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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2013-05-14 10:13微酸裊裊
      花火A 2013年5期
      關(guān)鍵詞:小桃

      微酸裊裊

      寧為玉推薦:跟裊裊討論這個稿子的同時,我們也在討論她的新長篇,我將修改意見整理好給她后,她說:意見不多但是很狠……我嚇了一跳,“狠”這個字,可以說我平時幾乎是避而遠(yuǎn)之的,遑論再加個“很”字!大家都說(朵爺:我可沒說?。?,為玉我是個善良(……)的人……

      之所以如此,我相信裊裊也懂,我們都想把最好的文字送給你們。

      PS:《天空不要為我掉眼淚》又加印啦……

      作者有話說:

      我是獨女,爸爸媽媽唯一的小孩。雖然沒有遇到過故事里寧瑤所要面對的愛情和親情的兩難境地,但確實在很多選擇的路口猶豫著選擇一個方向后想:如果我還有個兄弟或者姐妹,或許結(jié)局就會兩樣了。

      作為家中獨女,肩負(fù)著父母所有的希望和寵愛,是幸福也是責(zé)任,所以親情成了唯一,愛情或許可以再尋找。

      我只能一個人離開,帶著愛他的心。

      1.嗨,林放

      我有多久沒有見過林放了呢?

      從2010年夏天開始算的話,那么是將近三年的時間。

      三年,我們不打電話,不聊QQ,不見面,沒有中間傳話的朋友,我對他的所有了解只是他偶爾變化的QQ簽名和說說。

      他是個很保護(hù)內(nèi)心的人,也可能是害怕暴露自己的內(nèi)心,相較那些喝杯奶茶都要拍照傳上網(wǎng)的人,他古板得像個生活在山頂洞時代的中年人。

      可他又不是中年人,至少我閉上眼睛無法想象他謝頂又大肚腩的樣子。在我心里,他是永遠(yuǎn)二十歲的少年郎,眼神發(fā)亮,有不笑也自然上揚(yáng)的唇線,又落拓又英俊的樣子。

      他在我心里,是顆熠熠發(fā)光的星球。

      所以四年之后在上海黃浦江邊再次看到林放時,我一下就把他認(rèn)了出來。他穿著細(xì)條紋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左手戴著Nomos手表,右手手背上有個小小的圓形圖騰文身。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露著白色的牙齒對一個仰臉望他的小孩微笑。

      我沒有開口叫他,只是站在原地望著他的方向,心里想著如果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那么就當(dāng)沒有這次遇見。

      十秒后林放的目光轉(zhuǎn)向我,然后筆直地朝我走來——謝天謝地,那個小孩不是他的女兒,發(fā)胖的媽媽抱起自己的孩子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寧瑤。”他笑著叫我的名字,唇齒間的氣流帶動出悅耳的聲音。

      “嗨,林放。”我歪頭,微笑,終于有機(jī)會露出我練習(xí)了幾百遍的笑容。

      2.你怎么不抓緊時間呀

      十年前的春天,我在A大讀大一。一米七○的瘦高個,平胸,戴一副鏡片超厚的近視眼鏡,穿著打扮遺留著高中時代的稚氣痕跡,衣柜里至少有一半衣服都有蝴蝶結(jié)或者小花邊元素——不是我有公主病,而是我媽心里的寧瑤仍然停留在扎著兩只小辮蹦蹦跳跳的年紀(jì),太“成熟”的衣服不適合我。

      上大學(xué)是我長到十八歲,第一次離開家門開始獨自生活。我媽一度擔(dān)心得恨不得到A大對面的小區(qū)買個房子來陪我讀書,被我好說歹說才掐滅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拜托,我好不容易才獲得“自由”,怎么會允許它這么快就消失?

