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俐

自從楊貴妃在馬嵬驛被絞殺后，唐玄宗就像被抽掉魂一樣，整日神情恍惚，不思茶飯。就連太子李亨代替他做了皇帝一事，也沒有表示出絲毫不滿。

返回長安后，唐玄宗做起了太上皇。這天，唐玄宗獨自來到華清池，眼見池水依舊可美人不再，一時間淚濕衣襟。

正在垂淚間，只聽得仙樂飄飄，梵音四起。恍惚間，華清池里水霧氤氳，一位雪膚凝脂的美人正在水中嬉戲。唐玄宗一驚，這不就是楊貴妃嗎？楊貴妃轉(zhuǎn)過頭來朝唐玄宗莞爾一笑，起身拿過水池旁的一件衣服，唐玄宗記得，那是一件七彩霓裳羽衣！

此時，楊貴妃身著霓裳羽衣，跪下請安道：“臣妾不能常伴陛下，此次永別，再見亦難，望陛下保重龍體！”唐玄宗潸然淚下道：“愛妾你這是要前往何處？”楊貴妃裙衫飄拂，剎那間飛騰在半空中，啟動朱唇，留下4字：“蓬萊仙境！”

唐玄宗猛地驚醒過來，華清池里池水無恙，耳畔也并沒什么仙樂，倒是楊貴妃最后說的“蓬萊仙境”4字猶如余音繞梁。

唐玄宗發(fā)下話來，命人去蓬萊仙境速速請回楊娘娘！有個大臣反駁說：“啟稟太上皇，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么蓬萊仙境，派人去一個不存在的地方找一個不存在的人，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和精力啊，還請?zhí)匣适栈爻擅?！”唐玄宗可接受不了，他像被觸動了某根脆弱的神經(jīng)一般，聲嘶力竭地喊著，要把那位大臣處死！

此時，朝官李如意走向前，對著唐玄宗拜了三拜說道：“太上皇，微臣知道蓬萊仙境，請給微臣半年時間，微臣一定不辱皇命！”唐玄宗一聽，臉上馬上多云轉(zhuǎn)晴。

二

半年過后，唐玄宗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李如意給盼回來了。李如意手牽汗血寶馬，馬背上馱的正是千嬌百媚的楊貴妃！唐玄宗親自出城迎接，他懷抱楊貴妃，激動得淚流滿面。李如意找回楊娘娘功不可量，唐玄宗替他在皇帝面前求個大官位，看到太上皇高興的樣子，皇帝馬上就準(zhǔn)奏了。

楊貴妃回宮后，朝廷內(nèi)外議論紛紛，有些大臣是親眼看到楊貴妃被絞殺斷了氣的，死而復(fù)活這怎么可能？就連皇帝唐肅宗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會兒他還是太子，親眼看到士兵把楊貴妃的尸體埋在馬嵬驛旁邊的一個土坑里。

派去挖坑的士兵很快就回來報告，坑里的確沒有楊娘娘的尸體，皇帝連同眾位大臣們聽完后倒吸一口冷氣！不過楊貴妃自己說，其實那天她并沒有死去，當(dāng)時一口痰卡在喉嚨當(dāng)中，就這么著她被憋昏了過去，到了晚上，只聽得土塊噼里啪啦地往四周飛散，沒過多時，她就重見天日了。醒來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處洞府里，身旁有白鶴起舞，仙子奏樂，一問才知道，自己是被蓬萊仙子給救了！蓬萊仙子留她在洞中住了數(shù)日，她因太想念唐玄宗而形體消瘦，仙子見她凡緣未斷，則讓她托夢給唐玄宗，接她回宮！仙子說，朝中有一小官叫李如意，此人正直不阿，可以擔(dān)此重任，遂托夢給李如意，讓他稟明太上皇接回娘娘一事。

皇帝找到李如意一問，還真有其事，和楊貴妃所說吻合，但問起蓬萊仙境的路徑，李如意卻言，已不記得路途方向了。

美人失而復(fù)得，唐玄宗對她百般呵護，生怕再次失去。楊貴妃這次回宮后，和之前并無太大變化，只是經(jīng)?？奁鷲灇?。她常在玄宗面前感嘆道，“要不是蓬萊仙子相救，臣妾就真的命喪馬嵬驛了，想不到陛下還是做了負(fù)心人，寧負(fù)臣妾也不愿負(fù)天下人！”唐玄宗最怕她提舊賬，他也記不清自己當(dāng)時為何下令讓士兵朝她下手？等她死后，自己卻連皇帝也不想做。唐玄宗放下身份求楊貴妃原諒他一時犯下的糊涂事?？蓷钯F妃依然不依不饒，這讓唐玄宗傷透了腦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楊貴妃在好幾次醉酒后，面如桃花般倚在唐玄宗懷里，眼淚盈盈地道：“臣妾知道是太子李亨想當(dāng)皇帝，他知道陛下疼愛我，所以故意把臣妾給殺了，想亂了陛下的心智，這樣他就能遂了心愿當(dāng)皇帝……”吹了幾次這樣的枕頭風(fēng)后，唐玄宗對兒子李亨就有了芥蒂，他前前后后仔細想了一遍，越想越對勁。

