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宇，王川飛

（1.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交通學院，天津300170；2.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江蘇南京210003）

收入差距拉大原因和對策研究綜述

吳曉宇1，王川飛2

（1.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交通學院，天津300170；2.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江蘇南京210003）

理論界對收入差距拉大問題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關于收入差距拉大的原因可歸納為生產要素分配不等說、經濟發(fā)展說、市場體制缺陷說、灰色收入說、非正式制度導向說、宏觀經濟政策導向說。關于控制收入差距拉大的對策可總結為完善市場經濟體制、規(guī)范政府行為、發(fā)展經濟、強化公有制經濟、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等。

收入差距拉大；原因；對策

收入差距拉大是當前的熱門話題，分析收入差距拉大的原因并提出解決對策是理論經濟研究者的重要任務，而且理論界對這一問題已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本文試圖對其研究成果進行綜述。

一、關于收入差距拉大的原因

一是“生產要素分配不等說”。劉國光認為所有制決定分配制，財產占有上的差別，才是收入差別的最大影響因素。當前貧富差距的擴大和兩極分化趨勢的形成，最根本的因素在于所有制結構和財產關系的“公”降“私”升?！?〕對于這個觀點筆者比較認同：改革開放以來，黨和政府逐步提出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的所有制結構，改變了過去公有制一統(tǒng)天下的局面。與此同時，對消費品的分配也出現(xiàn)了由平均主義大鍋飯向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轉變。而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必須通過按生產要素貢獻大小分配進一步實現(xiàn)。在實踐中，生產要素占有量的多少以及生產要素的價格成為決定最終分配數(shù)額大小的主要因素，生產要素占有量以及生產要素價格的較大差異必然導致收入結果的較大差異。

二是“經濟發(fā)展說”。面對收入差距的持續(xù)擴大，許多經濟學家從發(fā)展經濟學角度來看收入差距拉大問題。20世紀50年代中期，美國學者庫茲涅茨根據英國、美國、德國的歷史數(shù)據認為收入差距的變動在很大程度上與經濟發(fā)展的不同階段密切相關，即在經濟發(fā)展處于起步階段時，收入分配會逐步拉大，但到一定水平之后，收入差距開始逐漸縮小，最后達到比較公平的狀況，長期變動軌跡呈現(xiàn)倒“U”形狀。與此同時，南開大學陳宗勝教授從我國國情出發(fā)提出陳氏倒“U”曲線學說，也有相似的觀點。然而，對于經濟發(fā)展導致收入差距擴大這一觀點，趙人偉教授認為問題并不這么簡單。他指出：“我們并不否認經濟增長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范圍內會引起收入差距的擴大”，但“僅就經濟增長來解釋持續(xù)許多年的收入差距不斷擴大是缺乏根據的。首先，經濟發(fā)展難免在初期出現(xiàn)收入差距擴大，但即使按照某種流行的理論假設，收入分配差距應有一個先擴大后縮小的趨勢，而在我國迄今還沒有看到這種趨勢。其次，一些經濟發(fā)展比我們先走一步的國家和地區(qū)，當年收入分配的差距并未達到我們今天的程度?！薄?〕筆者認為從經濟發(fā)展的角度談收入差距拉大有其合理性。聯(lián)系我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我國GDP從1978年的3465.2億元到2011年471564億元，〔3〕收入分配差距用國際通用的基尼系數(shù)表示1978年為0.18，1995年為0.389，2005年為0.47，正好呈現(xiàn)倒“U”形的左半部分。但是，如果有人把它當作經典之言，誤以為我們可以坐等公平的到來，卻是不可取的。

三是“市場體制缺陷說”。市場體制缺陷是指由于我國經濟轉軌期間，體制尚不完善，導致市場秩序出現(xiàn)混亂，影響收入分配結果。趙學清教授提出當前收入差距的主要原因在于市場機制不完善。具體表現(xiàn)在：市場主體的自由沒有得到充分尊重，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還存在一定的束縛；市場主體的平等地位沒有得到充分保障；市場競爭不充分，價格形成機制不合理，使價格這個分配手段產生扭曲；部分壟斷企業(yè)或行業(yè)利用壟斷地位，獲得壟斷利潤；市場秩序不規(guī)范，假冒偽劣產品充斥市場，使等價交換原則受到嚴重的破壞?！?〕筆者認為把我國收入差距擴大原因歸于市場體制缺陷是合理的。市場經濟作為一種資源配置方式，是執(zhí)行按要素貢獻大小分配的前提條件。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市場經濟體制雖然在逐步完善，但是問題依然不少，這就直接導致生產要素按貢獻參與分配機制的混亂，從而影響了收入分配結果，造成收入差距的拉大。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方面，市場主體秩序混亂會導致收入差距的拉大。例如，市場上存在著一些違法的“假企業(yè)”，這些企業(yè)根本沒有經過國家有關部門的批準，他們在市場中存在，就意味著從一開始就逃避國家法律的監(jiān)督，這對于其他“真企業(yè)”來說是不平等的，這些“假企業(yè)”憑借逃避法律法規(guī)的約束降低了生產成本，獲得了高額的黑色收入，從而拉大了市場主體間的收入差距。另一方面，市場交易秩序的混亂會導致收入差距的拉大。例如，由于市場化改革的不徹底，國家壟斷行業(yè)中的許多企業(yè)憑借其壟斷地位制定壟斷價格，從而獲得超額利潤，拉大了其員工與普通行業(yè)勞動者之間的收入差距。

