生不夠用,讓我馬上回去。”
孫婷婷看到孫易濤要走,嘟著嘴說:“爸爸,你答應過今天要陪我。”
孫易濤低頭吻了吻孫婷婷的臉頰,說:“爸爸醫(yī)院有事,乖乖等爸爸回來?!?br/> 這天,孫易濤陪蘇曉染窩在家里看了一下午電視,對兩個人來說這種愜意的時光真的不容易。
蘇曉染頭枕著孫易濤的腿,仰著頭看著孫易濤說:“易濤,你打算什么時候提出離婚?”
孫易濤捏了捏蘇曉染的臉,笑著說:“等不及了?你之前不是說不著急嗎?”
蘇曉染說:“我只是在想,我要一直隱隱藏藏到什么時候,我們還要這樣多久?”
孫易濤心疼地嘆了口氣,說:“我這幾天就會和她談談,麻煩就麻煩在孩子身上,如果她要孩子,我會把孩子給她,如果她不要婷婷歸我們。等我們結(jié)婚后,也要個我們倆的孩子,好嗎?”
蘇曉染點點頭,“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br/> 孫易濤沒有陪蘇曉染吃晚飯,天剛暗下來就回家了。此時的蘇曉染心情卻是很好的,她開始幻想著和孫易濤的未來。早晨睜開眼就可以看到對方,一起吃早飯,一起上班,下班后一起去超市,一起回家做晚飯……
蘇曉染拋開了一切煩惱,只等著孫易濤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這天孫婷婷學校辦了一個親情互動節(jié)目,需要家長的配合,孫婷婷很早之前已經(jīng)告訴孫易濤了,孫易濤答應過會去學校,但醫(yī)院臨時加班,王嵐恰好到外地出差了,下午才能回來。
一大早,孫婷婷起床就大喊著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陪,她就一個人,今天不去學校了。
孫易濤沒辦法,他打電話給蘇曉染,說:“曉染,你今天能不能陪婷婷去她的學校?王嵐出差了,我又加班,可婷婷哭鬧著要我去陪她?!?br/> 蘇曉染猶豫了一下,說:“我行嗎?她愿意讓我陪嗎?”
孫易濤說:“她就是小孩子,有個大人陪她去就可以了。”
于是蘇曉染答應了,孫易濤讓她到他家里接孫婷婷。
孫婷婷雖然不希望一個陌生阿姨陪她,但總比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去學校要好得多。孫婷婷是個很招人喜歡的小女孩,和蘇曉染來到學校時,兩人已經(jīng)熟悉起來了。
學校辦了個體育活動,主要是為了讓家長和孩子之間能夠親密互動,家長和孩子一組與其他的家長和孩子比賽,比如跳繩或接力短跑。
蘇曉染上學時的體育項目還是不錯的。比賽前,孫婷婷興奮極了,小孩子總會在意比賽的輸贏,孫婷婷一時不停地問蘇曉染會不會跳繩,賽跑快不快等等的問題。蘇曉染耐心地一一回答。
馬上就要輪到蘇曉染她們一組了,孫婷婷對蘇曉染說:“阿姨,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哦,別輸給我同學的媽媽?!?br/> 蘇曉染笑著說:“好,阿姨好好表現(xiàn),好好配合你。”
第一項活動是跳神,大人先跳,然后孩子加入,一個人揮著繩子,兩個人跳,誰能堅持到最后就算贏,主要考家長和孩子的配合力。比賽的十個小組,蘇曉染和孫婷婷堅持到了最后,別人都停下了,她們還在跳。
之后的項目是接力跑,大人在第一環(huán)節(jié),將接力棒傳到第二節(jié)的孩子手里,結(jié)果孫婷婷第一個沖過終點線。最后的比賽是家長背著孩子跑一百米,蘇曉染力氣小,背著孫婷婷跑得很慢,拿了個第四。
拿了兩個第一,孫婷婷領了老師獎勵的日記本,高興壞了,一手拿著日記本一手拉著蘇曉染又跳又笑,蘇曉染被感染了,也笑了。
一上午蘇曉染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孫婷婷身上,她看到孫婷婷因比賽而興奮的臉蛋,看到她洋溢著一臉的笑容,看到她又蹦又跳……這孩子是多么的快樂。
蘇曉染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八歲之前的她,也是這么快樂,會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又笑又跳,也會因為一些小事哭哭啼啼,但哭完了,煩惱就沒了。
但八歲后的蘇曉染,失去了童真的快樂。
蘇曉染八歲之后的童年是灰色的,沒有任何色彩。父母離婚,讓蘇曉染的天空一下子塌了下來。那時候蘇曉染第一次痛哭,哭過了,再沒真正地笑過,痛苦伴隨了她整整一個童年。
當時蘇曉染甚至威脅父親,說如果他們要離婚,她就去死。她真的想到了死,她質(zhì)問父親為什么不要她和母親,既然不要她,當初為什么要不負責任地生下她?他怎么可以這么不負責任?可不論她怎么哭怎么求,父親還是離開了。
八歲的那年,已經(jīng)給蘇曉染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這陰影伴隨著她一點點成長。她深刻地明白,就算父母分開后,分別給予了她各自的愛,也不會將那陰影抹去。不論是單親環(huán)境下,還是父親或母親與另外一個陌生人組成的家,對孩子來說,那都是不完整的。如果父母不能給孩子美好的未來,那當初為什么要因為自己的放縱而將無辜的孩子帶到人世?