三

有了這層心結(jié)后，每次皇帝兒子進宮向他請安時，唐玄宗都愛理不理的。

半年后的一天清晨，楊貴妃從睡夢中醒來，趴在唐玄宗身上撒嬌說：“陛下，蓬萊仙子昨夜托夢與臣妾，想請臣妾到洞中一敘，還請陛下派李如意護送臣妾返回蓬萊仙境，3個月后臣妾必定回宮?！碧菩谝回瀸钯F妃有求必應(yīng)，說到分離，心中雖然不舍，但害怕楊貴妃不高興，也只好應(yīng)允下來。

就在李如意牽著汗血寶馬離去的第10天里，唐玄宗吃驚地看到，李如意竟然蓬頭散發(fā)地被兩個大將押著跪倒在大殿內(nèi)側(cè)，心肝美人楊貴妃也瑟瑟發(fā)抖地跪坐在地上。見到唐玄宗，楊貴妃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猛撲到玄宗懷里，嘴里喊著：“陛下救臣妾！陛下救臣妾呀！”唐玄宗滿臉烏云，正要開口質(zhì)問皇帝，突然聽到皇帝一聲冷笑，“父皇先別急著發(fā)火，還是仔細看看你懷里的美人兒吧！”

唐玄宗一驚，推開懷里的楊貴妃一看，10來天不見，只見貴妃的皮膚松弛得像老了十幾歲，一摸她的鼻子，竟然像紙張一樣軟塌下去，再看貴妃先前豐滿的胸部，此刻也如縮了水的水袋般扁平了許多……唐玄宗像做了一場噩夢，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開口說話了……

皇帝假裝同意讓李如意護送楊貴妃去蓬萊仙境，但又派出大內(nèi)高手暗中跟蹤李如意二人。

四

李如意偕楊貴妃同乘一匹坐騎，一路上耳鬢廝磨好不親熱。行至東南海濱時，兩人卻換下唐人裝束，穿起了高句麗的服裝，見二人就要上船渡海而去，大內(nèi)高手及時出手，將二人制服，連夜帶回皇宮。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朕知道，高句麗有一種醫(yī)術(shù)叫做換頭術(shù)。施完此種醫(yī)術(shù)后，能將其貌不揚的女子變成另一名如花似玉女子的模樣。只是這種醫(yī)術(shù)有很多弊端，諸如扁平形鼻子換成高且直的鼻梁后，若是在半年后不服用高句麗本土生長的草藥熬制的藥水，就會恢復(fù)到術(shù)前的模樣，這種弊端同樣適用于女子的胸部、臉部、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等等。朕沒猜錯的話，此番這二人是想渡海前去高句麗服用那藥水……”皇帝的話還沒說完，太上皇的面孔已變得煞白，他痛苦地看著眼前變得丑陋不堪的“楊貴妃”，氣得手腳發(fā)顫。

自隋唐以來，朝廷屢次興兵攻打高句麗，這讓高句麗人又恨又怕，高句麗政府總想著找個機會教訓(xùn)下強大的對手。這次唐朝的安史之亂對高句麗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時機，于是高句麗政府花重金買通李如意，聘他做細作，搜集一切有利情報。當(dāng)他們得知唐玄宗對楊貴妃念念不忘時，就想到機會來了。

看到唐玄宗讓大臣去蓬萊仙境接回楊貴妃的荒唐舉動，李如意一個激靈想到了一個絕妙好主意！他打著去蓬萊仙境接回楊貴妃的幌子，秘密渡海去了高句麗，給高句麗人出了個餿點子。按照李如意的點子，高句麗人在國內(nèi)挑選出能歌善舞、又精通漢人文化的女細作，利用半年的時間訓(xùn)練她精準(zhǔn)地模仿楊貴妃的一舉一動，并給她實施了換頭術(shù)，變得和真楊貴妃一模一樣！這樣做的目的是用來離間太上皇和皇上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最好這假楊貴妃能像妲己一樣起到禍國殃民的作用，等到唐朝國力衰竭之時，就是高句麗起兵反唐之日！

“荒唐！”皇帝一掌拍在龍椅上，“嚯”地一聲站起來道：“幸虧朕英明神武，才免遭滅國之禍！來人，把這兩個細作關(guān)到天牢里去！”

選自《民間傳奇故事》2012.9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