四是“灰色收入說”。所謂“灰色收入”是指法律難以界定其合法性的收入。在現(xiàn)實生活中，這些收入相當大一部分實際上是權力相關者利用現(xiàn)行制度框架的漏洞通過幕后交易、獲取內部信息、操控市場等行為，在土地和房地產市場、資本市場、金融市場以及其他各相關領域獲得的。王小魯認為“灰色收入”干擾了國民收入的正常分配，是收入分配差距過大的根源。在初次分配領域，“灰色收入”導致要素配置扭曲，造成低效率并影響未來經濟發(fā)展。在再分配領域，“灰色收入”造成國民收入的逆向再分配，把本該用于低收入居民的資金通過非正當途徑轉移到權力相關者手中，進一步擴大了收入差距和分配不公。筆者認為“灰色收入”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收入分配體系，造成了收入分配結果的混亂，拉大了部分權力相關者與普通老百姓之間的收入差距，政府應不斷完善法律制度，消滅“灰色收入”產生的根源。

五是“非正式制度導向說”。非正式制度是相對于正式制度而言的。它是“人們在長期交往中無意識形成的，具有持久生命力，并構成代代相傳的文化的一部分”〔5〕，主要包括價值觀念、風俗習慣、意識形態(tài)等因素。高發(fā)教授認為當前收入差距持續(xù)擴大的原因在于非正式制度的變遷，一方面，某些持續(xù)性的非正式制度構成了當前我國收入分配制度安排的“先驗”模式，并在制度變遷過程中逐漸形成路徑依賴，使原有收入分配制度被“鎖定”到無效率的軌跡中，嚴重阻礙了分配制度的創(chuàng)新。另一方面，非正式制度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逐漸直接影響市場主體的價值判斷，使得市場主體更加看重物質利益，更加注重“利己”，更加關注“個性”，造成一種結果：部分市場主體通過自身努力勤勞致富，部分市場主體不擇手段，攫取各種不正當收入。但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的影響，對物質利益的關注都成為導致居民收入差距擴大的原因之一?！?〕

六是“宏觀經濟政策導向說”。政府在向社會輸出宏觀政策時，經常在政策上傾向于優(yōu)勢的群體、企業(yè)和地區(qū)，以實現(xiàn)效率的最大化。這樣，優(yōu)勢群體、企業(yè)和地區(qū)就獲得了更多的發(fā)展機會，從而拉大了收入差距。周天勇指出，我國大型企業(yè)總體上是擠出勞動力的，相反微型企業(yè)吸收勞動力的能力較強，政府現(xiàn)行政策促使大量資金技術流向一些大型企業(yè)，微型企業(yè)很難獲得資金支持，難以發(fā)展起來，從而導致城鄉(xiāng)失業(yè)規(guī)模越來越大，失業(yè)必然導致絕對貧困人口的增加，惡化我國收入分配形勢?！?〕湯文華指出，長期以來我國政府在發(fā)展戰(zhàn)略上重城市輕鄉(xiāng)村、重工業(yè)輕農業(yè)、重經濟輕社會、先沿海后內地，這種“非均衡”發(fā)展戰(zhàn)略雖然具有歷史必然性，但也產生了較大的負面影響，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造成并固化了我國的城鄉(xiāng)“二元結構”。在城鄉(xiāng)“二元結構”背景下，城鄉(xiāng)居民有著極不平等的待遇，尤其是在就業(yè)、教育、醫(yī)療等方面?！?〕筆者認為，改革開放以來，政府根據不同時期的國內和國際背景制定了不同的宏觀經濟政策，政府每制定一項政策，在當時可能是最佳選擇，但是，政府部分宏觀調控政策難免產生負面效應，如果把我國收入差距拉大歸結于政府公共政策導向，那也是不全面的，但是從另一角度也是在提醒我國政府今后制定宏觀經濟政策時要更加注重對收入分配的影響。

二、關于控制收入差距拉大的對策

第一，完善市場經濟體制。趙人偉認為要通過推進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來深化初次分配改革，扭轉收入差距擴大的趨勢。對于如何完善市場經濟體制，趙學清認為一是要規(guī)范市場秩序。市場主體對市場進行一定程度的控制，破壞市場秩序，就會使初次分配失去客觀公正的性質。對初次分配過程的調控就要嚴格規(guī)范市場秩序，讓初次分配在客觀公正的市場環(huán)境中進行。二是要消除市場壟斷。政府應該以新出臺的反壟斷法為依據，對壟斷高價進行調節(jié)，降低壟斷對收入分配造成的影響?！?〕三是要完善市場價格形成機制。在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下，價格通過生產者之間、生產者與經營者之間、生產者、經營者與消費者之間的公平競爭來決定。而在我國當前的經濟生活中，由于市場分割，生產要素和產品的流通存在壁壘，競爭在市場價格的形成中沒有發(fā)揮出應有的作用。價格這個分配手段受到了扭曲，初次分配自然會發(fā)生扭曲。

