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容簡介：女主角被人搶了，要演大雕她忍了，可是怎么摔了一跤就穿越了？身邊這個男人竟然是楊過？為了活命她假扮雕兄陪在他身邊，他竟然一掌打斷了兩根肋骨……雕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

蘇瑪麗是個演員，專業(yè)的，這一次，她演雕。

一個成功男人背后不可缺少的鳥人。

看了自己定妝之后的造型，蘇瑪麗激動地跑去找導(dǎo)演：“導(dǎo)演，楊過家的雕明明是黑色的，怎么我是白色的？”

導(dǎo)演很得意地解釋：“這是一種暗示，首先這只雕是女的，這樣才能和楊過談戀愛。我想表現(xiàn)出這部劇和以往的不同，這是一種突破！”

蘇瑪麗聽得云里霧里，不過她是專業(yè)的，任何角色都能挑戰(zhàn)。蘇瑪麗回頭繼續(xù)研究劇本，越看越激動，雕兄和楊過有床戲？雖然她一貫走純情路線，但是，她是專業(yè)的。

“導(dǎo)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演的?！?/p>

電視開拍。

先拍床戲那段，由床戲引發(fā)楊過的回憶，然后雕兄從天而降。

蘇瑪麗震驚地看著床上那對狗男女，有個女人假扮她，勾引了原本屬于她的男人。

“導(dǎo)演，劇本上不是這么說的，我才是雕兄啊，那個女人是誰？”

“你負(fù)責(zé)演雕，她負(fù)責(zé)談戀愛，我沒跟你說嗎？”導(dǎo)演在忙，副導(dǎo)演低聲道，“那位是投資人的妹妹，她看上男主角了，我們也沒辦法……”

蘇瑪麗像個木頭人一樣呆立在原地。

男女主角情話綿綿結(jié)束，輪到蘇瑪麗上場，雕兄吊著威壓從天而降?？粗紫碌哪兄?，蘇瑪麗拼命克制才沒朝他喊出“負(fù)心漢”，她是專業(yè)演員，她有演員的素養(yǎng)。

繩索忽然斷裂，穿著厚厚的雕兄戲服的蘇瑪麗快速地墜落，砸向地面的男主。這種高度，不摔死也殘廢啊。

相比較殘廢，還不如摔死，最好把負(fù)心漢也給砸死！那一瞬間，蘇瑪麗想了很多，她回顧了二十年的從藝經(jīng)歷，想到自己至今還沒成名，不禁悲從中來。

最后，她的腦海里閃過四個字——

含恨而終。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心有不甘，蘇瑪麗吼出心中的真實想法。

耳邊竟然聽到回聲，而且她一點都不覺得疼。

蘇瑪麗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堆羽毛上，周圍是黑黢黢的，傳來陣陣滴水的聲音。這是一處洞穴，洞穴深處傳來一陣怪叫。戲服又厚又重，蘇瑪麗很艱難地爬起來，探頭探腦地走進洞穴，沒想到里頭別有洞天。

一只大雕，比她大很多的大雕，眼神犀利，看上去英勇無比。

大雕好像受了很重的傷，它怪叫了兩聲，撲騰到蘇瑪麗的腳邊，嚇得她直哆嗦。大雕卻不動了，它死了。

“雕兄？”

男人的聲音從另一頭的洞穴傳來。

蘇瑪麗不覺發(fā)憷，這里是哪兒?。?/p>

“雕兄，你在哪里？”男人的聲音又問。

蘇瑪麗大腦清醒，她得想法子救救這只大雕，長得這么大，說不定很值錢。

在洞穴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蘇瑪麗終于看到那人，胡子拉碴酒氣熏天，那人一看到她就撲過來：“雕兄，你沒事就好了，我擔(dān)心死了?！蹦腥苏f，“我以為我那一掌會把你打死呢！看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蘇瑪麗一聲不吭，她被悶得喘不過氣了：我不是你的雕兄，你沒看見我是白色的嗎？蘇瑪麗有點后悔了，她剛剛應(yīng)該脫掉戲服的。

“姑姑死了，我什么都沒有了，好不容易能遇到你這個好朋友，你不能離開我……”

蘇瑪麗思考著，雕兄、姑姑，這倆稱呼怎么這么耳熟？

“雕兄，怎么你的毛變成白色了？”醉醺醺的男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但他隨即找到很好的理由，“你也為我傷心，才白了頭嗎？”

蘇瑪麗被嚇傻了，她看到了什么？一只大雕和嘴里喊著姑姑的男人……他是楊過？怎么可能？穿越？一定是做夢，而且是噩夢。

蘇瑪麗看著外頭郁郁蔥蔥的樹木，崖頂?shù)年柟庹丈溥M來，好像在嘲笑她的遭遇。這是哪里??？她還要回去拍戲?。【退闶茄莸裥炙踩塘?，讓她看著楊過和妖女調(diào)情也可以啊。

