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高潮

于友兵

這天上午，柳蕓蕓早早來到錦湖市人才交流中心大廳碰碰運氣。她還沒有瀏覽完大屏幕上的工作列表，一個男人就過來跟她打招呼，問她愿不愿意當(dāng)模特。男人說，他叫曹少錚，是《別墅魅影》和《終極綁架》這兩本暢銷書的作者。

眼前這個男人，竟是近兩年來在文壇迅速躥紅的恐怖小說家曹少錚。他先后出版了兩本書，總銷量超過一百萬冊。柳蕓蕓并沒有讀過曹少錚的書，但網(wǎng)上的評論她略有耳聞。

曹少錚說：“我正在寫第三本小說，可書中的女主角一直拿不準(zhǔn)怎么寫。我想找一個女孩子作為模特，有了參照，寫起來才能得心應(yīng)手?！绷|蕓問：“那我該做些什么工作呢？”曹少錚說：“很簡單，就是做一些秘書的工作。也許我會要求你陪我吃頓飯，喝杯酒，每月支付你五千元?！?/p>

柳蕓蕓嚇了一跳，五千元月薪，實在太誘人了！但是，曹少錚會不會提出些比吃飯喝酒更過分的要求呢？想了一下，她推辭說，自己有男朋友了。曹少錚讓她先聽聽男朋友的意見。

柳蕓蕓就走到一邊，撥通了男朋友黃子強的手機，將情況一說，黃子強居然很高興地同意了，但他提醒柳蕓蕓，在簽合約時，必須加上一句：“不跟對方發(fā)生任何親密關(guān)系，否則一切免談?！?/p>

柳蕓蕓回過頭來，曹少錚已經(jīng)從皮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就擬好的合約遞了過去。柳蕓蕓仔細(xì)一看，合約上寫得很清楚：雇主和模特之間絕不發(fā)生任何強制性的親密關(guān)系，合約期限為半年，薪水在每月的月底發(fā)放。她同意了。

合約一式兩份，曹少錚交給柳蕓蕓一份，說：“工作從今天開始。現(xiàn)在，你去書店買那兩本我寫的書，回家仔細(xì)看，一個字都不允許遺漏。一個月后，我會打電話給你?！绷|蕓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你是說，讓我看一個月小說，支付我五千元？”曹少錚點了點頭。

一個月過去了，柳蕓蕓將曹少錚的兩本小說讀了幾十遍。她不得不承認(rèn)，曹少錚是寫恐怖小說的天才，書里的每一個情節(jié)都充滿了神秘、陰森和血腥。第一個星期，她幾乎每一天都是在噩夢中驚醒。月底到了，曹少錚打來電話，約柳蕓蕓在一家咖啡廳里碰面。見面后，曹少錚遞給柳蕓蕓一張銀行卡，說：“這個月的工資我已經(jīng)打進(jìn)了卡里，密碼是你手機號碼的后六位數(shù)字。今后，每個月的工資我都會打進(jìn)去的?！鳖D了頓，他又說，“從你看我的眼神里知道，你下了大工夫去讀我的書，這很好。接下來這個月，你就陪我吃吃飯喝喝酒，有問題嗎？”

柳蕓蕓說：“只要不違反合約，我服從你的安排?！辈苌馘P點點頭：“今晚我?guī)闳ゼt雙喜酒店參加一個酒局，你馬上去買幾件衣服?！?/p>

柳蕓蕓的臉頓時紅了，她哪有那么多錢去買高檔服裝??？她支支吾吾地說：“我……”曹少錚說：“這是工作需要，所有花費由我來支付。”柳蕓蕓“哦”了一聲，心里的大石放了下來。

到了商場，柳蕓蕓穿上新衣，往試衣鏡前一站，驚喜得差點叫出聲來。這些名牌服裝穿在她身上，既有現(xiàn)代女性的時尚和前衛(wèi)，又有社交名媛的高貴典雅，渾身透出一股攝人魂魄的魅力。

晚上，曹少錚將一身新裝的柳蕓蕓帶去酒店。在酒桌上，他的朋友們交口稱贊曹少錚有艷福，居然找到柳蕓蕓這么好的女朋友。曹少錚只是笑笑，而柳蕓蕓中規(guī)中矩地低頭淺笑，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酒局結(jié)束后，曹少錚開車送柳蕓蕓回到她的住處。在樓下，柳蕓蕓心里開始打鼓，她很害怕曹少錚會提出上樓，那樣她會不知所措。曹少錚卻什么也沒說，自顧開車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柳蕓蕓陪曹少錚出入賓館酒樓、歌廳舞場等高級娛樂場所，她漸漸愛上了這個言語不多，外表冷漠的老板。只要曹少錚暗示喜歡她，她會毫不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中去。