      何況我在A大的女生寢室里過得風(fēng)生水起、逍遙自在,一點也不覺得寂寞。室友都很好相處,她們都說我很可愛又有安全感,四個人里有兩個,在我爬高幫她們放行李和拿雜物時告白說“如果你是男生我就做你女朋友啦”。

      唯一的遺憾是,我還是沒有改掉高中時和男生說話就會喘不過氣來的壞毛病,所以每次電腦又遭受校園網(wǎng)內(nèi)的病毒攻擊時,沒辦法像其他女生那樣給班里的男生打電話求助,只會抱著電腦主機(jī),繞著沿湖小路,去北大門的電腦維修店,花三十塊錢重裝盜版系統(tǒng)。

      后來和林放熟悉之后他幫我裝系統(tǒng),坐在女生寢室的椅子上,他蹺著二郎腿說:“早知道就抓緊時間認(rèn)識你了,三十塊錢裝次系統(tǒng),十次就是三百塊,差不多都夠我請女朋友去喜來登吃次自助了?!?/p>

      他說這話時微微瞇著眼睛,嘴角有若有似無的笑,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打在陽臺的墻壁上,淺灰色的樹影在風(fēng)里輕微的搖晃。我站在他的身旁望著顯示系統(tǒng)裝機(jī)完成68%的屏幕,淡淡地說:“那你怎么不抓緊時間呀。”

      我和男生說話大喘氣的毛病是從林放開始好起來的,他第一次走過來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忘了呼吸,轉(zhuǎn)過頭喘了好幾口氣才回答了他的問題。然后這毛病就好了,也算不藥而愈吧。

      3.同學(xué),你沒事吧

      我和林放的第一次交集是很讓人尷尬的。

      那是大二開始的夏天,我從空調(diào)開得很低的圖書館出來,沒走幾步就有人追上來:“同學(xué),你的錢包掉了。”

      我回頭看到潔白修長的手指拿著一個正方形的花布小包,瞬間所有的血都往腦門沖——這哪是我的錢包啊,這是我為了掩人耳目讓媽媽給我縫的“衛(wèi)生棉包”,這樣來例假時從書包拿衛(wèi)生棉不用鬼鬼祟祟如地下黨人,還曾在和我同屆的高中女生間盛行一時。

      我吞了吞口水抬起頭,看到一張好看得恰到好處的男生臉孔。

      瘦臉、方下巴,鼻梁挺直但鼻頭微有肉感,濃眉細(xì)長眼,嘴角的弧度特別美好,像漫畫美少年那般的波浪形嘴角。

      十九歲的林放其實不算是那種非?!皫洝钡哪猩?,但是他好看得剛剛好,不耀眼不驚艷,卻看著特別順眼舒服,你甚至可能覺得他普通,但是細(xì)看又能很快尋到五官的優(yōu)點。

      我就那么愣愣地瞪了他好久,在他越來越困惑的眼神中,我猛然回頭大口吸氣和吐氣,這才沒被自己活活憋死。

      “同學(xué),你沒事吧……”聽起來,他有點害怕。

      “沒事?!蔽遗み^頭,看著別處說,“這個不是錢包,也……不是我的,你扔掉好了?!?/p>

      這時候,林放應(yīng)該也意識到隔著一層花棉布感受到的質(zhì)感不像是紙幣,柔軟飽滿的詭異。他反應(yīng)飛快地將其塞在我手里說:“還是你扔吧?!比缓蟊t著一張臉,大踏步走開。

      我望著他的背影終于平穩(wěn)了呼吸,然后可恥地把我的衛(wèi)生棉包又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假裝鎮(zhèn)定地走回寢室。

      4.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和林放的第二次遇見,還是偶遇,地點是久芝巷的“月亮灣”。

      久芝巷是A大附近的一條商業(yè)街,“月亮灣”是開在巷子盡頭的一家家居飾品店。裝修得很漂亮,白色木門框,透明的玻璃櫥窗,各種各樣漂亮的瓷碗,還有裝在藤編籃里的大束大束仿真花。天氣晴好的午后,陽光斜斜地打進(jìn)店內(nèi)在地上畫出明亮的光斑,而店里的那只大金毛就會懶懶地走到門口趴下曬太陽。

      雖然我既不需要碗也不需要花,但每次來久芝巷都會逛一逛“月亮灣”,這家花團(tuán)錦簇卻又透著股安靜恬淡的氣質(zhì)的小店總讓我無端就心生歡喜。

      在“月亮灣”再遇林放那天是個雨天,突然而至的瓢潑大雨將我堵在店里,將看過了無數(shù)次的各種瓷碗和各類仿真花又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到最后幾乎閉著眼睛都能背出它們的價格——真不算便宜,在這家店買一只碗的價格可以在市面上買三只。

      “你為什么就不能像別人的男朋友那樣對你的女朋友好點呢?”