二、

從醉鬼的胡言亂語里，蘇瑪麗總算得到了一些訊息。他確實是楊過——在蘇瑪麗的心里，楊過應(yīng)該是古天樂那樣俊秀又邪氣的，眼前這個胡子大叔，實在是很幻滅——他和小龍女為躲避李莫愁的追殺，逃出古墓，在終南山下隱居，卻不想小龍女重病難愈，留下一封信撒手人寰。楊過傷心過度，離開終南山后終日飲酒度日，無意中掉進這個山崖，遇到了雕兄。

蘇瑪麗很想自己真的是一只大雕，這樣說不定還能飛上山崖，可是她是個假貨，而真的雕兄被楊過拍死了——為了防止楊過發(fā)現(xiàn)多了一只雕，到時候又解釋不清，蘇瑪麗趁著他睡著把雕兄的尸體火化了。

“雕兄，我怎么聞到肉香了？”

他怎么這么快就醒了？蘇瑪麗趕緊拼命扇風(fēng)，去去味道，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她趕緊捧著摘好的果子朝著楊過跑過去。

現(xiàn)在她才知道雕兄不好當(dāng)，竟然要做楊過的奶媽。楊過只知道喝酒，還得要她爬上爬下摘果子去。

楊過看著果子，很不情愿地道：“雕兄，怎么最近都是果子？”

總不能讓他吃雕兄的肉吧？就算他下得了口，她也于心不忍??！蘇瑪麗把果子丟給他，她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住去路，讓楊過不得不放棄。

楊過雖整日酗酒，此時的眼睛卻明亮透徹，仿佛看穿了什么，嘴邊掛著戲謔的笑容：“雕兄，你不會偷偷吃肉吧？”

喂，雕兄也是有尊嚴(yán)的，不要懷疑自己的伙伴啦！

蘇瑪麗不知道雕兄平時怎么和楊過相處的，她只能干瞪眼，發(fā)出嘶啞的怪叫。

楊過雙眼微瞇：“雕兄，你的聲音怎么變了？”

蘇瑪麗趕緊閉嘴。

楊過笑道：“雕兄，多日不聞肉味，你一定也饞了吧？要不我去打幾只野味回來？”

咦，有肉吃？蘇瑪麗高興得差點哭出來！

楊過身手不錯，一會兒功夫就打來幾只野兔，生火烤了起來。蘇瑪麗看著眼饞，卻忽然聽見楊過揚聲道：“雕兄，醉了這幾個月，我也想通了，姑姑已死，我還得過我的生活?！?/p>

蘇瑪麗敷衍地點點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肉。

“雕兄，我打的肉可不是白吃的?！睏钸^壞笑，拿著兔肉晃來晃去，明擺著是勾引她。蘇瑪麗心里狐疑，難道楊過就是用這招騙得雕兄對他死心塌地？楊過真卑鄙！雕兄真可憐。

楊過笑道：“雕兄，我曾聽說這里是獨孤求敗的地盤，一定藏有什么秘籍吧，你說了我就把肉給你吃。”

這么下三爛的話他都說得出來！不要再玷污她心中的楊過了，她會心痛欲碎的。蘇瑪麗想罵他，想揍他，可是她沒忘了自己現(xiàn)在只是個鳥人，雕兄那樣的神獸都被他一掌拍死了，她區(qū)區(qū)一個假貨，還是繼續(xù)忍辱負(fù)重吧。

蘇瑪麗擺出一副很神獸很大牌的樣子，不搭理他，她現(xiàn)在只想吃肉，伸出翅膀想把兔子肉搶過來。

楊過嘴角一揚，掌風(fēng)迅速地朝她襲過去。

蘇瑪麗大驚失色，他竟然來真的。所幸她曾經(jīng)練過幾年體操和武術(shù)，險險地避開了他的攻擊。

楊過臉上笑意更濃，接二連三地攻上來。

他的攻勢又猛又急，蘇瑪麗腿軟地看著巖壁上留下的掌印，這要是被打到她不死定了？蘇瑪麗可不想客死異鄉(xiāng)，得趕緊逃命，可是逃來逃去，還是在洞穴里到處打轉(zhuǎn)。

楊過的聲音離她不遠(yuǎn)，惡劣又沒品：“雕兄，幫你減減肥，說不定就能飛上去了。”

這個變態(tài)！他絕對是個超級大S！他虐待動物！

蘇瑪麗在心里把他罵了個遍，不知不覺腳步慢了下來。等發(fā)現(xiàn)時，楊過已經(jīng)欺上來，一揮掌，蘇瑪麗被打飛了出去，落進冰冷的湖水里。

蘇瑪麗痛得嗷嗷叫，她顧不得裝鳥了，撲騰著想游上去，奈何身上的鳥服泡了水之后越來越重，她越是撲騰越是往下沉。

楊過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想啊，雕兄是鳥，會飛（雖然因為太胖這點技能也沒了），但是不會游泳啊。他立刻跳下水，費了一番工夫把雕兄拉上來時，大雕已經(jīng)泡得變形，身上的毛軟塌塌地貼在身上。

摸了摸，楊過心底生疑，他不確定地撕開雕兄的“外衣”，里頭是一個蒼白的少女。

“你是誰??？”楊過拍拍她的臉，“我的雕兄呢？”

