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清脆的電話鈴聲驟起,沉思中的鎮(zhèn)辦公室主任邊勇一驚,然后待鈴響過三聲以后,才拿起了聽筒:“喂,哪位?”“邊主任嗎?我是湯副鎮(zhèn)長,怎么?聽不出來?”言語中似乎透出一絲不悅。邊勇忙道:“哎呀,是湯鎮(zhèn)長啊,對不起,電話失真、電話失真?!痹捦策叺淖旖橇髀吨~笑,心里卻在暗罵:媽的,上次提拔辦公室主任,在自己面前拍胸脯說這事包在他身上,弄得自己用了半年的積蓄買了二瓶茅臺酒和二條中華煙送他,可他在黨委推薦會上屁也不放一個,好在后來自己有黨校的同學幫忙才把這事搞掂。
“我是先向你透露個情況,在領導沒有正式找你談之前,你一定不要對別人說起這事,這關系到組織原則問題?!痹捳f得很嚴肅,弄得邊勇一頭霧水,而嘴上只得囁嚅道:“好的、好的,請領導放心。”“這個問題我們領導反復研究過多次,現在終于有了處理意見。”處理意見?是禍、是福?邊勇揣測著。
肯定是“那件事”東窗事發(fā)了。一想到這件事,邊勇便心驚膽戰(zhàn),似腳心有股寒氣自下而上蔓延開來,麻酥酥的,渾身發(fā)冷,他思忖的面部已沒了血色,顯得十分難看。他心懷鬼胎地窺視著室內其他人,似乎感覺到人們都在支愣著耳朵在偷聽,他將聽簡緊扣耳廓,直壓得發(fā)麻還覺不夠勁。
話機里那種陰森森的聲音直撞耳鼓:“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是大也是小。我們同事多年,感情一直不錯,所以我提醒你,要有思想準備,千萬要沉住氣?!?br/> 是“那件事”敗露了。邊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種暗示只能是生活作風或經濟問題的專用詞,說明領導早已掌握了確鑿證據。邊勇感覺到似乎有芒刺在背,火辣辣地難受,不用說,身后幾位一定是目光鷹隼般地盯視自己。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想喝口茶穩(wěn)定一下情緒,卻不小心把杯子碰翻,水傾了一桌。
“媽的,這臭娘們毀了我!”他心里狠狠地罵道。上次這娘們要自己送一個鉆戒給她,到首飾店看了要一千八百多,可一時湊不起這么多錢,弄得倆人不歡而散,說不定是她到領導那里告了自己的狀。邊勇面部痙攣地抽搐著,吭吭嘰嘰地申辯道:“湯鎮(zhèn)長,請千萬不要聽那女人胡說,我是怎么樣的人,您領導還不清楚?”“女人?跟女人沒有關系?!睂Ψ斤@然心不在焉。
那就是同室的小阮。上次虛報了一千多元錢車輛修理費,一定是他到領導那里告發(fā)了自己。想到這,他把怨恨的目光投向小阮,心想:看我以后怎樣來收拾你!
“老邊,你也算是老同志啦,遇事一定要冷靜,這次險些出問題。不過,好在我給你做了大量工作,不然……”幾句話說得很親切、動聽,顯然有些討人情的味道。
“我一定充分認真檢討,端正態(tài)度,爭取領導的諒解,請您再為我美言幾句,事后我將重謝!”
“這件事,我會幫你化解的,說酬謝,那就太見外啦。不過,你邊主任神通廣大,能否幫我弄一個新款手機,我手上這個太陳舊啦?!薄笆?、是,我一定辦到,讓領導滿意。”邊勇忙應道。
“總之,我們鎮(zhèn)領導考慮你是個老同志,工作也很辛苦,在個人利益上爭取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況且就那么一個指標,所以,最后決定了這次出國機會給你,希望你近日做好成行的準備。
邊勇像是被什么東西噎住喘不上氣來,一時還沒緩過神來,本應是件高興事,這時卻沒了一點心情,半晌才有氣無力地說:“你說的原來是這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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