      小店太安靜,新進(jìn)門的女生突然提高嗓門的聲音格外明顯,我忍不住好奇地偏轉(zhuǎn)了一些視角,偷看那對男女——男生就是林放,而他身邊的女生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黑色長直發(fā),瓜子小臉,皮膚皎潔細(xì)膩如上好的瓷,而雙眸又美如剪水,顧盼生輝,只是此時不知為何隱含著委屈和怒氣。

      “小桃,別鬧了。”林放站在女生身旁,戴一頂黑色鴨舌帽,側(cè)臉的下顎線條弧度流暢又好看。

      “我怎么就鬧了?林放,我只是想你在我過生日時送我一束花,這個要求很過分嗎?”叫小桃的女生直直地望定男生,眼里寫著期盼。

      林放沉默了幾秒,然后搖搖頭說:“抱歉,不行?!?/p>

      或許是因為美貌向來讓她無往不利,小桃沒有想過會收到拒絕的答案。她愣了幾秒鐘,然后說:“好,你有種!”丟下這句話后就撐傘沖出了“月亮灣”。

      “什么嘛……”林放把衛(wèi)衣的帽子豎起來蓋住他的鴨舌帽也冒雨追了出去,留下店員和我面面相覷。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zhuǎn)眼就雨過天晴。

      我買了一只底部是貓咪臉孔的檸檬黃色大碗,抱著走在積了許多小水坑的青石板路上。在巷口我又看到了林放,他從一家二手書店出來,一個人。

      狹路相逢,打了個不可避免的照面,我呼吸又開始紊亂,但好像和過去的不良經(jīng)驗相比已正常許多。

      我當(dāng)時不確定林放是否還記得我,但他回頭頻頻看我的動作讓我手足無措。

      “看,看什么看!”我很弱地小聲抗議。

      林放應(yīng)該是聽到了,因為他突然輕咳了兩聲,鄭重地回頭看著我說:“同學(xué),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p>

      我瞬間就燃燒了,臉熱得快要爆炸。

      如果當(dāng)時可以選擇的話,我還真情愿爆炸算了,那么就不用像個傻瓜一樣窘得無地自容。

      5.重點應(yīng)該不是花,而是心意吧

      回學(xué)校的路是一樣的,我抱著碗還在懊惱自己穿著滿是反面線頭的外套就這么招搖地過了一個上午,而林放背著書包、捧著奶茶走在我身邊。

      他瞄到包裝袋上“月亮灣”的店名,有些自來熟地問我:“你剛才是不是也在那家店?有沒有看到我和一個女生吵架?”

      我點點頭:“是你女朋友吧,你摳門得不肯在她生日時送花?!?/p>

      “這怎么是摳門呢?”林放如受不白之冤地反問,過了一會兒他又小聲問,“對你們女生來說,過生日時送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嗎?”沒等我回答又道,“可是我覺得抱著一束花走在路上的男生看起來都特別蠢。兩個人在一起,快樂不快樂,是需要特定的物質(zhì)符號向別人證明的嗎?”

      我歪著頭想了想說:“重點應(yīng)該不是花,而是心意吧。而且大多數(shù)女生都還是喜歡自己的戀人向所有人證明他對她的深情的?!?/p>

      “虛榮。膚淺?!绷址艦榇讼露x。

      “男生個個都喜歡美女,難道就不虛榮和膚淺了嗎?”我回?fù)舻?,“五十步笑百步而已?!?/p>

      學(xué)校近在咫尺,前面路口就是男生和女生寢室的分道岔口,我沒等林放再次反駁就揮手告別:“同學(xué)再見?!?/p>

      “我叫林放?!绷址艈问植逶谘澏道?,微微揚(yáng)著下巴笑看我說,“大師,下次有時間再和你探討‘愛情哲學(xué)的話題。”

