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玲
(東北財經(jīng)大學,遼寧 大連 116025)
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立法完善
□韓玲
(東北財經(jīng)大學,遼寧 大連 116025)
《刑法修正案 (八)》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做了重大修改,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 (即 “反黑三罪”)以及與黑社會性質組織相關的強迫交易罪、尋釁滋事罪、敲詐勒索罪等罪名進行了立法完善,這對于加大打擊黑社會組織犯罪力度,完善刑罰措施起了重要作用。
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立法完善;刑罰措施
《刑法修正案(八)》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做了重大修改。將黑社會性質組織的四個特征明確寫入刑法典。提高了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法定刑,增設了財產刑的規(guī)定,設立了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特別累犯制度,并對緩刑、減刑、假釋作出了更為嚴格的要求。為了與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修改相契合,有效地提高對該類犯罪的打擊力度,《刑法修正案(八)》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經(jīng)常采取的犯罪形式——敲詐勒索、強迫交易、尋釁滋事三罪,也進行了相應的修改和完善。本文就《刑法修正案(八)》中關于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立法規(guī)定進行解讀并提出進一步的完善對策。
我國1997年《刑法》第294條第1款規(guī)定了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組織、領導和積極參加以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有組織地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稱霸一方,為非作惡,欺壓、殘害群眾,嚴重破壞經(jīng)濟、社會生活秩序的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其他參加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痹摲l給“黑社會性質組織”下了定義,隨即,理論界和實務界對其質疑的聲音四起。主要認為,該定義采用模糊性的文學語言來代替嚴謹?shù)姆蓪I(yè)用語,有違法律的嚴肅性。最關鍵的是,從該定義中,很難總結出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本質特征,造成了司法實踐中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認定出現(xiàn)了一定的困難。有學者認為,這樣的界定“使用了一些空泛的語言,既不規(guī)范,也難以確定其具體范圍,給司法實踐造成了許多的困難,這與其他分則條文對罪狀的嚴謹描述有著明顯的差異?!保?](p349)
為了解決司法實踐中對“黑社會性質組織”認定的困難,2000年1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通過的 《關于審理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條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特征進行了概括:“刑法第294條規(guī)定的‘黑社會性質的組織’,一般應具備以下特征:(一)組織結構比較緊密,人數(shù)較多,有比較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干成員基本固定,有較為嚴格的組織紀律;(二)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其他手段獲取經(jīng)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jīng)濟實力;(三)通過賄賂、威脅等手段,引誘、逼迫國家工作人員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活動,或者為其提供非法保護;(四)在一定區(qū)域或者行業(yè)范圍內,以暴力、威脅、滋擾等手段,大肆進行敲詐勒索、欺行霸市、聚眾斗毆、尋釁滋事、故意傷害等違法犯罪活動,嚴重破壞經(jīng)濟、社會生活秩序?!睆脑撍痉ń忉尶梢钥闯?,其中著重強調的是第三個方面即“非法保護”特征。然而,黑社會性質組織是否必須具有“保護傘”,也即該特征是否為認定黑社會性質組織所必需,在理論上也一直存在著爭議。一般認為,雖然很多黑社會性質組織都有“保護傘”,但是將具備“保護傘”作為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認定條件,未免過苛,不利于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打擊。
