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夏
想來一年光陰如梭。從春光無限好到夏初芳草深,秋風(fēng)起,轉(zhuǎn)眼入了隆冬。春天里殷切地寫著出游專欄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頃刻間就得寫這一年里最后的專欄。
這一年里喜憂參半?!痘ɑ稹冯s志的變動讓不少熟悉的面孔離開,獅子、煙羅、邵年……有時去花火貼吧,還會看到老花粉們無限顧戀地嘆息。嘆息歸嘆息,其實還有更多的人堅守在這里不是嗎?如果我們無視他們的努力,會不會就錯過了一個更精彩的《花火》?其實所有的變動都是為了各自最好的結(jié)局,所以無需擔(dān)心,人各有夢。無論走的和留下的,我們都這么努力,我們最后都會美夢成真。
這一年里我的寫作之旅堪稱艱難,一次又一次地?fù)Q責(zé)編,長篇也進行得不順利。許多次我在凌晨五點焦慮地醒來,有點萬念俱灰,一個人跑到陽臺去望日出,望著天光一寸一寸地亮起來。我害怕夜晚,長久的黑暗令人感覺陰森與不振作,我害怕那些隱藏于黑暗里的陰郁。
難過的時候,常去看史鐵生的《我與地壇》。
史鐵生二十一歲那年遭遇人生劇變,小疾失治,釀成了終生癱瘓的結(jié)局。他常常一個人去地壇沉思,逃避這無用的人生——當(dāng)時地壇沒有對游人開放,算是一處無用的廢棄園子,那時的史鐵生也覺著自己無用。他在一個青年最狂傲最懷滿夢想的二十一歲里忽然癱瘓了。所有理想成了一場永遠(yuǎn)也醒不來的大夢,他尋不到這灰暗人生的出口,便每天晨起后,一個人搖著輪椅去廢棄的地壇里走走,坐在樹下發(fā)呆。
他明晰地壇里每一塊地磚里的罅隙,也知曉每一次日落時光線會在林間投下怎樣的暗影,后來他想明白了,人對來到這世上所要承受的苦難其實無從選擇,只能承受,然后試著往好一點兒的方向發(fā)展。后來他寫作,用筆給自己闖出了一條路。
每看一遍《我與地壇》,便覺得未來的希望又多了一點。圣經(jīng)說,日光之下,并無新事。你遇見過的喜悅和痛苦早有先人分明真切地體會過,許多人便是這樣熬過來了——我想我也可以。
出版了《難過時我會記得笑》這本長篇,還有個短篇集在尋思著出版。這些都結(jié)了,又有一個醞釀了很久的新長篇在等著我寫。這么多年里,每每遇著像今年這樣難熬的時刻——回頭想起時,才恍然大悟里原來那一年的變動是在激發(fā)潛能,醞釀新的斗志與希望。我心底如許多人一樣,沉睡著一個少女心的二貨,和一個熱血的少年。每每那個少女心的二貨習(xí)慣了安逸,命運老人便會給她一記警鐘,讓她跌入低谷,讓她重新喚醒曾經(jīng)熱血的少年,少年會帶著她爬出這個幽深的低谷,熱血沸騰地奔向新的希望。
所以,進擊吧,少年們。
像溫吞的2013年說一聲Bye,迎著朝陽直奔新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