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yīng)該是痛苦的一天。
兒子病了,喉嚨有點痛,鼻塞,但看上去并不嚴(yán)重,精神還不錯。我們原計劃去綠蔭廣場玩的,后來想著帶他去醫(yī)院看看拿點藥吃吃。沒曾想,醫(yī)生說他是扁桃體發(fā)炎,并讓化驗血。血相很高,醫(yī)生說他屬于癥狀不嚴(yán)重、病情很嚴(yán)重,必須輸液。
兒子的眼淚立刻掉下來,說:“媽媽,我不要輸液,我要去綠蔭廣場玩。”
我勸他:“對病,咱們不如醫(yī)生懂得多,還是應(yīng)該聽醫(yī)生的話。等你病好了再帶你去綠蔭廣場玩?!?/p>
扎上針,坐在空氣污濁不堪、擠滿病人的輸液室里,想象著天高地闊、空氣清新的綠蔭廣場,更覺得我們像是在地獄里掙扎。
醫(yī)生說兒子內(nèi)熱很大,我決定給他買點果凍吃吃。那個東西涼冰冰的很清火,孩子也喜歡吃。
買回果凍,兒子吃得很陶醉,好像那是天上地下最美味的東西。
等他吃完兩只,我說:“不能再吃了,咱們倆喝酒吧。”
我拿出茶杯,將兩只小小的果凍杯倒?jié)M水,遞一只給兒子,然后我端起一只:“干杯!”
兒子兩眼閃閃發(fā)光,笑著說:“干杯!”
兩只小杯子一碰,然后我們各自一飲而盡。
一杯一杯接一杯,兩人對飲樂開懷。
一個等待扎針的大孩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們對飲,眼中露出羨慕的光。還有一個手上扎著針的孩子,顧不上再看電視里的動畫片,只管盯著我們看。
哈哈,不是每個媽媽都能像我這么會和孩子玩喲!
喝完了兩杯水,我覺得差不多了,說:“兒子,咱們接著編恐龍故事吧。”于是我們又開始講那個虛幻故事。
兒子最喜歡恐龍,他說他的夢想是復(fù)制出恐龍,并且讓恐龍能聽懂人類說的話,還能和人類做朋友。
我倆你一言我一語地編起來,編到高興處,忍不住哈哈大笑。
孩子爸爸來了,我笑著對他說:“我突然有一個想法,咱們?yōu)閮鹤訉懸槐緯伞鹤幼類勐牽铸埞适?,可是能看到的那些恐龍故事都不怎么樣。我和兒子合編一個恐龍故事,你配插圖,估計會成一本很受歡迎的書呢。先不說出不出書,把它寫出來作為兒子的生日禮物,不也很有意義嗎?”
孩子爸爸一笑,表示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我忍不住又向他夸耀:“你不在時,我和兒子玩得可開心了,他喝了兩杯水呢!”
哈哈,我就是善于苦中作樂。
本來呢,孩子輸液是件受罪的事,可是有我這個好媽媽陪著,他全忘了難受,我們兩個一會兒吃、一會兒喝、一會兒編故事,一點也沒耽誤我們玩,一點也沒影響我們開心。
只要用心,媽媽隨時會把地獄變成天堂,讓孩子笑口常開。當(dāng)然,前提是媽媽得隨時讓自己生活在天堂里。
隨時幫助孩子忘卻痛苦,尋找快樂,讓思想在蒼穹里愉快地遨游,讓孩子在想象中穿越時空,穿越一切阻礙,做到心靈的逍遙游。這,是一位好媽媽應(yīng)該也可以做到的。
那一天,我做到了。這說明我是有這種能力的。但我還不能時時做到這樣。這種化地獄為天堂的基本功,需要長期的個人修煉,讓一顆歷盡滄桑的心,修煉到爐火純青的純凈。
相比于孩子的純凈,我以為這種歷盡滄桑后的純凈更像鉆石般可貴。
編輯 王淑娟 mochouw@yahoo.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