這天傍晚，曹少錚將柳蕓蕓帶到家里。沒有任何前奏，他直接將柳蕓蕓抱上了床，兩人極盡纏綿。激情過后，柳蕓蕓幸福而滿足地躺在曹少錚的懷里。

曹少錚在她耳邊輕聲說：“柳蕓蕓，你真是一個再完美不過的模特，我沒有找錯人！”柳蕓蕓一聽，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她本以為曹少錚會說他愛自己呢。在這一刻，柳蕓蕓似乎明白了：她和曹少錚之間是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的。曹少錚需要的并不是一個愛人，甚至不是一個女人的身體。但事己至此，柳蕓蕓也無法抽身。她暗下決心，決不會再跟曹少錚上床了。

過了幾天，曹少錚又將柳蕓蕓帶去他家。這一次，柳蕓蕓打定主意，不再跟他上床。她坐在車?yán)锊豢舷氯?，平靜地說：“曹先生，我不想重復(fù)上次的錯誤，請你讓我回家?！?/p>

曹少錚似乎吃了一驚，他重又關(guān)上車門，扭過頭看著柳蕓蕓。隔了好一陣子，他才冷冷地說：“你的意思是，從此不想讓我碰你？”柳蕓蕓堅定地說：“合約上寫得很清楚，你沒有權(quán)利強迫我做你的情人?！?/p>

柳蕓蕓剛說完，曹少錚突然像瘋了一樣，撲上去一把將柳蕓蕓推倒在座椅上，撕扯柳蕓蕓的內(nèi)衣。柳蕓蕓拼命掙扎，可在曹少錚粗暴的侵犯下，她的反抗顯得軟弱無力。曹少錚強行占有了她。

發(fā)泄完獸欲，曹少錚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柳蕓蕓用雙手捂住臉無助地哭泣。曹少錚說：“你用不著這么傷心，既然收了錢，就應(yīng)該服從我。實話告訴你，我們那晚歡愛的情形，都被我偷錄下來了。如果你終止合約，我馬上將那些視頻發(fā)給你的男朋友，你的父母，發(fā)到網(wǎng)上。再說，我對你的身體根本不感興趣，那一夜和今晚我所做的，都是為了寫小說。上樓吧！”

兩人上了樓，進(jìn)入臥室后，曹少錚讓柳蕓蕓先去洗個澡。出來后，又讓她去衣櫥找衣服換上。柳蕓蕓打開衣櫥，里面竟全是女人的服裝：學(xué)生裝、護(hù)士裝、休閑裝、宴會裝……整整有幾十套，而且是全新的，連廠家的標(biāo)簽都沒有撕掉。她膽戰(zhàn)心驚地挑了一件穿上，回到臥室。曹少錚見她進(jìn)來了，從床上跳了起來，說了句“你在這里休息吧”，就走到另一間臥室去。

柳蕓蕓和衣躺在床上，越想越害怕，直到半夜兩點，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不久，她又從噩夢中驚醒。這次，她并不是因為曹少錚小說中的情節(jié)才做噩夢，而是因為自己的切身遭遇讓她驚恐萬狀。

柳蕓蕓覺得自己快瘋了?？裳巯?，歡愛視頻仍在那惡魔手里，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每隔三兩天，曹少錚就把柳蕓蕓帶回家，讓她依次穿上衣櫥里的各種服裝，扮成各種各樣的女人，然后跟她做愛。每一次，曹少錚都要求柳蕓蕓細(xì)細(xì)體味每一個不同女人的心理，有時一夜甚至要連做好幾次，才能令曹少錚滿意。柳蕓蕓知道自己無法擺脫曹少錚的掌控，只好咬緊牙關(guān)堅持下來。好在，距離合約到期只剩下兩個月了。

黃子強在一個月前就該回來了，可柳蕓蕓每次打電話，他都說自己還在出差。柳蕓蕓將曹少錚虐待她的情況說了，黃子強反而要柳蕓蕓忍耐一下，等合約期限屆滿，一切都會雨過天晴。柳蕓蕓很困惑：女友被另一個男人隨意玩弄，他怎么會無動于衷？

就在柳蕓蕓和曹少錚簽訂的合約還有一個半月的期限時，曹少錚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這天，曹少錚要求柳蕓蕓陪他一起去山里的小屋過一夜。柳蕓蕓死活不同意。曹少錚說：“你必須答應(yīng)。我的新書還有兩章就要截稿了，我要有一對情侶在野外共度一宿的真實感受。我對天發(fā)誓，這次決不會讓你受到一點驚嚇和傷害?！?/p>