      我回頭笑笑地看著他:“每天只關(guān)注‘愛情的男生很沒出息哦?!?/p>

      林放翻了枚白眼以作回答。

      6.你真是太讓我驚訝了

      大學(xué)和高中最不一樣的地方,在于你可以拼裝組合自己的生活,選擇你喜歡的重心,而不是千篇一律,除了上課還是上課。

      所以就算是同一所學(xué)校的同班同學(xué)也可能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拿我們寢室四個女生來說,小麥掌握了老師點名的規(guī)律后就逃了所有能逃的課去做兼職賺錢;歡歡不上早上第一節(jié)的課,其他逢課必到但是從不聽講,總是坐最后一排看漫畫;最漂亮的一欣則是把所有的時間和熱情都投入到了愛情里,坐在電腦前看韓劇時也不忘織圍巾,因為她說秋天過后很快就要冬天了,她來自熱帶城市的男朋友扛不住亞熱帶的濕冷冬天。

      我算最正常也是最乏味的吧,該上的課都去上,可以逃的課也逃得無怨無悔,課余時間大多扔在圖書館和網(wǎng)絡(luò)論壇里,寫一些沒什么人看的偵探小說,因為起了一個中性化的筆名所以總被人懷疑是“偽娘”。

      林放在知道我就是那個非著名偵探寫手的真身時,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他說:“哇,寧大師,你真是太讓我驚訝了,你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嗎?”

      我和藹地呵呵笑著說:“大師的世界你們凡夫俗子怎么會懂呢?”其實我當(dāng)時多想告訴他,他不知道的關(guān)于我的事情還有許多許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我喜歡你”。

      7.單身女青年

      我和林放真正熟悉起來是因為我們都喜歡泡校圖書館的同一間閱覽室,隔三差五就在同層的熱水間碰面,當(dāng)然有時候地點也會換成廁所門口。一開始只是打個招呼的普通交情,但后來發(fā)現(xiàn)我們竟然喜歡同一位日本推理作家,借閱記錄高度相同,頓時有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

      我?guī)退剂藘纱巫麕臀抑匮b了一次電腦系統(tǒng)之后,我們的“朋友”關(guān)系算是奠定下了良好的基礎(chǔ)。

      那年秋天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林放邀請我參加一個飯局。我去了之后才知道其實是他給小桃辦的慶功宴——小桃代表學(xué)校在外面參加一個舞蹈比賽,很爭氣地捧了一個第一名的獎杯回來。

      林放的組織能力有些差,分類歸納能力也很弱,不然也不會邀請了一桌八竿子打不著的幾撥人,互相之間連名字都很少聽過。那天因為是周末,酒店上菜特別慢,在漫長的等菜上桌的過程里就出現(xiàn)了尷尬的冷場。

      我去得有點晚,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一桌子的人抬頭看我,林放像是如蒙大赦,將我視作打破冷場的關(guān)鍵,拖著我的胳膊說:“給大家介紹一個單身女青年,大二經(jīng)管系的寧瑤,才女,文青。”

      我窘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當(dāng)時就扭頭就走。可是小桃拉住了我的手,領(lǐng)我到她身邊的空位坐下說:“你就是寧瑤啊,我常常聽林放提起你?!?/p>

      “是嘛,他肯定沒什么好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笑著,眼神有些渙散,看不清對面都坐了些什么人,只知道林放坐在小桃的隔壁,和我隔了一個空位,剛好是我視覺的死角。

      我要看林放,就必須經(jīng)過小桃略施薄粉的漂亮臉孔。而我也在那時才突然意識到,原來我和大多數(shù)男生會喜歡的女生根本是兩類人。

      如果小桃是萬眾追捧的“女神”,那么我就是轉(zhuǎn)眼即忘的“路人甲”吧。她穿低胸的青綠色吊帶裙,熒光黃的長袖薄毛線開衫,手腕上纏了好幾圈紅石榴石的手鏈,臉上畫著男生看不出的那種淡妝,眼線很細(xì),所以不顯夸張,反而將她眼睛的優(yōu)點凸顯。

      而我呢?純粹就還是孩子的樣子,齊肩發(fā),齊劉海,荷葉邊的粉紅格子襯衫,厚眼鏡讓我的眼神看起來總是呆呆的。

      那天飯局散得很早,和小桃玩得好的三四個人約著去KTV,我借口還有事就先走了。

      夜晚的A大校園很安靜,三三兩兩的行人,多半是成雙成對的學(xué)生戀人,背著書包、拉著手。

      媽媽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來的,她很歡快地叫著我“囡囡”,和我說著家里的新鮮事,爸爸在旁邊搶著話筒說:“到我了,到我了!”