此后,2002年4月28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 《關于〈刑法〉第294條第1款的解釋》,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特征進行了具體界定:“(一)形成較穩(wěn)定的犯罪組織,人數(shù)較多,有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干成員基本固定;(二)有組織地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其他手段獲取經(jīng)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jīng)濟實力,以支持該組織的活動;(三)以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有組織地多次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為非作惡,欺壓、殘害群眾;(四)通過實施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利用國家工作人員的包庇或者縱容,稱霸一方,在一定區(qū)域或者行業(yè)內,形成非法控制或者重大影響,嚴重破壞經(jīng)濟、社會生活秩序。”這四個特征被學界分別界定為組織特征、經(jīng)濟特征、行為特征、非法控制特征。顯然,該立法解釋中是將前面談到的司法解釋中的“非法保護”特征改為“非法控制”特征。該立法解釋的通過,為司法實踐中正確認定黑社會性質組織提供了法律依據(jù)。
《刑法修正案(八)》將上述立法解釋中的四個特征寫入了刑法典,并在該罪的具體罪狀描述中刪除了一些模糊性的非法律用語,使得法律體系更為統(tǒng)一,司法實踐中對該罪名的把握更為明確。但是,從立法的角度而言,該條規(guī)定仍存在一定的不足。如,“為非作惡”、“稱霸一方”等語言仍體現(xiàn)在刑法典之中,“一定區(qū)域或者行業(yè)”的范圍也很不明確,導致在“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認定標準上缺乏客觀性。并且,上述立法解釋已經(jīng)施行9年,社會生活已經(jīng)發(fā)生了重大變化,而《刑法修正案(八)》只是將該立法解釋全盤寫入刑法典,并未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特征進行進一步的明確界定。
此外,針對“黑社會性質組織”這樣一個稱謂,學界也有很多學者提出質疑。“從立法選擇的罪名看,立法者認真區(qū)別了中國大陸和境外,將犯罪組織化程度最高的黑社會組織限定在國外境外,僅承認中國境內存在‘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從而否認中國大陸有黑社會組織?!保?]從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來看,“黑社會性質組織”向“黑社會組織”發(fā)展是歷史的必然,這樣的立法方式無疑犧牲了立法的前瞻性。對具有某種性質的社會現(xiàn)象予以界定,而不去界定這種社會現(xiàn)象本身,這在邏輯上無法解釋。因此,很有必要將“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改為“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組織罪”,將“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改為“包庇、縱容黑社會組織罪”。
《刑法修正案(八)》第43條與1997年《刑法》第294條相比較,一個重大變化就是提高了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和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的法定刑。具體而言,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原有刑罰與同類犯罪相比照,明顯偏輕:沒有區(qū)分組織、領導者和積極參加者的法定刑,法定刑都是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原法定最高刑是3年有期徒刑,情節(jié)嚴重的法定最高刑是10年有期徒刑?!缎谭ㄐ拚福ò耍返?3條將組織、領導者和積極參加者劃分了不同的法定刑:組織、領導者的法定刑提高到7年以上有期徒刑,積極參加者的法定刑是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法定最高刑提高到5年有期徒刑,情節(jié)嚴重的法定刑提高到5年以上有期徒刑。從總體上看,上述兩罪的刑期均有所提高。
如果單純從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和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的法定刑設置而言,還是明顯偏輕。立法者考慮到在司法實踐中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必會實施其他犯罪行為,因而,1997年《刑法》第294條第3款規(guī)定對犯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和入境發(fā)展黑社會組織罪又有其他犯罪行為的,依照數(shù)罪并罰的規(guī)定處罰。這樣,在這兩種情形中如果數(shù)罪中沒有被判處死刑或無期徒刑的,依修改之前的刑法中數(shù)罪并罰的規(guī)定最多被判處20年有期徒刑。《刑法修正案(八)》第43條第4款規(guī)定:“犯前三款罪(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入境發(fā)展黑社會組織罪、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又有其他犯罪行為的,依照數(shù)罪并罰的規(guī)定處罰?!辈⑶遥鶕?jù)《刑法修正案(八)》第10條的規(guī)定,有期徒刑的總和刑期在35年以上的,數(shù)罪并罰時最高不能超過25年。也就是一改之前在數(shù)罪并罰時有期徒刑的總和刑期不能超過20年的規(guī)定。這樣的修改,相應地加大了“反黑三罪”尤其是包庇、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的刑罰力度。