臉被拍得生疼，蘇瑪麗齜牙咧嘴，卻使不出力氣揍人。她扯著楊過的衣袖，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一定要……殺了你！”

蘇瑪麗暈了過去，手死死地拽著他。

看著懷里的女人，楊過原本還有幾分醉意，現(xiàn)在完全醒了。

三、

蘇瑪麗是痛醒的，她感覺到自己被人翻來覆去好一陣折騰，睜開眼卻只看到楊過的側(cè)臉。他用藤條將她捆在身上，攀沿而出。

“你不會想殺了我拋尸吧？”胸口疼得要死，這人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下手這么狠。

看她臉上驚懼，楊過壞笑道：“拋尸？在那之前不如奸尸，你看如何？”

“你別胡來！”蘇瑪麗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她小臉漲紅，“你對我做了什么？你流氓，你……”難怪她渾身酸痛，這個色情狂，大淫魔！

蘇瑪麗滿腹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

楊過可沒見過這陣仗，他趕緊加快動作向上攀去，一邊安慰道：“小娘子你別哭啊，我還沒對你怎么樣呢，你再哭我們可都要摔下去了……”

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她們哭的時候像是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可是到下次，還會有源源不絕的眼淚出來。聞言，蘇瑪麗果然不哭了，楊過放心地笑了笑。

楊過起先覺得她或許是李莫愁派來的殺手，先殺了雕兄（在找東西幫她取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雕兄的……殘骸，由此猜測。），然后再來殺他?？墒牵钅顣晒Ψ蜻@么爛的人？

雖然她很可疑，但是他不能見死不救。

蘇瑪麗擦擦眼淚：“那你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去療傷。”楊過嘻嘻地笑道，“還是說你要讓我把你脫光了療傷？”

“不、不用了?！边@個色狼，又不安好心了。蘇瑪麗想擰他耳朵，誰知一動彈胸口又痛得厲害，“會不會還沒來得急療傷我就死了？”

“放心，斷了兩根肋骨，死不掉?！?/p>

蘇瑪麗臉都綠了：“兩根肋骨？”難怪這么痛！

蘇瑪麗想罵他，可是恐懼不安讓她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終于攀上崖頂，楊過打橫了抱著她，直奔山下。蘇瑪麗昏昏沉沉，隱約聽到他用力撞門：“快點救我娘子！她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我拆了你的醫(yī)館……等等，不許脫她的衣服，找個女人過來……”

聽見大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她沒事，蘇瑪麗才終于放心了，命保住了，清白也安全無虞。

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楊過對她很是關(guān)照，蘇瑪麗也很善于運用這點，盡情地奴役他。

“你身子真差?！睏钸^很看不上地說，“我一根手指都能把你捏碎。你到底是怎么長的？”

“這是你對待病人的態(tài)度嗎？”蘇瑪麗拿起手邊的書朝他腦袋打下去，這是醫(yī)館大夫的醫(yī)書，給她打發(fā)時間用的?？催^了外面的世界，蘇瑪麗終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之前她還心存僥幸，會不會是什么人（例如討人厭的女主角）惡作劇，把她丟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和一個瘋子關(guān)在一起……不過楊過把胡子刮了，也不再酗酒，神采飛揚，十分俊俏，比初見那時好太多。

既然要長時間過下去了，蘇瑪麗決定要學(xué)一技之長，練武她是沒什么天賦，看看醫(yī)書倒是可以?！叭?，給我買只烤雞來?！?/p>

楊過很聽話，去買了只雞回來，主動把雞腿奉上?？粗@么乖，蘇瑪麗覺得穿越其實也不壞。她愉快地啃著雞腿。

人來人往的醫(yī)館，漸漸靜了下來。蘇瑪麗好奇，略略抬頭，有人走了進來，朝著她的方向道：“過兒?！?/p>

那聲音清冷平和，楊過稍稍一頓，猛地回頭，驚喜地大叫了一聲：“姑姑！”

蘇瑪麗探過頭去打量，這女人極美，清麗脫俗，美艷絕倫，把她都看呆了。這就是小龍女嗎？難怪尹志平、公孫止一群人要心生邪念了?？戳丝聪膊蛔詣俚臈钸^，蘇瑪麗撇撇嘴，這么美的人，真是便宜了這小子。

楊過沒料到會在此處遇到小龍女，拉著她的手問起近況。蘇瑪麗覺察到不對勁：“等等，你不是說你姑姑死了嗎？”

他那段日子借酒消愁，難道是假的？

楊過也回過神來：“對啊，姑姑，我明明看見你斷氣……”她還留下遺書，讓他好好活著，讓他把她的尸體放在船上順流而下……

“我遇到高人，將我救下?！毙↓埮?，神情卻有些躲閃。

楊過太過高興，也沒在意：“姑姑回來就好?！?/p>

小龍女的視線移向蘇瑪麗：“這位是？”