      我是他們的獨女,他們的心肝寶貝,他們生命的唯一,可是我在別人眼里,只是一個打扮土氣的宅女而已。

      那一瞬間我挺沮喪的,有種感覺,自己之前的十八年好像都白活了。

      8.好久沒看到你

      我不再日日泡圖書館了,和歡歡上自習(xí)提高學(xué)習(xí)效率,向小麥謀了份兼職,賺來的零花錢就在空閑時間約一欣逛街買東西打扮自己。

      我丟了框鏡換了隱形,還備著一副棕色的美瞳片,學(xué)會打粉底和刷睫毛,不過眼線畫得還是很糟糕,后來干脆就放棄了。

      當(dāng)我覺得鏡子里的自己脫離了土氣的范疇之后,我又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圖書館里,然后意料中又看到了林放。

      他好像有點頹喪,精神不好,站在圖書館四樓天臺外抽煙。

      我印象中他是不抽煙的。

      我翻過欄桿過去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隔了幾秒才認(rèn)出我來:“是寧瑤啊?!?/p>

      “好久沒看到你。”我有點失望他沒有贊美我的變化。

      “嗯?!彼c點頭。

      我以為他會問我最近忙什么去了,誰知他說:“我和小桃分手了,所以一直沒心情來?!?/p>

      原來在我努力讓自己變得美好一些的時間里,他經(jīng)歷了一場“情變”。小桃終于受不了他的“不浪漫”和“不聽話”,轉(zhuǎn)身投入一個追了她許久的碩士男懷抱,連分手都只用短信通知。

      我還在猶豫怎么安慰他的時候,林放熄滅煙蒂對我低頭一笑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啊,我記得你說過整天關(guān)注情呀愛呀的男的沒出息。所以我會振作起來的?!?/p>

      “嗯,加油?!蔽乙残ζ饋怼?/p>

      9.情懷

      我始終都是林放的好朋友,不管他身邊有沒有小桃。

      他主持晚會我是臺下觀眾,他幫教授做項目我是送飯小妹,他寫論文我在一邊寫小說,他忙著準(zhǔn)備面試我是服裝指導(dǎo),他每一次成功我都飯局作陪,他失敗了我陪他坐在路邊喝娃哈哈礦泉水——因為他說這個名字喜氣,多喝一點會不會就高興一點……

      我變得漂亮了一點,可我在林放眼里還是路人甲。

      想要一個對你沒感覺的人喜歡你的過程,就像是要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動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吸引另一個靈魂。對于有些男生來說喜歡是太容易的事,女生不丑就可以了,可是對于林放,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這么難。

      可是我也就是喜歡他的這點與眾不同。他不輕易戀愛,可是開始了就奔著長長久久去的,這想法和我多么地不謀而合。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林放不喜歡我是因為我不夠漂亮,畢竟小桃的長相是?;壍?,我自嘆弗如??墒撬厴I(yè)一年后,我大四準(zhǔn)備畢業(yè)論文時,他突然約我吃飯,介紹新女朋友給我認(rèn)識。

      那是個很平凡的女生,圓臉?biāo)亲?,笑起來時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很可愛,但是不算美。

      后來我問林放喜歡她什么,林放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就很暖,就像以前小桃不發(fā)脾氣的時候,哼著歌赤著腳在海邊走來走去,我心里就好像要被夕陽曬化了一樣?!?/p>

      “看不出,你還有這種情懷?!?/p>

      “我才看不出你咧,長得文文靜靜一寫兇殺案就那么變態(tài)?!?/p>

      我笑笑,扭頭飛快抹掉眼角的淚。

      10.是不是喜歡我

      我和林放關(guān)系改變是因為他和他的第二任女友鬧分手,他們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女生家里要求他全款買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米以上的新房,而他不想家里太辛苦,希望和女友一起湊首付、貸款買房。