根據(jù)《刑法修正案(八)》第43條第1款規(guī)定的內容,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的,應當并處沒收財產;積極參加的,可以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其他參加的,可以并處罰金。此即《刑法修正案(八)》針對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增設的財產刑的規(guī)定。“因為犯罪大都由于貪欲所引起,國家制刑、判刑和行刑就是用以使人們知道受刑之苦,大于犯罪所得的貪欲滿足,以致知所畏懼,不敢觸犯刑律。”[3](p55)黑社會性質組織實施違法犯罪的主要目的就是追求高額的非法利益,并以此為基礎發(fā)展壯大。正是因為有高額非法利益的誘惑,才使得一些人通過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來降低犯罪成本提高行動回報。也正是憑借這一手段,黑社會性質組織迅速完成資本原始積累并得以發(fā)展壯大。剝奪了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犯罪資本,就剝奪了其犯罪能力。因此,在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修改和完善中,增設財產刑的規(guī)定,是很有必要的。
敲詐勒索是黑社會性質組織經(jīng)常采取的犯罪形式,修改之前的《刑法》第274條規(guī)定:“敲詐勒索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數(shù)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薄缎谭ㄐ拚福ò耍返?0條將“數(shù)額較大”改為“數(shù)額較大或者多次敲詐勒索”,調整了入罪門檻,并將本罪的法定最高刑由10年有期徒刑提高到15年有期徒刑。此外,對于本罪還增設了財產刑的規(guī)定,即針對三個不同的罪刑階段,分別規(guī)定了罰金刑。
近年來,黑社會性質組織多次實施敲詐勒索,但每次數(shù)額偏低,不夠立案標準的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敲詐勒索作為黑社會性質組織主要采取的犯罪形式之一,在司法實踐中造成的危害極大。給多次實施敲詐勒索但沒有達到數(shù)額標準因而不夠起刑點的犯罪分子留下可乘之機,實屬不該。與傳統(tǒng)的盜竊、詐騙等侵財類犯罪相比較,敲詐勒索的危害性有過之而無不及。采用較為隱秘手段或非暴力手段實施的盜竊、詐騙行為,法定最高刑可至無期徒刑,而采用威脅或要挾的方法強索財物的敲詐勒索法定刑與之相比卻明顯偏低,顯然是不合理的?!缎谭ㄐ拚福ò耍冯m然提高了敲詐勒索罪的法定刑,但與其他財產犯罪相比照,還是明顯偏低。
以暴力、威脅手段在建筑、運輸、餐飲、娛樂等行業(yè)非法攫取利益,是當前黑社會性質組織經(jīng)常實施的一種主要的犯罪形式。這不僅破壞社會經(jīng)濟秩序、侵害公民合法權益,也使得黑社會性質組織憑借這一手段迅速增強自己的經(jīng)濟實力,控制、擴張其勢力范圍。
《刑法》第226條規(guī)定了強迫交易罪,行為手段包括強買強賣商品、強迫他人提供服務或者強迫他人接受服務兩種?!缎谭ㄐ拚福ò耍返?6條針對此罪增加了強迫他人參與或者退出投標、拍賣、強迫他人轉讓或者收購公司、企業(yè)的股份、債券或者其他資產、強迫他人參與或者退出特定的經(jīng)營活動三種行為方式。此外,還將本罪的法定最高刑提高到7年有期徒刑。根據(jù)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發(fā)展特點,以暴力、威脅手段實施上述行為往往是處于起步階段的黑社會性質組織經(jīng)常采取的行為方式。故而,《刑法修正案(八)》對于強迫交易罪的修改和完善也相應地提高了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打擊力度。
在司法實踐中,一些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犯罪分子,經(jīng)常糾集他人,橫行鄉(xiāng)里,魚肉鄉(xiāng)民,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由于這類滋擾類的犯罪行為難以被定性為重罪,根據(jù)修改前的《刑法》第293條的規(guī)定,法定最高刑只有5年有期徒刑,故而導致該類犯罪作為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一種主要形式,屢禁不絕,公眾缺乏安全感。故而,《刑法修正案(八)》第42條增加了“糾集他人多次實施前款行為,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的,處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處罰金”的規(guī)定。該條規(guī)定將本罪的法定最高刑提高到10年有期徒刑,并增加了財產刑的規(guī)定。此外,在本罪的罪狀中,還增加了“恐嚇他人,情節(jié)惡劣的”作為本罪的一種行為方式的規(guī)定。結合司法實踐中的具體情況,黑社會性質組織實施的具體犯罪行為逐漸從暴力威脅、故意傷害轉向一些較為隱蔽的“軟暴力”形式。對尋釁滋事罪的修改與完善,也是在社會轉型期,全面、及時、有效地打擊有組織的犯罪。
