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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被拆
我們用了好幾個小時躲避保安部隊,步行前往本·拉登生前的最后住所。最后,總算找到一個制高點。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到“本·拉登大院”中正在發(fā)生的一切。
借著一所倒塌的房子的墻壁做掩護,我們看到3臺推土機憤怒地吼叫著、沖向前基地組織領(lǐng)導(dǎo)人本·拉登的最后一個家。
我們還能看到據(jù)信是本·拉登最后藏身的那間屋子。當然了,現(xiàn)在,整個住所內(nèi)已經(jīng)被搬得空空如也。
我們準備開始直播。一個男孩兒突然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說你們必須趕緊走。警察說了,你們必須離開?!本旄苌蟻?,神色非常憤怒。我轉(zhuǎn)過臉來對著他,雙手合在一起,好像在無聲地請求他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在直播過程期間,我還能聽到警察嘟嘟囔囔。但是,他沒有干涉我們的直播。報道發(fā)完了,這位警察開始喊叫,要我們趕快離開。而且,他對我們直播的一些內(nèi)容也很不滿。他沖著一群圍觀的孩子當中的一個大聲問道:“你見過本·拉登嗎?”這個孩子搖了搖頭。他又沖著另外一個孩子喊叫道:“你呢?”同樣的答復(fù)。“那么,這些人在這兒瞎說什么呢?”
離開前,我伸出手、操著很不流暢的烏爾都語問警察:“如果基地組織自己都承認本·拉登死了,你怎么還會有疑問呢?”
他握了握我的手,轉(zhuǎn)身離開前,扔下一句:“你和你們的本·拉登!”
房價直線下跌
去年5月,美軍在這里擊斃本·拉登之后,我們也曾來采訪。那時候,這里聚集著許多前來這個嶄新的旅游景點觀光的人,我們看到過野餐的家庭、賣冰激凌的小販。
但是沒過多久,巴基斯坦軍隊從美國的行動帶來的震驚、尷尬、羞辱中醒過味來之后,本·拉登住所周邊一帶地區(qū)都被封閉了。
我們?nèi)フ疑洗尾稍L過的一個人聊一聊。
今年不到30歲的穆罕穆德·尼亞茲曾是本·拉登在阿伯塔巴德比哈爾鎮(zhèn)上的鄰居。尼亞茲是水暖工。本·拉登在這里居住的時候,很少幾個外人曾經(jīng)有機會進過本·拉登的家門,尼亞茲就是其中之一。
總共3次,尼亞茲被請來修理管道。但是他說,他從來沒有見過本·拉登。
他說:“本·拉登這檔子事對我們來說完全是災(zāi)難,徹頭徹尾地改變了我們的家園?!?br/> 尼亞茲告訴我們,凡是有能力搬走的人大多數(shù)都搬家了,房子空著沒人住。他說:“美國突襲之后,這里到處都是保安。我的孩子一看到帶槍的警察,還是很害怕。”
他還說,這里曾經(jīng)是安靜的商業(yè)住宅開發(fā)區(qū),但是現(xiàn)在,地產(chǎn)價格直線下跌。
他接著說:“我妻子早就盼著把本·拉登的房子拆了。她不愿人們老是想起去年這里出的那件事。也許,我們現(xiàn)在總算可以往前走了。”
假裝沒有發(fā)生過
很明顯,巴基斯坦希望,最好誰也別提那件事。
因此,當局沒有發(fā)布任何消息。周末的一天,夜幕降臨之后,他們派進推土機,拆除工作連夜展開,當局希望能把媒體擋在門外。
當然了,并不只是比哈爾鎮(zhèn)上的居民,巴基斯坦舉國上下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本·拉登在阿伯塔巴德被擊斃后引發(fā)的壓力。
當?shù)厝吮г梗⒉偷碌姆康禺a(chǎn)價格直線下跌
說得好聽點,巴基斯坦當局被指無能;說得難聽點,巴基斯坦當局被控與基地組織勾結(jié)。
外交官們越來越公開地批評巴基斯坦支持在阿富汗的武裝分子,還曾有人威脅,巴基斯坦急需的外援也將被切斷。
正如比哈爾鎮(zhèn)上的人留戀美國大兵來之前過去的好時光一樣,巴基斯坦人也在回憶自己不需要面臨這樣壓力的日子。
他們會說,西邊那場“美國人的戰(zhàn)爭”沒有打響的時候,我們的國家安全、繁榮。但是,繼續(xù)追問下去,阿伯塔巴德許多人也承認,他們同樣認為,這座軍事重鎮(zhèn)以及軍隊與民兵組織的關(guān)系,仍然有很多等待揭開的謎。
從巴基斯坦人整體來看,通常情況下,他們最終也都會承認問題并不僅僅來自外國,戰(zhàn)爭前很長一段時間已經(jīng)開始扎根、發(fā)芽了。
但是,對于巴基斯坦當局來說,他們的對策看上去好像更接近我們在本·拉登住所遇到的那位警察:否認。
在他們看來,處理問題的上策好像是,假裝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