      我讀完本科又接著念了研究生,所以一直在校園里,不知道原來現(xiàn)在的愛情都開始掂斤論兩。

      林放穿著西裝皮鞋回A大找我,我們兩個在燈光昏暗的籃球場上打了一場蹩腳的籃球。夜風(fēng)有些涼,吹過香樟樹的樹梢時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千百枚小小的葉子就四處紛飛。

      林放說:“我可能又要分手了?!?/p>

      我開玩笑說:“祝賀你,脫離苦海?!?/p>

      他瞪了我一眼,過了一會兒又問我:“寧瑤,為什么你不戀愛呢?都研二了,再不戀愛就老了,‘黃昏戀都撈不上了?!?/p>

      我低下頭,不知道說什么。林放過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我腳下濕了一小片,而我的整張臉上都是眼淚。

      “如果你這次真的又分手了,可不可以讓我做你三個月女朋友?”再過三個月我就畢業(yè)了,時間真的越來越緊迫。

      林放側(cè)臉望著我,半張臉孔在陰影里,半張臉孔被昏黃的路燈照亮。他的眼睛像幽深的湖水一樣熠熠生輝。

      “寧瑤,你是不是喜歡我???”他的聲音那么低沉和柔軟,像一片云朵,又像某種芬芳的醇酒。

      我撇過臉,沒有回答。但,不回答,其實也是回答了。

      11.什么都好

      我不知道林放為什么答應(yīng)了我的提議,或許是因為我們多年來靠譜的友情,或許是因為失戀的打擊所以需要人陪伴,又或許,他只是單純地不想拒絕我讓我難堪吧。反正一個星期后他又出現(xiàn)在我的寢室樓下,不自在地摸摸頭說:“來之前去理發(fā),沒想到會被剪得那么丑……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你不會介意吧?”

      我望著他可笑得如同《我的父親母親》里的父親那個二愣子般的發(fā)型,很不給面子地當(dāng)場大笑不止。

      林放急得走過來擠壓我控制不住向外擴(kuò)張的笑臉:“不許笑,不許笑!”

      我們鬧作一團(tuán),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彼此靠得很近,那是真正的情侶才會有的距離。林放順勢拉住我的手往前走說:“哥哥領(lǐng)你吃好吃的去,說吧,想吃什么?”

      我跟在他身后,有些靦腆地說:“什么都好,什么都好?!闭娴?,吃什么都好,只要是和林放一起吃的,這樣的場景我幻想過無數(shù)次,也期待了許久。

      而這一天終于來了,雖然是我自己像應(yīng)征工作一樣要來的。

      12.我們要說再見了

      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三個月,無論在學(xué)業(yè)上被導(dǎo)師虐了幾百遍,也還是每天元氣百倍、精神抖擻的,一掃之前的低沉情緒。

      媽媽在電話里也聽出了我的快樂,她問我:“囡囡,你是不是戀愛了?”

      沒等我回答,她又自顧說下去:“叫小伙子一起來我們家這邊發(fā)展吧,現(xiàn)在家鄉(xiāng)發(fā)展也很快呢……”

      “嗯?!蔽曳笱艿貞?yīng)著,高昂的情緒一點一點跌下來。

      離三個月期滿還有兩天的時候,林放帶我去爬山。我們從晚飯后開始爬,到山頂?shù)臅r候已是晚上七八點,整座山都是暗黑色的,而山下是連綿不盡的一片燈海,無數(shù)個家庭在共享天倫,也有無數(shù)對戀人在家里摔盆子砸碗鬧分手吧。

      東邊的天空突然竄起幾朵煙火,夜空在瞬間被點亮,如一座空中花園。幾乎同時,林放在我身后叫我的名字。

      我扭過頭,看到身后的林放手里抱著一捧白玫瑰,站姿筆挺,滿臉緊張。

      “你哪兒變出來的花?。俊?/p>

      “下午先爬上來藏在樹叢里了,幸好沒有被偷走?!?/p>

      “你以前不是說抱著花走在路上的男生都特別蠢嗎?”