“她是我撿來吃閑飯的丫頭?！?/p>

姑姑一來，她就從發(fā)號施令的女王大人，變成不討喜的丫頭了。男人真善變！

他們熱絡(luò)地攀談著，蘇瑪麗插不上話。她靜靜地坐在一邊，醫(yī)書也看不下去了，只是打量著小龍女發(fā)呆。

她弄不懂自己。

那個女人出現(xiàn)，來帶走命中注定屬于她的男人，這很平常，不是嗎？

只是，為什么她的心里那么不舒服呢？

四、

就像鴨子會把破殼后看到的第一個人當(dāng)成母親，她一定也是這樣，把來到古代看到的第一個人當(dāng)成依靠。蘇瑪麗敲了敲腦袋，提醒自己：蘇瑪麗，你是人不是動物，不可以養(yǎng)成壞習(xí)慣！

楊過好不容易和小龍女重逢，高興得忘乎所以，一刻也不想和她分開。他說要在此隱居，男耕女織，生兒育女，小龍女也由著他。蘇瑪麗看得咬牙切齒，這對狗男女，整天惡心巴拉的，談情說愛也顧忌下周圍的人好不好！她才沒心情繼續(xù)跟他們耗下去呢！

蘇瑪麗去辭行，楊過出言挽留：“瑪麗妹子，你也無處可去，不如就留下吧?！?/p>

說得好像她很可憐似的。蘇瑪麗瞪他：“既來之則安之，我剛好趁機去闖闖江湖啊?！?/p>

說不定混成什么江湖俠女的……呃，蘇瑪麗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她只盼著能活到壽終正寢就好。

蘇瑪麗搜刮了楊過的銀兩，連小龍女的幾樣首飾也順了過來。兩人一路送到鎮(zhèn)外，蘇瑪麗回頭道：“不必送了，若是有緣，必會相見?！弊詈美纤啦幌嗤鶃?！

看多了武俠小說，蘇瑪麗可沒敢小看江湖，她省著花每一分銀兩，可是只出不進，不過游山玩水了半個月，便掏空了銀兩。沒辦法，她只得變賣首飾，順便想了想以后的生計。

畢竟沒有古代生活的經(jīng)驗，蘇瑪麗挖空了心思，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干什么。

如果有個男人可以依靠……一聲長嘆，既然都離開了，還想那么多干嗎？人家奸夫淫婦忙著生孩子，哪里有空管她？

想到郁悶處，蘇瑪麗又是一聲長嘆。

吃烤雞的時候，蘇瑪麗又想到楊過了，她坐在街邊的石頭上，抬頭看著天，忽然多愁善感起來。街邊人來人往，可是沒有她認(rèn)識的，道路綿長，她卻不知道哪里是自己該去的……長嘆一聲，蘇瑪麗發(fā)現(xiàn)，她果然不適合玩憂郁。

一張人臉忽然靠近，嚇得她手里的雞都掉了，她惱羞成怒準(zhǔn)備破口大罵“你腦子有病”，可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姑娘。”男人的手搭在蘇瑪麗的肩膀上。

“什么？”

“這些首飾，你從哪里得來的？”

蘇瑪麗看了看，那些首飾正是她賣掉的：“呃——龍姐姐給的。”蘇瑪麗失神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真帥，雙目炯炯，英氣逼人，比楊過要多了分男子氣概，她很沒骨氣地被男色迷惑了。蘇瑪麗無意識地回答他，過后才反應(yīng)過來，提防地看著他，“你是誰？”

男子一身道袍，蘇瑪麗搜羅《神雕俠侶》中的道士，難道……

“在下尹志平?！?/p>

“靠，淫賊！”蘇瑪麗立馬從他身邊跳開，對著他大罵。

“姑娘對在下是否有誤會？”尹志平謙恭有禮，“在下只是想找到龍兒?！?/p>

“龍兒？”。

“就是你這首飾的主人。”尹志平說，“小龍女?！?/p>

這個尹志平太壞了，人家躲著他，他竟然還追來了。蘇瑪麗頓時很有氣節(jié)地說：“你別去打擾龍姐姐的生活了，她不會想看見你的?！?/p>

“姑娘，還請告知。在下有要事要找到龍兒一問究竟。”尹志平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元寶，他猜蘇瑪麗會去當(dāng)?shù)羰罪棧瑧?yīng)該是非常需要用錢的，“只要姑娘肯告知，這錠金子就是你的。”

“你卑鄙！”

竟然想收買她？

可是，這一招對蘇瑪麗很管用，她窮到恨不得去賣身。

而且，雖然不太想承認(rèn)，但是蘇瑪麗怪想楊過的，尹志平的出現(xiàn)剛好讓她找到了借口。

回到小鎮(zhèn)，蘇瑪麗帶著尹志平找到楊過他們居住的地方，兩人閑著沒事在舞劍，抱來抱去，眉目傳情，畫面看上去很是神仙眷侶。

蘇瑪麗看得眼睛冒火。

尹志平的火更大：“你們在干什么！”他沖到兩人中間，用劍擋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責(zé)問道，“你拋下女兒，就是來和這個男人雙宿雙飛的嗎？”

小龍女面色如紙：“平哥，你誤會我了，我不是……”

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蘇瑪麗大腦混亂了，她看了看楊過，他先是錯愕，但看見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抱著，大怒地要沖上去，蘇瑪麗趕緊過去攔住他：“這、這肯定有什么誤會?！?/p>

