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來，是必然的（外二首）

王 琪

像你到來，帶回的好消息那樣

都守護(hù)在林澗里，天一下子亮了

走在春天邊緣的人

興奮于蝴蝶在霞光里勾勒出的曲線

看呀，孩子們的筆下

又繪出了新的藍(lán)圖

音符滑過籬笆墻，那么明亮

我遙遠(yuǎn)的鄉(xiāng)土開始松動

綠一簇、粉一朵、白一團(tuán)的花色

遍布澄澈的天空下

伴著清風(fēng)，讓你的笑

很快進(jìn)入了沉醉狀

你直了直身子，要去山坡上

桃花、梨花、杏花……都這么美

這大地，如何能靜寂下去？

所在地：土門

所謂城西，已居住多年

所謂土門，父母剛來城市謀生的落腳處

以前工作過的廠子也駐扎那里

作為我每天生活的方圓之地

它一直保持著破舊，臟亂，密布著浮塵

徹夜不斷的機(jī)器轟鳴聲

對這里，我確談不上多少好感

但至今從沒有離開過

在城西，土門是浮躁的，也是擁擠的

人群散亂。容易被噪音湮沒

它不是春天的代名詞

用不著歌頌，形容，找不出具體的美

描述它，一定要在黃昏

秋葉凋謝之前，一場云雨過后

因為它不夠明媚

留給我，回味的余地并不多

但每天，我還是早上從這里出發(fā)

晚上回這里棲宿，像一只鳥

在土門筑巢，安家，生子

為生活斤斤計較

花開四季，我的夢想所剩無幾

身邊的親人越來越少

客居城市多年，土門呀，似水流年

我何曾不把你，盛裝在心

那條灰白色的路

我走上去，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其實那條路已很久無人經(jīng)過

冬天里的蓬草掩蓋了花園

我突然有些唐突、后怕

天空那么暗，像要掉幾滴眼淚

把路上的灰白洗刷干凈

你一定沒有注意到，十二月的傍晚

有人從這條路走失，去向不明

我為此感傷——

他們離去，連聲招呼也沒有打

就隨河流消失，同落葉腐爛

讓我獨自一人走過時，深一腳，淺一腳

帶著深冬濃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