柳蕓蕓再也不相信他的話，一直搖頭。最后，曹少錚沉下臉說：“如果你實在不愿意去，我也不會勉強。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打進(jìn)那張卡里的薪水，其實是動不了的。沒有我同意，你一分錢也提不出來?！边@句話像一記重錘將柳蕓蕓打得魂飛魄散。這些日子，柳蕓蕓的生活開銷完全由曹少錚支付，她確實從未動用過那筆錢。無奈之下，柳蕓蕓只好妥協(xié)，默默地跟著曹少錚上了車。轎車直往錦湖市郊馳去，半小時后，在一間小石屋前停下。

曹少錚帶著柳蕓蕓走進(jìn)石屋。這里是看山人修建的簡陋住處，連供電都沒有。屋里只有一個土炕，炕上有一副鋪蓋。曹少錚點燃一根蠟燭，在閃爍的燭光下，他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詭異與陰森。柳蕓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曹少錚拿出幾聽飲料，自顧打開一聽喝著。柳蕓蕓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想著他今晚會用什么稀奇古怪的辦法來折磨自己。半小時過去，曹少錚的手機突然響了，清脆的鈴聲在沉寂中顯得無比刺耳。曹少錚接通電話，一個勁兒地“哦”“嗯”答應(yīng)著，然后扣上手機，對柳蕓蕓說：“你很幸運，有個朋友找我，我要去一趟，大概要兩小時。今晚的計劃取消，你等我回來，然后一起回去?！?/p>

柳蕓蕓臉色煞白：“不！你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我要跟你一起走！”

曹少錚不理她，打開門走了出去。柳蕓蕓追了出來，卻見曹少錚已發(fā)動轎車，呼嘯著駛?cè)?。柳蕓蕓欲哭無淚，只好回身關(guān)上木門。

又過了半小時，曹少錚還沒有回來。門外一片漆黑，夜空里連一顆星星都沒有。突然，石屋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木頭的碎裂聲讓柳蕓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看到一個男人闖了進(jìn)來。這男人臉蒙黑布，身穿粗布衣裳，看樣子是山里的農(nóng)民。他沖了過來，一把將柳蕓蕓推倒在炕上，撕扯她的裙子。

柳蕓蕓尖聲大叫聲音在靜寂的夜里倍感凄厲。她拼命掙扎，可畢竟力氣小，不一會兒，就被這個男人強暴了。她在忍受屈辱的蹂躪時，一把扯下了這男人臉上的黑布。天哪，他竟是曹少錚！柳蕓蕓一下子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開始恢復(fù)知覺。一睜開眼，她就看到曹少錚躺在身邊，嘴里叼著一支煙，而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渾身上下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柳蕓蕓明白，這一切又是曹少錚一手設(shè)計的，他還是用更暴虐的方式完成他預(yù)想中的工作。

柳蕓蕓回到住處，打電話給黃子強。黃子強有點責(zé)怪地說：“都快十二點了，有什么事情這么重要？我還在出差呢?！?/p>

柳蕓蕓說：“子強，你別再騙我了。我陷入了一個可怕的魔窟，我敢肯定，你也為我陷進(jìn)去出了一分力。子強，我知道你不在乎我們之間的情緣，可你是個男人，你就那么忍心讓我遭受曹少錚的殘酷折磨嗎？”

黃子強說：“柳蕓蕓，對你遭受的一切我感到抱歉。其實我們能相戀，都是曹少錚一手策劃的。”

柳蕓蕓驚問：“你、你說什么？你是說，在他找到我之前，先找了你？”

黃子強說：“的確如此。他給了我一筆錢，要我物色一個漂亮的女大學(xué)生，還要我和她先建立戀愛關(guān)系，然后再送到他身邊。其實，這幾個月我從未離開過錦湖市，是曹少錚不許我再跟你碰面?！?/p>

柳蕓蕓驚呆了，半晌才喃喃地說道：“太可怕了！子強，既然真相是這樣，你就更應(yīng)該幫我了，是嗎？”

黃子強說：“我很內(nèi)疚，但我要好好想一想，究竟該怎么做。今天太晚了，我們明天再說吧?！?/p>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柳蕓蕓又接到了曹少錚的電話，他要柳蕓蕓去他家里，開始新的工作。這次，柳蕓蕓并沒有受到折磨，曹少錚只是讓她打印快要完成的新作——《瘋狂的高潮》。柳蕓蕓忙碌了十幾天，終于打印完厚厚的一疊書稿。從已經(jīng)完成的書稿中，柳蕓蕓不得不承認(rèn)，這的確比曹少錚上兩本小說更加離奇恐怖，而書里的許多性愛情節(jié)，幾乎就是他倆在床上的翻版。