楊過青筋突起，怒氣中燒地走向小龍女：“姑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尹志平強迫她的！”蘇瑪麗想起電視里看過的，連忙把一切過錯推向尹志平，“那時你們剛出古墓，還在中南山下時，就是這個尹志平，強迫了龍姐姐的！”

“你、你怎么知道？”小龍女面上含羞。

楊過聽了蘇瑪麗的話，氣得正要去揍尹志平為小龍女出氣，卻聽見她這一句話，聲音嬌柔含羞，沒有半點不情愿。

“前段時間龍兒一直和我在一起，她為我生了一個孩子。”尹志平握住她的手，抬頭看向楊過，“我們相愛?！钡切↓埮畢s心有愧疚，生下孩子后留書離開。

楊過大受打擊：“姑姑……”他伸手向前，小龍女卻避開了。

蘇瑪麗也看清了小龍女的態(tài)度，心里大驚，完了完了，小龍女的心竟然是向著尹志平的？蘇瑪麗有點后悔，她怎么會想到把人帶來的呢？楊過是不是要恨死她了？

楊過痛苦地喊道：“姑姑，你答應(yīng)過要做過兒的妻子的！”

五、

“過兒，是姑姑對不住你?！毙↓埮溉坏?。

尹志平強迫了她，后來日日來與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諒，她心軟了。為了不讓錯誤繼續(xù)，她帶著楊過離開終南山下暫居的家，只是沒想到尹志平會一路追隨。

更沒想到的是，只那一夜，她便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心中忽然有了答案。在孩子四個月的時候，她假死，跟著尹志平離開。那半年，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心中對楊過卻始終有愧，于是她又回來了。

只是，心卻遺落在別處。

“姑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楊過氣急攻心，吐出一口鮮血，“一定是這個臭道士逼你這么說的！”

“你小心點。”蘇瑪麗趕緊過去扶住他。她有些蒙了，小龍女竟然愛上了尹志平？不帶這么亂來的！那楊過怎么辦？

蘇瑪麗一個不注意，楊過忽然推了她一下，拿起架子上的劍，沖上前與尹志平對打起來：“你這個臭道士，快從我姑姑身邊離開！”他一招一式戾氣十足，卻心中有亂，毫無章法。

尹志平根本不將他的攻擊看在眼里：“念在你對龍兒的多日照顧，我可以放過你?！?/p>

楊過根本不理。

若不殺他，他滿腔的怒火難平。

尹志平見他招招漸狠，也不再手下留情。

“你怎么不去攔?。　笨礂钸^落了下風(fēng)，蘇瑪麗急了，“他們是為你打架的?。　?/p>

“過兒練過《玉女心經(jīng)》，他不會有事?！毙↓埮氐馈?/p>

“有你這種師傅，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蘇瑪麗氣得直冒火，她滿心想的都是打斗中的楊過，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到這個年代也有些時日了，怎么不學(xué)點功夫呢？不然就不用在這里干著急了！

蘇瑪麗讓自己冷靜下來，等待機會。楊過不支倒地，尹志平長劍來襲，蘇瑪麗飛快地沖過去，擋在他的面前。

“姑娘，小心！”

電光石火間，尹志平用力將蘇瑪麗一推，長劍擋下楊過刺過來的劍，左手重重的一拳擊中他的胸口。楊過吐血不止。

蘇瑪麗嚇傻了，剛剛?cè)舨皇且酒剑铧c就被楊過殺死了。

楊過受了重傷，站都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龍女跟著尹志平離去。

“姑姑——”

他的嘶吼那樣哀慟絕望。

蘇瑪麗抹掉臉上的淚，人家失戀，她傷心個毛線??！

“你沒事吧？”蘇瑪麗看他面如死灰，“活下去才能把人搶回來??！”

她去找大夫，可是大夫檢查之后都只是搖頭：“他這傷，大羅神仙都治不了……”

蘇瑪麗等了很久，大夫都沒說下文。她問：“下面你是不是要說‘除非了？”電視里都這么演的，大羅神仙都治不了，除非找到什么神奇的藥草或者世外高人。

大夫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精神病，“趕緊準(zhǔn)備后事吧?！?/p>

她來這么一遭，可不是為了替他準(zhǔn)備后事的！

蘇瑪麗不甘心，她怎么可能甘心？楊過本該機緣巧合學(xué)會高深武功，他該有幾位紅顏知己，他會成為大俠……如果死了，還玩什么?。?/p>

蘇瑪麗看著外頭的天空，日暮西陲，幾只野鳥在空中盤旋。她心中一動，想起雕兄。如果雕兄還在，會幫他治好傷，會傳授他獨孤求敗的武功，會幫助他報仇……她有些氣餒地自言自語道：“蘇瑪麗，為什么你是只假鳥？”

不對，雕兄雖然死了，可是獨孤求敗的武功秘籍還在啊。修習(xí)內(nèi)功可以療傷，崖底還有冷泉可以抑制傷勢蔓延——那次在醫(yī)館看了一堆醫(yī)書終于有用處了。