蘇曉染一直覺得,孩子是牽連婚姻的線,有了這條線,婚姻就無法扯斷。
蘇曉染想,如果孫易濤離婚了,這個孩子是否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快樂地笑?
離開學校,已經(jīng)中午了,蘇曉染帶著孫婷婷去吃了肯德基,只是一上午的時間,她對這個孩子產(chǎn)生了感情。蘇曉染從心底不希望孫婷婷的童年變得與她一樣。
把孫婷婷送回家的路上,蘇曉染問:“婷婷,你覺得你媽媽是個好媽媽嗎?”
孫婷婷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說:“我媽媽當然是好媽媽,是世上最好的媽媽。”
“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也是好爸爸?!?br/> 蘇曉染想了想,又問:“那如果你的爸爸媽媽分開了,你會選擇爸爸還是媽媽?”
孫婷婷疑惑地抬頭看著蘇曉染,嘟著嘴說:“我爸爸媽媽怎么會分開呢?我爸爸媽媽會永遠在一起的。”
孫婷婷天真無邪的樣子,蘇曉染看著,心里隱隱地疼。
到了家,在孫婷婷掏出鑰匙要開門的時候,房門從里面打開了,開門的是王嵐。
孫婷婷看到了王嵐,立刻甩開蘇曉染牽著她的手,抱住了王嵐喊:“媽媽,你回來啦?”
王嵐牽過孫婷婷,看到蘇曉染,對孫婷婷問:“婷婷,這位是?”
沒等孫婷婷介紹,蘇曉染說:“你好,是孫醫(yī)生讓我陪婷婷去學校的,我是醫(yī)院的護士,把婷婷送回來,我就先走了?!?br/> 蘇曉染轉(zhuǎn)身離開,眼前停留的卻是孫婷婷的笑臉。
在孫易濤面前,蘇曉染不再提離婚的事情,可并沒有因為她不提,孫易濤就不做。
這天孫易濤下班后,來蘇曉染家里吃晚飯。吃飯時,孫易濤說:“曉染,我已經(jīng)想好了,不能再讓你等下去了,這個周末婷婷去她姥姥家,我就和她談離婚的事。”
蘇曉染愣了一下,說:“易濤,離婚之后,你有沒有想過婷婷該怎么辦?”
孫易濤說:“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婷婷跟她還是跟我們都可以?!?br/>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不擔心婷婷會因為你的離婚而受到打擊嗎?她還那么小,怎么能承受父母突然離婚?”
孫易濤說:“我不是沒想過婷婷,我知道婷婷會受不了,但我不能因為婷婷,而犧牲了我一輩子的幸福??!”
蘇曉染不吭聲了,她垂著頭,說:“易濤,你再仔細想想吧。”
孫易濤覺得蘇曉染有些奇怪,不解地說:“曉染你到底想說什么?”
蘇曉染搖了搖頭,“沒事,吃飯吧?!?br/> 這天晚上,蘇曉染像往常一樣把孫易濤送到門口,然后說了再見??蛇@聲再見之后,他們卻再也沒見。
在蘇曉染眼里,孫婷婷是個很活潑的孩子,就像八歲之前的她,天真快樂。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這個孩子重蹈了她的路。
蘇曉染愛孫易濤,但她不會甘愿一輩子做孫易濤暗地里的情人,孫易濤也不會讓她永遠見不得光,如果要讓孫易濤打消了離婚的念頭,她只有離開。
那天以后,孫易濤與蘇曉染斷了聯(lián)系,蘇曉染的電話關機,家里沒人,孫易濤急得要瘋了,孫易濤沒有辦法,找到了蘇曉染的公司,卻得知蘇曉染辭職了。
后來,張琳琳到醫(yī)院找到孫易濤,蘇曉染在離開前,找過張琳琳,并告訴了張琳琳她的身世。張琳琳把蘇曉染告訴她的一切轉(zhuǎn)告給了孫易濤,并交給孫易濤一封蘇曉染的親筆信。
孫易濤幾乎是流著淚接過了信,顫抖地打開。
信上說:易濤,我走了,不要再找我,我們不能自私的去傷害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責任編輯: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