《刑法修正案(八)》第4條第2款規(guī)定:“對被判處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累犯以及因故意殺人、強奸、搶劫、綁架、放火、爆炸、投放危險物質或者有組織的暴力性犯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執(zhí)行的犯罪分子,人民法院根據(jù)犯罪情節(jié)等情況可以同時決定對其限制減刑?!痹摋l規(guī)定賦予了人民法院對上述幾類被判處死緩的犯罪分子減刑的自由裁量權?!翱梢酝瑫r決定對其限制減刑”表明了一種立法傾向,也就是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應該對其限制減刑。具體是否限制減刑,要根據(jù)犯罪情節(jié)等情況由人民法院來決定。這樣的立法規(guī)定就使上述犯罪分子(包括被判處死緩的有組織的暴力性犯罪的犯罪分子)與其他被判處死緩的犯罪分子在面對減刑的問題上有所區(qū)別,可以起到預防和減少有組織的暴力性犯罪的目的。
《刑法修正案(八)》第7條規(guī)定:“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的犯罪分子,在刑罰執(zhí)行完畢或者赦免以后,在任何時候再犯上述任一類罪的,都以累犯論處?!苯Y合司法實踐中的實際情況,黑社會性質組織人員在刑滿釋放后回歸社會往往十分困難,后續(xù)社會幫教工作的脫節(jié)、尋求工作機會和為家庭、社會所接納的失利往往導致他們再次走上犯罪的道路。因受江湖行幫等犯罪亞文化觀念的影響,該類人員也極易被重新吸納到黑社會性質組織當中。將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犯罪分子納入特別累犯范圍,無疑會起到對于該類人員的震懾作用,更加有利于對該類犯罪的預防和打擊。
《刑法修正案(八)》第16條第2款:“對累犯以及因故意殺人、強奸、搶劫、綁架、放火、爆炸、投放危險物質或者有組織的暴力性犯罪被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不得假釋?!睂嵤┯薪M織的暴力性犯罪,并且被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其人身危險性較高,對其進行假釋很難防止其出獄后再次實施相應的犯罪行為。故而,《刑法修正案(八)》對該類犯罪分子絕對禁止假釋。此外,《刑法修正案(八)》還通過延長有期徒刑數(shù)罪并罰的刑期、對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不適用緩刑、規(guī)定減刑后的實際執(zhí)行刑期等,由此也加大了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打擊力度。
綜上,由于當前我國正處于經(jīng)濟轉軌、社會轉型時期,滋生黑惡勢力的土壤和環(huán)境依然存在,黑惡勢力犯罪活動仍然比較活躍。特別是受國際大環(huán)境的影響,各種社會消極因素和矛盾明顯增多,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助長黑惡勢力的滋生和發(fā)展。因此,必須持續(xù)深入推進打黑除惡專項斗爭。立法具有前瞻性、系統(tǒng)性和針對性,才能更好地指導司法實踐。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的刑事立法進行進一步完善,以嚴密法網(wǎng),是當務之急。
[1]農中校.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若干問題研究[A].王少峰.刑事法若干問題思考與研究[C].中國檢察出版社,2005.
[2]盧建平.黑社會犯罪刑事立法完善之我見[J].山東警察學院學報,2011,(01).
[3]馬克昌.刑罰通論[M].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
(責任編輯:張雅光)
The Legislative Perfection of Mafia Organized Crime
Han Ling
There are significant improvements of mafia organized crime in 8th Amendment of Criminal Law.The details of these improvements are mainly on legislative perfection of mafia organized crime and crime of forced transaction,the crime of creating disturbances,offence of extortion by blackmail which are related to mafia organized crime.
mafia organized crime;legislative perfection;punishment measures
D924.11
A
1007-8207(2012)07-0099-04
2012-04-20
韓玲 (1977—),女,遼寧遼陽人,東北財經(jīng)大學法學院講師,法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刑法學。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 “刑罰的科學設定與適用:基于比較法的一種技術性反思”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11YJC820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