蘇瑪麗騰地站起來往外走，她要去找人幫忙搬動楊過。

幾個漢子看她把人搬到崖邊，不安地問：“姑娘，你把他帶到這里干嗎？”

“下去啊?！?/p>

漢子一驚：“姑娘，你不會要謀殺親夫吧？”

蘇瑪麗對他的話有些不滿：“他才不是我的夫！”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將身上的藤條綁好。她走到崖邊，看著下頭云霧繚繞，腿都不自覺發(fā)軟。上次他為她療傷，帶她上來，這一次該她回報他了。

如果上不來了，大不了長住谷底，永不出山。

蘇瑪麗順著藤條爬下去，雖然手上裹了厚厚的布條，可還是磨破了皮。藤條只延伸到山崖的一半，蘇瑪麗看著腳下，根本看不到底。

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底下有一個湖，如果他們運氣好，會掉到湖里不至于摔死；如果掉到地上，那只能和世界說拜拜了。

她一撒手，兩人迅速地墜落。

蘇瑪麗轉(zhuǎn)過身抱著楊過，如果摔死了，起碼有個伴。

六、

活了二十年，蘇瑪麗覺得自己終于轉(zhuǎn)運了，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死，不過在湖里泡了一遍，楊過的傷勢更重。她找遍山谷，終于找到了被雕兄壓在石塊下的秘籍，以及一本治療內(nèi)傷的心法?？墒?，楊過已經(jīng)昏迷不醒。

“你女人被人搶了，是男人就去搶回來??！”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呢？你在這里裝死的時候，尹志平就在玩你的女人，欺負(fù)你的孩子，你難道就這么放過他？”

“小龍女是愛你的！如果不是被尹志平強占了去，她一定不會離開你！現(xiàn)在只有你能去救她了！”

蘇瑪麗采藥，和各種珍禽野獸打架，好烤點肉給楊過補身體。除此之外，她天天就在耳邊罵他，他就是要他氣得直跳腳，站起來和她反駁。可是沒有效果，他像具死尸，或許，實際上已經(jīng)死了。

——如果他沒有吞下那些她找回來的藥，她一定會這么以為的。

“你再不醒來，我都懶得理你了！”蘇瑪麗把一顆蛇膽塞進他的嘴里，逼著他吞下去，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蘇瑪麗著急地伏在他的身邊，在他耳邊道，“你真的這么討厭我，連我死前最后一面都不肯見嗎？”

蘇瑪麗覺得自己是最差勁的大夫，她沒有把人治好，倒先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她躺在他身邊，想著死后做對鬼夫妻也不錯。

身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蘇瑪麗感覺到他坐起身了，她開心地笑，卻睜不開眼，看不了他。他知道她為了救他受傷，會感動嗎？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她？不用比小龍女多，一點點就夠了。她聲音低柔婉轉(zhuǎn)：“你要活下去，要練好武功，變成世人敬仰的神雕大俠……”

昏睡一月有余，楊過起身，詫異地看著蘇瑪麗，她又穿上了白雕的衣服，只有腦袋露在外頭，她面色青紫，顯然是中毒已深。

“你怎么……”倏地轉(zhuǎn)頭，角落里堆放的一堆骨架，各種野獸禽類，還有一頭黑熊和一條巨蟒，膽都被挖去。

楊過心下一慌，他不顧男女有別，撕開蘇瑪麗的外衣，眼淚沒能止住地流了下來。

“瑪麗，你怎么這么傻？”他低喃著。

她的身上滿是傷口，一個弱女子，要和黑熊、蟒蛇作戰(zhàn)，如何能全身而退？她又為何要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

蘇瑪麗疼得皺眉：“不要碰……好痛……”

“我會救你。”楊過保證。

他研習(xí)內(nèi)功心法，學(xué)會運用之后立刻強行為她逼毒，她中毒之深，已沒有工夫等他全部練成。當(dāng)蘇瑪麗吐出第一口毒血，楊過筋疲力盡的臉上終于露出微笑：“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沒死之前，你不準(zhǔn)死?！?/p>

蘇瑪麗沒力氣回答，她閉著眼，困乏不堪。

她終于了解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女人會愛上他了，即使心中無男女之愛，他也一樣可以為對方赴湯蹈火。

過了三個月，蘇瑪麗體內(nèi)的毒素全數(shù)清除，楊過內(nèi)傷痊愈之后，開始學(xué)習(xí)獨孤求敗的劍法。

“你現(xiàn)在的武功精進不少，對付尹志平綽綽有余。”蘇瑪麗笑道，“你勤練武功，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這段時日，他專心其他事情，就是沒有再提及這些。只是，有些事不是不說就不存在的，小龍女是他心中的毒，無論結(jié)局好壞，他必然得去面對。

楊過牽起她的手，緊緊握?。骸澳愫臀乙黄鹑?。”

一男一女殺進全真教，尹志平已經(jīng)不在。教中人說他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現(xiàn)在二人在山下的鎮(zhèn)子里住著。二人尋著線索找過去時，只看見夫妻和睦的場景，楊過心中一痛。

蘇瑪麗首先跳出去：“尹志平，你這個奪人妻子的淫賊！今天你就等死吧！”