第二，規(guī)范政府行為，堵死“灰色收入”。王小魯強調我國應該進一步規(guī)范政府行為，堵死“灰色收入”產生的根源，扭轉收入差距繼續(xù)擴大，并具體提出以下建議：一是將“灰色收入”納入收入分配統(tǒng)計的視野。二是針對財政、金融、行政管理、土地和國有資源管理制度中容易造成公共資金流失、尋租腐敗行為和產生灰色收入的制度漏洞，進行深入調查和研究，并借鑒國內外成功經驗，逐項形成改革方案并加以推進。三是政府改革應從建立規(guī)范和透明的制度入手。四是減少尋租空間，限制和清理不必要的行政審批、許可、監(jiān)管項目，減少行政性壟斷，減少對市場的干預，規(guī)范政府部門職權范圍，健全審批、許可、監(jiān)管制度，接受社會監(jiān)督。

第三，發(fā)展經濟，解決當前貧富差距問題。刑僨思指出，要解決當前我國收入分配的矛盾，首先就要在科學發(fā)展觀的指導下，進一步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只要經濟發(fā)展了，實力提高了，許多利益矛盾就比較容易解決。具體來講，經濟增長、實力提高后，就可以加大對低收入者的扶持力度，就可以進一步解決好三農問題，縮小城鄉(xiāng)差距；就可以增加就業(yè)崗位，增加就業(yè)機會；就可以加大對西部的開發(fā)，減小和東南沿海的差距以及由此產生的不同地區(qū)群眾在收入財產分配上的差距?！?0〕樓繼偉指出，要堅持效率優(yōu)先，把鄧小平的“發(fā)展是硬道理”作為理論依據，還進一步提出“只有蛋糕做大，才可以更好地分配蛋糕”。

第四，強化公有制經濟，緩解收入差距。巫繼學認為所有制決定分配制度，要改變當前收入分配差距過大的唯一途徑是從根本上調整決定分配制度的不同生產要素所有者的經濟關系，即改變生產要素最初的所有權來實現(xiàn)收入分配差距的縮小。對于如何改變生產要素的初始分配，劉國光認為需要從強化公有經濟為主體、國有經濟為主導著手，改變生產資料所有制結構“公”降“私”升、國退“民”進的趨勢，阻止化公為私的所有制結構轉換?！?〕

第五，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緩解收入差距擴大。魏杰認為我國政府財政支出更多地傾向于基礎設施投資和政府開支，而非教育、醫(yī)療、社保等。這種支出結構一方面會帶來腐敗，另一方面不利于減輕低收入者的負擔。因此，政府應該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尤其是醫(yī)療衛(wèi)生保障體系、教育培訓保障體系和住房保障體系，不斷擴大社保覆蓋面，提高社保水平，緩解低收入者的經濟壓力。

此外，理論經濟研究者還提出了其他一些建議和意見，總的觀點還是著眼于深入貫徹科學發(fā)展觀，繼續(xù)深化改革，通過進一步增強改革決策的科學性以及各項改革舉措的協(xié)調性，使社會財富分配日趨合理公正，最終實現(xiàn)和諧社會的新局面。

〔1〕劉國光.收入分配的核心問題是貧富差距擴大〔J〕.前線，2011（12）.

〔2〕趙人偉.收入分配差距較大的形成原因與解決途徑〔J〕.求是，2011（2）.

〔3〕華建敏.始終堅持以人為本努力解決民生問題〔J〕.公共管理學報，2007（2）.

〔4〕趙學清.論初次分配中的公平問題〔J〕.新華文摘，2006（13）.

〔5〕盧現(xiàn)祥.西方新制度經濟學〔M〕.北京：中國發(fā)展出版社，2004：41.

〔6〕高發(fā).談我國非正式制度變遷及其對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J〕.商業(yè)時代，2011（2）.

〔7〕周天勇.失業(yè)和分配不公的制度癥結〔J〕.新華文摘，2006（16）.

〔8〕湯文華.我國收入分配失衡的原因與對策〔J〕.理論探索，2011（1）.

〔9〕趙學清.我國收入差距產生的原因及其調控〔J〕.南京政治學院學報，2008（2）.

〔10〕刑僨思.怎樣正確認識和處理人民內部的利益矛盾〔J〕.新華文摘，2007（19）.

F126

E

1009-1203（2012）03-0053-03

2012-04-20

吳曉宇（1986-），男，江蘇揚州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交通學院政治理論教研室教員。 王川飛（1983-），男，安徽蒙城人，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政治理論一系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 梁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