      “確實很蠢啊,可是想到你會高興,就覺得蠢一些也沒關(guān)系,又不會少塊肉……”林放孩子氣地晃了晃頭說,“哎呀都被你打亂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寧瑤,我可能一直在費力地尋找愛情,卻忘記睜開眼睛看一看身旁的人。我一直以為我對你的那種感覺是‘崇拜和‘敬愛——嘿,你可是出過書的人——后來那天晚上在籃球場,你突然哭了,我慌得不行,那一刻我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一直以來都錯了。謝天謝地,一切都還來得及?!?/p>

      他對我露出慶幸的笑容。他坦誠又直接地望著我。

      沒有小桃,沒有圓臉姑娘,沒有其他誰誰,他好看的眼睛里終于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了。

      我等這一天有多久了呢?沒有七八年也總有五六年了吧?做夢做了大概有十次,幻想了無數(shù)次——可是當(dāng)所有一切成真時我只能哭著說:“謝謝你林放,可是對不起……時間到了,我們要說再見了?!?/p>

      13.帶著愛他的心

      我們本來是可以在一起的,如果我還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如果我的爸爸他沒有摔壞腰的話。

      可現(xiàn)實是我沒有弟弟或者妹妹,而我研究生一年級時最疼愛我的爸爸為了多賺一筆加班費,在修理壞掉的電纜桿時從架子上摔了下來,從此沒辦法再站起來。

      他再也不和媽媽搶電話了,而媽媽每次都霸占著一個多小時的通話時間表達(dá)著同一個意思:畢業(yè)了就快回家吧,爸爸媽媽都很需要你,很想念你。

      我是想留在上海的,不管我和林放有沒有可能。我在這里生活了六年,生活習(xí)慣和飲食口味都變得更像是上海人,這里還有我喜歡的街道和同學(xué),當(dāng)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只要還在上海,我就有可能會見到林放。

      我讀研是因為林放,當(dāng)時同時有一份薪水優(yōu)厚的外資公司OFFER和保研通知放在我面前,我選了保研,因為可以留在上海。

      我化妝、戴隱形、學(xué)習(xí)穿衣打扮是因為林放,因為都說男生是視覺動物,我漂亮多一分,他喜歡我的可能性就大一點。

      我泡圖書館是因為林放,因為隔壁寢室的女生有次隨意提起說“寧瑤,你上次指給我看說長得不錯的男生我常常在四樓左手邊那間閱覽室看到他哎”。

      甚至我開始寫偵探小說也是因為林放,我查過他的所有借閱記錄,發(fā)現(xiàn)他看過的書只有兩類,一類是專業(yè)書,另一類就是偵探小說。我用了三個月時間看了所有他看過的偵探小說,然后嘗試給他最常買的雜志投稿。

      我的運(yùn)氣還不錯,第三次投稿文章就見刊了。我還在雜志論壇注冊馬甲發(fā)自己的文章,裝粉絲說好喜歡這個人的文章哦,把所有和我有關(guān)的帖子頂在首頁,然后常上那個論壇潛水的林放就真的記住了我的名字。

      林放以為他是偶然才發(fā)現(xiàn)我寫偵探小說的事的,事實當(dāng)然不是這樣。

      我在林放面前消失的那段時間里和小桃依然保持聯(lián)系,她向我透露有個男生追了她很久,很狂熱,又抱怨林放不如他體貼。我狀若公正地說:“戀愛就沒把你放在眼里的男生以后結(jié)婚該會是什么樣啊……你那么漂亮,誰要做你男朋友還不趕緊捧手里好好護(hù)著?”

      小桃發(fā)分手短信時我就在她身邊,她在猶豫要不要見面說清楚,短信顯得太冷漠和草率。我對她說:“這樣才顯示你的決心,免得他死纏爛打,影響你和現(xiàn)任男友的感情。”

      嘿,那短信的草稿都是我打的,言簡意賅,字字見血封喉。

      那天晚上去和林放打籃球之前,我剛剛接到媽媽的電話。爸爸的二次手術(shù)結(jié)束,情況沒有朝更壞的方向發(fā)展,但是也沒有變得更好,確認(rèn)了以后幾十年都沒有辦法站起來的事實。

      我哭得滿臉都是眼淚不是因為林放還沒開始愛我,而是我知道自己沒有可能像以前那樣繼續(xù)如影子般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望著他守著他了。

      能看到也是一種希望,誰知道新一天的陽光灑下來時,他會不會昏頭昏腦地愛上我呢?可是畢業(yè)后我必須回家照顧父母,林放生在上海,長在上海,有一份穩(wěn)定的編制內(nèi)工作,這里有他的親戚同事和人脈,他怎么離開?