尹志平看到他們也是一驚：“龍兒根本不愛你，你為什么還要追來？”

楊過沒多說，拿出重劍：“拔劍吧，如果我贏了，會帶姑姑走；如果你贏了，我以后都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尹志平?jīng)]得選擇，但一想到楊過承諾不再打擾，便舉劍應(yīng)戰(zhàn)，只是他沒料到分別才不過數(shù)月，楊過武功精進如此之多。小龍女見他應(yīng)對得有些吃力，也加入其中。

蘇瑪麗看不過去了：“喂！你們作弊，二打一算什么好漢！”

可縱使二打一，也依舊不是楊過的對手。他對小龍女有心，劍鋒往往避開她，對尹志平卻是絲毫不肯手軟。

小龍女看向一旁加油打氣的蘇瑪麗，靈機一動，要過去抓住她。

蘇瑪麗沒想到她會忽然轉(zhuǎn)變方向，嚇了一跳，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抓住自己，她想施展輕功離開已是不能。

眼看就要得手，小龍女略微得意，卻感覺到一股強勁的氣力襲來，她慌忙躲避，卻沒來得及，胸口劇烈疼痛。

楊過趕緊查看蘇瑪麗的情況：“你有沒有傷到？”

“我沒事……”

蘇瑪麗被嚇到了，不過嚇到她的不是小龍女，而是楊過：“你干什么??？萬一砍傷龍姐姐怎么辦呢？”

楊過一頓，他根本沒想那么多。

受傷的小龍女冷笑道：“虧你還說愛我，現(xiàn)在竟然為了這個女人對我揮劍相向！”

蘇瑪麗想幫著楊過解釋，誰知道一看過去，整個人都傻了。

她指著面前的女人：“你的臉……”

那一陣劍風(fēng)將她的衣衫發(fā)帶割破，臉也被刮傷，起了一層層皮，亂七八糟的，卻不見血。小龍女聞言大駭，一摸臉上的褶皺，就知道事情敗露了。

楊過的吃驚不比她少，那是人皮面具，而面具底下的人他是認(rèn)識的：“李莫愁，為什么是你！”

“李莫愁？”尹志平聽見這個名字，輕輕蹙眉。

七、

楊過連忙問道：“姑姑呢？你把姑姑怎么了？”

“她應(yīng)該還在古墓里吧。”李莫愁凄然地道。尹志平在看清她的面容后便什么也沒說，進去屋里了。但是他震驚失落的神情，卻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也傷了她的心，“當(dāng)初你們相約離開，準(zhǔn)備將我困死在里頭，這些我都知道。我意識到從師妹嘴里挖不出《玉女心經(jīng)》的秘籍，便想從你這里得到，所以才會易容成她的模樣，跟你離開古墓?！?/p>

只是，卻被暗戀小龍女的尹志平占了便宜，甚至愛上他。她丟下孩子和他，回到楊過身邊，想得到《玉女心經(jīng)》，他卻不顧一切地追來了。這一次，她甘愿放棄一切，與他過平常人的生活。

即使一生披著小龍女的容貌，只要能得到他的愛，她覺得是值得的。

可是，現(xiàn)在這些最卑微的愿望，也無法實現(xiàn)了。

楊過大怒：“你竟然把姑姑一個人留在里頭？”

難怪他總覺得小龍女變得有些不一樣，難怪她會愛上別人，原來，一直都不是她！楊過想笑，可是，卻也難過。他竟沒有看出來。

“是她不肯離開?！崩钅钔诳嗟溃澳阋詾槲?guī)熋谜娴臅勰銌?？她不肯離開，準(zhǔn)備放你一個人走，這才讓我有機可乘。現(xiàn)在斷龍石已經(jīng)放下，古墓，也已經(jīng)是進不去出不來了?！?/p>

楊過怔忪著道：“你胡說！姑姑才不會這樣對我！”

“信不信隨你，現(xiàn)在我既打不過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楊過舉起劍，看她眼中苦楚，又放下了。

“你已經(jīng)得到報應(yīng)?！?/p>

她愛尹志平，可是尹志平愛的卻是小龍女。

“走吧。”楊過對蘇瑪麗道。

蘇瑪麗一步三回頭。屋里傳出了孩子的哭聲，還有李莫愁的哀求聲：“平哥，我不求你原諒，我會帶孩子走……”尹志平開門讓她進去，距離太遠(yuǎn)，蘇瑪麗看不清他的表情。

“尹志平會原諒李莫愁嗎？”蘇瑪麗問，她有些同情李莫愁，或許原來她是個大魔頭，可是現(xiàn)在她是真的愛上尹志平了。

楊過說：“那是他們的事情?！?/p>

蘇瑪麗撇撇嘴，她看了看楊過，“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去古墓?！?/p>

李莫愁說的話，他始終無法釋懷。

姑姑，真的不肯跟他離開嗎？

蘇瑪麗笑嘻嘻地說：“這次找到她，你可得看緊點了?！?/p>

楊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應(yīng)道：“嗯。”