忙完這一切，已是晚上八點。柳蕓蕓正要離開，曹少錚突然湊了上來，一把握住了柳蕓蕓的手，溫柔地說：“我們之間的合約就要到期了。在這之前，我曾給過你不少傷害，雖然都是為了完成我的書。今天，希望我們能盡釋前嫌，度過一個真正的戀人的夜晚，明天就各奔西東，永不聯(lián)系。你會留下嗎？”

柳蕓蕓聽他說得很真誠，終于點了點頭，順從地走進(jìn)了臥室，脫下衣服，鉆進(jìn)了被子里。曹少錚赤裸著身子爬上床，開始輕撫柳蕓蕓光滑的身體。這一次，他倆仿佛忘卻了從前的不愉快。柳蕓蕓感到曹少錚的動作時而溫柔，時而猛烈，她也情不自禁地配合著他的節(jié)奏，感覺自己被推到了情欲的巔峰……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了。

突然，曹少錚伸手狠狠地掐住了柳蕓蕓細(xì)白的脖子。柳蕓蕓睜開眼，看到他的眼睛里滿是殘酷的殺氣。柳蕓蕓想尖叫，可連氣都喘不過來，而且，她的身體還在性愛的高潮中戰(zhàn)栗。

曹少錚的手越來越緊，就在柳蕓蕓快要被他掐死時，突然，柳蕓蕓伸手從床鋪下摸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進(jìn)了曹少錚的右臂，然后又使勁拔出！曹少錚尖叫一聲，從柳蕓蕓身上滾了下來，滾到了地板上，受傷的右臂涌出了鮮血。

柳蕓蕓飛快地穿好衣服，一只手緊握匕首，另一只手拿過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十分鐘后，屋外響起了門鈴聲。柳蕓蕓趕緊打開門，黃子強沖了進(jìn)來，一腳踢在曹少錚的下巴上，將他踢了一個跟頭，然后從身上掏出一根繩子，將他牢牢地捆在床腿上。做好這一切，黃子強才說：“曹先生，很對不起，我打亂了你的計劃?！?/p>

曹少錚感到臂上的傷口一陣鉆心的疼痛，他問：“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匆@樣做？”黃子強說：“很簡單，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這么糟蹋一個無辜的女孩兒?！?/p>

曹少錚的眼睛噴出陰郁的怒火：“你們沒有一點職業(yè)道德。我根本不會殺死她，我只是想獲取最真實的感覺，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柳蕓蕓抹去臉上的淚水：“失望？你這個魔鬼，今晚我要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失望！”說著，她走進(jìn)書房，將一疊書稿拿了出來。曹少錚驚恐萬狀地看著柳蕓蕓。

柳蕓蕓向黃子強要了打火機，將書稿點燃了。曹少錚一看，撕心裂肺地吼叫：“不，你不能這么做！”

柳蕓蕓笑了一下，表情里盡是邪惡，一如曹少錚施虐于她時的模樣。她柔聲細(xì)氣地說：“為什么不能？我現(xiàn)在就做給你看！”她將書稿放到了曹少錚的面前，火舌吞噬了書頁，一頁又一頁……

曹少錚鼓起眼睛，拼命地扭動身體，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然而，他再怎么掙扎呼救，柳蕓蕓還是毫不客氣地將所有書稿燒成了灰燼。她又拿過曹少錚的筆記本電腦，在地上摔得粉碎。曹少錚終于精神崩潰，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

半年后，書市又掀起了恐怖小說的狂潮。這次是恐怖小說大師曹少錚的登峰造極之作——《瘋狂的高潮》出版，奇怪的是曹少錚一直沒有露面。雖然大家還是不能一睹大作家的真面目，但這本書已經(jīng)慰藉了他們的心。

《瘋狂的高潮》上市不久，錦湖市慈善總會收到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捐款，金額為人民幣兩百萬。沒有人知道是誰捐贈的，一時間成為市民們的熱門話題。

在錦湖市精神病院里，一對青年男女看望了一個精神病患者，然后打車直奔機場。那個病人直勾勾地看著兩人離開，目光空洞而茫然，嘴里喃喃自語，重復(fù)著兩個字：“高潮……高潮……”！

這時候，一名女護(hù)士走過來，說：“打針了。”病人充耳不聞，嘴里翻來覆去地重復(fù)著那兩個字。女護(hù)士皺著眉，一邊給他注射，一邊嘀咕：“曹少錚那家伙真厲害，連這個瘋子都是他的粉絲！”。

女護(hù)士不知道，眼前這位她所謂的“瘋子”就是曹少錚，而那兩位離去的青年男女就是柳蕓蕓和黃子強。

（責(zé)編：林洋）