      所以我只能一個人離開,帶著愛他的心。

      14.無法割舍

      多古怪的故事,我沒有時間愛他了,他卻說他之前都錯了,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

      可我又知道,這種剛剛萌芽的喜歡不足以讓他拋棄所有和我回家鄉(xiāng)。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愛情再純粹都要掂量,再掂量。

      這倒未必是成年人的丑惡,而是我們在初探了世界和生命的真相之后才明白人生而為人,背負(fù)的責(zé)任和義務(wù)有那么那么多。

      如果人生是一罐曲奇餅干,那么愛情就是其中形狀最誘人的一塊,但未必好吃,也不代表了全部。它只是一盒子餅干里的其中一塊,甚至丟了可以再補(bǔ),沒有也就沒有了,但親情永遠(yuǎn)無法割舍。

      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哪怕我曾經(jīng)那么費盡心思地愛過林放。

      15.銘記一輩子

      2013年春天,我在黃浦江邊又看到了林放。就像十年前我在兩次真正的偶遇后制造的無數(shù)次“偶遇”一樣,這次也不算真的“偶遇”。

      我悄悄關(guān)注了他的微博,看到他最新的簽到剛好是在酒店附近的外灘,抱著賭一把的心情打的特意趕過來。

      林放還是我記憶里的樣子,溫潤如玉,美好得恰到好處。而他在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對我露出笑容這件事,更是給了我莫大的勇氣和安慰。

      路邊的梧桐樹梢冒著毛茸茸的綠色嫩芽,黃浦江邊游人如織,藍(lán)色的天際飄搖著幾只色彩繽紛的風(fēng)箏。

      我和林放在露天的咖啡館坐下,喝著微苦的咖啡,慢慢敘說三年來的工作和生活。他升職加薪、買房買車,又有了新女友,婚期定在今年秋天。他甚至神情溫和平靜地說:“如果有空的話,希望你能來參加?!?/p>

      久別重逢后的林放看起來比以前更平和,他好像不恨我了,當(dāng)然也不再有愛。

      也對,如果他還對我有愛,如果他對當(dāng)初還耿耿于懷,他怎么能在看到我的第一秒就笑得那么好看呢?

      當(dāng)年他以為我耍了他,讓他喜歡上我,又狠心離開,而三年后的重逢,我還是沒有提爸爸的事,沒有提那些所謂的苦衷,因為早已毫無意義。

      其實那時我畢業(yè)林放甚至不愿再見我最后一面,我在車站哭得泣不成聲時很想打電話告訴他:有一個人愿意蟄伏六年時間去耍一個人,這樣的情誼其實也不簡單了——但最后電話沒撥,我擦干眼淚提著行李上了火車,獨自與這個城市和我的初戀告別。

      如果他自己無法想明白這件事,我自然也沒有必要挑明。

      重逢只是兩條直線的偶爾交匯,分離才是永恒的主題。

      當(dāng)夕陽在西邊的樓宇上方搖搖欲墜時,我起身告別,但在林放向我伸出手時請求了一個擁抱,就像三年前我請求一場假裝的戀愛一樣。

      林放愣了愣,很大方地張開手臂?;蛟S他以為只是一個客套的肢體動作,而我卻將自己的臉孔深深埋入他的胸懷,然后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又迅速抽離了。

      “林放再見?!蔽肄D(zhuǎn)身告別,來不及看他最后一個表情就讓自己淹沒于茫茫人海。

      我曾費盡心思敲開一個人的心門,只在門口張望了一下風(fēng)景就走開了。他痛苦了一陣子,而我卻可能銘記這一輩子。

      編輯/寧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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