過了半年，楊過才找到進入古墓的辦法。

蘇瑪麗翻閱各種古籍，猜測出或許可以走水路進去。然后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練習(xí)水下閉氣，這才上路。

蘇瑪麗看他感激的樣子，有點心虛。她假惺惺地勸他去找小龍女，可是當(dāng)他真的為如何進古墓而急得焦頭爛額時，她卻選擇隱瞞。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反正小龍女在古墓里，又不會跑掉。而一旦他和小龍女重聚，她就得功成身退了。

所以她選擇放肆一下子。

包括最后騙他自己不會游泳，又拖延了一個月。只是這時，看楊過急切的樣子，她不忍心再拖下去了。

入水前，楊過叮嚀道：“下去之后記得跟緊我?！?/p>

蘇瑪麗嘿嘿笑了兩聲：“我知道我知道，我怕死得很呢！到時候你心里只想著你的姑姑，說不定我淹死都不知道呢，我當(dāng)然會照顧好自己?！彼雷约哼@話酸死了，可是她忍不住。

她拼盡性命救活的人，為什么要送去給別人？

因為，他從來就不屬于你。

他不屬于任何女人，包括你。

他是楊過，他就該和小龍女在一起。

蘇瑪麗對自己催眠。

“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睏钸^忽然開口，他扯下頭上的發(fā)帶，將蘇瑪麗的手和自己的綁在一起，“這樣，我就不會把你弄丟了?！?/p>

“喂！你對我這么好，我會愛上你的！”蘇瑪麗佯裝開玩笑地說。她有些感動，也有些釋懷。今日能得到他這樣的關(guān)心，也不枉她以命相救了。

楊過沒說話，兩人一起跳入水中。通過水路進去，途中還算順利。終于進了古墓，楊過護著蘇瑪麗，低聲叮囑道：“這里有機關(guān)，你小心一點?！?/p>

蘇瑪麗嗯了一聲，她的手還在他的大掌里，感受著片刻的溫柔。

古墓中機關(guān)重重，所幸有楊過帶路。

忽然，空中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是誰膽敢闖入活死人墓？”

楊過道：“姑姑，是過兒?！?/p>

石門頓開，走出來一位清麗出塵的女子：“過兒，你不是離開古墓了嗎？為何還會回來？”

“姑姑，當(dāng)初你為何不肯跟過兒走？”楊過急切地問。

“為何要跟？我答應(yīng)過師傅，要在古墓終老。”小龍女說，“你曾說會一心待我，愛我，可是愛是什么呢？我不懂，也不愛。師祖婆婆也愛過，可是終究還是要回到這里。如果終究還是要回來，那我寧愿不走?！?/p>

楊過沒作聲，小龍女看到一旁呆住的蘇瑪麗，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蘇瑪麗剛要解釋，楊過卻握住了她的手：“她是我的妻子?！?/p>

“你愛她嗎？”

“我會愛她?！?/p>

“那么你可以離開了?！?/p>

楊過幾乎是把蘇瑪麗扛出去的。蘇瑪麗剛鉆出水面，就破口大罵：“你腦子有病吧！你明明那么愛她，干嗎還說氣話啊？說就說吧，干嗎還把我扯進去啊，我招誰惹誰了！”

情話聽得太少，她乍一聽見，會當(dāng)真的。

蘇瑪麗覺得難過，她是瞎了眼了才會愛上他，永遠(yuǎn)也不會愛上自己的他。

“我愛的是那個為了我離開古墓的姑姑，可是那個人是不存在的。”小龍女沒有離開古墓，他的愛也就不存在了。他會來此，只是想要一個交代。若小龍女仍然愿意和他出來，他依舊會照顧她終老，只是他決定愛的人已經(jīng)變了。

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是她把他叫醒，他不怕死，卻怕她會死。所以一聽到她說自己要死了，他立刻醒來。看她為了幫他療傷，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時，他告訴自己要放下過去。小龍女不屬于他，一切只是他的癡想。

他不能辜負(fù)她。

她明明喜歡他，卻從不說，不敢說。

她既然讓他來找小龍女，那他就干脆來問個明白。

現(xiàn)在他弄明白了，也不再有牽掛了。

楊過抱著蘇瑪麗上岸：“快點把身上烘干，著涼了可不好?！?/p>

蘇瑪麗紅著臉：“都說了不要對我這么好了?！彼麑λ胶茫诫y過，因為這些，都不是她的。

她怕自己彌足深陷，真到離開的時候會走不了。

楊過幫她烤衣服，兩人之間隔了他掛起的外衫。將一切都解決后，他覺得無比輕松：“愛上也沒關(guān)系?！?/p>

“你說什么……”想到那個可能，蘇瑪麗激動地撤掉中間掛著的障礙，“我真的可以？”她很沒自信。在之前二十年的生命中，她沒遇上什么驚喜的事情，除了他。她已經(jīng)做好了暗戀到死的準(zhǔn)備了。

“蘇瑪麗！”楊過忽然勃然大怒，“我讓你烤衣服，可是我沒讓你脫光！”

“又不是沒看過，快告訴我啦！”蘇瑪麗追著他問，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

楊過的臉漲得通紅：“不穿好衣服，休想我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